獅城下飛機之後,是有專車來接他們的,在機場門口等一會兒就好。


    趁著這個空隙,喻之銜拍了一張天空照發給溫書祈。


    彼時她正在大提琴試音,一旁椅子上麵的手機突然就亮了。


    還沒等她伸手去拿手機,翁娜端著盒飯從門口急匆匆地進來:“好燙好燙,快把桌子上的東西拿開!”


    她趕忙起身,把桌上的幾個包全部都挪到了一邊。


    翁娜把飯盒放下,抬手吹了吹自己的指腹,甩著手吐槽:“你是不知道我一路過來,差點兒就把飯盒給扔了。”


    他們這次演出地點在國外,飲食方麵都不太合口味,所以,齊舒月就找了一個小食堂征用了,他們自己做飯吃。


    這不,翁娜剛剛就是去小食堂打飯去了。


    溫書祈倒了杯涼水給她,探頭去看桌子上的飯盒,挨個打開。


    兩盒飯,兩盒菜。


    裝菜的盒子是用的有隔層的,所以一共打了四個菜迴來了。


    “番茄雞蛋,辣椒炒肉,宮爆雞丁,蒜蓉小白菜......還挺豐富的嘛!”


    翁娜端著水喝了一口,有些驕傲地挺了挺胸:“那可不,我跟你說,咱們團裏會做飯的可不少呢!”


    “是嗎?那我可得嚐嚐!”


    說著,溫書祈就端起一盒飯來,用勺子舀了一勺宮保雞丁放在米飯上麵。


    她吃了一口,翁娜湊過來眼巴巴地看著:“怎麽樣,是不是很不錯!”


    “嗯,不錯。”


    國外一般很少大火燒菜,都是小火慢煎,能把宮爆雞丁炒的這麽鮮嫩入味,確實是個技術活。


    說起來,喻之銜做飯也很好吃。


    她又才想起來,剛剛是想看一下手機消息的。


    把手裏的飯盒放下來,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溫書祈探身把椅子上麵的手機給撈了過來。


    嘴裏的東西還沒嚼完,她的腮幫子上下起伏著,像是隻倉鼠。


    是喻之銜的消息。


    喻不理:“圖片”


    喻不理:“願願,我到獅城啦!一切順利!”


    翁娜吃著飯呢,看她突然有些沉默,眉目疏淺,忍不住詢問:“怎麽了嗎?”


    “噢,沒事兒啊。”


    溫書祈搖了搖頭,抬眼瞧了下正在吃著的飯,想了會兒,抬手拍了張照片發過去。


    “吃晚飯了,六點半的演出。”


    發完消息,她把手機摁滅,反著放在了桌子上麵。


    獅城的大滿貫賽,運動員是有專門宿舍的,不過條件有限嘛,兩人一間。


    盛牧言自然而然就搭著喻之銜的肩膀把人選走了,急不可耐地拉著他去挑房間,留給他們的可就那幾間。


    到最後,挑了個中間位置的住進去。


    房間不算大,進門左邊就是洗漱台,右邊是幹濕分離的浴室,再往裏麵走就是兩張單人床,還有一個小陽台。


    喻之銜把行李箱推著放在電視櫃下麵的時候,盛牧言已經跑到陽台上去了。


    “哇塞!這裏風景也太好了吧!”


    “喻之銜你快來!能看見海呢!”


    他聞聲走過去,望了一眼,頗有些無語。


    哪裏看見的海?


    兩棟高樓之間的空隙,再朝著遠處眺望,才能堪堪瞧見那麽一隙海麵。


    勉強能攀上一點兒海景房的邊吧。


    兜裏的手機振動了一下,他低頭拿出來,指紋解鎖,對話框裏蹦出來兩條新消息。


    唇角不自覺上揚,幾乎比大腦反應的還要快。


    盛牧言側頭看來,腦袋湊近了些:“哇,你這都不忘報備啊!”


    抬頭,又眼神戲謔地瞧著:“難不成,你已經快要……”


    話說了一半,喻之銜不樂意聽了,抬手在他腦門上輕推了一下,轉身迴了房間。


    行李箱裏裝著的東西很多,還需要清理出來,順便也準備一下明天需要用到的,他一向都是習慣把這些都規劃好的。


    他不迴答,盛牧言也覺得沒意思,聳了聳肩膀,從陽台進來了。


    獅城的大滿貫,為期也就十多天,不到半個月,時間上還是很緊湊的。


    京盛交響樂團最近的演出,基本上就是到處跑,每次到一個新的地點時,翁娜都拉著溫書祈出去玩兩圈。


    到獅城演出的時候,罕見的,這一次翁娜沒鬧溫書祈。


    “這次不玩了?”


    她忍不住先調侃起來,卻見翁娜欲言又止。


    仔細想想,溫書祈也知道她想說什麽。


    這些天的比賽,就算她不上網去看,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喻之銜每一場比賽打完,都會跟她分享,盡管大部分時候她並沒有迴複那些消息。


    他並不知道,樂團的演出也來了獅城。


    又或許,他查了樂團演出的行程,隻是沒敢問她。


    “真的不去看看?”翁娜歪著頭,一雙大眼忽閃忽閃。


    她被逗笑,忍不住彎下腰來:“你這是做什麽啊,撮合我們?”


    “嗯!”


    翁娜止不住地點頭,但溫書祈臉上的笑卻漸漸歇了下來。


    捫心自問,她挺想去看喻之銜的比賽的,知道他單打挺進四強的時候,她就在想,是不是能到決賽啊。


    可又擔心,看見他輸的樣子。


    歎了口氣,她蹲下身從行李箱拿衣服,想要去泡個澡。


    翁娜坐在床邊看著她,沒有說話。


    女生的頭發垂下來,擋住了半張臉,拿東西的手指纖長白皙,動作慢悠悠的。


    片刻,她抱著衣服站起身來,抬手勾了一下頭發,睫毛微顫:“那我先去用衛生間啦!”


    “好。”


    “咯噔。”浴室門被關上。


    放在床頭櫃上麵的手機亮起來,接連好幾條消息彈窗,不過因為設置問題,隻顯示微信收到新消息,並不顯示具體內容。


    翁娜瞥了一眼,轉身過去把房間的電視打開。


    調了幾個頻道,就看見了關於大滿貫賽的重播。


    等溫書祈泡完澡出來的時候,電視上正好放到盛牧言和外協對打,喻之銜就坐在旁邊的休息區。


    鏡頭一晃而過,但她的餘光瞥見了。


    曾經真真切切熱烈喜歡過的人,無論過去多久,都還是能認出他的身影。


    她抿了抿唇,翁娜的心思不難看穿,隻是她並不說。


    毛巾還搭在頭上,她一邊搓著頭發,一邊走到床頭的位置坐下,順勢拿起手機點開。


    喻不理:“願願,我進決賽了。”


    喻不理:“願願,我又和沈驍然對打!”


    喻不理:“完啦,簡直是我一生之敵!”


    喻不理:“但是我已經吸取教訓,這一次一定努力打敗他!”


    喻不理:“願願,你是休息了嗎?”


    喻不理:“我會不會太打擾到你啊?”


    她幾乎能想象,那頭的人大概癟著嘴,一臉委屈地看著沒有任何迴複的對話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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