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迴走到他身後,“哪裏?”


    裴讓,“姥姥家裏。”


    周迴又問,“你從哪兒知道的?”


    裴讓拿出手機,打開微信遞給周迴看。


    “她發小發了朋友圈,還給我製造了點動靜,這是什麽意思?”


    周迴眯起眸子,“伊桃和發小關係好嗎?”


    “挺好。”裴讓脫口就道,“她母親治病的那會兒,她發小前後拿出了十幾萬,基本是拿空了家裏的積蓄。”


    周迴再問:“那發小也是知道你和伊桃結婚的理由。”


    裴讓點頭。


    周迴若有所思道,“那估計是兩個女人說了點什麽,伊桃在衝動,在氣頭上,不願聯係你,但發小想當個和事佬。”


    裴讓沒多言,“走吧。”


    兩人剛邁開腳步,有位護士從病房內出來,叫住了他:“裴總,段小姐醒了。”


    裴讓頓住,先和周迴對視了一眼,然後轉過身又迴到了病房裏。


    許是因失血過多,此時段清梨那雙漂亮的眼睛變得晦暗無神,但在裴讓進來後,目光便直直的落在了他身上。


    裴讓站在她床邊,也沉眉凝視她。


    周迴則在一邊詢問醫生現在段清梨的情況。


    待醫生迴答了周迴的問題離開後,段清梨先開了口,聲音啞然如寒冬一掃而過的微風,“你還迴來幹什麽,看我死沒死?”


    裴讓長眸一壓,“現在,你,還有你段家是什麽處境,應該不用我多說了,隻要你承認你算計過伊桃,我會幫你。”


    段清梨眸子微微張大,又頓了數秒,發出了虛虛的一聲笑,“我好像明白了……”


    “過去你們之間的事,讓你不再信任伊桃了,可是你又深愛她,放不下,所以,你一直在找,找一個能讓你原諒她,重新信任她的理由,是嗎?”


    “你想多了,我隻是,不想誤會任何一個人。”裴讓並沒有在段清梨麵前直接承認。


    因為承認並不是什麽好事,是上趕著讓段清梨知道自己的弱點。


    “然後呢?”段清梨又說,“裴讓,我雖然被你耍了,但這些我想得明白,你現在對伊桃處於不信任的狀態,你都舍不得和她離婚,放棄她……”


    “如果你確定你和伊桃之間是誤會,那你還會和她吵麽,隻會好好的過你們的幸福日子吧?”


    裴讓眼中寒光陡閃,“說廢話對你沒有任何好處,你該考慮考慮,你自己。”


    段清梨的睫毛抖了抖,兩行清淚順著眼尾滑進鬢角,“我真的不明白,不明白……”


    這時,他手機振動了下。


    裴讓掏出手機一看。


    伊桃發小:[裴讓,我一直都覺得你是一個很好的人,你怎麽能這麽對待桃兒呢?你們過去多好啊,有什麽坎兒是過不去的?


    她哪點不如段清梨好了,長的就比段清梨好看太多吧,而且現在她才是你的合法妻子,她媽媽還……你就是看在過去的情分,你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一下她的感受?


    如果你真不想和她過了,是不是也應該和她麵對麵,好好談一談,好聚好散?


    你至於這樣折磨人嗎?]


    裴讓沒有迴複,把手機遞給周迴,在段清梨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問她,“你不明白什麽?”


    段清梨說,“很多人都說,男人十個有九個都會偷腥,剩下一個就是沒做,也有過想法,所以我,我才覺得,你和伊桃生出那麽嚴重的嫌隙,一定會在外麵找女人。”


    “可現在,你是狠狠打了我的臉啊,伊桃都那樣對你了你還愛她,為什麽?她有那麽好?還是說,男人真的會因為女人的一張臉,而神魂顛倒?”


    裴讓靠在椅背上,一雙深邃的長眸斂起,淡淡睥睨著她,“如果你過於強調人的獸性,那麽,所有人都是惡劣的。”


    “顧嘉言與你門當戶對,也真心愛惜你,如果你能珍惜,少些欲望,怎會落得這個下場?”


    “你如果有悔改之心,就把你做過的惡事都說出來,我會看在你付出代價的份上,給你一條後路。”


    段清梨咳嗽了一聲,然後磕磕巴巴的開始用力發笑。


    越笑,眼淚越多,也說:“嗯,是我做的,過去是我算計的伊桃……”


    “可我這樣說,你真的信嗎?”


    她在挑釁。


    裴讓的眸光變得冷厲,握住的手指關節泛出白色。


    倏爾,他緩緩鬆開,人起身,把手伸向段清梨的脖子,又如同捏雞崽兒一般,狠狠扼住。


    “到底是不是你?”


    段清梨被他掐的眼睛憋大,發白的唇泛青,但如今的她沒有一絲恐懼。


    青唇一張一合,緩慢的,說著話。


    “顧嘉言,讓我這輩子不能再生育,他敢這樣對我,就敢把我過往所有的事,都公之於眾,我完了,讓我死……”


    裴讓眼底的憤恨更甚,他雖沒有說話,但手指又收緊了幾分。


    立時,段清梨眸光渙散。


    周迴及時過來,握住了裴讓的手腕,“她如果真死在這裏,你必定會受牽連。”


    裴讓好似沒聽見,低沉暗啞的聲音極為懾人,“說實話,快。”


    段清梨緊抿住了嘴,而看他的眼神裏,也迸發出恨不得把裴讓千刀萬剮的恨意。


    兩人僵持了很久。


    直到外麵傳來了動靜,周迴嚴肅叫了下裴讓的名字,裴讓眸瞳一閃,收迴了手,“不說,那就耗著。”


    段清梨用力咳嗽了起來。


    這一咳,嘴裏往外溢出了好幾口鮮血。


    不等裴讓反應,就有一行人進來,並時哭天喊地的聲音傳出。


    “姐姐!”


    “女兒!”


    是楊莎麗等與段清梨較為親近的經紀人、助理,還有段家人來了。


    裴讓神色更沉,要走。


    卻被一位與段清梨有幾分相似的禿頭中年男人攔住,“小裴總,你……”


    “事是誰做的,段總你心裏清楚,”裴讓沒給段清梨的父親說廢話的時間,“你女兒的醫藥費,我會負責,其他的,和我無關。”


    他帶著周迴毫不猶豫的走出了病房。


    ……


    伊桃吹幹頭發就開始洗衣服,收拾。


    薑晚迎就坐在沙發上,一邊打遊戲,一邊和她搭話。


    伊桃收拾的有點心不在焉,一會兒看一次門口。


    她的性格並不是人人可捏的軟柿子,在小時候,還不懂得階層這種事情時,她根本不吃虧。


    現在她真的太想知道段清梨有什麽黑料,然後想辦法,讓她付出代價。


    而她的心不在焉,全然給薑晚迎收入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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