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擊薩爾貢的部隊?”赫默雖然還有些沒有想明白的地方,但仍然微微點頭,表示讚同。


    “總是喜歡拉上各路人馬圍毆一個看上去弱小的目標,哼,這就是維多利亞的作風,這麽多年從來都沒有變過。”黑騎士說道。


    “維多利亞不可能單打獨鬥的,作為狼群裏麵的狼王,它必然會讓周圍的其他公狼去消耗獵物的體力,雖然那致命的最後一擊必須得由它來完成,但那個過程必須優雅、得體、不容有失。


    烏薩斯無暇難過,龍門都護府已經確認不會西進,那麽環顧卡茲戴爾四麵八方,還有誰有可能出兵呢?”


    “波斯地區的地方軍閥。”林雨霞說道:“原來如此,你這家夥總是麵麵俱到呢。”


    “認識了不到一個月就已經能夠用“總是”去形容一個人了嗎?你倆的關係發展的很快呀。”陳暉潔剛說完這話就被林雨霞狠狠的踹了一下屁股。


    “就你多嘴,你不也一樣嗎?!”


    “博士,所以我們現在不去總部,去火車站以及最近的補給站,補充完部隊之後就直接去木鹿城嗎?”


    “不不不,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基層工作這種事情不需要迴總部也能夠做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官方的授權。十月黨人,並不是純粹的地方勢力,它是一個政黨。它能夠選擇和自己合作結盟的對象,我們眼下需要一個盟友來發展自己在地方的勢力,換而言之,我們已經擁有了大腦,現在我們需要用鈣質創造自己的骨頭,用血細胞來製造血肉,以及將其連接在一起的毛細血管。


    能夠構成毛細血管的隻能是群眾,也必須是群眾,哎呀,羅德島山高皇帝遠,在那住著雖然舒服,但是體驗不到人間的冷暖,沒有辦法跟群眾在一起,同誌們,請允許我這麽稱唿你們,接下來我們要吃苦了。”


    “我吃過的苦那個海的去了。”黑騎士無所謂的說:“聽上去好像特別有意思,你這個基層幹部該不會跟大騎士領裏那些物色優秀騎士的探子是一個類型的東西吧?”


    “類型相同,但做的事情截然不同,我們現在先練兵吧。”


    “好!”貓頭鷹小姐突然間大叫了一聲:“你說的對,博士!我們可以自由的選擇盟友,但絕對不能被其他的勢力消化,這個勢力無論是龍門還是卡茲戴爾都不行!我們要成為獨立的行走於泰拉大陸之上的政治勢力。


    如果那個魔王願意將基層的梳理,組織,統計工作全部交給我們來做的話,那就是天大的好消息,因為這是壯大我們的最快速、最有效的機會。”


    【這個赫默是不是太熱情了呀?!】在拉普蘭德的印象之中,即使是薩盧佐家族內最狂熱的孤狼都沒有露出過赫默那樣真摯且瘋狂的表情。


    【這個家夥,所謀甚大。】


    博士很快親自動筆寫了一封電報發給特蕾西婭,在信件裏麵博士誠懇且堅定的表達了自己暫時不會返迴羅德島總部,而是會在遠離大城市的偏遠地方建立防禦體係,抵禦熄滅的敵人,並且會在關鍵時刻插入吐火羅山脈,切斷維多利亞軍隊退路。


    這封信件裏麵寫的更多是軍事方麵而非政治民生的內容,畢竟眼下維多利亞的入侵才是燃眉之急,其他事情要是在這個時候抬上來,反而有可能傷及魔王對問題主次的判斷。


    在等待迴信以及聽宣的這幾天裏,博士則在當地發展了一些類似於農會以及民兵教育的活動,時間有限,收效不多,但最起碼把火種布了下去。


    在等待魔王迴信的這個過程中,博士一行人還收到了一份意外之喜,那就是龍門邊防軍送過來的緊急物資裏麵,從糧食到藥品到建築器材,再到維修汽車工具以及橡膠輪胎應有盡有,可謂是一應俱全。


    陳暉潔則是一臉嫌棄的將魏王寫給自己的信甩給了博士:“你幫我看看,看完之後,總結一下,念給我聽。”


    “博士很忙的,這種小事就交給我來吧。”林雨霞鼠尾巴抽了一下腸粉龍的手腕,把信拍到了自己手上說道。


    “你個撲街仔,你想死,是不是?!”一鼠一龍日常的扭打在一起,博士也已經是見怪不怪了,博士撿起信件翻閱了一下,卻發現這封信是寫給自己的。


    【致巴別塔的博士。


    家女性格頑執,還請多多擔待,如有需求盡量滿足,若是無理還請見諒,家女自幼性格不順難以與人正常相處,若遇情感之事,還請監督製止。十月黨乃是龍門之盟友,此些物資還請海涵。


    魏吾卿。】


    “魏王還真是在意自己的女兒啊。”博士對炎國朝廷內部的紛紛擾擾,一無所知,想當然的認為陳暉潔就是魏王的女兒,隻是礙於身份不想承認:“不過這著重講了一嘴情感之事是什麽意思啊?難不成還害怕我把他女兒拐走不成?”


    “博士。”赫默將一連串的字母拿了過來說:“博士,我發現了在這一片山區生活的居民絕大多數的祖上都是受到的波斯帝國的壓迫的山地民族,都是近幾百年擴張到這一片山區的。他們普遍缺少屬於自己的文字,雖然說有屬於自己部落特色的拜火文化,但都沒有形成有效體係。我決定將其整合起來,在卡茲戴爾的內部創造出一個不同於中央薩卡茲的民族。”


    博士看著上麵的字母說:“這些是怎麽創造出來的?”


    “博士,我在跟這些部落交流的時候有注意他們的發音細節,以及說話習慣,他們雖然沒有文字,但是有屬於自己的語言。我經過甄別之後發現這種語言是閃米特的某種偏遠語言,可能受到過炎地的部分影響,所以我推測這裏的部落和被滅掉的大夏國難民有過混血混居。


    所以我將拚音和閃米特特有的字母結合了一下,創造了一種簡單文字,後續肯定是需要完善的,但用於日常是足夠的了。”


    “你很敏感,你發現了隨著帝國對無國家的地帶的滲透與征服,小民族的民族主義也在隨之崛起,誰決定了他們的文化定義權,誰就約等於控製了他們的聲音。但是現在會不會太操之過急了呢?”博士現在看貓頭鷹就像在看自己的學生一樣。


    總感覺在拉普蘭德和德克薩斯身上都沒有的跟赫默相比,她們更像是朋友,甚至是戀人。


    唯獨不像互相學習的師徒。


    但是赫默呢?


    她,她真的太會學習了!


    “的確,再穩固的輿論圈也需要有強大的武力去守護,大喇叭隻配安裝在裝甲車上麵。”赫默說道:“但這樣的事情如果我們不去做的話,維多利亞和哥倫比亞不辭辛苦的學者可是會把他們創造文字先甩到那些民族的頭上的。”


    “如果將一個文明比作一座金字塔的話,那麽文化這個層麵應該隻處於中間的腰部地區,真正重要的是底層的生產,那些隨處可見的生產者才是支撐整個文明的基石。”博士說道。


    “可是博士我們既然要團結群眾,那我們總得拿出一些東西去團結吧,喊出的東西要太複雜的話,他們可不聽。”博士一掌拍到了貓頭鷹肩膀上說。


    “我就說你太著急了嘛,在這一塊別的不說,霜星做的就很好啊。”博士指著在那裏利用法術改善農田的霜星說:“讓人民群眾知道跟著十月黨人的好處,而且赫默在無國家的地區搞強力的社會民族主義是一件非常吃力不討好甚至很危險的事情。


    這些地方並沒有經曆過帝國主義過於恐怖的摧殘,分散的農業生產使得他們的財富也相對分散,讓資本家和買辦沒有辦法有效的收斂那些財富,沒有被帝國主義直接用兵侵略過的地區對帝國主義的仇恨不深,甚至有相當的好感,因為那些帝國主義者會直接或間接的打擊直接壓迫他們的大地主,大手工作坊老板。


    與宗教等舊勢力適當的妥協合作也是行之有效的選擇,一味的創造民族,到最後就是一盤徹底散掉的沙子,吃進喉嚨裏麵會把氣管和腸胃都堵的慌了。”


    “我明白了,那我們什麽時候去波斯?據我所知,波斯擁有比較完善的工業,而且是一個受宗教影響非常深的地區...當地的巴維列皇室也非常的黑暗腐敗,看樣子是我們第一塊根據地最為優良的選擇。


    唯一的問題就在於波斯地區一直是薩爾貢,維多利亞,烏薩斯三方帝國的爭奪之地,我們突然插手進去,必然不可能做到統一,波斯地區甚至連拿下若陀高原的概率都非常小。”


    “恰恰相反,我們奪下的概率非常大。”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去了野地食堂,黑騎士等人已經在那裏等候多時了,但都隻是舉手示意,隻有能天使非常高興的出來迎接博士。


    博士站起來說:“先去看看我們的魔王陛下的迴信,然後再做打算。對了,我打算留一支部隊在這裏充當壓艙石,你們怎麽看?”


    “我建議把拉普蘭德留下來。”


    “哈哈,我建議讓德克薩斯留下來,畢竟孤獨的狼隻敢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大快朵頤地吃巧克力吧。”


    在一旁安靜吃罐頭的黑騎士卻說:“真要留人的話,不是有一個現成的人選嗎?那個人在短短的幾個月內就成功收斂了上千士兵外加海量的物資,留他在後方,我們在前麵也打的安心呐。”


    就這樣,留在後麵經營切爾諾伯格南岸山巒的工作就交給了從山海中出來的青獅。


    博士等人在獲得調令之後就乘坐著鐵路一路向西,去往即將到來的戰場。


    這個依山傍水的小地方看著和巡河山還真有那麽幾分相似的地方,唯一的區別就在於巡河山再怎麽樣也完全在龍門都護府境內,而且還是個兵家,不爭之地。


    而這個無名山,距離烏薩斯的軍事重鎮切爾諾伯格直線距離不到百裏。


    烏薩斯的第八集團軍隻要隨便派出兩個能打的哥薩克團,就可以團滅了他們。


    但是自從烏薩斯內部爆發大叛亂後,各方軍事勢力都在盡可能的保存實力,他們對對外用兵從狂熱變得保守,甚至有些內斂。


    那座建立在軍事之上的狂熱城市,現在遠遠看去甚至出現了一點學者色彩。


    “那就是烏薩斯的學校嗎?我怎麽聞到了黑蛇的味道?”青獅帶著一位隨從瞬間移動到了切諾伯格郊外的一座山上,那是一座荒廢的工廠,貌似剛剛爆發了一場戰鬥,地上全都是碎掉的弓弦和箭頭。


    懸崖之上還有屍體滾下去時殘留的血跡,隻是看不見支離破碎的肉塊。


    “睚眥大人,您這是什麽意思啊?”


    “青獅已經被我殺了,他背叛了我,你呢?”青獅的臉突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變成了一個俊美兇殘、君臨天下的女子。


    “屬下...屬下怎敢?!”這名隨從直接跪在地上說:“青獅信念不堅,死有餘辜!”


    青獅在拋棄巨獸信仰接納博士的那個瞬間,他的死就已經注定了,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信仰的那個主其實根本不相信他們。


    他找到了一條拯救九州的道路,而他本人卻連一絲曙光都沒有看到,就徹底灰飛煙滅了。


    “行了,我現在不想聽這些阿諛奉承的話,我隻想聽實話,那個來路不明的家夥你怎麽看?”睚眥雖然從太古時代就已經存在,但是對萬事萬物的看法,思考甚至比不上一個有底蘊的哲學家。


    她在乎的隻有淩駕於萬物的地位,博士講的那包羅萬象的理念,她根本理解不了,也不想去理解,但她想知道為什麽原本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努力會在三言兩語之間被挑撥過去?


    “屬下若說實話的話,主人千萬不要動怒...”


    “哦,聽你的意思,你也對我起了反叛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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