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樣說,倒不是吃醋。


    裴讓沒迴國,不聯係她的那兩年裏,她經常會胡思亂想他是不是在國外又有了一個家。


    那樣的念頭讓她焦慮到了極點,隻能依靠吃藥才能讓自己好受。


    就這樣折磨了自己一年,就慢慢的麻木了,就是幻想他在外麵同時找了好多個女人,也不會有多難受。


    而她現在提,就是心裏接受不了那個女人是霸淩過她的段清梨。


    霸淩這種事。


    經曆一次,就會對身心造成一輩子的傷害。


    她身上的傷痕,做醫美都沒能完全抹去。


    而內心的傷則表現在,每次在新聞上,或者短視頻上看見霸淩,會很輕易的想起那日的感覺,情緒依舊會被影響。


    此刻她的步步緊逼,沒有再讓裴讓生氣。


    他把她膝蓋上的傷處理好了。


    然後起身挪了挪椅子,拿起她的手,輕輕撕著上麵的創可貼,“你聽話一點,乖一點,以後我不和她聯係了。”


    伊桃懵了。


    他什麽意思?


    不單單是道歉嗎?


    他難道是想和她好好過日子了?


    一時,她不知該說什麽,瞧著他溫柔的舉動,酸楚又從心尖彌漫在淚腺。


    “你怎麽會這樣了?”


    裴讓沒有迴答,沉默著撕掉她手掌上的創可貼,捧住她的手,揉了揉她的手掌心。


    整個小動作很溫柔。


    伊桃把頭扭向一邊,抬起另一隻手悄悄擦了下眼角。


    何止不知該說什麽,她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對他八年的情分,若不是這次出現了一個段清梨,她一定無比期待這一天的到來。


    可如今。


    就如時妤所說,信任一旦崩塌,就很難重新建立。


    以前她在娛樂新聞上看到段清梨,想法是,這個混的風生水起的女人,曾經是個惡人,霸淩過她。


    以後她再在娛樂新聞上看到段清梨,想法會是,這個混的風生水起的女人,曾經是個惡人,霸淩過她,後來還霸占過她的丈夫,破壞過她的婚姻。


    裴讓發現她又哭了,放下她的手,起身走到了她的另一邊。


    伊桃用餘光瞄到他,又把頭撇開。


    裴讓抽了兩張麵巾紙,俯下身,用紙擦了擦她臉上的淚痕,“隻要你答應我,以後會乖,會聽話,我過兩天和你好好談談。”


    伊桃閉上了眼睛,“你這話我不知道該怎麽理解,乖,聽話,一天兩天能看出來嗎?”


    “等談過再說吧。”


    她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


    她現在做不出決定來。


    裴讓沉默數秒,沒應聲。


    他直起身,把用過的紙巾扔掉,問她:“喝水麽。”


    伊桃倒是有點口渴,但開口時,肚子叫了。


    這會兒已經中午了,到了飯點。


    “想吃什麽。”裴讓又問。


    伊桃:“都行。”


    之後裴讓叫了兩份午餐,伊桃坐在病床上,守著小桌板吃,裴讓坐在一邊的茶幾前,一邊吃,一邊玩手機。


    伊桃往嘴裏送著飯,又時不時的偷瞄他一眼。


    他的手機裏頻頻傳出配音很萌的“crazy”、“unbelievable”這些聲音。


    他在玩開心消消樂。


    他的學生時代雖然愛玩,但也是各種運動,從不會把時間消磨在網絡遊戲上,也就是閑暇時實在無聊,就玩一下消消樂這種益智類小遊戲。


    那時他們經常一起玩,後來分開了,他刪除拉黑了她所有的聯係方式,包括遊戲。


    沒想到,他現在竟然還在玩。


    伊桃又想起他之前反問她,四年人能改變多少。


    心髒再次重重的跳動,她咽掉食物,放下筷子,目光正大光明的落在了裴讓身上。


    突然有了一個衝動。


    想問他一個問題,如果他給的答案和時妤、秦斯年所猜的一樣,她就和他好好過。


    然,就在她醞釀情緒,組織語言時,裴讓的手機振動了一下。


    他手指微頓,神情也僵了下,變得極為嚴肅。


    遊戲的聲音沒有了,他的手指快速敲打屏幕,一看就是在迴複信息。


    伊桃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她吃完飯,又看了裴讓一眼,他還在發信息。


    伊桃之前沒休息好,這會兒乏的厲害,她簡單收拾了收拾,躺下來拿出手機, 打算看一下手機睡一覺。


    有什麽事,醒來再說也不急。


    而剛打開手機,好幾個app都推送了同一個新聞。


    [安城四子,顧嘉言跳湖輕生,目前生死未卜。]


    伊桃一驚。


    安城四子,安城人都知道。


    說的是四個老是和娛樂圈藝人傳緋聞的安城本地富二代,這“安城四子”的稱謂,其實就是個揶揄的戲稱。


    且他們雖然有錢,但在安城,還不算上流圈。


    如裴讓、季懸這樣的世家子弟,根本不會和那四個玩。


    而顧嘉言這個人,伊桃可太熟悉了。


    因過去,他就是她被段清梨霸淩的導火索。


    他是她的校友、學長,長得也不錯,曾經也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一開始他在追段清梨,段清梨沒答應,和他以知己相處、兄妹相稱,後來她去了大學,顧嘉言就突然追起了她,這便引起了段清梨的不滿。


    不過,當年也就隻有無辜的她受到了傷害。


    幾年過去。


    現在段清梨是女明星,顧嘉言是知名度很高的闊少,他們的關係依舊很好。


    是娛樂圈裏公開的好友。


    甚至還有狗仔說他們倆其實談過,不過段清梨當時第一時間就現身澄清,隨即顧嘉言也在v博發文,表示兩人隻是好朋友。


    可話說迴來,顧嘉言怎麽也是個要什麽有什麽的富二代,竟然會想不開輕生。


    伊桃吃驚是吃驚,但連新聞的評論區都沒有點開看。


    不感興趣。


    她又看了別的,就困得眼皮子打架。


    放下手機沒三分鍾,她就睡著了。


    再醒來。


    是被手機的鈴聲吵醒。


    睜開眼,找手機之前,她先察覺到沒輸液的那隻手裏,握著個東西。


    她握了握,是紙條。


    抬手,把紙條打開。


    裴讓留下了一句話:【有點急事,輸完液之前,我會迴來。】


    伊桃把紙條放去一邊,拿過手機,來電人讓她的心髒猛不丁的懸了起來。


    是外婆的鄰居。


    現在雖然是下午,但天氣很好,外婆也有手機,怎麽會是鄰居給她打電話。


    她趕緊接起電話:“婆婆。”


    “桃桃你在哪兒呢!你姥姥在樓道裏摔倒了,疼的厲害啊,你快來看看吧!”


    伊桃的眼睛頓時圓睜,渾身涼透:“姥姥怎麽會摔倒呢?”


    她們家小區雖然沒有電梯,但是樓道的台階很矮也很寬,外婆每次上下樓梯,也都會扶著。


    婆婆在那頭憤憤道:“不知道是哪個龜孫兒,在你家門口出來的台階上塗了臘,你姥姥剛出門就滑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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