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悄無聲息的跟上了那幾個小乞丐,聽媳婦說若是真得了疫病會傳染,所以霍?隻遠遠觀察了一番,就轉身迴去了


    霍?帶迴來的消息如寧啱所料般,那個乞丐的脖子上身上都長了紅斑。


    身上長紅斑是皮膚病的一種,也是古代瘟疫其中的一種病症。


    如果說瘟疫真的發生,那乞丐絕對是得病率最高的人群之一,因為他們大部分人經常居無定所,對進口的食物也沒那麽講究,衛生方麵也不盡如人意,所以很容易就會成為一個移動的“病原體”。


    寧啱在聽到霍?給他的答案後,就覺得現在城裏估計應該不止這一例病例了,就是不知道這次的官員會不會反應迅速,病情能不能得到及時有效的治療和控製。


    眾人在聽到這個事後,都有些人心惶惶,原本還抱著些僥幸心理,現在懸著的心終於死了,這是百分百能死亡的病,在生死麵前,有恐懼心理是人之常情。


    不過事情現在還沒到最壞的那一步,所以大家盡管心裏十分擔憂,但接下來該幹什麽還是要幹什。


    這天下午寧啱和霍?帶著兩個娃娃,駕著馬車去了一趟城裏,準備去看看那裏的情況。


    府城現在肯定不如之前那樣繁華熱鬧,房屋倒塌了不少,目前還在修繕完善中。


    不過比起前幾天,現在這裏的鋪子已經陸續又重新開張了,出來逛街買東西的人也不少。


    寧啱著重觀察了一下這裏的幾家醫館,發現陸陸續續的有不少人進去了裏麵,裏麵的大夫和藥童都忙的不可開交。


    看了一會後,寧啱就跟霍?帶著兩個娃娃走了,直接去了布莊。


    他們準備買一些白布迴去,到時候讓周嬸子他們做一些口罩出來戴著,到時候可以預防疾病。


    順便再多買一些日常穿著用的布,放到空間裏,方便他日後使用。


    他們直接去的府城裏最大的一家布莊,過了這麽些天,來買東西的還不少,寧啱隨意的掃了一眼,就看到了好些個哥兒女子在挑選衣裳布料。


    一家四口進去之後,沒發現有夥計過來接待,他們也沒在意,就自己開始挑選自己喜歡的布料。


    霍昀看中了一款花花綠綠的布料,指著那匹布對寧啱說道:“爸爸,你給我買那款。


    “你確定?”寧啱看著那匹布有些無語的問道。


    這料子看起來是挺舒服的,夏天穿著也不會悶汗,隻是這顏色做出來的衣服,穿在身上確定不像個開屏的花孔雀?


    “昂。”霍昀很確定的點點頭說道,“這個顏色看起來好看。”


    寧啱聞言還能說什麽,兒子喜歡他也隻能買啊。


    於是他就喊來夥計,讓他幫忙先把這個給包起來。


    那夥計見狀走過來,先是打量了寧啱幾人一番後,就笑著對寧啱說道:“咱家這個款式的布匹是剛出來的新樣式,最近很多官家的公子哥都很喜歡買這款,就是價格會比較貴。”


    雖然這人說話語氣看著挺溫和尊敬,不過寧啱還是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這是怕他們買不起這匹布嗎?


    “有多貴?”寧啱看著他淡聲問。


    “一匹布要50兩銀子。”夥計微抬起下巴,一副別人高攀不起的模樣說道。


    眼前這哥兒除了長的有些好看之外,別的地方也沒什麽可取之處,身上的衣服料子一般般,都是棉質布料,幾百文一匹,像他們這樣的鋪子,壓根就不會賣這樣的布料。


    夥計私心裏覺得這人肯定買不起他們這麽貴的布料。


    尋常人家一家幾口一年到頭的花銷也不過才幾兩銀子,誰家會舍得花50兩銀子買一匹布來做衣裳。


    而且聽這人談話,還是給一個小娃娃買這麽貴的布料,所以夥計斷定眼前這哥兒肯定會買不起這匹布。


    與其在這裏跟他們浪費時間解釋,他不如多去服務幾個富家的女子和哥兒。


    “你家還有幾匹布?”寧啱問。


    “現在隻剩3匹了,我們的貨可是搶手的很。”夥計驕傲的說道。


    “那我全要了,幫我包起來。”寧啱一點也沒猶豫的說道。


    “什麽?”夥計聞言頓時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問道。


    “怎麽?聽不懂人話?”寧啱語氣清冷的說道。


    夥計一聽這話就立馬賠笑著說道:“聽的懂,聽得懂,我馬上就給客官包起來,您稍等。”


    本來還以為這人穿著打扮普通,肯定買不起他們這裏的布料,卻沒想到遇到了一個隱形富豪。


    那他還猶豫什麽,賺錢不積極,思想有問題。之後他就拿起布料去櫃台那邊給寧啱打包。


    隻是這時突然傳來一聲女子的聲音:“夥計,你手裏的那種布料幫我拿一匹,我等下要帶走。”


    這布料是府城最近剛興起的新鮮貨,她要買一匹帶迴去送給霆哥哥。


    寧啱聽到聲音,就轉頭看了一眼剛剛從門外麵進來的那名女子。


    那女子看起來15、6歲的模樣,穿著一身繡有蘭花圖樣的玫紅色束腰長裙,左手上戴著一個翡翠手鐲,頭戴著一支金色的步搖,樣貌看起來嬌俏清麗,靈動可人。


    特別是那雙眼睛,很是明媚靈動,不過就是看人的時候有些…..有些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裏的驕縱?


    她身後跟著三個人,那兩名衣服穿著一樣的,看起來應該是她的丫鬟。


    另外一個好像是個哥兒,樣貌看起來跟眼前這個女子有幾分相似,不過身上穿的衣服看起來還不如另外兩名丫鬟,也不知道這哥兒又是這女子什麽人。


    幾個人從門外進來之後就直奔櫃台這邊,看到夥計手裏的布料就直接理所當然的要求道。


    夥計聽了這話動作就是一頓,待他轉過身看清來人後,立馬就迎上前笑著恭維道:“原來是張小姐來了,歡迎歡迎。”


    “莫要歡迎了,原本計劃出來逛一下的,結果沒想到這天氣居然這麽熱,你趕緊把布匹給本小姐包起來,本小姐要準備迴去了。”張敏聽了夥計的話後就有些抱怨的說道。


    而在她說話的期間,她的兩個侍女正在忙不停的給她扇著扇子。


    夥計一聽這話就立馬說道:“行,我立馬幫您包起來。”


    說完他就轉身從剛剛給寧啱打包的那三匹布裏麵拿出來一匹,並轉頭跟寧啱解釋道:“這位哥兒,實在抱歉,我們店裏現在隻有兩匹布了。”


    寧啱聞言挑挑眉,問道:“怎麽?賣東西沒有先來後到?”


    那夥計聞言就抱歉的說道:“實在不好意思,要不您再看看其他的?”


    話雖然說的誠意十足,不過這人的動作卻一點也沒讓人感覺出抱歉,那打包的動作可真是幹淨利落。


    寧啱見狀就又問道:“那我要是非要3匹都要呢?”


    一旁的張敏聽到這話,就哼了一聲,語氣高傲的對寧啱說道:“你是哪家的哥兒?居然敢有膽子跟本小姐搶東西。”


    “我家的,怎麽了?”霍?上前一步站到寧啱身邊,看著張敏臉色微冷的說道。


    “到底是誰搶誰的東西?這東西可是我媳婦先說要的,憑什麽你來了之後就要先賣給你?”霍?說完又補充了一句。


    張敏聽到這話,剛想跟人理論,不過在看到霍?的樣貌後,不由愣了一下,這人長得好生俊朗,竟然比霆哥哥還要好看。


    不對,霆哥哥是最好看的,張敏迴過神後,在內心告誡了自己一番。


    這人穿著如此普通,除了頭上那頂墨綠色的玉冠能入眼外,其他無一例外都是便宜貨,怎麽能跟霆哥哥那樣的身份相提並論。


    於是她就不客氣的對霍?說道:“你說要就是你的了?沒付錢之前誰都能買。再說了,這可不是我要求的,這是人家夥計自願賣給我的,你有意見也沒用。”


    幾個人的吵鬧聲引起了鋪子裏麵的人圍觀,不久就響起了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


    夥計眼看著幾人要吵了起來,為了避免事態往嚴重的方向發展,他就往霍?和寧啱的方向走了幾步,微俯身低聲勸說道:


    “兩位客人,這張小姐是禮部尚書家的女兒,你們還是不要招惹她為好。這還有兩匹布,我等下馬上就能給你們包起來。”


    禮部尚書?


    霍?和寧啱聞言對視了一眼,這可真是巧了,好像之前他們去福新典當行的時候也碰到了一個禮部尚書家的兒子,看眼前這女子的年紀,倆人是兄妹關係?


    就倆人這脾氣秉性,這可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夥計話雖說的小聲,但由於張敏站的比較近的緣故,所以夥計的話她也聽到了幾分,此刻看著寧啱和霍?的表情,還以為兩人是怕了,所以就傲嬌的哼了一聲,晾你們也沒那個膽子敢跟本小姐我搶東西。


    還沒等她傲嬌完,就聽霍?聲音毫不畏懼的說道:“禮部尚書家的小姐怎麽了?禮部尚書家的小姐就可以公然搶別人的東西嗎?”


    霍?的聲音不大不小,這裏鋪子裏的人都可以聽得到,不過也沒人敢為霍?他們說話。


    聽到是禮部尚書家的女兒,眾人自然會退避三舍,除非你家的官位比她爹還高,否則你上去爭辯那不是惹禍上身嗎?


    很顯然這裏暫時沒有更高權位的人敢與張敏抗衡。


    霍?的話說完,張敏還未說話,倒是在一旁為她扇風的一個長相伶俐的丫鬟,停下手裏的動作,開口對霍?訓斥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汙蔑我們家小姐搶你的東西。


    什麽叫你的東西?你付錢了嗎?看你這窮酸樣,你付得起這麽多錢嗎?買東西講究個你情我願,人家夥計不願賣給你,難道你還想讓人家強賣給你不成?”


    張敏聽了那丫鬟的話後臉上的表情瞬間就更得意了,忍不住在心裏麵狠狠的誇獎了一番那丫鬟。


    霍昀和寧景兩個人本就早熟,雖有時候不能完整的理解大人們的意思,但誰是善意,誰是惡意,他們肯定能聽得出。


    今天這一出,霍昀大概知道因為他想要這個布料,眼前這人也想要,還跟自家爸爸爭執起來了,而且後麵這個人好像還罵他們窮酸?


    霍昀打從爸爸的肚子裏就不是個軟弱的主,不然他也不會比寧景先出來,更何況他受霍?影響,有著非常記仇的性格。


    於是在聽到麵前這人罵他的時候,他就故作在鼻尖揮揮小手,看著被霍?抱在懷裏的寧景說道:“弟弟,你聞到什麽味道了嗎?”


    “嗯。”寧景嚴肅著一張小臉配合著點點頭,“好臭的味道,這是不是就是爸爸說的去茅房沒刷牙?”


    “嗯,肯定是的。”霍昀點點小腦袋一本正經的說道,“還有個更簡單的詞是怎麽說來著?”


    霍昀一邊說一邊歪著小腦袋想了一下,而後他就恍然大悟般的說道:“哦,我想起來了,叫不講衛生,滿嘴噴糞。”


    說完他還很認真的點了一下小腦袋,仿佛自己說的話是多麽的正確。


    霍昀的話剛說完,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撲哧一下就笑出聲來,後來反應過來後,就趕忙捂嘴止住了笑聲。


    其他人雖然沒出聲,但有不少人在捂嘴偷笑,這娃娃小小年紀,居然就會罵人了,真的是被他可愛的外表給迷惑了。


    剛剛那罵人的小丫鬟冬春,聽到霍昀的話後頓時氣急敗壞的指著霍昀罵道:“你這小孩怎麽說話的?怎麽如此沒有教養,我今日非要教訓你一頓不可。”


    說著就要伸手去打霍昀。


    因為布料都是在櫃子上麵放著,所以霍昀是被寧啱抱起來看的,而他此刻也正坐在寧啱懷裏。


    冬春想打霍昀,霍昀也不是好欺負的,看到她手伸過來了,就也伸手一巴掌就拍在了冬春的手掌上。


    霍昀力氣大,一巴掌拍的冬春的手背上瞬間就紅了一片,疼的她直接捂住手背慘叫出聲。


    圍觀眾人聽到冬春的慘叫聲都好奇的往前張望,這怎麽了?難不成還被一個小孩給打殘了?


    張敏在聽到霍昀的那句滿嘴噴糞之後臉色就一直不太好,粗鄙之人教出來的兒子果然也沒什麽好教養。


    不過在聽到冬春的慘叫聲後,她的臉色更不好了,你一個十幾歲的人了,難不成能被一個小孩子打疼了不成?


    不過在冬春將手拿開,轉身麵向她時,她就徹底說不出話來了,因為冬春的手背被打的確實挺紅的。


    冬春淚眼汪汪的舉起手看著張敏喊道:“小姐…..”


    與此同時,霍昀也舉著小手委屈巴巴的看著寧啱說道:“爸爸,她打我,我的手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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