“莉莉,你腦子清醒嗎!?竟然說決定要和詹姆·波特交往!”


    那年,六年級結束,升入七年級的暑假,伊萬斯姐妹的假期開始於佩妮的尖叫聲。佩妮本打算利用聖誕節和複活節假期錯過的機會,終於告訴莉莉有關西弗勒斯的事情。


    然而,莉莉的這一驚人宣言讓她暫時把這些事情拋到了腦後。


    “別這麽激動,佩妮。我還沒有決定要交往啊。我隻是說等假期結束再給他答複。”


    莉莉輕鬆地迴答道,她的臉頰微微泛紅,似乎正在迴想詹姆向她表白時的情景,臉上露出了一種害羞的迷戀表情。


    佩妮有些絕望地看著她的雙胞胎妹妹。


    “可是,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吧?你沒有立即拒絕,就等於同意了。”


    “你還真了解我,佩妮,是啊,我隻是不想那麽快給出答複,覺得有點害羞,所以想要些時間。”


    莉莉含羞地點了點頭。


    “可是你一直很討厭波特和他的朋友們啊,說他們是自大狂,愛出風頭,傲慢討厭,怎麽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


    沒錯,莉莉在每個月至少一次的信件裏,總會提到詹姆他們的惡作劇,時而無奈,時而憤怒。


    怎麽現在她突然對詹姆的態度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如今的莉莉完全是一副戀愛中的少女模樣。


    “不會是詹姆給你下了什麽奇怪的藥吧,莉莉?”


    佩妮懷疑地看著莉莉。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絕對不能原諒,甚至覺得必須找西弗勒斯商量一下。


    心裏的一部分希望事情真是如此。


    但莉莉接下來的笑聲和話語徹底粉碎了她的希望。


    “怎麽可能,佩妮,詹姆絕不會做出用藥物操控別人心意這種卑鄙的事。”


    “哼,誰知道呢。”


    佩妮暗自毒舌。


    莉莉可能忘了自己曾多次寄信迴來,說詹姆曾想用奇怪的藥物來戲弄西弗勒斯。


    而現在,這些事似乎已經從莉莉的記憶中完全消失了。


    以前莉莉每次迴家度假,總會提到很多關於西弗勒斯的事,但自從五年級春天發生了那件湖邊的事後,莉莉再也沒有提起過他。


    即使是西弗勒斯從霍格沃茨退學後的聖誕節和複活節假期,她也隻字未提。


    雖然這是個重大新聞,但佩妮覺得這次還是不告訴莉莉西弗勒斯的消息為好。


    畢竟,這是西弗勒斯自己的請求,連父母也沒有提過。


    “如果你這麽說,那就好吧。”


    佩妮聳聳肩,雖然她的表情顯示她完全不相信。


    “但到底是什麽讓你改變了心意呢?太突然了吧,我知道波特一直纏著你,但你從來對他沒有興趣啊,這不禁讓我懷疑他是不是做了什麽。”


    “我說了,真的什麽都沒有,他最近讓我明白他並不是壞人,是的,詹姆愛出風頭,經常捉弄別人,但他很重視友情,也沒有因為我是麻瓜出身就歧視我,他從來沒有叫過我‘泥巴種’。”


    佩妮皺起了眉頭,她很清楚莉莉這是在拿詹姆和誰作比較。


    曾經,佩妮也討厭西弗勒斯,因為他是導致她和莉莉關係惡化的原因。


    然而,隨著她進入青春期,她開始理解西弗勒斯從小的境遇,也能理解他為何會被莉莉這個他生命中第一個見到的魔法使者吸引。


    因此,她對他的反感也不再像以前那樣強烈。


    現在,西弗勒斯已經迴到這裏快一年了,他們的關係也可以算是朋友以上了。


    可莉莉卻因為一次混亂中的錯誤,就這麽輕易放棄了從小到大的好友,這讓佩妮無法理解。


    “而且,詹姆為了我,發誓不再搞惡作劇了,並且他真的做到了,他還為之前的惡作劇向我道歉了。”


    可是,你卻永遠無法原諒那個為一次錯誤感到極度後悔,甚至至今仍在不斷寫信道歉的西弗勒斯。


    佩妮心中默默說道。


    詹姆之所以做那些惡作劇,不過是為了吸引莉莉的注意,讓她覺得自己比西弗勒斯更優秀罷了。


    而現在,西弗勒斯不在了,自然也沒有人可以欺負和捉弄了。


    可這些,莉莉卻看不出來。


    佩妮感到一陣悲傷。


    “好吧,願你沒有被他騙就好。”


    她轉移視線,帶著一聲歎息,說出的那些話,連自己都驚訝於那種冷淡的語氣。


    不過每當談到魔法界的話題,佩妮總是會心情不好,莉莉對此也並沒有太在意。


    “真是的,佩妮,你說得太過分了。”


    莉莉對此的迴應,也就僅僅是這句。


    “那我的事情就先不說了,你呢,佩妮?有沒有遇到什麽好的人?”


    莉莉滿懷期待地問道,眼睛閃爍著光芒。


    佩妮的迴應卻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也許有一個差不多的人吧,喜不喜歡還說不準,但和他在一起也不覺得痛苦。”


    “哇,太好了!爸爸媽媽知道嗎?下次也介紹給我認識一下吧!”


    莉莉雙手拍在一起,碧綠的眼睛發亮。


    看到她這麽開心的樣子,佩妮心中那種隱隱的刺痛似乎稍微得到了緩解,但並沒有完全治愈。


    “等有機會再說吧,不過現在還不行。”


    佩妮搖了搖頭。


    她不能讓現在討厭西弗勒斯的莉莉和他見麵。


    那隻會讓西弗勒斯受到傷害,而莉莉對他的誤解也會加深。


    這對兩個人來說都不是好事。


    “為什麽?”


    “我承認我們是比朋友更親密,但他沒有說喜歡我,我也沒有說,所以,我們還不能算是戀人。”


    佩妮沒有說出真相,而是給出了她早就準備好的無關緊要的理由。


    莉莉對她這個姐姐也不會使用探查心靈的魔法,很快就接受了這個解釋。


    “原來是這樣啊,真遺憾,不過如果成了戀人,一定要介紹給我哦。”


    “嗯,一定會的。”


    佩妮微笑著答應,明知這是一個永遠無法兌現的承諾,但她還是迅速把心中的痛苦掩蓋了起來。


    幾個月過去了,那個時候對莉莉的承諾依然沒有兌現。


    莉莉沉浸在初戀的幸福裏,完全被詹姆迷住了,似乎已經忘記了那次的約定。


    佩妮借著莉莉什麽都沒提的理由,自己也保持了沉默。


    每次假期迴來,每次寫信,莉莉總是描述她和詹姆的約會以及與詹姆的朋友們相處的日常。


    而佩妮麵對這樣的莉莉,什麽都不願告訴她。


    她開始意識到,一切都變了。


    從那天起,一個人走上了魔法世界的道路,而另一個人留在了非魔法世界,她們的生活道路和所在的世界截然不同。


    雖然早已知道會是這樣,但當現實中的分離真正來臨時,佩妮依然感到一種被遺棄的寂寞感。


    如果沒有一個能分享內心感受的人,這種孤獨感恐怕早已吞噬了她的心。


    ……她是這樣想的。


    她對莉莉說,既然沒有明確的言語,便不能稱之為戀人。


    然而,若是在沒有言語的情況下仍能彼此理解,這樣的關係又該叫什麽呢?


    既不是友情,也不是愛情,但卻比這些更加堅固。


    或許,這才是人們所謂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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