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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洞中——


    一道鮮血從沈風身上慢慢流淌出來,鮮血順著石窪流到葉絳裙的腳下,她緩緩走到沈風身邊,然後蹲下身體伸手探了探鼻息,探不到任何鼻息出來,手上立即凝結住,閉上眼睛輕輕歎息一聲,臉上依舊麵無表情。


    睜開雙眼沉默了許久,然後直起膝幹走到木屋旁邊,選了一塊地方重新彎下腰用雙手刨出泥土,刺入沈風一劍的刹那,她有一瞬間的失神,但隨著沈風的死去,她最後那點迷惘也隨之消散。


    地下的泥土堅硬無比不能刨開,突然想起木屋中還有一座石棺,便將他抱起來,走向木屋中的石棺,這座石棺是濮陽策是為自己預備的,希望自己死後可以陪伴妻子旁邊,沒想到倒被葉絳裙奪了去。


    葉絳裙不會考慮這些問題。


    推開石棺,將他抱入石棺中,然後自己也躺進石棺內,動作輕柔自然,好像在做一切很不經意的事情,石棺裏內足夠容納兩個人,躺進石棺後,便伸手將石棺合上。


    隨著石棺合上,葉絳裙緩緩閉上眼睛,於黑暗中,輕聲道:“一命抵一命,一切就此煙消雲散——”


    石棺關上沒有多久,樹林中的秘密洞口忽然被打開,從裏麵走出一個人來,來人竟然是去而複返的顧碧落,她離開濮陽宮之後,便在附近等候,遲遲沒有等到沈風出來,心中焦慮起來便欲重新進入濮陽宮,沒想到卻在附近發現道畫從山上下來,驚奇之下,順著她走來的小道一直上去,便來到了這間石洞內。


    望及地上的一灘血跡,顧碧落頭上突然湧上不安的感覺,沿著血跡來到木屋中,隻見木屋中陳放著兩座石棺,其中一座石棺上還有未凝幹的血跡,急忙推開石棺,入眼便見葉絳裙與沈風躺在石棺內。


    葉絳裙睜開雙眼,冷冷道:“你來晚了一步!”


    “他——”顧碧落一時語噎,目光落在旁邊,隻見躺在她身邊的人雙眼緊閉,嘴唇蒼白,最觸目驚心的,還是他腹部上的血窟窿,呆呆道:“他怎麽了!?!”


    葉絳裙道:“被我殺死了!”


    “被你殺死了!?!你為何要殺了他——”顧碧落不可置信地望著眼前這個冰冷的女人,語調驀然激動,急急伸手在他探了探他的鼻息,已感受不到任何鼻息,手上猛地顫了顫,之前還好端端的人,如今卻血淋淋地躺在石棺中。


    葉絳裙沉默不言,眼簾兀自低垂下來。


    “不會的,他怎麽會死了——”顧碧落心緒猛然激動起來,望著他腹部的傷口,搖搖頭道:“此處不是要害,他在戰場受了那麽多傷都能活下來,怎麽會說死便死。”


    葉絳裙道:“他還受了我師父一掌。”


    暫時沒有心思問及她多出來的師父,美目一亮,急急伸出掌心貼在他心髒處靜靜感受,心髒處傳來微微砰砰撞擊聲,顧碧落激動得快點落淚,隨即冷靜道:“他已經死過一迴了,你不要再傷害,現在我要將他救火,請你念在你們之間的師徒之情放過他。”


    葉絳裙眼中緩緩溢出淡淡的亮色,輕聲道:“他還未死——”


    顧碧落沒時間與她多作解釋,再不救治,沈風恐怕就真的沒命了,急急將他從石棺內抱出來,將其平躺在石棺上麵,然後雙手疊在一起貼在他的胸口上,猛地往下按。


    一次一次反複同樣的動作,眼睛緊緊凝視著他,心情萬分焦急,汗水一滴滴從她額頭上泌下來,厲聲道:“快醒過來!!你還不能就這麽死了!”


    葉絳裙走到沈風身邊,學著顧碧落的動作,雙手合疊,使勁按下他的胸口,顧碧落幹脆停下手,將濕潤的秀發撩在耳,然後彎下腰嘴對嘴為他渡氣。


    “此法可救他嗎?”葉絳裙望及她的舉動,不禁微微發愣。


    “你繼續按壓他的胸口,不要停下來!”顧碧落來不及解釋,急忙低喝一聲,然後繼續為沈風渡氣,這個方法隻是她從《金匾要略》中看來的,方法是否得當還難說,所以她也沒有絕對把握能救活沈風。


    “喔!”葉絳裙愣了一下,馬上繼續按壓他的胸口。


    兩人上下齊救,沈風卻沒有醒過來,顧碧落臉色愈來愈難看,剛燃起來的希望,一點一點慢慢熄滅下去。


    搶救了許久,見他仍舊緊緊閉著眼睛,鼻息絕無,顧碧落臉色漸漸變得煞白,頹然坐在地上。


    葉絳裙還在努力按壓沈風的胸口,見顧碧落坐在地上,便又學著顧碧落的動作,笨拙地嘴對嘴要為沈風渡氣,從她的舉動上可以看出,她想救活沈風,在別人看來很矛盾,但在她的世界裏,殺是殺,救是救。


    “咳——”


    正當兩人嘴要對上,沈風眼睛突然睜開,猛地咳出一口鮮血!葉絳裙動作驀然止住,呆呆地望著他,


    方才還已經要死的人突然活了過來,顧碧落驚喜萬分道:“你醒了!!”


    沈風捂著腹部,勉強要直起身體,咧嘴笑道:“放心,還死不了!”


    “你身上有傷,先勿要亂動!”顧碧落上前攙扶他起來,讓他靠在石棺旁邊,轉而道:“方才進來之前看到外麵有一些草藥,你在這裏等著,我去去便迴。”說著,便離開木屋,


    沈風大口喘了一口氣,扭頭問道:“你師父呢?”


    葉絳裙道:“她走了。”


    “你怎麽沒有跟著你師父?”盡管她刺了自己一間,但心中仍舊對她沒有恨意,甚至一點也沒有放在心上,大概是因為這個女人無情的原因。


    “師父讓我跟著你。”


    “跟著我?”沈風很快想明白原因,不禁冷笑一聲道:“好,你以後還是跟著我。”


    葉絳裙搖搖頭,淡淡道:“不必了,我想離開這裏,去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其實她想找個地方了結生命,今日見到了師父,但她已不是曾經的師父,師父成了天府的敵人,而她雖然聽命於師父,心中卻十分為難,所以打算了結性命,以免以後與天府為敵。


    沈風奇怪道:“你不是很聽你師父的話,你師父讓你跟著我,你卻要離開,不是違抗師命嗎?”


    葉絳裙眼眸望著他,淡淡道:“那你呢,為何讓我跟著我,不怕我再殺了你。”


    沈風擠出一個難看的笑臉道:“我就不信你還會再殺了我。”


    “我會!”葉絳裙冷漠道:“但在之前,你可以遠離我,甚至殺了我。”


    沈風斷然道:“不必了,你就留在我身邊哪裏也不用去,我就不信一個坑裏我能跌倒兩次。”


    葉絳裙眼簾低垂,低聲警道:“你若是死在我手上,便不要怪我。”


    沈風苦笑道:“要是真怨你,我還能跟你好好說話嗎,別想太多,是你師父讓你變成這樣,也是你師父想殺我,無關你——你的師父不是死了嗎,她沒死,差點死的人卻是我。”


    葉絳裙清冷道:“我亦不知,師父早在多年前已仙逝,天府上下皆知曉。”


    沈風歎息道:“原來那座白色寺廟就是你師父居住的地方,難怪你進去後變得那麽奇怪——”


    忽然,心中一動,猛然大驚道:“你的師父沒有死,那你們其他師兄妹的師父會不會還活著!!!”


    就在此時,石洞外,山峰上,七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站在山峰上,狂風淩冽吹過,將他們身上那股仙風道骨之姿鉛化成狂放之氣,而那位老人的裝束與常人不同,身上皆是穿著老舊的漢朝官服。


    這七位老人是分別是——


    葉絳裙之師——摩訶


    濮陽策之師——墨畫


    壺酒(玄機)之師——柱機


    廣音之師——琴操


    青石之師——白石


    問書之師——璣書


    草穀之師——草薙


    他們曾經是天府七宮眾,而如今是濮陽宮七傅!


    “師姐,裏麵的人死了嗎?”


    說話的老人披頭散發,隻見老人眼睛一大一小,雙眼吊白,瞳孔縮成一個細點,抬眼看人時,如同毒蛇盯住獵物,且渾身上下散發著難聞的藥味。


    “我打了他一掌,就看他是否還能活著,若是他能不死,便可說明此人還不能死。”


    “何不趁此機會殺了他,免得夜長夢多。”說話的人是一個長相普通的老人,麵容十分蒼白,顯是許久未曬過陽光,渾身散發出一股惡臭,而他肢體更是十分奇特,左手與右手不協調,右腳與左腳不協調,“聽聞此人有著一股怪力,老夫真想斬下他的四肢為己用。”


    披頭散發的老人桀桀笑道:“師兄此言倒是提醒了我,若是殺了此人,四肢歸師兄所有,其餘部分便是我的。”


    “你們鬧夠了嗎!”


    說話的是一位素衣老媼,在這群老人中,以她形容裝束最是得體,但她神情最是高傲,語調也顯得冷淡。


    “我不殺他,是因此人早晚會死!而且隻會死在我徒兒手上,此人最大的弱點便是心軟,而我徒兒是世上最無情之人。”


    “世事難料,你怎知你的徒兒日後不會對他手下留情。”說話的是一位儒雅老人,老人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捋須遙望天際,一身書生意氣。


    “世間上誰都會為情所擾,唯獨我徒兒斷然不會!試問一個在冰窖內呆了十餘年的人,如何懂得體味人之七情、人之六欲。”白發女人摩訶冷冰冰道:“她無情!”


    旁邊一位帶著麵具的老人嘲笑道:“如此對待自己的徒兒,她無情,那師姐你呢?”老人麵具上印染著一副圖畫,畫中皆是血淋淋的人物。


    草藥老人桀桀笑道:“我隻用草穀試藥致使她滿頭白發,而師姐卻是為了讓般若聽命於你,便將她放入冰窟內十餘內,如此絕情之舉,師弟佩服佩服,作為你的弟弟,是否要慶幸你未將我扔進石窟內?”


    摩訶冷笑道:“為了光複族業,親人猶可殺,何況是她!”


    、、、、、


    “誰還活著?”顧碧落手上拿著一些草藥過來,她走過來彎下腰,低聲道:“把手拿開,我為你敷藥。”


    沈風歎道:“天府七宮之前的主人或許都還活著,隻不過他們現在是濮陽宮的人,看來我的估算又缺漏了,天府的勢力最大占有者不是我,而是濮陽策。”


    顧碧落輕歎道:“及時知曉也好,你先好好養傷,此事迴去再議。”


    沈風轉而好奇道:“師傅,我睜開眼的時候,你怎麽看見你要占我便宜,你嘴巴張得跟那些鱷魚一樣。”


    葉絳裙淡淡道:“她說此法可救你,我便照做。”


    “哈哈——哎呀——疼!”一時笑得太激動,腹部傳來一陣劇痛,急忙捂著傷口,呲牙咧嘴道:“原來是在人工唿吸,教得好,學得好,這項技藝早該發揚光大了,我早有這個念頭了,隻是找不到合適的人選傳授,倒被顧小姐搶先了。”多麽希望後世在人工唿吸給我的名字劃上濃重的一筆,可惜!可惜了!給現代人丟臉了,人工唿吸不成,反被人工唿吸。


    “讓你多嘴,疼死你!”顧碧落怒地惱瞪他一眼,臉上露出羞赧之色:“你中了一掌,肺葉中可能有淤血致使沒有唿吸,事權從急,我亦能如此,卻被你說得如此兒戲!”


    原來顧老師救了我一命,也是,仙女師傅怎麽可能有這技藝,還是顧老師博學多識,沈風偷偷捂嘴笑了笑。


    顧碧落看得大怒,恨不得此時將他打趴下,但偏偏不能奈何他,轉而哼道:“你們究竟是如何一迴事,為何被她刺了一劍,若我再來遲一步,你們便真的永遠躺進石棺了。”


    沈風打了個哈哈笑道:“我和師傅玩了一個遊戲,我讓她刺一劍,如果我不死的話,她就永遠跟著我。”


    自動忽略了他那些沒頭沒腦的話,大驚道:“你還想讓她跟著你,若是她師父再下命令,我看你有幾條命可活!”


    沈風笑吟吟道:“當然!她是我師父!”


    顧碧落哼了一聲,不再說話!


    沈風勉強撐起身體,轉而道:“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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