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小子還想威脅我,也不打聽打聽,在淩州城裏老子是有名的屠夫,還能被你這毛頭小子嚇倒了。”


    “老三,先閉嘴,少說兩句,張兄弟,你的威名我是知道的,那你不同意將那三個野孩子做了,是什麽意思,總得給個說法吧。”


    “怎麽,你家老二沒給你說嘛,這就有意思了,還以為你們兄弟仨兒串通好了來搞我呢。”


    “額,張兄弟,這話怎說。”


    “大哥,別聽這孫子胡說。


    ”薛牛兒這才聽到第四個人的聲音。這人剛說完話,便衝上去與張三扭打在一起。其他倆人看情況不對想上去幫忙,可那李二已被張屠夫用腳踩在地上無力反抗了。


    “嗬,就這點能耐還想陰老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怎麽,還以為你們兄弟叁一起上呢。”


    “張哥,有話好說嘛,這又是何必呢,”李大圓場道。


    “行,既然你兩不知道這事,那我就告訴你們,你家老二昨天晚上告訴我,說讓放過他家那個兩歲的小孩,”


    張屠夫頓了頓,看著李家兩兄弟和腳底的李二,接著說道:“他說你們叁兒決定直接吃那三個山裏的野孩子,如果我不同意,就直接把我做了,我的一兒一女都已經吃了,憑什麽放過你們家的孩子,再說了,小孩的肉多新鮮骨頭多脆,現在想想都讓人流口水,那幾個山裏的野孩子都十多歲了,怎麽能比的了。”


    “老二,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麽能不守信用呢。”李大看張屠夫勇猛無比,忙解釋道:“張哥,這事我和老三真不知道。”


    “大哥,三弟,給李家留個種吧,不然我家那口子肯定會尋死的。”李二掙紮著衝五步開外的倆人吼道。


    “嗬,還留種,你們兩個好好想想,眼下饑荒遍地,能活下來就不錯了,女人、孩子,隻要以後發達了,想要多少都有。”


    張屠夫看那兩人還猶豫不決,繼續誘惑道:“隻要把這幾天熬過去,到前麵繁華點的地方找個大山寨落草,有我這身手,還怕不能出人頭地嘛,到時候還用忍饑挨餓嘛,”


    張屠夫用手抹了抹下巴,嘴角一抹陰暗的笑道:“這李二的老婆叫什麽小翠來著,可是頗有幾分姿色,你們就不想享用一下嘛。”


    “張三,你個王八蛋,大哥,快啊,殺了這畜生。”李二在張屠夫的腳底斯聲婕底地喊道。


    “張哥說的對,老二,你也太自私了,都這個時候了,還護著你那婆娘和孩子。”


    “二哥,對不住了。”


    大哥,你們。”薛牛兒隻聽到一聲脖子扭斷的聲音便聽不到其他聲音了。


    “行了,埋了吧。”張屠夫一腳踹開。


    不知何時開始薛牛兒兩腿不由自主的抖動,強壓著內心的恐懼一步一步慢慢退出了樹林。


    “怎麽了,你抖什麽,”鐵柱和李複看薛牛兒從樹林中出來後神情呆滯一句話不說,關切地問道。薛牛兒全身冷汗直冒,目光呆滯,喉間咕嚕咕嚕往下咽唾沫,時不時喘著粗氣。


    “哎哎,快看,李三也從樹林中出來了,怎麽鬼鬼祟祟的,”李複將探出的身子縮了迴來。


    薛牛兒突然兩手抓住李複,道:“是不是發現我了,一定過來找我了,怎麽辦。”


    鐵柱看薛牛兒如此緊張,趕緊探出身子瞧了瞧,道:“沒事,別怕,沒有朝我們這邊過來。”


    薛牛兒這才鬆開雙手,全身癱軟地躺在坑中,緩緩說道:“等我冷靜一下,再給你們詳敘。”


    “快看,快看,李三又進樹林了,還領著一個女人抱著小孩兒,好像是李二的老婆和孩子,”鐵柱一驚一乍地說道。


    “走,現在就走,別讓人發現我們,”薛牛兒不知哪來的精神,突然一骨碌爬起道。


    “不是,到底怎麽迴事,你倒是說啊,”“就是,你在樹林裏到底看見什麽了,倒是說啊,”李複和鐵柱帶著疑惑與好奇追問道。


    “快,先別問,離開這裏我再跟你們解釋,”薛牛兒催促道。三個黑影一個接著一個離開了難民營地。


    清晨“薛牛兒,你怎麽能這樣呢,居然置那孤兒寡母而不顧,你太過分了。”


    此時,東方已漸漸泛白,夜間的寒意逐漸退去,而大道中的爭吵聲缺愈加更甚。“


    “你讓我怎麽告訴那婦人,說她丈夫被張屠夫殺了,她丈夫的兄弟要害她,要吃她孩子的肉嗎?”薛牛兒衝李複吼道。


    此時鐵柱也不知道該怎麽勸解這二人,“為什麽不行,這樣兒就可以帶他們一起走了,而且還應該告訴其他人,一起將那幾個歹人製服,”李複力爭道。


    “你是不是聖賢書讀傻了,我要是說了,那婦人能信嗎?她肯定找張屠夫和李大問清楚,即使告訴其他人,都是些老弱婦孺,能是那幾個歹人的對手嗎?那是,我們還能逃脫嘛。”


    “大丈夫立於天地間終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怎麽能為了生死於大義而不顧呢。”


    薛牛兒見李複將自己說成貪生怕死的小人,氣的迴道:“你看你那窮酸樣兒,跟你死了的爹一模一樣。”


    “薛牛兒,我要跟你割袍斷義,不再與你為伍,”李複說著便要用手去撕衣服。


    鐵柱立馬阻攔道:“就剩這破衣服了,天氣這麽冷,撕了穿什麽。”李複強忍著眼淚,用袖子擦了擦,率先走了。


    鐵柱想著:如果換做自己,會如何抉擇呢。


    薛牛兒也覺得自己剛才失言了,李複本來心理素質就脆弱,這些天好不容易堅強了點,自己卻將三人的痛心事重提,想追上去道歉,缺礙於麵子而打消了娘頭。一路二人無語話,鐵柱倒成了二人的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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