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子文被他們這一來一迴打的啞謎,聽的是一頭霧水。忙問林子衿道:“妹妹,你們這是在說什麽‘留下’,還有你這到底是怎麽了啊?”林子衿有苦難言,悲咽地搖著頭,低聲道:“哥哥,你別問了。”


    周星旭見林子衿如此為難,將張子文給支走,待張子文離去,才親自去扶林子衿迴了亭子裏,問道:“你不後悔?”林子衿沒有立刻迴答他,他將她扶著坐下,林子衿卻是緊緊地拽著他溫熱的大手,眼眸中盡是不舍,幾滴淚不由自主地落在周星旭的手上。哽咽道:“不後悔。”


    “那你可曾愛過我?”周星旭一直以為她知道那夜奪走她身子的人是湘王,可是他們都以為錯了。當聽到她那句“不後悔”之時,他的心仿佛被重錘重重地擊了個粉碎,一瞬間,連帶著五髒六腑,被擊打的稀巴爛。


    如此之痛,還是許多年前在他生母去世的那夜,他以為這麽多年他已做到堅不可摧,任何人都傷害不了他半分,可麵對眼前的女子,他卻是沒有絲毫的辦法,一次次,一遍遍的被她傷害,卻是永遠不知悔改!或許深愛一個人就是這樣吧!不撞南牆不迴頭,即使,撞了南牆也不會迴頭的。


    林子妗的心被緊緊地揪著,緊抓著周星旭的手也慢慢地鬆了開來,腦海裏滿是太子府中的兩位妃子,她們嬌豔如初開的鮮花,明亮如初升起的皎月,而她林子妗又算什麽?即使能說服她的父親和母親,即使能如願嫁進太子府,能日日夜夜霸著周星旭,能獨享他那獨一份的愛嗎?很顯然這些於她而言都是天方夜譚,流光容易把人拋,他能愛自己到幾時?更何況周星旭是天朝的太子爺,是儲君,是未來天朝的天子,他不屬於任何一個人,他的愛也不單單屬於任何一個個體。


    她痛苦地搖了搖頭,囁嚅道:“從未……”周星旭隻覺得從來沒有像此刻這般恨過,痛過,鋪天蓋地的恨意好似要將他整個人給席卷了個幹淨,全身透著一股子麻木和絕望之色,嘴巴囁嚅著,卻在顫抖中發出呻吟般的呢喃聲,吐字不清,模糊難辨,一雙青筋暴起細長的手好似鷹爪一般揪起弱不禁風的林子衿,“你知道我很愛你,就可以這樣一次又一次的踐踏我的真心嗎?”


    林子衿這一次沒有掙紮,任憑他拎著自己像拎著一個小雞崽一樣,即使雙腳已經懸空,也沒有絲毫的掙紮與害怕,因為她自知她此刻的痛比起周星旭心中的痛,就如滄海一粟,微乎其微,不值一提。她何嚐心中不痛,她成年以後的兩段愛情都是無疾而終,她愛上的人,都是不能如她所幻想的那般一生一世一雙人,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她執拗地抿了抿唇,還是未曾開口。


    周星旭見她臉上的臉色越發的蒼白,被他勒住的脖子處已初現紅色,林子衿有些喘不過氣來,止不住地輕咳了幾聲,卻是固執地不去掙紮半分,他知道自己下手有些重了,將她輕輕地從懸空中放迴地麵。


    “我原本以為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的心即使是石頭,也該被我焐熱了半分,現在看來,是我錯了,從頭到尾都是我一錯再錯。石頭如此堅硬,怎會被焐熱。”他的聲音又啞又沉,帶著難以察覺的隱忍,渾身僵硬的像被凍住了一樣。林子衿一改方才的期期艾艾,眉目清冷了起來,澄如秋水,寒似玄冰,淡淡道:“太子殿下,您該迴了。”


    周星旭再無話可說,他本以為她會是他黑暗的生命中的一盞燈,卻不想她給他的僅有更黑的夜。他從亭子中慢慢踱著步子,一步一步,沉重地往前走著,張子文疾走過來,低聲問道:“殿下,沒事吧?”周星旭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迴京。”張子文低聲道:“殿下,末將還有幾句話要和子衿說,能不能等末將片刻?”周星旭知道他想問林子衿為何會無故嘔吐的事,攔住了他,“她沒事。”


    張子文驚訝道:“太子殿下知道末將要和子衿說的話?那日我迴姑蘇就見她臉色不是很好,今天看了更是蒼白的可怕,是不是得了疫病後的後遺症啊?”周星旭道:“不是。”“那便好。”他說完,領著周星旭往府外走。


    春桃和夏竹見周星旭和張子文走了,各自拿著鬥篷和熱茶走到林子衿身邊,夏竹將手中的鬥篷披到她身上,春桃將手中的熱茶遞到她手中,說道:“小姐,喝口熱茶吧!剛才看到您那麽難受,又開始幹嘔。那個兇神惡煞的太子爺在您身邊,我跟夏竹姐姐都不敢靠近。小姐,太子殿下又欺負您了嗎?”


    林子衿端起手中的熱茶,呷了一口在口中,卻沒有咽下去,在口中轉了一圈又吐了出來。春桃以為她又開始難受了,忙拍著她的後背,輕聲細語道:“小姐,可是又難受了啊!”林子衿微笑著搖了搖頭,溫柔地撫摸了一下小腹,夏竹是個聰明的丫頭,當然明白她的意思,況且她也是第一個看出來林子衿不對勁的人。


    前些日子,林子衿晨起開始作嘔之時,她就隱隱覺得不對勁,心中頓覺不妙,可又礙於林子衿還是未出閣的女子,她以為是湘王在照顧林子衿的那段日子裏,他二人舊情複燃,這才做了出格之事。她將林子衿手中的茶水端走,又去換了一杯沒放任何茶葉的溫水,遞到林子衿手裏麵,小聲地說道:“小姐,這一杯沒有放任何刺激的東西,您喝些吧!”林子衿輕聲“嗯”了一句,接過那杯溫水淺嚐了幾口,又將春桃給支開。


    待春桃走遠,才小聲地問夏竹道:“夏竹,你都知道了嗎?”夏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迴道:“小姐,夏竹隻是猜的。是不是湘王爺照顧您的時候,欺負您了啊?”


    林子衿道:“不是王爺。”


    “那是……?”夏竹有些吃驚,卻也沒有聲張起來。


    或許,她已猜到林子衿肚子裏的孩子若不是湘王的那便有可能是方才離開的太子爺的,他們這倆兄弟糾纏林子衿多年,一直不肯放手,除了他倆,她再也想不出第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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