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龍劍法淩厲,定有高人指點,不知令師是哪位世外高人?”趙穆的眼中閃爍著好奇與讚賞,似乎對項少怡的武藝來源極為感興趣。


    項少怡心中微動,原本準備以“隱世高人”之名搪塞,卻在與趙穆眼神交匯的瞬間,感受到了對方深不可測的期待。她心中電轉,猛然意識到,自己以木劍製敵的絕技,或許已悄然泄露了與墨門千絲萬縷的聯係。想到元宗曾言邯鄲乃趙墨根基,她迅速調整策略,巧妙地講述了自己在武安落魄時偶遇元宗的經曆,但刻意弱化了自己與墨門的深厚淵源,轉而強調自己一心向往富貴,拒絕了加入墨門的邀請,隻願與元宗保持純粹的友誼。


    趙穆聞言,臉上綻放出一抹滿意的笑容,手指輕敲身旁古樸的銅鍾,清脆的聲音在軒內迴蕩,瞬間打破了原有的寧靜。項少怡心中暗自慶幸,表麵卻裝出一副不解之色,目光緊隨趙穆的動作。


    隨著銅鍾的餘音未了,一名身著麻衣、赤腳踏地的高瘦男子緩緩步入,他身姿挺拔,麵容冷峻,雙眸如鷹隼般銳利,渾身散發著一股不容忽視的高手氣息,讓人不禁心生敬畏。項少怡心中暗自驚訝,暗想即便是元宗這等高手,在如此人物麵前也需倉皇而逃,可見其修為深不可測。


    那男子來到二人麵前,簡短行禮後,便席地而坐,腰背挺直,舉止間既顯尊貴又無半點拘謹。趙穆笑道:“這位便是邯鄲墨者行館的钜子嚴平先生,也是我王的得力客卿。適才他就在隔壁,少龍所言,他一字不落。”


    嚴平的目光如寒冰般直射項少怡,冷冷開口:“兵衛大人能擊敗連晉,想來已得墨門叛徒元宗的真傳。隻是不知,那象征墨門領袖的钜子令,是否也已落入你手?”


    項少怡心中一緊,元宗遇害、钜子令遺失的殘酷現實如利刃般刺入心房,但她強忍悲痛,故作茫然道:“钜子令?那是何物?在下從未聽聞。”言語間,她的眼神清澈無辜,仿佛真的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在昏黃的燭光搖曳下,嚴平的目光如深邃的古井,緩緩掃過趙穆,最終定格在項少怡身上,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本座深信,元宗前輩斷不會將象征無上權力的钜子令,輕易托付於門外之人。至於劍術之傳,其中奧秘,猶如霧中花,讓人難以捉摸。”


    趙穆聞言,眉宇間閃過一絲訝異,仿佛觸及了某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角落:“哦?钜子何以斷定少龍兄非令之繼承?莫非是……”


    嚴平輕撫過身旁簡陋的竹簡,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我等墨者,信奉簡樸與堅韌,居所簡陋,器具皆土製,飲食淡泊,衣不華麗,以天地為廬,以萬物為師。若元宗前輩真的視少龍為同道中人,怎會容忍其沉溺於聲色犬馬?少龍兄的風采雖佳,卻顯然未能融入我墨門之精髓。”


    此言一出,項少怡與趙穆皆是心中一動,恍然大悟。趙穆眼中閃過一絲讚賞,對項少怡的態度更添幾分信任:“少龍兄的坦誠,實乃難能可貴,本侯深感敬佩。”隨即,他壓低聲音,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若非真心實意,此刻此地,恐已是血濺五步。”


    項少怡麵色微變,強作鎮定,感激之情溢於言表,心中卻翻江倒海,對趙穆的憤懣暗藏不露。


    待嚴平離去,留下一室靜謐,趙穆的笑容在燭光下顯得格外複雜,那橫跨麵頰的劍疤隨著他的笑意微微抽動,為這份笑容添了幾分不可言喻的寒意:“钜子之位,舉足輕重,其麾下死士如林,劍術超凡,即便是麵對大王,亦無需拘泥於世俗禮法。對少龍兄,他已算是格外開恩了。”


    項少怡表麵上恭恭敬敬,內心卻波濤洶湧,對元宗的感激與複仇的火焰交織在一起,他深知,自己的每一步行動都將影響深遠。


    趙穆的笑容漸漸收斂,眼神中閃爍著精明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少龍兄的表現,實乃出乎本侯意料,故而本侯也無需掩飾,願與少龍兄坦誠相待,共謀大事。”


    項少怡心中警鈴大作,知道這是關鍵時刻,他故作恭敬,實則全神貫注,準備捕捉趙穆接下來的每一個字眼,因為他深知,在這場權力的遊戲中,每一個決定都可能是生死攸關。而趙穆那帶著一絲森冷無情的笑容,以及那偶爾跳動的劍疤,都讓他更加確信,這位侯爺,絕非等閑之輩。在月光輕灑的華麗殿堂內,趙雅亦的心動之謎終於找到了它絢爛的注解。趙穆,這位權傾一時的侯爺,以他那雙仿佛能洞察人心的深邃眼眸,緊鎖著項少怡,一字一句,如同金石擲地:“於我而言,世間萬物,非黑即白,人際間亦是如此,非敵即友。若你甘願歸入我麾下,金銀珠寶、傾城佳人、權勢滔天,皆為你囊中之物,任你享用不盡。然,一旦成為我的絆腳石,我趙穆,定會以雷霆萬鈞之勢,將你碾為塵埃。”


    項少怡心中暗道:“此人霸道如斯,卻也令人不得不服。”表麵上,他謙卑地躬身,聲音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忠誠:“少龍心領神會,誓死追隨侯爺。”


    趙穆話鋒一轉,似笑非笑:“少龍啊,我曾一時眼拙,錯選了連晉,不得不對你施展手段。未料,你竟能在春藥之下,反敗為勝,此等能耐,實屬罕見。我至今困惑,你是如何做到的?”


    項少怡心中暗笑,麵上卻是一片羞澀:“說來慚愧,少龍我生性風流,又頗得女子青睞,偶有招架不住之時,便借春藥一解燃眉之急。久而久之,身體竟也練就出幾分抗藥性,尋常劑量,對我已如清風拂麵。”


    趙穆聞言,拍案大笑,眼中閃過一抹玩味:“原來如此,倒是我小看了你。你這身子骨,真是天生異稟,即便如此放縱,依舊龍精虎猛。”他的目光在項少怡身上流轉,仿佛要將其看透,項少怡心中警鈴大作,生怕這位侯爺的“特殊愛好”波及自己,幸而趙穆很快收斂了神色,語重心長:“你曾是烏氏一族,過往雲煙,我不再追究。但如今身為大王近身侍衛,公私之間,需得分明,一切當以我大趙社稷為重,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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