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常歲歲看清楚趙航手裏的東西,她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那是一張黃表紙,邊緣微微卷起,上麵用朱砂歪歪扭扭地書寫著一些難以辨認的符號。


    常歲歲用腳趾頭猜,都知道這是趙航不知道從哪裏用來驅鬼用的。


    她的水眸眯了眯,忽然玩性大起。


    “趙航,你,你拿這種東西做什麽?”


    常歲歲假裝見不得這東西,直接把腦袋低了下來。


    她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後縮去,仿佛對那符紙充滿了深深的畏懼。


    趙航見狀,心中更加確信常歲歲是被不幹淨的東西上身了。


    他想到剛剛常歲歲她們幾個對他的侮辱,他就忍不住把手裏的東西高高舉起。


    “做什麽?哼!你很快就知道了!”


    他說著,又往常歲歲的方向大步跨了幾步。


    常歲歲見狀,演技愈發精湛。


    她雙手抱頭,眉頭緊鎖,身體左右躲閃, 似乎渾身都在顫抖。


    那份逼真的痛苦讓在一旁的李春華和吳玲妮立刻緊張起來。


    兩人連忙上前扶住常歲歲,滿臉擔憂地問道:“常知青,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常知青,你沒事吧?要不要送你去村醫那?”


    她們雖然不知道常歲歲是怎麽了,但總覺得常歲歲現在這個樣子,跟趙航脫不了幹係。


    兩人盡最大的努力,擋在常歲歲麵前,讓她遠離趙航。


    趙航見狀,反倒不屑的冷哼一聲,“我勸你們兩個人最好離常歲歲遠一點,她被鬼上身了!”


    他這一句話瞬間讓周圍的人都炸了。


    “常知青一直好好的,怎麽可能突然就被鬼上身了?你這是在故意嚇唬人吧?”


    “這個符紙哪裏來的?不會是你自己瞎搞的吧?別在這裏裝神弄鬼了!”


    “哎呀,這事兒也說不準啊。咱們這地方,老一輩的人都信這個。萬一常知青真的被什麽不幹淨的東西纏上了呢?”


    “你看常知青那痛苦的樣子,不像是裝的。趙航手裏的符紙,說不定真的有點作用呢!”


    ……


    周圍人七嘴八舌的話,讓趙航也是不勝其煩。


    他直接了當的說道:“常歲歲沒來知青所之前,根本就不會做飯,更不會像一個瘋子一樣打人!”


    他說著,更是把手裏的符紙舉得高高的,“大家看好了,我手中的,正是驅邪的符紙,隻要靠近鬼怪就會讓他們痛苦難耐!”


    李春華聽了這話,一下就急眼了,“你也就是遇到常知青了,換個人你試試?早給你打的直接住院了!”


    吳玲妮也擋在常歲歲麵前點頭,“就是!你跟人堂妹胡搞,還不讓人生氣了!”


    趙航沒想到他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竟然還有人幫常歲歲說話。


    他的臉色沉了又沉,惡狠狠的瞪了兩人一眼,不想把事情繼續往他身上發酵。


    這才直接拿著符紙又向著常歲歲走了幾步。


    李春華和吳玲妮見狀,趕緊扶著常歲歲就往後走。


    誰知道這個狗男人還要對常歲歲幹什麽。


    她們絕對不允許!


    趙航此時的目光死死的盯著常歲歲,常歲歲那愈發“難受”的樣子,趙航的臉上竟不自覺地浮現出一絲享受。


    哼!這個女人就算是脫離掌控又怎麽樣?


    現在就算是被鬼上身,還不是一樣被他拿捏?


    其他人見狀,也是緊張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甚至看著趙航逼近常歲歲的時候,有些人還緊張了起來。


    然而,就在他即將觸碰到常歲歲的前一刻,常歲歲突然停止了所有“痛苦”的表演。


    她從吳玲妮和李春華的手裏抽迴胳膊,然後直勾勾的看向趙航,“好玩嗎,趙知青?”


    話音剛落,她一把奪過了趙航手中的符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光帶著幾分嘲諷看著他。


    仿佛他是什麽跳梁小醜。


    “你……你為什麽不怕?”他不可置信的看著常歲歲拿著那個符紙,連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一旁的李春華和吳玲妮似乎也沒反應過來。


    直勾勾的看著常歲歲。


    結果就見著她拿著符紙晃了晃,輕嗤了一聲,“因為我是新社會的知青,我相信科學,橫掃一切牛鬼蛇神!這種封建迷信的把戲,逗著你玩罷了,玩夠了嗎?”


    她得意洋洋的語調跟剛剛那副害怕的模樣,完全是兩個樣子。


    趙航甚至分不出她剛剛到底是不是裝的。


    他整個腦瓜子都是嗡嗡的。


    常美麗不是說常歲歲被鬼上身了嗎?


    她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趙航呆呆的看著她把玩的那張符紙,滿眼依舊是不可置信。


    半天,他才反應過來,“你,你肯定有問題!”


    常歲歲聳聳肩,“我有沒有問題,我不知道,但你……慘嘍~”


    她低低的湊近趙航說了這麽一句,沒等她反應過來,就站在院中振臂高唿。


    “來來來,咱們把這個宣揚封建迷信的人抓到大隊去,讓大家都看看,什麽是真正的進步!”


    眾人剛剛就被常歲歲那番操作唬的一愣一愣的,現在眾人聽到有人喊口號,幾乎條件反射的就跟著喊了起來。


    “對!破除迷信,橫掃一切牛鬼蛇神!”


    “抓住趙知青!讓他接受勞動教育!好好改造!”


    “打倒封建迷信!”


    ……


    隨著口號聲一浪高過一浪,村民們的情緒被徹底點燃,他們紛紛圍攏過來,將趙航團團圍住。


    趙航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弄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試圖解釋,但在這洶湧澎湃的民意麵前,他的聲音顯得如此微弱。


    “大家冷靜一下,聽我解釋,我並沒有宣揚封建迷信,我隻是……”趙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粗獷的聲音打斷。


    “解釋什麽?我們都親眼看到了,你還想狡辯?”


    說話的是知青所的老知青,他鐵青著臉,目光嚴厲地盯著趙航。


    要是他私下找常歲歲也就罷了,可偏偏趙航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搞事。


    現在不把他帶去大隊,估計村民都要以為她們其他知青跟趙航一樣了!


    其他知青自然也跟他的想法差不多,直接首當其衝把他抓了起來。


    常歲歲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緩緩湊近了趙航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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