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org/


    之前經過雲南發現白石道人的時候,心中便有一條計策,那就是反間計,白石道人是雙麵派,而燕家與濮陽宮的關係並不是鐵板一塊,白石道人與燕家之間必然有除卻濮陽宮之外的聯係,便如同當初白石道人找上自己。


    很顯然,白石道人是將濮陽宮也算計在內。


    有了這一層微妙的關係,便可以利用白石道人將燕家設計入套,眼下正是最好的時機,濮陽宮設計陷害自己入獄,造反在即,同為謀反的燕家必然也是虎視眈眈,濮陽宮隻是在利用燕家,如果可以謀朝篡位,絕對不會與燕家分一杯羹。


    燕家對京城的情況並不了解,這時候利用仿造一封白石道人的密函,騙說天策府被滅濮陽宮篡位在即,燕家一聽,必然會興兵造反,當然了,這還需要皇帝的幫忙。


    ——還是七月初——


    京城又流出傳言,皇帝要撤下天策府,七月中旬,燕家出兵征斂,天下為之震驚,但更為震驚的是,天策府竟然已經洞察先機,派兵伏擊燕家於淮水,同時,雲南也被僰族攻陷,大名鼎鼎的燕家在一個月之間,被天策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消滅。


    ——八月初——


    天策府將雲南歸還給朝廷,並將多年來燕家斂來的錢財一並歸還,隻留下俘虜的五萬燕家兵,這燕家兵充入天策府,天策軍再次壯大,同時也贏得天下百姓的信任。


    還是八月初——


    沈風再次舉家進入京城,這次迴京不再躲躲藏藏,而是凱旋而歸,雖然百姓沒有熱情擁躉(起源於粵語,意為支持),但已經不同於去年,不管沈風是什麽人,但百姓依舊敬重英雄,沈風先是解囊賑災,後是剿滅反賊,百姓對沈風的態度悄然間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第一天迴到原來的宅子裏麵,便開始忙碌起來,荒廢了許多,園子裏麵都長出一尺長的雜草,沈風身先士卒,帶著一眾女眷一起清洗園子,連顧碧落與夏嫣然都喊來幫忙,至於原來的那些家丁丫鬟,隻剩下寥寥幾個。


    現在沈風是天策府之主,雖然不缺銀子,但也不能再享受奢侈的生活,而且京城局勢混亂,宅子裏麵的人越少越好。


    晴陽嬌濃,這幾個女人幹起活來,一點也不必男子差,經過這大半年的變遷,她們各個脫離原來大小姐的嬌氣,將自己融入生活裏。


    啦啦啦啦啦——


    唐大小姐一邊拿著剪刀除草,一邊哼著小曲,心情十分愉快,如此閑靜逸趣的日子可是不多,再迴到原來的園子裏,也難得她開心得不得了。


    在不遠處,紀嫿瑤蹬著木梯擦洗著臥房的門梁,而在臥房另一邊,夏嫣然戴著自折的工匠紙帽正在為門窗梁柱刷漆。


    園子主要由她們三個人清洗粉刷,而前麵的宅子則是由林可嵐和顧碧落、還有幾個老員工清洗,至少要在第一天,先清洗出一兩間屋子來住。


    剛來京城倒是沒什麽事,天策府都已經交代妥當,專注整合兵力加強訓練,隨時待命,另外一邊濮陽策這幾日該睡不好覺,燕家被滅,退路已斷,濮陽宮隻能待在京城殊死一搏,相信與濮陽宮的最後一戰即將到來,此時此刻的閑靜,便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水來了——


    沈風吆喝一聲,拉著一車的水進來園子裏麵,車上還裝著一桶涼茶,這大熱天的,最怕中暑。


    “嫿瑤,你累不累,要不要下來休息一會兒。”


    站在嫿瑤裙子底下,伸手為她扶住木梯。


    紀嫿瑤輕笑道:“不必了,你去看看嫣然是否累了,累了便讓她歇會。”


    夏嫣然一邊刷著紅漆,一邊輕喊道:“我也不必,你去問問雪兒渴不渴。”


    “忙了一上午了,快中午了,先下來休息會——”沈風囔囔一聲,轉頭喊道:“大小姐你也過來!”


    喔——


    沈風幹脆攬住嫿瑤的雙腿,將她從梯子上抱下來,隨即又去將夏嫣然拉了過來,這大熱天的,汗流得特別快,要是沒有注意補水,很容易中暑。


    “這是我親手為大家煮的糖水還有涼茶,還有一些糕點,你們吃點。”


    沈風為三人倒了杯涼茶,笑嗬嗬道:“三位勤勞的小蜜蜂,不用這麽拚命,今天簡單清洗一些,隻有我們這幾個人,將就著對付就好。”


    夏嫣然輕笑道:“那可不行,畢竟是要住人的,你不嫌髒,但可不能委屈了嫿瑤她們。”


    沈風忽然神秘兮兮道:“我造出來一個好東西,待會兒洗屋子的時候就方便多了。”


    唐大小姐嘴裏吃著糕點,好奇道:“究竟是什麽東西,快拿出來瞧瞧。”


    夏嫣然狡黠一笑道:“是否我姐方才搬過來的那大物?這可是我姐研造了一年的器物,怎麽成了你的。”


    沈風尷尬地笑了下:“口誤,口誤,但這其中的確有我的建議,否則顧碧落也無法這麽快造出來。”說著,沒好氣地瞥了夏才女一眼。


    唐大小姐急忙道:“不管是誰發明的,先拿來看看。”


    “好,你們在這裏等著。”說著,馬上走出園子。


    稍過片刻,便推來一件巨大的事物,居然還是車載的,隻見它一端連著長長的皮製管道,另一端是一段朝下的鐵管,而中間便不知是什麽構成,形狀奇特,仿佛是一隻龐然大物張著血盆大口。


    唐大小姐對新鮮事物最是熱衷,急忙衝上去,問道:“這是什麽,好奇怪。”


    紀嫿瑤與夏嫣然也一同圍上前,目光疑惑地望著這‘怪物’。


    沈風故作高深道:“它叫做喝水大王,顧名思義,就是會喝水。”


    唐大小姐懷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在事物周圍摸了一圈:“我才不信,這東西又不是活的,怎麽會喝水。”


    “那我就讓它活過來,各位看好了!”說著,沈風將盛滿水的大木桶搬過來,再將管子接入水中,然後上下按壓一塊圓木。


    “水真的少了!”


    望著水桶中的水位逐漸降低,夏嫣然立即驚唿一聲,仿佛被喝了進去:“喝水了喝水了。”


    唐大小姐目瞪口呆地望著,喉嚨間咕嚕一聲,呆了呆道:“比我還能喝——快告訴我,它怎麽會喝水!?”說話時,使勁搖著沈風的手臂,無意中,還不爭氣的胸部少不更事地不斷蹭著沈風的手臂。


    大小姐你也告訴我,你的胸部為什麽軟,沈風魂不守舍地解釋道:“這是利用壓強的原理,我抽掉裏麵的空氣,水就被吸進來。”


    “原來是這樣——那這個又是什麽?”唐大小姐好奇地摸了摸前麵的‘水龍頭’,同時手上還抓著水管。


    別打開——


    話不及手,唐大小姐擰開了水龍頭,好巧不巧,水管正好對著她的臉,一股清水傾注而出,正好噴在她的臉上。


    咯咯——哈哈——


    沈風與其他幾個女人笑作一團,哈哈大笑道:“我不是讓你別打開,這水一喝一吐,便算是口水了。”


    “呃——我不要口水,氣死我了!叫你們笑!”唐大小姐聽了沈風的形容頓時臉色鐵青,見她們各個在取笑,臉上狡黠竊笑,突然將水管調轉過去:“讓你們也沾沾它的口水。”


    啊——


    梅蘭竹菊們慘叫連連,嬉笑著各自逃竄,夏日午後寂寥閑悶,被清水一灑,被歡笑一撩,便顯得趣樂不少。


    有這噴水的工具,可以直接衝洗屋子還不費勁,同時她們幾個人還能玩得十分愉快。


    從園子裏麵走到林家宅子裏,便看見葉絳裙與林可嵐在擦窗戶,看到葉絳裙有模有樣地擦窗戶,饒有興致地走到她旁邊,一副領導視察的樣子:“擦幹淨點,平時都不幹活,讓你擦個窗戶都笨手笨腳的,你可是收了銀子,別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葉絳裙側瞥一眼,便繼續做著手中的夥計,平日裏她是真聽話,叫她做什麽就做什麽,毫無怨言,說她無趣,其實長處下去,又讓人啼笑皆非。


    “葉前輩,別聽他胡說,這些活兒讓我來便可。”林可嵐拿著瓢盆走了過,看到沈風在欺負人,不禁嗔怪道:“還不快去將這些雜草倒掉,今日若是忙不完,我們便要在院子裏打地鋪。”


    “是,小姐。”真是一物降一物,沈風現在疼惜可嵐,既然聽著她順著她,“來福,去將這些倒掉,我要伺候嵐小姐。”


    得嘞——來福興奮地應了一聲,像是領了聖旨一樣樂顛顛拉起拖車。


    “嵐小姐,這一上午快把你累壞了,離開即墨之前,夫人可是囑咐我一滴汗都不要讓你流一滴汗。”沈風上前將可嵐扶坐在小凳子上,然後取來一支花紙扇為她招來清風。


    “我還有一大堆事情要做,哪裏坐得,快讓我起來。”別人都在忙裏忙外,她怎麽好意思坐著。


    沈風急忙忙將她按迴去,小聲嘀咕道:“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一下——”


    林可嵐白了他一眼,哼道:“便知你嘴上甜一定有事。”


    “還是你最懂我,最近我手頭有點緊,你能不能給我一點。”沈風厚著臉皮,來到京城後,開銷自然大,手頭沒錢辦什麽事都不好辦。


    “最近生意還沒打開,家裏短銀子,你可要省著點花。”林可嵐戀戀不舍地從腰間拿出一錠銀子。


    沈風道:“我知道,我打算明天就進宮找皇帝把夫人的事情解決了,再去各府門走走串串,估計生意就會慢慢打通。”


    林可嵐嗯了一聲,轉而道:“哦對了,顧碧落正在找你,好像是有事與你商量。”


    “好,我知道了,顧小姐若非有大事,絕不會找我。”沈風心虛地解釋著,心裏暗自琢磨她們幾個對顧碧落究竟是什麽態度,表麵看似越是平靜越是滲人。


    不知道能不能退婚,隻要皇帝同意,瞿楚賢這邊應該沒問題,但大學士府這次在天策府困難的時候一直鼎力相助,我再去退婚,不是顯得無情。


    不過我可以退顧碧落的婚,娶了夏才女,如果隻是換了一個,就不會顯得絕情了,明日先去找皇帝老兒,再去找瞿楚賢。


    唉,桃花運還是那麽旺盛,旺到連丈母娘都連累,沈風心裏莫名其妙地感歎一聲,便去找顧碧落。


    “紅葉,有沒有看見顧小姐?”


    在宅子裏找了一圈,沒有發現顧碧落的身影,正好紅葉在池邊清洗被褥簾布,便找她問一問。


    “我一早上忙得快暈過去,哪裏功夫注意其他人。”她語氣間帶著憤意,很是莫名其妙。


    沈風卻是明白,這小丫頭是在為主人打抱不平,我與顧碧落在可嵐先有了婚姻,旁邊人可是很清楚。


    沈風板著臉道:“我隻不過離開家半年,你就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罰你洗一年的馬桶。”


    紅葉有苦說不出,幹脆將頭埋下,專心幹自己的活,現在這家裏,當然是沈風最大,如果連一個小丫鬟都收拾不了,以後還怎麽同齡群雌。


    宅子找不到人,便繞迴去園子裏麵,經過以前小草兒房間時,聽見裏麵似乎有人在,從窗戶望進去,便看見顧碧落在裏麵。


    “你怎麽在小草兒的房間?”


    “方才經過此處,便進來看看,這裏灰塵太多,我們出去說話——”顧碧落似乎有意避嫌,先行走出房間,小草兒的房間距離嫿瑤她們兩個拱門小院之遠,但從那邊過來的視線正好可以穿過拱門看到這裏來。


    兩人在院子中步行,顧碧落臉上一直縈繞著淡淡的笑意,沈風看得奇怪,停下道:“等等,有事你就說,幹嘛偷偷傻笑。”


    顧碧落似乎心情頗好,臉上笑容不褪:“你滅了燕家解了大華南邊之危,朝廷上下對你讚譽有加,百姓亦是,我自然是高興,除去了燕家,等於斷了濮陽宮的後路。”


    看她神采飛揚,音容含喜,有趣道:“你是不是也要讚美我幾句,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很少誇讚人。”


    顧碧落心裏好笑了一下,竟然耐著心道:“此戰你打得極是漂亮,是值得稱讚。”


    看來隻有幹點保家衛國的事情,才能令她對我有所改觀,心裏想著,走神道:“連你也把持不住了,難得誇我一次,我可算盼來了。”


    顧碧落神情立即轉為氣惱,還想給他好臉色,奈何這家夥太可惡,好話不聽,好話不說,我還真是自作自受,對這家夥,就不能給好臉,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國文是如何哪處學來的,把持你個頭,你以為我願意嗎!”


    “這才對嘛,突然間對我那麽好,又是來我家當傭人,又是在我麵當花癡,我差點以為你換著張臉。”沈風轉而道:“你不是有事跟我商量嗎?”


    顧碧落壓下惱火,緩了一口氣道:“你滅了燕家,我看濮陽宮造反在即,你覺得他們下一步會如何?”


    話題歸到正事,沈風沉吟道:“計謀算盡,後路已斷,下一步應該是直取皇宮!”


    顧碧落驚異之下,還稍有疑慮:“公然造反?難道濮陽策不知此時造反不得人心?”


    沈風緊繃著臉色,歎道:“他當然知道,但他已經顧不了那麽多,從秀容第一次算計我開始,他就想在天下人麵前將我擺在反賊的位置,這是實質的計謀,接下來則是造出謠言,令皇帝忌憚我,並逐漸對我失去信任,為的是引皇帝將我除去,這一步,他也失敗了,如今燕家再被我滅,濮陽宮隻剩下殊死一搏。”


    “這一搏無非是搏最大的,這天下說大也大,這個大也可以說是皇城,兵家有必爭之地,奸雄也有,現在很明顯,濮陽宮一定會攻打京城。”


    顧碧落神情凝重道:“以你之見,濮陽宮會如何攻打京城奪取皇宮?”


    “那這就要看濮陽宮的底蘊究竟有多少!”沈風


    “濮陽策是個極度自信的人,不喜歡隱藏意圖,甚至等於直接告訴,他敢來京城,便是為了直接奪取皇宮,這是顯而易見的,為此,濮陽宮已經籌劃了三十年,三十年內可以做很多事,如果是為了奪取皇城,那這個皇城恐怕已經都是濮陽宮的人!”


    “如此皇城危矣!”顧碧落對於濮陽策的了解遠不如沈風,知己知彼,才能出謀劃策,她深深相信沈風的推測:“天府查探了近一年,隻有找到上次羊皮上的名單,還隻是寥寥幾個,若是想找出所有隱藏在皇城的人,可說是絕無可能!”


    沈風神秘兮兮地笑道:“如果讓天府來找,當然沒有半點可能性,但假如是別人呢?”


    “別人,除了天府還有誰?”看他臉上帶著欠揍的笑容,顧碧落心裏氣得直咬牙,強烈知道他到底有什麽主意,忍住暴打他一頓的衝動,放低姿態問著。


    沈風笑道:“除了天府還是天府。”


    “此話是何意?”顧碧落仔細品酌他的話,無奈這家夥玩起惜字如金這一套,說的話也是十分古怪,一時之間無法猜透是什麽意思,真恨不得撬開他的腦袋。


    “看來你還是沒有足夠了解我,枉費我跟你夫妻——”沈風一時嘴快,又說到兩人之間最尷尬的話題,急忙道:“明天我準備去你家看看,拜訪一下瞿叔叔。”


    顧碧落浮現淡淡的紅暈,羞澀中帶著一些蒼窘,輕輕地恩了一聲,好在她心理素質好,轉道:“此次消滅燕家,增強了多少兵力和戰馬?”


    “大約五萬兵力和一萬戰馬,另外還撿了一些裝備武器。”沈風笑道:“這次燕家出征的士兵並不是主力軍,所以才能輕鬆取勝,而兵敗的消息傳到了雲南,留在雲南的主力軍隊自然不堪一擊,整座雲南城被僰族占領,也算履行了我的承諾。”


    “也因為僰族,才有大批雲南士兵投降,在雲南人心裏中,僰族才是雲南的主人,而燕家則是外族人,僰族攻取雲南,那是人心所向。”


    顧碧落喜悅而笑道:“能否與我講講你如何襲擊燕軍?”


    “又考我,顧老師,那就請顧老師批評幾句。”沈風不成體統地行了一個虛禮,便將此次狙擊燕軍的過程講述出來,論講故事沈風可是行家,芝麻綠豆的他能說成規模浩蕩,大就能捅破天裏說,直將顧碧落聽得手心冒汗心跳加速。


    沈風從鬼門關裏徘徊了幾次,顧碧落就在寡婦名上徘徊了幾次,聽著他在刀槍如林雨的戰場拚殺,顧碧落心弦也難以安平。


    “你平安歸來便好——”聽完之後,顧碧落露出一絲撫慰的笑容,忽然道:“沈風,你是否會後悔投軍,後悔走上這條路——”


    “我從來不會後悔——”沈風愣了半響,付之一笑,想到身體中還有一條毒蟲,不免消沉,得找個時間再去向草穀大夫問診,老子還想逍遙快活,就憑我這幅強壯的身體,怎麽可能英年早逝和英年早泄。


    看他情緒低落,顧碧落立即鼓勵道:“你走到這一步實屬難得,比所有人做得好,將來豐功碑上必然刻上你的名字。”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啊,一塊破石頭就想安慰我。”沈風狠下臉色道:“我要修建一座自動化的海景豪宅,有按摩床、按摩儀、泳池,再買下幾個丫鬟,讓她們穿上泳裝——”


    “夠了,我不想聽這些!”顧碧落差點忘了這家夥的本質,還妄想從你口中聽到宏圖大誌,氣惱道:“我要去告訴嫿瑤,讓她好好管管你!”


    “你敢!”沈風大眼一瞪道:“我今晚還想跟嫿瑤同房,你可別破壞我們夫妻的感情。”這女人管得可真寬,是不是最近對她太好,都跑來我床上撒野。


    顧碧落思想根本跟不上他,羞啐一聲道:“誰有你這個心思!你們夫妻此些事無須與我說,我隻想與商量正事。”


    呃,你也太嚴肅了,我還準備將我的房中心得傳授你一些,不知道你上了床還會不會這麽嚴肅,真好奇啊——眼睛是心靈的窗戶,也可將心裏所想映像出來。


    “你在想什麽!”顧碧落一個守身如玉的女人,對於淫邪目光特別敏感,沈風隻要一動眼皮,顧碧落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


    “沒沒,對了——”沈風急忙道:“你得覺得在朝廷之中,誰會是濮陽宮的人?”


    顧碧落沉吟道:“不太好說,似乎人人皆有可能,唉——”


    “那好,暫時不想這個問題,你覺得除了濮陽宮之外,還有哪方勢力會奪權?”沈風舉著手掌虛空推了一下:“不僅僅是現在,不妨將時間往前推一點。”


    顧碧落道:“你是說晉王和秦王?”


    沈風正色道:“對,京城如今的形勢這麽亂,我不相信就隻有一個濮陽宮,多的是想渾水摸魚的人!晉王已經瘋了,那秦王呢,秦王之外呢,他們不可能對京城的事情一無所知,或者一直沒有放棄,一直關注著京城。”


    顧碧落微微頷首道:“此我亦有留意,但秦王一直安守荒邊,從未離開過。”


    沈風搖頭道:“或許秦王從未離開過。”


    顧碧落道:“你指的是白石道人,你覺得白石道人是秦王的人。”


    沈風點點頭道:“我也隻是猜測,以前燕家是支持秦王的,秦王落敗之後,濮陽宮找上燕家,燕家才與濮陽宮結盟,從時間前後來看,白石道人大有可能是秦王的人。”


    顧碧落道:“但如今燕家已滅,秦王亦難有作為。”


    “不要忘了,現如今太子荒淫無能,朝廷中許多人已想著迎迴秦王。”沈風神情凝重道:“而且秦王登基是名正言順,軍政民三方都會支持。”


    顧碧落欲言又止,神情複雜,如果真是秦王登基,未嚐不是壞事,但這種話,她很難說出口,畢竟當今皇帝還在位,沉默了半響:“如今還是專心對付濮陽宮,亂臣賊子不可誤國。”


    沈風道:“還有一個人我很感興趣!”


    “何人?”


    “皇後!”


    “皇後!?!”


    “對,就是她!”沈風冷笑道:“以前我沒怎麽注意這個女人,最近我才發現這個女人沒那麽簡單。”


    “皇後貴為一國之母,自然非一般女子可比。”顧碧落低聲道:“後宮是另一種形式的戰場,是屬於女人的戰場,能從三千後宮佳麗中脫穎而出,自然是不簡單。”


    沈風搖搖頭道:“我說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皇後的身份,半年前,皇後曾召婉詞進宮,婉詞是嫿瑤師父的女兒,當年嫿瑤師父曾帶著兩個嬰兒迴到李曉月的村子,這兩個嬰兒一個是嫿瑤,一個是她自己的孩子,其中嫿瑤被她帶迴了天府,而另一個嬰兒則是下落不明,你可知道另外一個嬰兒是誰?”


    聞言,顧碧落已猜出了答案,十分震驚道:“該不會是婉詞!”


    “對,就是婉詞——”沈風神色木然道:“皇後懷疑婉詞是嫿瑤,才將婉詞召進宮中,皇後如何知道婉詞,憑她一人不足以,答案隻能是濮陽宮,所以我推測皇後也是濮陽宮的人。”


    聞言,顧碧落頓時臉色煞白,六宮之主、一國之母,竟然也是濮陽宮的人,那濮陽宮對皇城的滲透達到了什麽程度:“希望不要如你所言,否則我真沒有什麽信心可打贏濮陽宮。”


    “你不是對我說過,隻要有我在你身邊,你就什麽都不怕,我就是你定心丸,睡覺都踏實了。”


    “我何曾對你說過這些話!”聞言,顧碧落氣得差點翻臉,一時氣結道:“我之前是對你說過一些話,但那是——那是——”


    看她吞吞吐吐組織言語,沈風馬上接著她的話,低下頭挨著她的臉龐,擠眉弄眼道:“肺腑之言?”


    顧碧落鳳眼一兇,幾乎快吼道:“是腳足之言!”


    汗,口水噴了我一臉,沈風伸手抹了抹臉,蹲下來對著她的雙足道:“兩位腳底板小姐,聽說你們也仰慕我,恨不得跟我有一腿,不如今晚留在我家裏,我給你們倆來個足浴,再來個腳底按摩,保證你們倆爽歪歪——”


    “我就想一腳踩扁你!”


    聽了這麽‘變態’的提議,顧碧落已是氣得臉色發白,高抬貴腳,還真的往沈風臉上踩去。


    “你來真的!”


    沈風急忙躲閃一下,惡狠狠道:“你再動腳,我就將你在詩筵那天晚上醉酒的醜態說出去!”


    顧碧落神情驚變,頓時慌亂道:“你不是說我那天晚上很安分嗎?”


    “安分?你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想起那天晚上她耍酒瘋,沈風差點笑噴出聲:“實話告訴你,那天晚上你喝了酒之後,真是女醉十八變,一直囔囔著還要喝酒,一邊喊喝酒,要說要跳舞,跳舞也就罷了,更離譜的是對我又抱又親——”


    “我還親——親——親過——”一句話顧碧落卻說得連喘了幾口氣,更可恨的是對麵那個家夥還點點頭,顧碧落神色變得憤怒之極,又窘迫之極,急喊道:“不可能,你一定是騙我。”


    “我騙你?是你在騙你自己吧,難道你一點印象也沒有——仔細好好想想,你喝完酒之後,究竟是什麽樣子?”沈風淫笑一聲,這兩個人半年多美見,開始還相處得不錯,沒想不到不過兩天又掐了起來,恢複本初的關係,似乎互相爭吵鬥嘴才是兩人正常的關係。


    顧碧落臉唰地一下紅起來,羞惱道:“你!你!你要是敢說出去,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汗,你做人也沒放過我,沈風衝她眨眨眼睛道:“那也說不定,其他人肯定有興趣聽。”


    “你敢!!!”顧碧落直接撕破和靜的臉皮,露出恨得牙癢癢的神情,完全不顧自己是個來賓,直接衝了上去。


    “嫿瑤快救救我——她要殺人滅口了——”沈風拔腿便跑,一邊跑著一邊喊道:“顧碧落要殺人滅口了——”


    “住口,別跑!!”事關形象和名節,顧碧落是豁出了老命追殺,這百米衝刺速度,堪稱女中飛人。


    “大小姐救救我——顧碧落要殺人滅口了——嫣然救救我——她要殺人滅口了——”


    沈風沿路喊著,弄得正在忙活的幾個美女不明狀況,隻當是鬧劇,見慣不慣了,這場你追我跑的遊戲,沈風在宅子和幾個女人都玩過,但跑著跑著,一般是被沈風引誘到角落裏,然後——


    跑了一圈,又跑迴到小草兒的房間,一圈跑過來,被追過夠嗆,急忙躲在小草兒的房間裏麵,顧碧落不知是不是屬狗的,竟然也追了進來。


    “我投降了!我投降了!”


    沈風急忙賠上笑臉,擺擺手道:“冷靜,咱們暫且講和!”


    顧碧落怒目圓睜道:“你還敢不敢胡說八道!”


    “不敢了,顧姐姐,我怕你了,誰沒點糗事,我哪有那麽無聊拿這個事情說。”沈風急忙安撫道。


    “不行,你發誓!”顧碧落狠狠喘了幾口氣,神情萬分緊張道:“你發誓,否則我不放心。”


    “行,我發誓,如果說出來,就讓我下輩子做個女人遇上我這種男人。”這家夥誓言張口就來,但怎麽聽都覺得奇怪。


    “噗——”顧碧落差點笑出聲,好在終於露出一點笑意:“你這是什麽誓言,在我看來是壞的,可在你這裏卻是好的,其實便隻是一句話不要臉的話。”


    沈風連連幹笑兩聲道:“我一定為你守住秘密,其實這也沒什麽,恰恰說明你過得太壓抑,酒後才顯出真性情。”


    “胡——胡說八道!”顧碧落窘然道:“你當日所見,僅此一次,或許是那酒的關係。”


    沈風笑了下道:“平時別隻顧著埋頭工作,注意勞逸結合,對了,你身體怎麽樣了,我聽草穀大夫說,你的胃病已經痊愈了。”


    顧碧落有些意外,輕輕嗯了一聲,心情也逐漸平複下來,再想想之前跟他滿園子跑,才覺得很是尷尬。


    “這是?”


    正坐立不安時,忽然看到布滿灰塵的床板上刻著一些奇怪的圖案,驚疑道:“這間房間是誰的?”


    “小草兒的,怎麽她尿床了,你對她的床這麽感興趣。”想起小草兒,沈風一開口就是說她的壞話。


    “便是那位柔然女子!”顧碧落直接用袖角將床板上的灰塵擦去,又走到另一道窗戶口將窗戶推開,讓陽光照射進來,疑惑道:“沈風,你看看那些圖案。”


    “圖案?”沈風將目光落在床板上,床板上果然刻著幾幅圖案,心神一下子警惕起來,如果神智失常的小草兒在床板刻畫沒什麽奇怪,但事實上,小草兒是裝的,那她為什麽會在床上刻畫。


    “沈風,這些圖案似乎皆與你有關!”顧碧落指著其中兩幅圖案,驚駭道:“你看這幅,此是西征的時候。”


    入眼過去,是一副戰火彌漫的場景,心緒一下子迴到西征的時候,而圖案中央是一個站著戰車上的柔然女子,她手中一把彎刀劃向前方一位少年將軍,險些割下對方的頭顱。


    刻畫顯得潦草,沈風並未在意,冷笑道:“這大概是她閑來無事刻的,來我這裏遊玩,居然在我家塗塗畫畫,我要投訴柔然,禁止她出國遊玩。”


    “沈風,你看!!!”


    顧碧落有所發現,忽然驚叫一聲道:“這裏還有幾幅畫。”


    “畫!?我看看!”接過其中一張紙張,隻見畫上一座地下陵墓,陵墓內有一男一女,但奇怪的是,這一男一女樣貌模糊,無法辨識。


    “這是?”


    “這是我!”望著畫裏的人物,沈風心裏再次被陰雲籠罩,壓抑之極,腦袋亂糟糟的。


    聞言,顧碧落震驚失色道:“她為何知道你去了皇陵!”


    她怎麽可能知道!


    沈風急忙看第二張畫,畫上一副群峰景色,而在雲巔之上,是一座座雄偉壯闊的宮殿,仔細一看,在畫幅的左下角有兩個人正在上山。


    “這是天府!”顧碧落一眼便認出來,心中那股莫名的恐慌和不安愈加強烈,喃喃道:“她連天府也知道,這畫上皆是天府之景,難道她也去過天府。”


    “可怕的不是她去過,而是她沒去過——”恍惚間,沈風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顧碧落再拿出一副畫,畫上畫的一處環形山穀,在山穀的石壁頂上,一個男人舉起了巨鼎,無數部族人虔誠跪拜。


    毫無疑問,畫上畫的是沈風在商丘找到第三個鼎的時候。


    “她——”這次顧碧落已說不出話來,詭異的感覺愈加沉重,顫顫地拿出第四幅畫,望及畫上所畫,顧碧落神情一下子變得蒼白,因為恐懼而蒼白。


    沈風沉聲道:“畫的是什麽?”


    顧碧落將畫遞給他,目光一直落在畫上的將軍,此時麵貌已越來越清晰,依稀可以辨出是沈風,之前尚未發覺,這幾幅畫的紙張十分古舊,邊邊角角都有磨損泛黃,起碼有幾年之久,而眼前這幅畫的紙差不多有一年。


    燕家才剛剛被滅!


    沈風在畫上掃了一眼,眼皮仿佛神經失調地跳了跳,恍惚間,紙張已掉落在地,僵硬道:“還有嗎?”


    “還——還有兩幅畫。”顧碧落也已經有所感覺,感到恐怖和詭異,顫顫地拿出一幅。


    畫上畫著兩個人,其中一個人是沈風,而另一個人躺在棺材裏,那個人臉上畫著戲妝,從形態上,可清楚地辨出是濮陽策。


    顧碧落驚道:“這是濮陽策!畫上所示難道是——不可能!但如果——沈風——沈風——”


    沈風腦子完全陷入迷障,完全聽不到顧碧落的喊叫,腦子一直迴想著小草兒離開那一天,小環兒說過的話。


    ——對了,沈哥哥,之前你在升州的屋子,小草兒也住過,她還說過,還會再有人住這間屋子,她和這個人以後還會住在同一間屋子——


    ——我問她是誰,她說是夢裏的人——


    腦子裏麵反複環繞這些話,像是漩渦一般,席卷整個腦海,沈風整個人失了魂一般,任由顧碧落叫喊,就是動也不動,腦子一直想著,額頭一直冒汗,眼睛再望向手中的畫,又記起小環兒還交給自己一幅畫,也是小草兒畫的,畫中是自己初來升州之時。


    難道在我沒來之前,她已經知道會來——怎麽會這樣!!這種怎麽可能存在!怎麽可能!!!忽然變得頭疼萬分,身體一下子癱坐在床上。


    “你怎麽了?!”顧碧落急忙問道。


    方才腦子仿佛爆炸了一般,腦子一下子變得空白,沈風呆呆地坐在床上,丟了七魂六魄,準確的說是怯弱,從成年開始,沈風就不知道什麽是怯弱,更從未怯弱的,但此時卻是從心底真正暴露出怯弱。


    當有一個人,連未來都能預知,你根本不能打敗她。


    從最早的畫到這幅畫,畫中的場景都全部應驗了,巧合麽,不是,蓄意麽,不是,沈風一路走過來的路,全部倒映在畫上,而這些畫,全部預先實現在小草兒的夢裏。


    真是夢麽?


    那夢為何會照進現實?


    是夢也非夢。


    更應該說是一種感知。


    沈風在來到這個世界,小草兒就已經感知,兩人息息相關,冥冥中注定,曾經的小屋,小草兒住過,沈風也住過,初來升州的時候,小草兒已經過自己,那時候兩人不可能認識,但彼此的生命已開始聯係在一起。


    但令沈風無助的是,是小草兒牽著自己。


    眼前這一幅幅畫,仿佛魔鬼的詛咒,令沈風窒息得無力反抗。


    “沈風,沈風,你怎麽了!”顧碧落焦急地叫喊。


    失神了許久,沈風眼皮才跳了跳,疲憊道:“我沒事,最後一幅畫是什麽——”


    “你還要看嗎?”顧碧落神情迷茫中帶著不可思議,從這幾幅畫中,她感覺到了小草兒的不同尋常,可說是匪夷所思,一個人如果可以預知未來,說出來都沒人信。


    沈風心中湧出莫名的恐懼,卻仍舊堅定道:“看!”


    顧碧落目光落在最後一幅畫,畫上人物場景十分清晰,但卻是顧碧落最不看到的,顧碧落眼瞳驀地睜大,眼中盡是恐懼和不安,血液仿佛被抽幹似的,從臉上看不到任何血色。


    見狀,沈風身形巨震,幾乎吼道:“給我看!”


    “你不要看!”顧碧落尖叫一聲,雙手胡亂撕扯將畫撕成碎片,不知從畫上看到了什麽,整個人發了瘋似的,氣息絮亂急喘,情緒完全失控。


    “是不是我——”就算沒有看到畫,從顧碧落的神態和舉動裏,也能多少感覺得到,身體中仿佛闖進來一個死神,將生命無情地剝離殆盡。


    “不是!”顧碧落激動地喊了出來,但目光流露的恐懼卻騙不了任何人。


    聞言,沈風死寂地閉上眼睛。


    顧碧落也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天底下根本不會有預知未來的人,也許一切皆是她的猜測,或許是巧合。


    “沈風,你不要相信這些話,她是想用這些畫來動搖你,令你喪失信心——”顧碧落激動地拿出倒數第二幅畫,“這幅畫還沒有發生,我們就看看這第二幅畫會不會也應驗!”


    “顧碧落,你信命嗎?”沈風重新張開眼睛,雙眼呆滯地望著地上的碎紙片,神情蕭索,毫無半點生機。


    顧碧落堅定道:“不信!”


    “我也不信,但有時候不由得你不信。”沈風歎道:“我的一切,小草兒都能預見。”


    顧碧落看他意誌消沉,心中極是難受,在他身上已寄托全部的希望不能自拔,不禁氣憤道:“難道你就這樣認輸了,你之所有今日,並不是因命,而是靠你自己。”


    “讓我一個人待會,你先迴去吧。”


    “和我去一個地方!”


    顧碧落忽然抓住他的手,硬拽著他起來,沈風根本無心思與她爭吵,便隨著她出去。


    兩人前後策馬出城來到一處樹林,沿著樹林進去,便看見靠著竹林旁邊結著一個草廬。


    “你帶我來這裏幹什麽?”來到空曠的樹林中,心情轉好了一些,隻是不像前幾天那麽躊躇滿誌。


    顧碧落道:“非我要帶你來,而是裏麵的先生囑咐我帶你過來,在半年前便遇到了這位老人,此時我想便是時候。”


    “誰?”


    “進去你便知道了。”


    走進草廬內,看見一個老人籬笆內除草,上前幾步,頓時驚訝道:“是你,老先生。”


    “你來了,請坐。”住在草廬內的老先生,正是當初在夷陵遇到的張天師,老先生仿佛一直在等沈風。


    兩人坐在草廬內的竹椅上,老先生搬來小爐子,將水壺放在爐子煮,待到水沸開,將熱水衝入茶壺內,一股清茶的香氣從茶壺中散開。草廬處於竹林中,清淨而雅致,彼時,心中的煩躁除去不少。


    “一路乏渴了,嚐嚐老夫自撚的茶葉。”老先生為兩人倒上一杯茶水,神態悠哉,他一身長衣坐在小凳子上,鶴發輕揚,似是一個簡居在山野的高人。


    對於這個老先生,沈風還是挺敬畏的,當初舒姐姐也對這位老先生禮讓三分,說明老人確實有過人之處,心中奇怪,喝了下一口茶水後,才道:“老先生,聽說你找我?”


    “你來得時候正好。”古人自帶古人表情包和動作包,老先生捋須一笑道:“不妨先等一個人。”


    心中隱隱猜到顧碧落將自己帶來草廬的原因,張天師似乎精通一些玄奇命理,而小草兒也是脫離倫常世俗,或許這位老先生真能夠幫助自己。


    有心試探,便問道:“老先生覺得我是什麽人?”


    老先生有趣地看了他一眼,長笑幾聲道:“你是何人,恐怕隻有你自己最清楚,但這並不重要,如今你已是你,便當為你。”


    這番話說得隱晦之極,話中意思模糊不清,沈風聽出幾分,又不解幾分,隱隱約約中,這位老先生似乎已看清幾分。


    你已是你,便當為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沈風深思片刻,又隱晦問道:“晚輩再請問一下老先生,世有因果,若有一不凡人,則便有另一不凡人,是這樣說嗎?”


    老先生濁目中泛出一道亮光,細眼合了合,含笑道:“或許你們便是如此。”老先生口中的你們,就是沈風與小草兒。


    無論因果關係還是守恆原理,世界看似在變,其實不變,而沈風則屬於世界之外的因素,姑且定義為x,既然有x,必定有存在著y,這世界總歸是二進製的。


    這麽解釋,那就又歸於合理了,兩種不合理的存在,才能互相抵消,就像動物界一條長長的食物鏈,而沈風與小草兒這條鏈子,隻有他們兩個人,現在就看沈風可否將小草兒乃至柔然族從鏈子頂端拉下來。


    沈風一下子沉默下來,關於自身問題不能問太多,更多需要自己去領悟,良久之後,籬笆外麵走來三個人。


    “她來了。”


    老先生起身相迎,隻見一位老道姑在弟子的攙扶下走了進來,沈風與顧碧落同時驚愕,齊聲訝道:“老齋主!”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世奇才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沈家玉門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沈家玉門並收藏不世奇才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