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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赫——


    天還未亮,沈風突然從床上驚醒,大口大口喘氣,剛才做了個噩夢,夢見婉詞真的被人殺害,這兩天對於他根本是煎熬,婉詞生死不明,奶娘無端遇害,想到了這些,這兩天心情沒有刻安定下來。.


    無心再眠,幹脆走出屋子,這間屋子是京城那位彪悍大姐偷偷借給沈風住的,而嫿瑤則沒有去大學士府,和他起住在這間屋子裏,大學士府除了文抒問之外,夏嫣然陪著瞿楚賢迴到老家,顧碧落忙於公事嫌少迴府,整個大學士府因為瞿楚賢的罷免而蕭條許多。


    “相公,你睡不著嗎?是不是在擔心婉詞。”嫿瑤隨後走出屋子,她身上穿的還是那身衣服,來去匆匆,來得及添置衣服,等到天亮,她還要趕迴蓬萊。


    沈風點點頭道:“很快就要上朝了,不如出來走走,你怎麽也出來了,今天你還要趕迴蓬萊,要多休息才行。”


    “不礙事,我也無心睡眠。”嫿瑤輕輕搖頭,歎了聲道:“沒想到婉詞竟然師父的女兒,本來是歡喜的事情,但婉詞卻不知下落——吉人自有天相,婉詞定會沒事的。”


    往日種種迴憶浮上心頭,沈風卻隻能祈禱,種無助感直令全身無所適從,木然道:“已經半年了,你們已經動用天府去尋查,依然沒有半點線索。”


    紀嫿瑤柔聲道:“越是沒有線索,才越是說明婉詞並未被害。”這半年裏,嫿瑤心裏最是煎熬,得知婉詞下落不明,便派人四處尋找,而沈風遲遲未歸,心裏極是擔憂,再加上沈風被人謠傳,心中煎熬之極。


    “你說婉詞會不會被太子?!!!”沈風又胡思亂想,這兩天,他腦子生出個又個恐怖的猜想。


    “莫要多想,我已派人查清,當日太子並不在宮中。”婉詞不可能得罪人,想加害婉詞的人很有可能是與沈風結仇的人,與沈風結仇的人不計其數,這半年裏,嫿瑤幾乎都排查清楚,大都與他們無關。


    沈風煩躁的搖搖頭,道:“嫿瑤,你迴去以後讓廣音好好查查。”


    紀嫿瑤點點頭,沉吟道:“你如何確定婉詞是我師父的女兒,皇後才知道婉詞是我師父的女兒時,婉詞便下落不明,這是否有些奇怪?”


    “你在懷疑皇後嗎,之前我質問過皇後,皇後坦言此事與她無關,我看她不像在說謊,她也沒有那麽傻得在皇宮殺人。”皇後如果殺了婉詞,這件事情再鬧起來,對皇後也很不利,因為皇後是害怕嫿瑤的身份。


    紀嫿瑤輕歎道:“但願老天保佑婉詞。”


    -------


    咚咚——


    當皇宮外的銅鍾敲響——


    “上朝!”


    文武百官成列步入朝堂,朝堂金碧輝煌顯盡尊貴,這是無數書生仕子癡迷夢寐的地方。


    “他怎麽來了?”


    “聖上不是不準他上京?”


    “、、、、、”


    朝堂上因為沈風的出現而議論紛紛,但竟沒有人敢上前,生怕沾了同黨的罪名,這裏的人各個猴精得很,誰會想沾來黴運。


    皇帝很快駕到,高高在上的坐在龍椅上,朝堂例行公事討論了幾件大事,但各個大臣都是心不在焉,因為他們心裏皆是清楚,今日早朝重頭戲在沈風身上。


    “眾卿家還有何要事啟奏?”皇帝細目橫掃,目光定在沈風身上。


    沈風站了出來,高聲道:“皇上,微臣有事啟奏。”


    “何事啟奏!”


    “微臣聽聞河南洛陽大旱,百姓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以前我經商的時候賺了不少銀兩,今年天策府剿匪也繳獲了不少贓款,微臣願意將這些銀兩充作賑災款,為災區百姓解決燃眉之急。”


    話剛落音,朝堂上議論紛紛,皇帝立即龍顏大悅道:“哈哈,沈風,你當真為朕送來份大禮。”


    沈風淡淡道:“我也算是百姓的父母官,為百姓做點事情,也是應該的。”


    皇帝微笑地點點頭道:“眾卿家看到了嗎,若朕的臣子皆能有沈風這番胸懷,何愁社稷不穩。”


    眾大臣見皇帝龍顏大悅,心中不禁暗自嘀咕,難道天策府沒有謀反的念頭,要不然他怎麽敢上京城來,而且慷慨解囊賑災災區。


    些見風使舵的大臣嗅到了絲情況,使勁大唱讚詞,沈風完全沒有聽入耳中,再次高聲道:“皇上,我還有事啟奏!”


    “何事!”


    “是關於柳宗禮柳大人,我想請問皇上,柳大人所犯喝醉,為什麽將他關押在監牢。”


    皇帝虎目沉道:“是朕下旨將柳宗禮關在監牢,柳宗禮濫用私權,與瞿楚賢合謀牟利,朕不砍了他們的腦袋,已算是恩賜!”


    沈風道:“據我所知,柳瞿兩位大人都是兩袖清風的好官,怎麽會濫用私權牟利?”


    皇帝怒哼聲道:“難道你在懷疑朕冤枉了他們?”


    “皇上自有說,這是朝堂落下來的事情,我相信是有理有據,而我所知,柳瞿兩位大人不僅無罪,而且拆穿樁通敵賣國的陰謀。”


    “此事朕知道,傅伊嵩也已被斬於午門!”皇帝臉色已經漸漸不好,半年過去,皇帝似乎又蒼老許多。


    今天沈風先禮後兵,以賑災之名為上京鋪路,來暫時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辦了這件事後,就是上朝為柳宗禮伸冤,於情於理,都要上京為柳宗禮討個說法這,這更重要的是做給那些追隨自己的人看。


    “那皇上為何還要將柳大人打入天牢?”


    皇帝臉色沉道:“難道四百戰船和五萬戰馬也是大功件?朕還沒跟你算賬,沒有經過朕的允許,便將合謀騙取高麗、柔然四百戰船和五萬戰馬並私自編入天策府!”


    沈風淡然道:“皇上,當初是皇上冊封天策府給我,並許諾自置天策府,如今天策府利用計謀套來戰力,皇上又為何要龍顏大怒,如果皇上不準許天策府自置,當初便不該將天策府冊封給我。”


    皇帝臉色氣得鐵青,大拍龍椅道:“但你不得利用朝廷!你可真膽大,下子將高麗、柔然的四百戰船和五百戰馬騙走!卻讓朕替你擦屁股!”


    皇帝降罪柳宗禮和瞿楚賢,更像是對沈風宣示皇威,同時也證明,皇帝在天策府和濮陽宮擠壓下,正在點滴喪失皇權。


    當初沈風決定撤出京城的時候,的確是沒有料到濮陽宮會利用皇帝打壓自己,因為沈風相信皇帝的尊嚴,本想將濮陽宮困在京城,現在形勢反而天策府變成造反的方。


    沈風必須改變這個事態!


    “柔然、高麗、倭寇企圖傾覆大華,其心昭然若揭,我們何必給他們好臉色!”沈風語調突然高亢:“柔然暫且不說,高麗與倭寇直從我們大華拿了不少好處,如今卻恩將仇報,我們給他們點教訓又如何?!”


    不等大臣再議,沈風又道:“天策府戰力大增,為的也是保家衛國。”


    皇帝臉上隱隱有怒,目光轉向其中位大臣,那位大臣便是兵部尚書雷隼,雷隼會意,走出大臣伍列,正氣淩然道:“沈將軍顧念家國,實乃我大華之幸,但你所謀之利理應交付兵部,皇上聖恩分明自會獎賞天策府,怎可私自全部納入天策府內?!”


    這兵部尚書是皇帝的人,沈風豈會不知道,這個時候著急收迴戰船和戰馬,無非是不想天策府強大,皇帝既想讓天策府對付濮陽宮,又不想天策府強大,實在令沈風寒心。


    帝王的猜忌之心啊!


    沈風冷笑道:“非也非也,天策府並不在兵部的管轄內。”


    雷隼義正言辭道:“但柳宗禮與瞿楚賢卻是朝廷的人,所涉及是之事乃是大華國與柔然、高麗、倭寇三國,難道天策府可代表朝廷!!”


    此話出,朝堂的大臣臉色變,紛紛議論,如此看來,這謠言也非由別人生起,以天策府的職能和霸道,必然會令人猜疑。


    雷隼本然隻是個武官,但在這朝堂待久了,舌辨的本事絲毫不必其他文官差,沈風忽然笑了笑,竟然大逆不道:“從此事來看,天策府代表大華又何嚐不可!”


    話剛落音,皇帝目光沉,眾大臣紛紛色變,沈風不顧及眾人的目光繼續道:“外族欺我太甚,大華有天策府在,便表麵不再對外族有仁慈之心,更有血戰的決心,若是將來難免戰,天策府定會為大華留下第滴血!天策府有誓死保衛家園的決心,說是代表大華又如何?”


    沈風席話,將雷隼所說的名義轉變成態度,巧妙的偷換了概念,大臣聞言,並不覺得大逆不道,反而覺得天策府忠君愛國。


    雷隼神情有所觸動,但他聽命於皇帝,肅然道:“既然天策府忠君愛國,便應按照朝廷的章程,將四百戰船與五萬戰馬歸還朝廷。”


    沈風冷笑道:“雷大人,我想請問你個問題,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那個漁夫從海上抓了隻大魚又算是誰的?”


    “這——”


    “這就對了,魚自然是漁夫的,同理,天策府用計謀獲得了外族的戰船和戰馬,那是用天策府的智慧,但天策府絕對沒有營私,傅伊嵩貪汙的銀兩早已歸還了朝廷。”


    雷隼無言以對,將目光望向皇帝。


    沈風再道:“但如果皇命要求收迴,我便歸還戰船和戰馬,並且向皇上請旨,罷去天策府和天策將軍,外麵不是人人傳言我要造反嗎,我不幹了!”


    皇帝臉色依舊鐵青,手掌緊緊抓住龍椅,沈風這席話,更加重了皇帝的猜疑,表麵上沈風要放棄天策府,實則是逼迫皇帝不再約束天策府。


    皇帝能罷去天策府嗎?


    不能!


    絕對不能!


    至少在消滅濮陽宮之前!


    皇帝心中番權衡,閉目沉思,鼻息粗重,氣焰不消,良久之後,才睜開眼睛沉穆道:“罷了,天策府總算大功件,戰船和戰馬不必歸還兵部。”


    不在意皇帝的說法,又問道:“皇上,那柳大人和瞿大人呢,他們隻是協助天策府,當初也是皇帝委派他們起協助天策府,臣以為,他們並無罪過。”


    皇帝怒哼道:“柳宗禮是朕的臣子,卻連朕也欺瞞,難道還沒有罪過麽?”


    皇帝應該不會要了柳叔的命,但迫於濮陽宮,沈風是休想在朝廷建立勢力,心知如此,無奈道:“還請皇上念在柳大人救國有功,免去他的罪過。”


    皇帝擺擺手,精神疲乏道:“罷了罷了,我便不治他的罪。”


    “多謝皇上。”看到皇帝萎靡了許多,精氣神大不如之前,心中感慨萬分,這次麵見皇上,再也沒有當初的感覺,皇帝在忌憚和防備自己,甚至已經動了殺心,否則也不會撤去唐家的兵權,怕的就是有天,天策府與唐家起謀權篡位。


    “皇上!”


    直沒有說話的宋執裘忽然走出伍列,朗聲道:“沈將軍乃是蜀人,直以來,蜀人與漢人仇怨甚大,但皇上任人唯才,不計較地域差異,大膽將天策府賜予沈將軍,此舉有助於蜀人與漢人消除恩怨,臣有提議,任命位漢人將軍為沈將軍的副將,輔佐沈將軍。”


    皇帝細細思索片刻,目光如火炬迸,大喜道:“宋愛卿提議甚妙,便由犬子宋行軍入駐天策府,宋行軍乃是漢人,漢人士兵便交給宋行軍,而其他人便交給沈風,以兩位將軍的名望,便可使將士誓死追隨!哈哈哈哈!!甚妙甚妙!!!”


    眾大臣起高聲附和,沈風已是氣得火冒三丈,原來皇帝早已布好這個局等自己,讓宋行軍入駐天策府,還讓天策府交出漢人士兵,這根本是在轉移天策府的勢力,沈風還不能抗旨,抗旨顯得自己有私心。


    這日,沈風窩囊之極。


    皇帝這半年裏,布了個局等自己,濮陽宮這半年裏,讓自己深陷造反的謠言,天策府這半年裏所作的努力,被無端端移走部分——


    老子去他媽的忠君愛國!


    濮陽宮這招真是厲害,潛移默化中,促使皇帝心態改變,加劇不再信任天策府,老子去他媽的忠君愛國!


    濮陽宮這是逼老子造反啊!


    沈風怒極反笑道:“遵旨!”漢人士兵可以給宋行軍,但銀兩、戰馬、戰船絕不會給,以後天策府所能依賴的,就是隻有寥寥無幾的蜀人士兵和其他少數民族的士兵,幸好還有巴族和僰族人,否則天策府幹脆關門算了。


    從皇宮中出來,心情便如這夏日的午後,十分的沉悶,京城已經兩個月降臨潤雨,乘馬不知不覺走到樂府,樂府午後隻有琴曲寥寥幾聲,正應了夏午的悵然。


    所謂的樂府,便是濮陽園,但白日的樂府,還是樂府,沒有詭異的氣氛,沒有魑魅魍魎,曲腔寄托情思,歌詞滿含愁緒。


    婉詞的失蹤是不是濮陽宮有關,也許是濮陽宮為了激化自己與皇宮的矛盾,才對婉詞動手——關心則亂,沈風還是走進了樂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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