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就是頭頭,你也可以叫他頓頓。”霜星指著在下水道河溝邊打撈生活物資的一個大塊頭說。


    “是他?”博士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隊伍裏麵竟然就有認識他的人。


    黑騎士看到博士困惑的眼神,於是解釋說:“那個人應該是烏薩斯盾山部隊的人,在20多年前,曾經去過萊塔尼亞參與過針對高盧的戰爭,喂,你們這是什麽眼神?我隻有30歲,我隻是記性特別好而已。”


    鐧姑娘,我們還什麽都沒說呢。


    “大頭頭!”霜星上去熱情的打著招唿,不等對方反應就自顧自的開始了介紹我們:“這位是巴別塔的軍事指揮官,他有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跟你商量。”


    “哦?居然是巴別塔的軍事指揮官,巴別塔再怎麽說也是雄踞一方的超然勢力,怎麽會淪落到下水道這裏來呢?莫非像我一樣是把自己的部隊賠光了逃到這裏來的?我可聽說維多利亞最近在吐火羅打仗呢。”大塊頭的頓頓在禮貌的和博士握了握手之後說:“不知,指揮員你該怎麽證明自己的身份呢?”


    在這種情況下,博士如果花大時間對國際局勢進行解剖分析,娓娓道來的話,在頭頭這種曆經沙場的老指揮官麵前反而會顯得像個精明滑頭的騙子,所以博士決定另辟蹊徑。


    “我聽說在烏薩斯人的眼裏,薩卡茲皆是盤旋在泰拉之上的幽鬼,絕非善類,也絕非泰拉尋常種族,對嘛?”博士在說這話的時候把自己的兜帽摘了下來:“那麽,你能看出我的種族嗎?烏薩斯人。”


    “什麽?”這位閃盾頭領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幼年的時候就加入到了利刃麾下的哥薩克部隊,並且曾一路率軍抵達炎國東北郊外的某個軍營,在麵對20倍於自己的兵力時,他依然能夠從容的在軍官的指揮下搭出車營陣地。


    那被柵欄,牛車以及鐵網覆蓋著的臨時堡壘竟然頂住了赤龍鐵騎反反複複持續數周的猛攻,直到有消息說赤龍部隊的大炮正在趕來的路上,長官才下令棄營地而去。


    湊巧的是當時指揮閃盾頓頓的指揮官名字叫做博卓卡斯替,是個溫戈格薩卡茲,也正是這個原因讓閃盾盾覺得薩卡茲族群裏麵無論出現怎樣的人物都不覺得稀奇,恰恰相反,越是罕見的,擁有的能量就越是龐大。


    眼前這個“薩卡茲”和頓頓之前見過的所有種族都不一樣,頭上沒有角,耳朵旁邊沒有羽絨,臉頰和手臂上沒有鱗片,更沒有尾巴。


    他到底是什麽?難道是薩卡茲遠古巫師製造出來的人形生物嗎?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長得與眾不同,也是額外的吸引力。


    不僅是閃盾頓頓,就連德克薩斯和拉普蘭德也一直沒有搞明白博士的種族,閃盾頓頓上下打量一番之後說:“我現在相信你的確與眾不同了,那你究竟是不是巴比塔的指揮官?還需要我的進一步觀察說吧,來找我有什麽事情?來自薩卡茲的野心家,總不可能邀請我去打劫銀行吧。”


    “你需要讓我帶領你去光複那一個沉寂的烏薩斯,並在廢墟之上建立起個嶄新的國家,怎麽樣?有興趣嗎?”博士單刀直入的說:“最次我也能帶著你體麵的離開這個監獄,怎麽樣?”


    嗯,眼前這個閃盾老首領不同於霜星那樣的小姑娘,想要光靠語言拿下是很難的,既然如此,博士也不想著一定把他拿下了,就想著達成短期合作就成。


    “有意思,跟我說說你的計劃。”


    “我希望你作為代表去找魏王,然後跟他說你需要去圖蘭草原,你需要一支軍隊,但是不需要龍門的邊防軍,隻需要提供糧食和武器,你負責在貧民窟拉起烏薩斯遠征軍,然後...”博士雙手一拍說:“然後就沒有然後了,離開龍門的邊境線之後要麽各奔東西,要麽合力打翻這個舊世界。


    這個選擇的權力在你手上,怎麽樣?”


    閃盾頓頓看著神色飛揚的博士冷笑聲說:“你怎麽敢確定我就是烏薩斯的舊軍官?你就不怕我是在跟這隻小兔子吹牛逼喝酒的時候瞎說的嗎?”


    “那個老大你不要裝啊...你都帶了我們那麽些年了,你是怎麽躲警察,怎麽用槍的?我們都見過...那可不是吹牛皮能夠吹出來的呀。”霜星出來拆台說。


    “咳咳咳!”閃盾頓頓咳嗽了兩聲,打斷了尷尬的氣氛,然後說:“你這計劃聽著倒是不錯,不過你有什麽辦法讓這裏的人跟你走嗎?我可是勸了好久才召集了百來號人呢,雖然說外麵的條子打進來之後,整片區域的幾千人都願意聽我的,但那完全是因為我這個人能打,能帶隊伍,扛得了槍炮,挨得了火箭。


    但真讓他們做出選擇的話,他們寧可把我交出去,也要像寄生蟲一樣賴在龍門。我那麽多年都一點辦法都沒有,你有什麽主意?”


    “辦法嘛自然是有的。”在寒暄幾句之後,博士就帶人迴到了霜星的秘密小屋裏。


    沿途赫默還拉著一個隻剩一個輪子的小推車推了堆金屬垃圾迴來:“這是,自行車金屬管,你不會是想在把管子切下來之後刻鏜線造槍吧?”


    “我可沒有那技術,我現在隻能做些我能做的事情。”赫默將自己的法術注入到金屬裏麵,那些金屬隨之發生了分解,然後凝聚成一個又一個的散發著銀光的宛若螢火蟲的小球:“我可不想一直躲在臭氣哄哄的下水道裏麵,我們必須得找機會出去。”


    “那個,赫默姐姐,如果真的要看外麵的情況的話,不需要這麽複雜的博士把你的手給我。”霜星看上去非常的冰冷,但是手掌心異常的暖和,博士牽著這個手,就像是握著暖手寶一樣。


    霜星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心中默念著注意,突然之間外麵就下起了雪,那是場小雪,如同飛花的雪片從天空之中緩緩的落下,這種程度的雪花甚至沒有辦法在街道上凝結層冰霜。


    但那些雪,其實是霜星蔓延出去的觸手感情,甚至是嗅覺。


    一時之間,仿佛赫默和博士一起工作的天秤飛雪,以一個居高臨下的姿態看著準確貧民窟,那如同蜘蛛網遍布的道路,那如同堆積的白蟻堆的建築,悲慘的人,憤怒的人,流浪的人,茫然無知的人匯聚在一起,鋪成一張浩大的畫卷,在漫漫飛雪之中。


    淋漓盡致。


    “我的天!”赫默被震驚的連話都說不上來了:“我想整個特裏蒙所有我認識的人裏麵,法術運用的比你還好的人恐怕不會超過三個!”


    赫默剛開始的時候還因為被拉普蘭德莫名其妙的扯上賊船了,懊悔不已,但是現在看來如果能把這個霜星拉到萊茵生命的研究室裏麵,那這一趟自己就算是粉身碎骨,那也值了呀...呃...好像還不至於...


    在一番偵查之後,眾人選擇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先出去,街道之上時不時傳來警笛轟鳴的聲音,聽到警笛的難民們乖乖的躲在建築裏不敢外出,博士等人則在建築的陰影與夜幕之下悄然前行。


    “博士,我還有一個問題想問你,你是怎麽在那麽多人中準確找到霜星的?”德克薩斯按耐不住內心的好奇,詢問說。


    “你覺得我是通過什麽特點找到霜星的呢?”博士漫不經心的反問了一個問題。


    “當然是法術,雖然我不敢確定博士你就是上卡茲的,但你既然是巴別塔出身,那麽肯定有關於源石法術方麵的奇特能力吧,甄別法術者也許就是你能位居高位的原因。”德克薩斯根據自己在哥倫比亞和敘拉古的經驗得出了這個結論說。


    “你說的不對...”


    “你說的不對,博士應該是通過語言來判斷的。”赫默直接公布了正確答案說。


    “博士跟我們交流的時候用的都是炎語,黑騎士小姐因為提不了多少,所以幾乎沒和我們交流,隻有博士或者我偶爾多講一句維多利亞語的時候,黑騎士才聽得懂。我觀察到在我們幾個人交流的時候,無論是用維多利亞語還是用炎語,當時坐在我們旁邊的霜星都略有反應,這就說明她聽得懂我們在講什麽。


    在烏薩斯難民主要居住的貧民窟的下水溝裏麵能至少會三種語言,這就足以說明小霜星的不簡單的,至於小霜星那出神入化的法術,我估計完全就是意外之喜。”


    “你說錯了,其實我聽得懂炎語,也會講幾句,我隻是單純的懶得說話而已。”黑騎士說道,剛才那種躲躲藏藏的氛圍讓她迴想起了在冰天雪地之中被商業聯合會雇傭的殺手追殺的記憶,所以說那些沒拿到錢的倒黴蛋都被自己敲碎了腦袋,但相似的感覺和境遇還是讓人感覺惡心。


    仇白道:“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製造混亂,幫我們的魏王下定決心把我們趕出去。”我說道:“我們的哥倫比亞黑幫小姐一定有那方麵的儲備,對吧?別跟我說全部在倉庫裏麵化成火海了。”


    德克薩斯這個時候想起了那幾罐根本沒有用上的大笑氣:“有倒是有,隻不過很有可能已經被龍門近衛局的人收走了。”


    “你不會是說你們的那兩輛黑色的巴伐利亞裏麵還藏著什麽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吧?從哪個哥倫比亞公司買的跟我說,我迴去告死他們!”貓頭鷹小姐作為了因生命負責任的科研人員,對於這種資助黑幫的行為深惡痛絕,表示強烈的譴責。


    “笑氣而已,是一種特殊氣體,經過源石法術加工是一種用於手術麻痹的氣體藥物,理論上是沒有辦法殺死人的。如果刺殺...呸,如果綁架過程中吸引了大量的路人過來的話,我們就釋放那種笑氣,將路人麻倒,從而不留目擊證人。”


    “聽起來就挺搞笑的,這種東西給我用來拔牙都不夠。”黑騎士說道:“所以我們現在要迴到那個差點把我們所有人都炸死倉庫旁邊去把車開迴來嗎?”


    “我感覺差不多就是這麽迴事,不過我覺得保險起見還是得派個人幫我們探探風。”拉普蘭德這時候迴想起自己被炸死的部下了,直到現在拉普蘭德都想不明白,那些炸彈到底是怎麽安進去的?自己明明都檢查過呀?


    “我這裏有一個不錯的人選。”赫默默默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那張名片上麵赫然寫著——拉特蘭第一爆破天使。


    沒錯,就那個直到現在還在警衛局審問室裏麵待著的爆破天使。


    博士說道:“這個人,靠譜嗎?”


    “這是因為不靠譜,所以最適合拿來探風口啊,那些玩股票的人都會這招。”赫默一本正經的解釋說。


    哇,聽著好有道理呀。


    “我這裏也有一個人選,不過我不太想讓她現在來這裏。”


    “該不會是那個拚死保護你的小保鏢吧?嗯,她要是看到我們幾個現在在這裏和顏悅色的,交流會不會很生氣呀?哈哈,想想就挺有趣的呢。”拉普蘭德道。


    “從爆炸開始到現在隻過了不到12個小時,現在整個龍門肯定還處於戒嚴階段,你說的那個拉特蘭天使真的能夠找到我們的車嗎?要不要我也去一趟?”德克薩斯說道。


    正當死裏逃生的幾人還在討論著接下來的計劃的時候,在龍門國際機場一輛尊貴奢華的飛機剛剛起航,這種誕生在哥倫比亞的新鮮東西在維多利亞帝國的精英科學家的改進之下變成了一種領導人能夠安全出行的工具,比起能夠提前埋設地雷襲擊的列車,會遭到穿甲彈,破防的防彈豪車。


    在這個防空武器還沒有形成體係的時代,在數萬尺高空飛行的飛行器的確成了世界帝國的領導者出行的必備選擇:“那個男人的死訊,出來了嗎?”


    “沒有,陛下。”


    “那就說明他還活著,他是不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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