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你贏了。”吳必冉攤了攤手,一臉無奈地說道。


    見吳必冉這幅神情,沐秋凰也是長舒了一口氣,他知曉隻是吳必冉已經暫時屈服於自己了。語氣也變得溫和起來,嬉笑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吳世子果然是俊傑……”


    “說吧!你需要我為你做什麽?”吳必冉開口詢問道,他是真不知道沐秋凰準備要他做什麽?


    “好,吳世子果然快人快語,既然如此,我也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沐秋凰微微一笑道:“我想讓吳世子幫我找個人。”


    “找人?”


    吳必冉微微一怔,故作不解道:“不知沐世子準備讓我幫忙找誰?”


    沐秋凰眯溜著雙眼,略微思忖了一下,最終決定實話實說,“想必以吳世子能力應該是對苗疆之事了若指掌,我要找的那個人,是個女子。”


    “原來,你也想打‘八荒劍經’的主意?”吳必冉裏暗暗思忖道,同時對沐秋凰浮現出一絲不滿,心想:“你有個好爹,我不敢明著殺你是一迴事,但你提出這個要求,也未必太貪得無厭與目中無人了吧?這苗疆與我南昭而言,便像你北虞跟草原。難道說有寶物落於你草原,你還會允許別人橫插一腳嗎?”


    不過到了此時,吳必冉也總算是搞明白了,沐秋凰費這麽大心思將他虜來的原因所在,想來恐怕也隻有“八荒劍經”能夠有這麽大的誘惑力了。不過明白歸明白,吳必冉卻並打算就這樣順從於沐秋凰。


    通過剛剛沐秋凰進來時,撩開馬車的一瞬,所顯露出來的景色,他就已經可以確認,自己現在正處於苗疆大山之中。而這苗疆是屬於他的苗疆,雖然說,他南昭對於苗疆的控製力,遠達不到北虞對草原那般,不過這也足夠了。最起碼,有百分之八十的部落村寨都與他南昭相交好。而且,這些人一直以來,都是他秘密負責聯係的,也都認識他。換言之,也就是說這些人也都知曉他的身份地位,若是得知他被人所擒的話,絕對會不惜一切代價前來救他,以討好南昭侯府。屆時,就算沐秋凰被擊殺於苗疆之中,又能如何?你沐瘋子不講道理也好,你北虞軍“寧為玉碎不為瓦全”也罷!這…終究都是你北虞跟苗疆之間的仇怨,大不了,我南昭軍讓開一條道路,讓你北虞大軍進入苗疆去報仇就是了……想到這裏,吳必冉心思稍定,隻是在思考自己,究竟是該假裝答應虛與委蛇呢?還是說裝作一無所知?隻是看著沐秋凰的神情,吳必冉又有些拿捏不準,沐秋凰究竟對這“八荒劍經”所知多少?


    “罷了,且先試他一試,再做決定。”最終,吳必冉拿捏好主意。朝著沐秋凰故作為難地解釋道:“沐世子說笑了,這苗疆不比草原。且先不說,當初種種曆史原由,龍朔帝曾親自下旨各地諸侯不得私入苗疆。就拿苗疆的地勢環境來說,它也比草原要複雜的多。草原地勢一望無際,隻要鐵騎夠用、刀槍夠強,征服起來也算是輕而易舉。這點,從當初沐世子家的北虞軍北入草原,殺敵數倍於幾方,便可看出。可這件事若是異地而論,將戰場放在這苗疆十萬大山之中,而非那一望無際的草原的話,恐怕就未必能取得如此傲人的結果了?別的不說,單單就拿地勢上來說,五萬鐵騎放在草原上,可以鋪天蓋地。但若放在這苗疆十萬大山裏麵的話,恐怕施展都施展不開……”


    沐秋凰聞言並未說話,隻不過,又拿出腰間的彎刀,開始把玩起來。


    吳必冉看到沐秋凰的舉動,心中不由暗罵起來,不過嘴裏卻是顯得極為真誠地說道:“沐世子別誤會,非是我不願意幫忙。實乃是在這苗疆十萬大山之中,我南昭也屬於鞭長莫及,若是沐世子要找之人在南昭的話,這個忙,我絕對義不容辭……”


    “我有說過,我要找的人在苗疆十萬大山之中嗎?”沐秋凰似笑非笑地看著吳必冉說道。


    “啊?”吳必冉不由一怔,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沐秋凰剛剛一直是在詐自己。而自己剛剛所說的那些話,才反而是不打自招。


    吳必冉強自解釋道:“是嗎?隻要沐世子所找之人,不在苗疆便最好。沐世子且將那人的詳細情況,與我介紹一下。沐世子放心,隻要他在南昭之地,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替你將她找出來。”


    沐秋凰聞言,臉色古怪地看著吳必冉,等察覺到吳必冉被自己盯的,內心裏有一些“發毛”之後。沐秋凰這才微微一笑,拍了拍吳必冉肩膀道:“如此說來,就多謝吳世子。”


    “沐世子客氣。”吳必冉隨口說道,想了想又歎了口氣,說道:“我還以為沐世子找我前來,是因為舍弟昨日得罪沐世子的緣故,沐世子記仇呢?想不到…竟是因為這麽一件小事,早知如此,沐世子托人給我傳個口信就好,又何至於如此?其實,我覺得我與沐世子應該是能夠做朋友的……”


    “嗯,不聊這個了。”沐秋凰擺了擺手,話題一轉道:“聽聞令尊手底下有二十八名死士,以‘二十八星宿’為名。他們各個身手不凡,能夠以一當十,更是精通刑訊、刺殺、打探、易容等奇’淫巧技……不知吳世子可曾對他們有所了解?”


    “嗯?”


    吳必冉是真的想不到,沐秋凰又怎麽將話題撤到了這裏。不由感慨起沐秋凰腦迴路之大,更是忍不住在心底惡意誹謗道:“難不成,這北虞沐家有‘瘋’病遺傳?”


    但看到沐秋凰這幅明知故問的表情,吳必冉還是老老實實地迴答道:“實不相瞞,這‘二十八星宿’隻聽命於家父一人,至於他們究竟是不是像傳聞中那般?在下其實也是一知半解……”


    “那倒是有些可惜了。”沐秋凰故作遺憾道。


    “可惜?”吳必冉此時壓根不知沐秋凰葫蘆裏在賣什麽藥。


    沐秋凰自顧自地說道:“盛名之下無虛士。令尊手底下這‘二十八星宿’,既然能跟當初東徹侯身邊的‘燕足’,西烈侯身邊的‘三十六天罡’,家父的‘二十四鬼’相提並論,想必其自然也有過人之處。”


    “是嗎?”


    吳必冉故意說道:“那沐世子可曾見過令尊手底下的‘二十四鬼’?”


    “這是自然。”沐秋凰慢悠悠地說道:“實不相瞞,我還見過他們出手呢?”


    聽著這話,吳必冉心中不禁浮現出一絲絲酸味。因為,無論“二十四鬼”也好,“二十八星宿”也罷,其兩者存在的性質都是一樣的。就拿“二十八星宿”而言,吳必冉是真的不曾見過他們。因為,他們隻聽命於南昭侯,屬於是南昭侯親信中的親信。再說的通俗一點,他們就是南昭侯貼身的一把“刀”,其存在,並非是防著外人,而是防著他們這些至親之人。甚至於,就連吳必冉自己也是一樣,若是說吳必冉有朝一日,對他爹吳狂那個“南昭侯”的位子迫不及待,而行悖逆之事的話?恐怕第一時間要做的,便是除去他爹手上的這把“刀”,也就是“二十八星宿”。反之亦然,弄不好,他自己剛剛生出這個心思的時候,這“二十八星宿”就會前來對付他了……所以說,他自己是真不曾見過這“二十八星宿”。可沐秋凰呢?他竟然見過他爹手底下的“二十四鬼”。這說明什麽?說明…沐青恩對沐秋凰是一百個放心,他就壓根沒有懷疑過他自己的兒子。


    “吳世子,你怎麽了?”沐秋凰笑問道。


    “哦,沒什麽。”吳必冉看著沐秋凰,說道:“沐世子你繼續說。”


    “好吧!”


    沐秋凰看著吳必冉嬉笑道:“像刺殺、暗探這些,我便不多說了,一般來講,軍中斥候雖不如他們做的極致,但也算的上專業,我便與吳世子說說他們刑訊之事吧?”


    “嗯…沐世子請講。”吳必冉說道。


    沐秋凰看了看吳必冉,然後嬉笑道:“我記得,在小時候有一次我跟著北虞軍進草原‘狩獵’時的場景來。當時,家父派遣了四隻‘鬼’暗中伴我左右,護我周全。我也就是在那時,親眼見過他們刑訊過一個草原人。當時,有一群草原蠻人喪心病狂地前來刺殺我。後來,他們有兩個人被生擒住,軍中斥候曾先對那兩人進行過審訊,想看看他們有沒有同黨。可卻不曾想,那兩人竟然還是個硬骨頭,任憑被斥候打的皮開肉綻,他們兩個還咬牙不說……最終,跟在我身邊的四隻鬼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於是他們接過手來。隻見,他們在中午太陽最烈的時候,在草原上挖了一個坑,然後將其中一人埋在裏麵,隻露出一個腦袋在外麵。可這還不算完,他們又在這人的天靈蓋上給開了一刀,接著,他往裏麵灌水銀……”


    “嘖嘖……”沐秋凰說道這裏,故意咂了咂嘴,露出一副不忍迴憶的神情,說道:“我當時還不知道他們灌水銀是為了什麽?後來才知道,這水銀灌進人的身體裏的感覺,就像是一萬字螞蟻在撕咬一般。那人身體被埋,不能動撣,所以,他唯一的想法便是往上鑽……最後,他竟是從自己的那副皮囊裏鑽了出來,完整地褪下一層皮……”


    吳必冉聽到此處,心底也是不禁生出一絲寒意。但為了不被沐秋凰看輕,於是強忍著心頭不適,勉強說道:“好手段。”


    “這算什麽?我還見過他們將一個人的腳底板削掉三十二層呢……”沐秋凰繼續說道。


    吳必冉聽得毛骨悚然,不禁打斷道:“沐世子跟我說這些做什麽?”


    沐秋凰見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也就不再與他廢話,臉色一變道:“沒什麽,隻是想告訴吳世子一聲,切莫‘敬酒不吃吃罰酒’。我身邊現在就跟著四隻‘鬼’呢!若是吳世子再不坦誠相待的話?我便讓他們來替我詢問吳世子了。”


    “你……”吳必冉話還未說完,便聽見沐秋凰衝外麵叫了聲“魑”。


    “等等……你要找的人在雷公山。”吳必冉沒奈何地說道。


    “哦?吳公子知道我要找誰?”沐秋凰嬉笑道。


    “你不就是想要那女子身上的‘八荒劍經’嗎?”吳必冉惱火道。


    “果然猜對了。”


    聽著吳必冉這話,沐秋凰也是長舒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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