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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雷公山在整個苗疆來說,可謂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它在苗疆之人心中的地位,就等同於“聖山、天池”在草原人心中的地位,苗疆之人對其的敬畏層次,已經上升到了精神信仰的地步。不過,相對於草原人心中的“聖山、天池”,隻是一普通大雪山和碧水湖而言,這雷公山倒也的確有幾分靈異之處。


    一者,從地圖上看,雷公山的位置剛好處於苗疆十萬大山的最中心位置。二者,此山最高峰處有一天然巨石,形似雷公嘴臉。而且,每當天空打雷,雷聲落入此山穀中後,迴響聲竟是絡繹不絕……對於苗疆大山深處,這群靈智未開的愚昧之人而言,見到這一特殊情況,更是作實了雷公山中有雷神的傳說。


    因比,這雷公山即是苗疆之人心中的聖地,也是苗疆之人心中的禁地。雖然,雷公山中的物產資源較之其它地上來說,最為豐盛,可卻無一人敢踏入這裏進行開采。因為他們堅信這雷公山裏的一切,都是“雷神”的私產。


    平日裏,他們除了遇到**節日在雷神下進行一番祭祀之後,尋常時節更加不會來到這裏,因為他們覺得長時間待在這裏,是對雷神的不敬,是在褻瀆神靈。所以,這雷公山雖是聖地,卻在絕大多數時間裏,都屬於是人跡罕至。


    然而,這幾個月裏,雷公山下麵卻是聚集了不少苗人。原因無二,隻因有人闖入聖地,褻瀆了他們的“雷神”。


    ……


    ……


    雷公山下,手持著彎鐮、弓箭的苗人,已經將整座雷公山團團包圍了起來,奇怪的是,這群人的眼中卻滿是惶恐。


    在這群人的身後,還站著一個穿著苗族服侍的苗人首領,跟一個漢人裝扮的老者。


    奇怪的是,這位苗人首領對這位漢人的態度也並不友好,眼神中還帶著一些怒火。


    “你們的主子到底什麽時候來?”這位苗人首領有些不耐煩的問道。


    而那位漢人在聽到他的言語後,亦是不滿的迴應道:“你急什麽?主子該來的時候自然迴來。”


    “混蛋。”


    苗人首領聽著這話,徑直舉起了了自己手中的彎鐮,指著漢人老者,怒氣衝衝地說道:“這次要不是因為你們想要活捉那女人,我們不敢下死手的話,又何至於讓她一次又一次逃脫,最終,還闖入了這‘雷神’的領地裏麵?這是對雷神的褻瀆,是要遭受雷神懲罰的。若是讓‘紅苗’和‘白苗’他們知曉這事的話,恐怕會聯合起來對付我們‘黑苗’……而這一切都是你們所導致的。”


    容不得這位黑苗首領不憤怒。幾個月前,他們黑苗有人發現了雷公山內的這名闖入者,而當他們準備將這名闖入者就地格殺的時候。卻發現這闖入者雖是一名女子,可其身手卻是相當強悍,非但沒有被殺,反而是直接反殺了那幾個遇見她的黑苗人。黑苗人得知這事之後,自是又派了大群人前來追殺,而當時前來與他密謀事情的這個漢人老者,在看到那女子出劍之後,竟是阻止了痛下殺手,說這位女子與他家主子有大用,若是能生擒住獻於他家主子的話,肯定會獲得巨大迴報。本來就獲得這南昭侯府暗中支持的這黑苗首領,聽得這等小要求,自是不好拂了他的意思,也樂意做一順水人情,於是,便下令讓活捉這名女子。可是卻不曾想,幾番交手下來,這名女子竟是愈顯兇悍,非但沒能被他們所擒住,反而是又殺了他們不少人。正當他準備不下令生死不論的時候,那位侯府貴公子竟是親自傳來一封親筆信,請求他務必不許殺了這名女子,他將親自動身前來,同時又對他許以厚利。在這份厚利的誘惑下,他又下令不得不收迴殺死這位女子的要求……就這樣又持續了幾月,這名女子竟是誤打誤撞地逃到了“雷公山”這裏。


    這雷公山不比別處,是他們整個苗人種群心中的聖地。


    這些年來,苗疆內部混亂不堪,各族之間互相征伐。發展到現在,就隻剩下黑苗族、白苗族、紅苗族,三足鼎立。而他們黑苗族因為有了南昭侯府的暗中支持,綜合實力要強於這白苗族跟紅苗族。平時在與白苗族和紅苗族的對戰中,可謂是占盡上風。不過,令人想不通的是,這白苗族與紅苗族,盡管單獨不是這黑苗族的對手,卻也從來不曾想過聯起手來對付這黑苗族。可是,若一旦讓這白苗族與紅苗族得知,是因為他們黑苗族的緣故而導致“聖地”被褻瀆的話,肯定會聯起手來對付他黑苗族。


    可就在當時,這名女子逃到這雷公山前,黑人族首領眼看事情已經失控,準備下令痛下殺手的時候,這位漢人老者竟是出手擒住了他,以他的性命為要挾,而任由這名女子逃進了雷公山裏麵。


    眼看女子自己逃了進去,他自是不願意讓黑苗族人進去送死。而漢人老者也是知曉他們苗族有“踏入雷公山死”這個規定,於是想出了一個兩全之策,對之承諾,將由他們南昭侯府派人進去擒住這名女子,隨後,進入雷公山的這群人全部交由他們處置……可卻不曾想,已經過去了這麽久的時間,卻遲遲不見南昭侯府派人進來。


    漢人老者聞言其實心中也是較為不解。按理說,消息傳迴去之後,對“八荒劍經”如此看重的南昭世子,應該會立即趕往這裏才對啊?可是這麽久了,竟是一直沒有消息傳來,而他前段時間傳迴的書信,也是遲遲沒有迴應……他那知道,不是吳必冉對此不上心,而是因為吳必冉此時已淪為階下囚,而吳必用身邊的那群南昭軍,則是被北虞軍堵在了苗疆之外。


    沒錯,自打沐秋凰擄走吳必冉進入苗疆的那一刻起,殘雲所帶領的那一千名血凰旗兵士,便封鎖住了進入苗疆的通道。所以…這苗疆如今是進不可進,出不可出。這倒不是說,沐秋凰真的目中無人,膽大到將南昭侯府都不放在眼裏。而是因為,這苗疆在明麵上,本就不屬於南昭侯侯府……


    不過,漢人老者心中雖然疑惑,但卻並未在黑人族首領的麵前表露出來,而是微一笑,不急不緩地說道:“首領閣下還知道這苗疆之中並不是你‘黑苗’一家獨大,還有‘紅苗’和‘白苗’呀?若非我家主人這麽多年以來,一直給予你們黑苗族支持的話,你們又憑什麽從當初的三族最弱者,變為如今的三族最強?”


    “那又怎樣?”黑人族首領不滿道:“一碼歸一碼,雖然你們的確給予過我們支持,可我們也不少為你們做事……”


    漢人老者聞言,敞開自己的懷抱,微微一笑道:“那麽,閣下現在就動手殺了我吧!我敢保證,我死之後,南昭侯府將斷絕與你黑苗族的一切往來,轉頭去支持白苗與紅苗……”


    “你……”


    黑人首領怒不可遏道:“無恥。”


    漢人老者見狀,不由笑的愈加開心,不過態度卻並未強硬,而是語氣突然一轉,勸慰道:“別太擔心,且先白苗族與紅苗族如今根本就不知道這事。就算他們知道又能如何?你們黑苗族是我們南昭侯府的朋友,他們不是,我們少主說了,隻要這次能夠事成,他將為你們提供最新式的軍械。”


    漢人老者指著那些苗人手上的弓箭說道:“我說的是真正的軍械,是比這些弓箭還要強上數倍的大殺器……屆時,我們再與你們裏應外合,助你們黑苗族一統苗疆。你想想,苗疆這幾百年來從來都沒有一個真真正正的主人,若是你能夠完成這個創舉,吞並白苗與紅苗的話,你的名字勢必會響徹整個苗疆,且一代一代的流傳下去,那怕是數百年、數千年之後,當有人提起你名字的時候,都會讚上一句’最偉大的苗王’……”


    黑人族首領似乎被他的那句“偉大的苗王”所說服,放下了手中彎鐮,再次確認道:“你家主人真的這麽說過?到時給我提供軍械,幫助我打敗白苗族和紅苗族,讓我成為‘偉大的苗王’?”


    “那是自然。”漢人老者繼續微笑地恭維道:“我家主人說了,除了閣下當這個‘偉大苗王’之外,別人誰又有資格?”


    “哈哈……你家主人說的對。”黑苗族首領大笑道。


    漢人老者看他這幅模樣,心中卻是浮現出一絲不屑。心道:“野蠻人就是野蠻人,那配玩文明人的遊戲?”剛剛那些話,本就是他自己瞎編的,又哪裏做的了數。


    這些年來,苗疆之所以混亂不堪,究其根本,壓根就是南昭侯府背地裏挑動起來的,類似於他這種身份的掌櫃,一共有三個,其它兩個分別在與白苗族和紅苗族暗中聯係……南昭侯府正是靠著挑動他們三族之間的鬥爭,暗地裏大卷財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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