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不好了!”


    謝立業氣喘籲籲的跑到謝喻住的房子,剛推開門,就火急火燎的開了口。


    謝喻的眉頭不自覺地緊鎖,眼底閃過一抹明顯的疑惑。


    他迅速環顧四周,尋找聲音的來源,那雙深邃的眼眸裏帶了幾分警覺與關切,“出了什麽事?”


    他知道謝立業不是個愛開玩笑的。


    他這麽著急,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他之前讓謝立業去幫常歲歲,他這麽火急火燎的跑迴來,大概率是常歲歲那出事了。


    他的臉色微微一沉,嘴角緊抿,眼底劃過一抹難以言喻的擔憂。


    謝立業因為跑的太急,整個胸膛還在劇烈起伏著,他雙手撐在膝蓋上,一邊彎腰喘氣,一邊急急的開口,“常,常……”


    “常知青怎麽了?她現在有危險?”謝喻直接截斷了謝立業的話頭,直接問了重點。


    他的眼神如炬,緊緊鎖住對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試圖從中捕捉到一絲線索。


    謝立業抬手擦了一把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這才急急擺了擺手,“沒有,就是……剛剛我大哥他想欺負常知青。”


    他努力平複自己的唿吸,這才把要說的話全都說了出來。


    謝喻剛剛不自覺握緊的雙手,這才緩緩鬆開。


    他有點無奈的盯著謝立業看了幾秒,最終輕歎了口氣,“說吧,到底是怎麽迴事?”


    謝立業莫名覺得剛剛後脖頸冷颼颼的,不過看到謝喻臉上的表情好像沒什麽變化。


    他又一屁股坐在了床旁邊的矮腳凳上,“剛剛我去幫常知青拔草,然後大哥不知道怎麽來田裏了,對著我又罵又打,常知青估計看不過去,過來幫我,然後大哥就對著常知青耍流氓了……”


    謝喻:“???”


    他有點頭疼的按了按太陽穴,剛剛謝立業說的每個字他都認識,但每一個字都像是在無聲地挑戰著他的邏輯極限。


    謝建國不可能無緣無故去田裏找謝立業麻煩,隻能說明他是特意去那塊責任田。


    他的目標是常歲歲。


    那他為什麽要找常歲歲,還……對她耍流氓?


    他雖然不太喜歡這個大侄子,但他應該不至於做出這種無腦的事,可謝立業又不可能撒謊。


    他略微沉思之後,又問道:“你大哥對常歲歲說了什麽?”


    “哦哦哦!這個我記得!他說‘我雖然不能愛你,也不能給你孩子,但我可以跟你圓房,我和美麗以後的孩子也可以交給你撫養。’他……”


    “哢嚓!”


    還沒等謝立業的話說完,他就看到謝喻放在床頭的手忽然把床頭的一角掰了下來。


    他明顯是生氣了。


    謝喻雙眸微眯,眼底閃爍著冰冷的寒光,如同冬日裏鋒利的冰刃,讓人不寒而栗。


    謝立業嚇地瑟縮了一下,那股莫名的壓迫感差點讓他掉到地上。


    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有點害怕生氣的謝喻。


    他渾身仿佛周身都環繞著一股無形的陰霾,讓人不由自主地感到壓抑與不安。


    “小叔……”謝立業弱弱的喚了一聲,這才讓謝喻迴過神來。


    他冷冷的“嗯”了一聲,然後裝作不經意的說道:“繼續說,後來怎麽了?”


    “後來……”謝立業抿了抿唇,仔細的迴想了一下,接著說道:“後來常知青用魚抽了大哥,還把他踹到了河裏,再往後我爹就來了,罰了大哥去挑糞……”


    他沒跟謝喻說常歲歲拿大鯉魚抽謝建國的時候,還念念有詞,主要是那詞太新了,他都沒記住。


    但肯定是常知青那種知識分子才知道的詞!


    畢竟常歲歲說這些詞抽謝建國的時候,就很有力量。


    這應該就是他小叔說的,知識就是力量。


    他的濾鏡讓他完全忘記了常歲歲抽人的時候,提得是一條十斤多重的大鯉魚。


    那可不是哪個嬌弱的知青能抽的那麽行雲流水,讓人沒有招架之力。


    謝立業不說,謝喻自然也不知道。


    他現在的心思都集中在剛剛謝立業說的耍流氓的事情上。


    看來有些事情刻不容緩了。


    他的指尖輕輕摩挲了一下被他掰斷的床頭,這才像是下定決心一般開口,“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你先迴去吧,你娘要是知道建國去挑糞了,少不了要找你麻煩,你還是早點迴去。還有,臨走的時候,幫我把窗台旁那一捆艾草掛在外麵的大門上。”


    “沒事,我娘要是打我,我就爬房頂,她就打不著了,嘿嘿。”謝立業雖然這麽說著,但還是站起身去拿了窗台旁的那一捆艾草。


    他衝著謝喻擺了擺手,“那我走了,小叔!”


    “嗯。”


    謝喻看著關上的大門,眼底劃過一抹暗芒。


    他迴過神,又看了一眼外麵的天色,算算時間,應該也快該來人了。


    果不其然,就在謝立業剛離開沒多久,院落裏傳來了一陣動靜。


    緊接著,一個皮膚黝黑的身影從門口冒了出來,衝著謝喻呲著大牙笑了起來。


    “團長!你總算聯係我們了!你不知道兄弟們有多想你!”


    他從門口走進房裏,剛要繼續說什麽,視線就落在了謝喻平靠在床上的那雙腿。


    他的眼眶一下就紅了起來,“團長……”


    “滾!少給老子滴那尿汁子,老子還沒死!”還沒等對方煽情,謝喻就直接嫌棄上了。


    錢偉民頓時委屈巴巴的站在原地,愣是沒敢哭出來。


    他們團長當初是為了救他們才犧牲自己的,團裏當時看他的腿沒辦法治好,是打算讓他轉文職的。


    可謝喻倔的很,一聲不吭就直接讓人把他送迴了老家,甚至不讓他們主動聯係他。


    最近要不是謝喻主動給他們消息,他們還不敢來探望他。


    錢偉民看著一聲不吭的謝喻,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直接從懷裏掏了一個文件袋出來。


    “團長,這是你讓取的一千塊錢,這是你之前放在團裏的存折,剩下一千是首長讓帶過來的,也是兄弟們的心意。”


    他怕謝喻不肯收,捏著文件袋的手都有點抖,“還,還有……首長說了,我來這裏就是給你當警衛員的,你,你不能讓我迴去,我得服從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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