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此情此景,令我不禁想到了一首詩。”


    莫伊心想:開始賣弄學問了,看來心態調整的不錯,“什麽詩?”


    “古墓成蒼嶺,幽宮象紫台。


    星辰七曜隔,河漢九泉開。


    有海人寧渡,無春雁不迴。


    更聞鬆韻切,疑是大夫哀。”(1)


    無塵:“確實非常貼切。”


    三人從觀星台迴到分岔路口,順著黑玉台階一路向下,走了四天四夜,才走到了這裏。


    根據三人的腳程,莫伊覺的說這裏是地心,都不為過。


    說這裏是地心,不僅是因為這裏的深度,還是因為在這麽深的地底,出現一個廣闊的平原地貌,很難不讓人聯想。


    三人站在黑色台階上向遠處眺望,此起彼伏的宮殿矗立在平原之上,如同一座座丘陵。


    地宮中央最大的一座宮殿頂上,鑲嵌著七顆大小不一的明珠,讓整個地宮籠罩在朦朧的光線之下。


    明珠的亮度,屬於能看到又看不清的幽暗程度。


    莫伊,“這裏應該就是真正的龍塚了。”


    無塵點頭,“難怪叫龍池,你們看,下麵根本沒有路,全是水,宮殿都被水圍著,要不我們坐船過去?”


    道長蹲下身子,看著水波蕩漾的地底河流,“大概率不是水。”


    說完,隨手扔了一個靈石進去,“噗咚”一聲,靈石落水的瞬間,冒起一股煙霧,瞬間融化在黑水裏。


    “這到底是什麽?竟然能把靈石給腐蝕了?”


    道長,“不清楚,總之不是好東西。古代帝王的墓,都是用水銀灌注成江河湖海的,用來防盜墓賊。龍塚裏的,隻怕比水銀可怕千萬倍。”


    莫伊把空間裏有的東西,如木船、法器等等,都嚐試了一遍,入黑水之後,無一生還。


    無塵撓著自己的大腦袋瓜子,“天上不能飛,水裏不能走,根本過不去。”


    莫伊給他打氣,“別灰心,萬物相生相克,總會有辦法的。”


    聽到這話,道長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突然來了一句,“這裏叫什麽?”


    “龍池啊,路口不是寫著嗎?”


    “那我算龍嗎?”


    這是個好問題。


    道長的心髒是龍族的,還吞噬了一位龍族太子的元神,長出了一身龍鱗,說他不是龍族,好像說不過去。


    “如果我是龍,那我能過龍池嗎?”


    莫伊和無塵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裏看到了希望。


    經過這麽久,道長已經能控製身上的龍鱗,此時他伸出右手,光潔的手上,再次覆滿堅硬的鱗片。


    他把右手伸進黑水裏,抓了一把水出來。


    掌心裏的水,竟然不是黑色,而是灰色。


    身後的兩人湊了上來,“右手毫發無傷,看來龍鱗對這水免疫。”


    “你看這水,竟然是灰色,太奇怪了。你們有聽過這個顏色的水嗎?”


    無塵呢喃道,“灰色的水,灰色,水,對,想起來了,我在金禪寺的禁書裏看到過。”


    莫伊側目,“禁書?”


    “對,傳聞陰陽相交處的水為陰陽水,水色為灰。處於陰陽水中的生物,介於生死之間,非生非死,超脫於萬物。”


    莫伊,“這不是好東西嗎?怎麽會出現在禁書中?”


    無塵轉頭問她,“非生非死的生物,你第一時間想到什麽?”


    “喪屍,”莫伊脫口而出口後,花容失色,“不是吧,難道龍池裏麵全是龍族喪屍?那我們不就是送上門的口糧?”


    道長開口,“也不一定是喪屍。”


    那是什麽?


    “也許是僵屍。”


    “皮一下很開心嗎?”


    莫伊沒好氣的拍了道長一下,結果她忘了道長的衣服下長滿了龍鱗,把自己的手給拍紅了。


    道長看她表情不對,第一時間握住她的手,“給我看看,腫了。什麽時候打我不行啊,非上趕著給自己找罪受。”


    站在旁邊的無塵,此時感覺牙酸。這麽近的距離,你們是怎麽做到旁若無人的?


    他一點都不想忍,大聲的咳嗽了兩聲,看到兩人注意到了自己,才慢吞吞的開口道,“同誌們,革命尚未成功,收斂一點。”


    莫伊尷尬的把手從道長手裏掙脫出來,轉向一邊。道長看著無塵,涼涼的說了一句,“哦,忘了這裏還有一個未成年。”


    無塵直接氣成河豚,奶奶熊的!好麵子的人不要臉起來,忒壞!


    莫伊忍住笑,轉過身來,“趕緊走吧,別在這裏浪費時間。”


    道長聞言,直接跳入水中,深度在他的腰部上下。


    無塵歪頭,“道長一個人,我們兩個人,怎麽安排?”


    “站我肩膀上吧,一邊一個,這裏應該是淺水區,越往裏隻怕水越深。”


    行吧,也隻能這樣。


    莫伊身材嬌小,兩隻腿尖剛好踩在肩膀上,無塵身材魁梧,就隻能保持金雞獨立的姿勢。


    道長走起來格外小心,一個是水中有阻力,不好走;還有一個原因,是怕水底有障礙物,自己摔跤沒事,他肩膀上的兩個人掉進陰陽水裏,可就沒命了。


    地宮裏的光線太暗,莫伊拿出強光手電筒,遞了一個給無塵。


    手電筒掃過附近的宮殿時,莫伊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等等,”她出聲說道,“道長,你往左邊走走,我瞧著這裏的宮殿有點奇怪。”


    道長依言,轉身往最近的宮殿走去。


    無塵的手電筒上下掃射,“這宮殿是白色的,隻不過瞧著陰森森的,透著一股邪氣。”


    “你們說,建這宮殿的到底什麽材料?竟然能不受陰陽水的腐蝕。”


    莫伊和無塵兩人在道長的肩膀上聊著,道長兢兢業業的當著人力車夫,不敢有絲毫分心。


    上了宮殿的台階,兩人順勢從肩膀上跳下來,道長則借機活動筋骨。


    扛兩個人不費事,就是走路不能動肩膀,太難受了。


    無塵摸著宮殿門口的白色柱子,“冰涼冰涼的,手感很奇怪,非金非玉,非木非石。”


    “是骨頭。”


    道長的一句話,讓身旁的兩人飛快的收迴手臂。


    …………………………………


    參考文獻


    (1)王維《過始皇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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