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沐秋凰在淩空劈完那一刀之後,整個人也是重新落迴到了地麵上。


    而吳必用則是落在了他身後那群仆從的上方,被兩個人用手掌強行拖住。


    “要麽自折弓箭道歉,要麽死……”沐秋凰語氣冰冷地說著,不帶絲毫煙火氣。


    吳必用手下人作勢欲衝,卻不曾想姬若雪突然嘻嘻一笑,開口嘲諷道:“原來南昭侯府就會以多欺少?”


    “沒有命令,誰也不許上。”吳必用聽著姬若雪的嘲諷,出言喝止住了他手底下那仆從。


    隨即看向沐秋凰,惡狠狠地說道:“該死的是你,吃我一箭……”


    話音剛落,便見吳必用從仆從背著箭囊裏,飛快地抽出一支羽箭搭上彎弓,朝沐秋凰射了過去。然而,他卻沒有停手,而是繼續搭弓射箭。


    “嗖!嗖!嗖!”三支羽箭成一條直線,先後朝著沐秋凰射了過去。


    這正是判斷擅射與否的關鍵所在“三箭連珠”,單單從這三箭上來看,便可知曉吳必用是一個用弓箭的高手。隻不過,這等身手放在在行伍之中,雖可以算是出類拔萃,但要單單靠這個來傷到修行之人,則無異於是癡人說夢。


    沐秋凰雖不明白這吳必用為何會如此行事,但見羽箭已到了跟前,也是快速揮了三刀,將三支羽箭依次斬落。


    卻不曾想這三支羽箭竟與先前那支不同,箭杆是中空的。就在沐秋凰手上彎刀斬斷箭杆的時候,突然從箭杆裏麵跌落出來一些淡黃色的粉末,一股甜香之氣伴隨而來。


    “姑爺小心,粉末有毒。”在苗疆這裏沉浸多年的胡八萬,自是知曉這吳三公子的日常習性。


    沐秋凰聞言,臉上卻並未帶有多少慌亂,而是流露出一絲不屑。隨即,以彎刀作劍用,使出了顧塵緣八荒劍經裏的“卷珠簾”。彎刀揮發出來的真元帶起風勢,將那些淡黃色的粉末瞬間吹散,香味也隨之消失的無影無蹤。


    吳必用見自己“絕招”對沐秋凰沒有作用,也是心頭一驚,隨即又是搭弓射箭,“嗖嗖……”這次竟是一連射出九支,且九支箭竟是不分先後,徑直朝著沐秋凰麵門而來。


    “九星連珠”。


    沐秋凰輕聲道,雖然這九支箭照舊對他產生不了威脅,不被放在眼中。但也是改變了他對這吳三公子的看法,最起碼這為吳三公子並非是不學無術,這“九星連珠”可不僅僅是修為高便能使出來的,能射出來這個的人,勢必是從小學箭,且在弓箭上下過苦功夫的,至少沐秋凰自己認為他在弓箭上比不過這吳三公子。不過欣賞歸欣賞,該殺還是要殺的,這兩點並不衝突。


    隻見刀光乍閃,九支羽箭悉數被斬落,而沐秋凰去勢不減,整個人如同靈豹一般朝著吳必用欺身壓了過去。


    “嗖,嗖……”吳必用眼看沐秋凰朝他這邊壓來,繼續搭弓射箭。可毫無意外,這些羽箭壓根對沐秋凰造不成傷害,隻見沐秋凰手腕一舞,刀光一閃,那些羽箭便毫無意外地跌落下去,而沐秋凰的速度卻是絲毫未減。


    眨眼之間,沐秋凰便已掠到了吳必用的頭頂,而吳必用此時伸手在箭囊裏一摸,卻是摸了個空。


    沐秋凰欺身至吳必用的跟前,自是也不再猶豫,當頭便是一刀劈下。雖然還是天刀九式中的“狠劈刀,翻江倒海”。


    不過,這次吳必用卻是並未再次躲退,當然,此時他的周邊氣機也是已被沐秋凰鎖定,壓根退無可退。不過,麵對沐秋凰這殺死騰騰的一刀,吳必用卻並未展現出慌亂,而是雙手舉起自己的彎弓,硬擋了上去。


    就在刀與弓接觸的那一瞬間,突然傳來“嘭”的一聲巨響。然後,卻沒有出現沐秋凰所想象的那般弓折人亡,這不知是什麽材質製作而成的硬弓,竟是擋住了沐秋凰這鋒利到足以割金斷玉的風月彎刀。


    不過,擋住雖是擋住了,可沐秋凰的力量卻是透過硬弓傳遞了下去。吳必用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起來,而下方托舉住他的兩人,卻是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力量,瞬間口吐鮮血,命喪當場。


    “你……”吳必用大怒。


    沐秋凰卻並未理會他,將刀抽迴後,緊接著便又是一招“怒撩刀,天火燎原。”


    又是“嘭”一聲,這次吳必用則沒有成受助沐秋凰的攻擊,雖然依舊用硬弓格住了彎刀,可他整個人卻是徑直被劈飛出去。


    沐秋凰得勢不饒人,撩刀式用完便又是一記“驚掠式,破甲三千”。


    “嘭”的一聲巨響,雖然吳必用再次格擋住了沐秋凰的彎刀,可他整個人也是跌落在地,被震的虎口迸裂,鮮血直流。


    “你太弱了。”沐秋凰提溜著彎刀一步步朝著吳必用走了過去。


    吳必用雖想努力站起身來,可奈何他此時根本不足以站起來,而且,他的雙手到了這會,竟然連弓都握不住了。


    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直至現在吳必用竟然還沒有下令讓他手底下那群人發起進攻。而他手底下那群仆從竟然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沐秋凰提刀逼近他們的主子而無動於衷……從這點上,便可看出吳必用的馭下之嚴。


    “我說過,我數到三的時候,你若不自折彎弓並道歉的話…我便殺了你。”沐秋凰聲音寒冷道。


    “哈哈……”卻不曾想吳必用此時臉上非但沒有流露出絲毫恐懼,反而是看著慢慢逼近沐秋凰,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麽?”沐秋凰饒有趣味地問道。


    吳必用似乎就是在等他這句話,臉上笑意絲毫不減,反而是帶著幾分不屑道:“我笑你不過是空作勢,我就不信你敢真的殺了我。”


    “哦?你憑什麽以為我不敢殺了你?”沐秋凰玩味道。


    “就憑這裏是苗疆,就憑這是我家……”


    吳必用笑吟吟道:“你別以為你弄死弄殘了海渾侯的幾個兒子,我就會被你嚇住。我不是海渾侯府的那幾個廢物,我南昭侯府也不是海渾侯府所能比的……”


    “哦?”沐秋凰不緊不慢地往前走著,唇角彌漫著一絲玩味的笑意,開口說道:“原來你是在拿你家裏的力量威脅我?”


    吳必用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嬉笑道:“是又怎樣?我就是在威脅你。你是一個聰明人,而不是一個傻子,當然,你若真是傻子的話,恐怕我也就不敢這樣折辱你了。正因為你是聰明人,所以我相信你應該知道,你如果真的殺了我的後果……”


    “聰明人?”沐秋凰品味著這三個字,麵色古怪道:“你是不是還想說,我如果真殺了你的話,我們這群人絕對活著走不出苗疆,並且你南昭侯府也會以此為借口,而對我北虞侯府動兵?”


    沐秋凰伸出舌頭舔了一下上嘴唇,笑吟吟地看著吳必用,說道:“原來,你這個‘聰明人’是這樣想的?”


    吳必用微微一笑,卻並未迴答沐秋凰的話語,隻是那份笑容卻足以說明一切。


    沐秋凰此時也已到了吳必用跟前,停下了腳步,笑吟吟盯著吳必用,麵帶微笑道:“你說的好像很對……可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會讓我很下不來台,就算是本來不想殺你,到了此時,也是被你逼得而不得不殺你?”


    “你不會。”


    吳必用笑容絲毫未減,看著沐秋凰,挑釁似地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唇角的血跡,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說道:“有本事你就往這裏砍,可我就敢打賭你不敢真的砍下來。”


    吳必用哈哈大笑道:“我就是不怕你,我也不會開口道歉。你想有個台階下,可我卻不願意給你這個台階下。縱使我不是你對手又能怎樣?我敢用我的命作賭來羞辱你,可是你敢接賭嗎?”


    沐秋凰緊緊地盯著吳必用,見他沒有絲毫退卻的意思,不由哈哈大笑起來。


    吳必用見狀,也是衝著沐秋凰哈哈大笑,笑容裏毫不掩飾地流露出一絲嘲諷和得意。


    遠處一直盯在這裏的胡八萬,此時早已是汗流浹背。隻是,不是熱的,而是被嚇的,他是真怕沐秋凰一刀斬下去,因為他聽說過這位姑爺的種種事跡,不由一臉焦急地看著姬若雪,連忙哀求道:“小姐,你快出言勸勸姑爺吧!這裏不比別處,而這吳三公子也是深得南昭侯的喜愛,若是姑爺真的一怒之下殺了這吳三公子的話?恐怕…南昭侯勢必不會善罷甘休……”


    雖然離得較遠,但兩人都是習武之人,耳目之聰明遠勝於常人,因此胡八萬的聲音,還是清晰無比地傳到了二人的耳朵裏。


    吳必用聽著這話,臉上的笑意變的更為濃烈起來,悠悠地說道:“你聽到了吧?就連這個不怎麽聰明的人,都想到了後果……”


    卻不曾想,沐秋凰卻是突然笑容一斂,揚起了手中彎刀,悠悠地說道:“你這賭約,我接了。隻是在你臨死前,我還想告訴你一句話,你高估了自己,同時也低估了我。”


    “你高估了自己,同時也低估了我。”


    吳必用默默品味著沐秋凰的這句話。


    卻聽見,那邊姬若雪的聲音也是清晰地傳了過來:“殺了便殺了!你怕什麽?誰讓他先招惹我們的。再說了,南昭侯兒子那麽多,又不缺他一個。更何況,他連繼承人都不是……就算南昭侯想找事又怎樣?難道我們西烈侯府與北虞侯府聯合起來,還打不過他一個南昭侯府嗎?……”


    沐秋凰聽著姬若雪這話,笑嘻嘻地看著吳必用,打趣道:“你都聽見了吧?‘聰明人’……你的智商可真是比不上一個女人。”


    此時,吳必用臉上的笑容已經消散的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恐懼,突然是身心一涼,額頭上直冒冷汗……語氣慌亂地哀求道:“你不要殺我,我願意折弓道歉……”


    “是嗎?”


    沐秋凰戲謔地看著他,突然搖了搖頭,故作遺憾道:“可惜…晚了。”


    說罷!便揮舞起手中彎刀朝著吳必用的脖子狠狠砍了下去……


    眼看彎刀落下,正當吳必用認命似的閉上眼睛時,卻突然聽見“鐺”的一聲,緊接著傳來一句“刀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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