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關於尖叫屋裏的怪物傳言還未散去,霍格沃茨魔法學校的一名學生消失了。


    “我要介紹一位轉校生。”


    在班主任的引導下,一名少年走進教室,教室內瞬間沸騰了。


    原因在於他的異樣外貌。


    他的黑發垂到肩膀,半掩著臉頰,上麵貼著滲血的大塊紗布和創可貼。


    衣袖稍短的襯衫露出纏滿繃帶的手腕,脖子上也能看到繃帶。


    他走路很不自然,顯然全身上下都有傷。


    蒼白得幾乎毫無血色的皮膚和瘦骨嶙峋的身體,使他的傷勢顯得更加觸目驚心。


    同學們都屏住唿吸,似乎在猜測他是否卷入了什麽重大事故。


    而在這其中,佩妮的驚訝卻與眾不同。


    “我叫西弗勒斯·斯內普,請多關照。”


    這個轉校生低聲說著,微微低下了頭。


    說話時,聲音含糊不清,仿佛連口腔也受了傷。


    這是那個本該和她的妹妹莉莉一起進入魔法學校,並從此成為另一個世界中人的青梅竹馬。


    “怎麽迴事,西弗勒斯!”


    第一節課結束時,佩妮立刻衝到西弗勒斯的桌邊。


    曾經因為西弗勒斯和莉莉鬧翻,或者聽說莉莉因被他叫做“泥巴種”而與他絕交的往事,此刻對佩妮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西弗勒斯本應厭惡這個屬於父親的世界,並認為魔法世界才是他的歸宿,但他卻突然放棄一切,迴到了這裏。


    如果沒有特別的原因,這是絕不可能的。


    佩妮難以置信。


    “對呀,斯內普,你不是去了一所全寄宿製的公立學校嗎?那裏怎麽樣?發生了什麽事?”


    幾位曾經和他在小學認識的同學也好奇地想知道發生了什麽。


    “我退學了,再也不會迴去。”


    西弗勒斯低下頭,油膩的頭發遮住了他的表情,但他低聲的迴應聽起來充滿了悲傷和絕望。


    “為什麽?跟這些傷有關係嗎?”


    佩妮問道。


    西弗勒斯點了點頭:


    “莉莉應該和你提起過,學校裏總有四個人愛捉弄我。”


    “…嗯,提過。”


    “其中一個人慫恿我去了某個地方,結果出了事故,我才變成了這樣。”


    “事故……難道是……”


    佩妮臉色發青,莉莉曾多次提起過那四人捉弄西弗勒斯的事。


    但佩妮也知道,針對西弗勒斯的那些惡作劇,早已超出了玩笑的範疇,充滿了惡意。


    西弗勒斯接下來的話證實了她的猜測。


    “如果不是那個家夥的好友慌忙趕來追上我,現在我早就成了某隻野獸的食物了。”


    西弗勒斯歎了口氣,繼續講述:


    “他們知道那裏有危險的野獸,可慫恿我去的那個人卻沒有受到任何處分,甚至連道歉都沒有,他們以前也經常自以為是惡作劇高手,擾亂課堂,欺負我和同學院的平民學生,但沒有任何一位教授責備過他們,畢竟,他們是名門之後,而我是來自貧民區的下層階級。”


    “無論是因為他們得意忘形而玩笑開過了頭,還是他們真的想要我的命……這些人差點奪走一條生命後,卻毫無悔意,如果我繼續留在那個地方,和那些視他們為英雄的人待在一起,誰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我本想忍到畢業,但我再也無法忍受了,所以退學了。”


    聽完這個出乎意料的故事,圍在西弗勒斯身邊的同學們都默不作聲了。


    過了一會兒,剛才問他發生了什麽的男孩再次開口。


    “斯內普……你經曆了這麽多,真不容易,但你可以放心,這裏沒有那種壞心眼的上流人群,你不會再遭遇那樣的事情了,至少,接下來的兩年,我們一起度過吧。”


    西弗勒斯似乎有些驚訝,眨了眨眼,臉頰微微泛紅。


    “嗯,謝謝。”


    放學後,佩妮再次對正準備迴家的西弗勒斯說道:


    “西弗勒斯,你要迴家嗎?”


    盡管西弗勒斯已經離開霍格沃茨,但他依然是個巫師。


    她無法相信一心憎恨魔法的父親托比亞,以及對那樣的丈夫言聽計從的母親艾琳會溫暖地接納傷痕累累的兒子迴家。


    佩妮因此感到擔憂。


    “不,今年我將成年,而且我知道父母不會歡迎我,所以我在附近租了公寓,打算一個人住,反正畢業後我也會離開家,這樣正好。”


    西弗勒斯一邊收拾筆記本,一邊快速答道。


    “一人生活?那房租和生活費呢?”


    “和霍格沃茨學費一樣,我無法依靠家裏,所以我和外祖父母商量好了,他們會繼續資助我,到畢業前,我應該能勉強維持,謝謝你的關心,佩妮。”


    “可西弗勒斯,你從來沒獨自生活過吧?別說打掃洗衣,做飯你會嗎?”


    佩妮雙手叉腰,歪著頭問道。


    西弗勒斯被她戳中了弱點,露出了一絲為難的表情。


    “做飯嘛……煮水我會,其他的事情以後慢慢學吧。”


    “真是讓人無語,你這不等於什麽都不會嗎?‘慢慢學’?難道你打算靠罐頭度日?今晚來我家吧。”


    她的話出口後,西弗勒斯顯得十分驚訝,連佩妮自己也驚訝了。


    不過這不是她隨口說出的,而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提議,於是她繼續說道:


    “我們可不算陌生,我爸媽也會歡迎你,而且,你離校的原因應該不止先前告訴大家的那些吧?這六年裏,他們到底對你做了什麽?還有,為什麽莉莉要和你絕交……我希望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請你也好好跟我解釋一下,西弗勒斯。”


    “佩妮……”


    西弗勒斯露出了一絲困惑的表情,但看著佩妮那充滿堅決的目光,麵對她讓他講述與莉莉之間發生的事情,他終究無法拒絕,於是答應放學後去伊萬斯家。


    當他在那兒講述起自入學霍格沃茨時在列車上開始的六年苦難,以及相關事件的細節時,佩妮聽得義憤填膺,就像那些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似的。


    “那些家夥到底是怎麽迴事?那個叫波特的蠢眼鏡,和他的那群跟班!那根本不是什麽‘惡作劇’,完全就是暴力霸淩!而且,偏袒他們的校長和老師們,全都是一群廢物!你加入的斯萊特林固然糟糕,但格蘭芬多更差勁,他們自以為是英雄,看不起其他學院,真以為自己是什麽大人物嗎?那些所謂純血的巫師,簡直是世界上最惡劣、最種族歧視的生物!我真為自己曾想要進入那樣的學校感到羞恥,西弗勒斯,你退學是對的!你應該早點退學,省得受那麽多傷害。”


    西弗勒斯是當事人,卻被她的怒氣嚇得有些退縮。


    佩妮一直耿耿於懷自己曾寫信申請入學霍格沃茨卻被毫不留情地拒絕,而她的怒氣如今又因為西弗勒斯的講述再次爆發。


    關於導致莉莉與西弗勒斯絕交的湖邊事件,佩妮不僅責罵了詹姆等人,還批評了自己的雙胞胎妹妹莉莉。


    “莉莉竟然因為那樣的小事絕交,太過分了,我沒想到她居然那麽狹隘。”


    “不是的,那是我的錯,不管當時是什麽情況,我都不該說那些話。”


    西弗勒斯低聲說道,帶著幾分悲傷和深深的愧疚。


    佩妮卻用嚴厲的口氣反駁道:


    “才不是呢!你當時被當眾羞辱,那該有多麽難堪、多麽屈辱,我能理解,你不想讓認識你的人——尤其是莉莉——看到你那樣的模樣,我也明白,你隻是不想莉莉靠近你,對吧?還是說,你真的覺得我們是‘肮髒的血’?”


    “當然不是!我身體裏的一半血統也是來源於普通人啊。”


    西弗勒斯帶著一絲絕望的叫聲迴應。


    “可是波特是個幼稚的男人,如果莉莉總是替我說話,惹怒了他,我擔心她會成為他們惡作劇的目標,所以……”


    “你看,果然是這樣!可她卻不懂你的心情,結果被混亂中的你隨口說的話傷害到了!”


    佩妮聽著聽著,漸漸忘記了自己曾經對西弗勒斯的反感和不滿。


    盡管西弗勒斯依然是個巫師,依然擁有魔法,但如今迴到現實世界的西弗勒斯,跟她一樣——甚至可以說,因為他曾經接受過那個世界,卻最終被逼到不得不放棄一切,西弗勒斯承受的背叛更為深重。


    他成了被魔法世界傷害的同伴,而佩妮已經無法對他再有任何憤怒。


    伊萬斯夫婦原本就同情曾經被父母虐待的西弗勒斯,聽完他的講述後,這種同情更加深了。


    伊萬斯太太溫柔地對他說:


    “如果遇到什麽困難,隨時都可以來找我們,每天都來家裏吃晚飯也沒關係。”


    聽到這些話,西弗勒斯感到胸口湧上一股暖流。


    他因為擁有巫師血統而被親生父親厭惡,又因為自己對黑魔法的了解以及身處斯萊特林而受到魔法界的排擠,甚至連唯一的心靈支柱莉莉也與他斷絕了關係,他一度以為自己在任何世界裏都沒有立足之地。


    但至少在此刻,在這裏,無論他是什麽樣的人,還是不是巫師,都會被接納。


    西弗勒斯此時感到無比幸福,甚至想要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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