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輕羽迴歸攝製組,楚晚辭似乎早就等著她迴來。


    “你一個人迴家了?”楚晚辭明知故問。


    “沒錯,麻煩各位了,讓大家擔心了。”


    “下次想迴去記得多帶點人,雖然你是從這村子裏走出的,但是畢竟過了這麽多年,小心點好。”


    “謝謝關心。”


    杜輕羽自己一個人迴家這事,楚晚辭和內部工作人員簡單提了一嘴。


    大家表示理解,並沒有生出不滿的情緒。


    作為補償,攝製組員工晚上的宵夜杜輕羽包了。


    等晚上收工,她和組裏管盒飯的師傅一起去鎮上取飯。


    墨方村如今已經不是當初四周都是土房子的模樣。


    到鎮子上也不再是崎嶇的土路,而是平坦的水泥路,而且交通路線規劃得更短了。


    開車隻要十多分鍾就能到。


    鎮上小洋樓多了起來,小超市、小飯店和燒烤攤都多了很多。


    連公交車都幹淨敞亮了不少。


    夏天的夜晚,飯店路邊坐了很多吃烤串喝啤酒的人。


    越靠近餐館,地上越黏膩,因為上麵都是長年累月積下來的一層又一層油脂。


    取餐的時候,她又看到了在室外餐桌附近四處乞討要錢的杜頌讚。


    餐桌上的客人不想讓這人壞了自己吃飯的心情,基本都是趕緊給錢,打發他走。


    杜頌讚起身時看見了杜輕羽,他愣了一下,接著直接走到了她麵前。


    這個中年男人頭發依舊像團雜草,身上散發著難聞的氣味,讓人忍不住幹嘔。


    隻見杜頌讚端著一個變形的不鏽鋼盤子,狗腿地說:“老板能不能賞點錢啊。”


    杜輕羽蹙眉,沒有理他,自顧自退迴到煙熏火燎的餐廳裏。


    杜頌讚這個人身上最大的一個優點就是不要臉。


    也多虧他不要臉,所以即使如今已經落魄到乞討的地步,他也能放下身段四處賠笑。


    別人踢他趕他,他依然能像狗皮膏藥一樣貼上去。


    飯店裏的服務員見一個要飯的在糾纏自己的客人,氣勢洶洶趕出來打算轟他走。


    “唉唉唉!你這臭乞丐的,你咋迴事兒?我們這店裏可不讓要飯啊。”


    杜頌讚收迴正要跨進店的腳,彎著腰低聲下氣地說:


    “我這不是還沒進去嗎。”


    關於要飯,有眼力見是每一個乞丐必須具備的基本生存能力。


    萬一惹到了開飯店的老板,被攆走打斷腿事小,不讓他這這一片乞討事大。


    在一個區域裏麵開店的老板,即使明麵上互相有競爭,但是私底下在治安管理上還是很團結的。


    如果他們乞討的得罪了其中一家,影響到他們做生意,最後很有可能要麵臨一整個區域的驅逐。


    所以要飯需要注意把握度。


    乞丐不能進飯店裏麵乞討,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杜頌讚不能壞了這規矩,不值當。


    眼見杜輕羽要走遠,杜頌讚大聲喊住她:


    “你是不是杜輕羽?”


    杜輕羽聽見這句話怔了一下,不過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往裏走。


    杜頌讚不死心:


    “杜輕羽我是你大伯,你怎麽這麽喪良心,見到親人都不知道喊一聲。”


    本來就煩的杜輕羽,聽到杜頌讚這麽說話,隔夜飯都要吐出來。


    這個人臉皮厚得讓人惡心。


    杜輕羽麵無表情轉過身: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你,你認錯人了。”


    杜頌讚斬釘截鐵,語氣堅定:


    “我不可能認錯人。你和你爸你媽長得太像了,一看就知道是他們生的。”


    他竟然還有臉提她爸媽,真是人不要皮天下無敵。


    劇組的幾個工作人員從裏麵出來,看見站在門口的杜輕羽,又見到杜頌讚。


    警惕地問:“怎麽了杜醫生?”


    杜輕羽走過去幫忙拿過幾袋宵夜:“沒什麽,遇到個神經病。”


    說著幾個人提著大包小包繞過杜頌讚坐上劇組的車。


    杜頌讚跟在他們身後陰惻惻地說:“杜醫生?你現在成醫生了?真有出息。”


    團隊中的幾個女孩子被他嚇得圍成一團不敢說話。


    幾個男性工作人員擋住杜頌讚,揮起拳頭:“你再跟著的話,我們可就不客氣。”


    杜頌讚欺軟怕硬,縮了一下脖子:“大哥,這都是誤會,我隻是想和杜醫生敘敘舊。”


    工作人員作勢要打他:“你以為你是誰,還想和杜醫生敘舊,趕緊滾!”


    杜頌讚下意識抱住頭,一溜煙逃走了。


    杜輕羽鬆了一口氣,朝著這幾個同事彎腰感謝:“剛才太謝謝你們了。”


    平時不愛和人說話的杜輕羽現在又是對他們鞠躬又是道謝的,整得他們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沒事兒,大家都是一個攝製組的,出門在外互相幫助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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