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機場,楊凡看了看時間,剛好是二點鍾。他下意識地拿起手機,這是埃文專門為他準備聯係對方的,可手機並沒有任何動靜。


    為了避免引起懷疑,楊凡搭了一輛出租車向紐約市中心開去。


    大概過了十分鍾,手機終於響起,楊凡接通了電話。


    對麵傳來的是明顯經過處理的聲音:“去紐約大道的曼哈頓假日酒店,2304號房間。”接下來,是就電話盲音。


    收起手機,楊凡跟出租車司機說了一下酒店的位置,司機答應了一聲,調轉車頭向酒店方向開去。大概十五分鍾,楊凡到達了酒店。


    他來到酒店前台,報了姓名,拿到房卡,進入了2304號房間。


    這是一間套房,有一個寬敞的客廳,還有獨立的兩間臥室。楊凡在套房裏參觀了一下,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監聽和監控設備,他知道對方一定會想辦法監控自己的一言一行,所以也並沒有仔細尋找。


    既然已經決定深入虎穴,楊凡索性放鬆了下來,他慵懶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閉目養神,竟然就這麽睡著了。


    下午四點鍾,楊凡的另外一部手機響起,他拿起手機一看,居然是歐陽婧打來的。


    看到歐陽婧的號碼楊凡有些緊張,歐陽婧知道自己的計劃,這個時候打來電話顯然是不正常的。他趕緊起身來到了洗手間,將淋浴和洗漱台的水龍頭開到最大,借助著水流聲音的掩護接通了電話。


    歐陽婧在電話對麵用很小的聲音說道:“楊凡,你……是不是已經到了紐約?”


    “對,我到了!為什麽這時候打電話過來?”楊凡的語氣中略帶著一點責備的意思。


    “我……我想今天見一見你?”


    “你說什麽?”楊凡不敢相信歐陽婧居然會提出這種幼稚的要求。


    “不……我不會影響你的任務。”歐陽婧慌忙解釋道:“我隻是想見見你,我會離得遠遠的……”


    聽到歐陽婧帶著歉意的解釋,楊凡又心軟了下來,他知道歐陽婧隻是關心自己而已。這種關心可能就是源自一個年輕女孩的內心深處最本能的反應,與她的身份沒有關係。在這種情況下,還有人願意不顧一切地惦念著自己的安危,楊凡無論如何也不忍心拒絕這份好意。


    沉默了片刻之後,楊凡說道:“我現在住在第六大道附近的曼哈頓酒店,還在等下一步指示。你不要到這裏來,這裏一定被監控了。”


    “好,我知道。那你得知了下一步計劃要去哪裏,告訴我好嗎?你放心,我不會影響你的!”


    稍微猶豫了一下,楊凡還是說道:“好吧,但你你一定要記住,必須隱藏好自己。不然的話,不僅是你自己,還會給專案組和整個任務帶來麻煩!明白嗎?”


    “好,好的,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之後,楊凡立刻感到有些後悔,他其實不應該將這些事告訴歐陽婧。歐陽婧的出現會讓他多了一份顧慮,可他不知道為什麽,就是無法拒絕歐陽婧的好意。


    埃文說得對,歐陽婧真的成為了他最的難題。麵對歐陽婧,他無法冷靜的思考並做出準確地判斷。對於楊凡來說,歐陽婧才像是一個bug。


    不過,楊凡也沒有什麽時間多想,因為他的另外一部電話又響了。


    “晚上七點鍾,紐約mayahuel酒吧。”


    依舊是短短的一句話,對方掛斷了電話。楊凡知道對方肯定也做了反追蹤方麵的準備,不可能通過電話追蹤到對方身份。掛斷電話後,他立刻通過自己的手機將後麵的行程告知了安娜和凱文。


    同時,他也編輯了一條信息準備發送給歐陽婧,手指在發送鍵上停留了幾秒之後還是按了下去。


    mayahuel酒吧位於第六大道的森普金廣場,距離楊凡住的酒店很近。晚上7點鍾,楊凡準時到達了酒吧。


    mayahuel的內部裝修非常豪華,采用20世紀酒吧的複古裝修風格,搭配酒吧必備的水晶吊燈,營造出了霓虹閃爍的紙醉金迷的感覺。這裏很適合生活在紐約的精英人士們晚上消遣,釋放一下工作和生活中的壓力。


    如果說虛擬網絡是人生活的另外一個側麵,在那裏每個人體現得都是相反的人格,那麽酒吧就像人生活的一個放大和延伸,生活中的一切在這裏都會變現的更加誇張和純粹。


    吧台附近零零散散地坐著一些人,現在還沒有到真正的狂歡時刻,酒吧裏還算清靜。為了不引人注目,楊凡也坐到了吧台上,隨便點了一杯酒水,靜靜地等待著對方的出現。


    八點多鍾,人開始逐漸多了起來,酒吧門口進進出出的大都是一些單身的人來到這裏消遣,也有三三兩兩結伴而來,基本都是同性之間,很少有情侶一起。


    酒吧裏也開始熱鬧了起來,吧台、卡座和散座區都是一些陌生異性互相搭訕的場麵。


    楊凡是華夏人,而且穿著普通,明顯不像是一個有錢人或者花花公子,幾乎沒有什麽人主動來跟他搭訕,這也正合他的意思。


    楊凡漫無目的地四處掃視,發現吧台的不遠處坐著一位華夏女孩,好像很熟悉的樣子,他們中間隔了很多人,看不清容貌。


    終於,有一對原本坐在他和那個女孩中間的一對男女,聊得很開心,手牽手離開了吧台。楊凡這才看清楚那個華夏女孩,竟然是化了濃妝的歐陽婧。


    歐陽婧穿了一件淺色的連衣裙,修身的短款皮衣放在座位旁邊,手裏握著一個雞尾酒杯,也同樣漫無目的地環視著四周。


    她的身邊總有一些年輕的美國白人過來搭訕,歐陽婧每一次都婉言謝絕。她隻是不時地看向楊凡,兩人目光碰撞之後歐陽婧立刻低下頭。


    楊凡輕輕歎了口氣,他現在真的後悔將行程告訴歐陽婧,如果她在這裏遇到了麻煩,那麽楊凡會非常為難。出手,就會葬送了整個計劃。不出手,那他就是不是楊凡了。


    這時,又有一個帶著眼鏡,看上去很斯文的男人來到了歐陽婧旁邊。那人端著酒杯,跟歐陽婧聊了幾句。這一次,歐陽婧沒有拒絕,兩人聊得似乎很開心,那個男人坐到了歐陽婧旁邊。


    楊凡能夠看出來歐陽婧對他並沒有興趣,隻不過是在被楊凡發現後,不想讓自己顯得那麽尷尬。不過這樣也好,那個男人看起來並不像什麽壞人,這種情況歐陽婧自己應該可以應付。


    忽然,楊凡的身後有人用華夏語說道:“君子不奪人所愛,既然那位姑娘是人家的了,又何必如此執著呢?”


    楊凡猛地迴過頭,發現已經有一個年輕的華夏女孩坐到了他的身邊,身前放著一杯雞尾酒,右手的手指很是隨意地握在酒杯上。


    楊凡心裏一驚,這種時候他本來應該時刻保持警覺的,就在那個男人坐在歐陽婧旁邊的一瞬間,他居然沒有發現自己身邊坐了一個人。


    穩住心神之後,楊凡打量著身邊的女孩,那人大概20多歲,身穿一身得體的白色連衣裙,剛好能夠襯托出她完美的身材,清純又不失性感。


    一頭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精致的麵龐和五官,尤其是那一雙帶著笑意的大眼睛真的有另所有男人動心的魔力。聽口音,像是華夏寶島市的人。


    “得不到的,看一看也是好的……”楊凡淡淡地說道,他對對麵的人保持著警惕。wtd的人約他到了這裏,可並沒有出現接頭人,現在又莫名其妙地來了這麽一個華夏女孩,楊凡不得不產生懷疑。


    那人也淡淡一笑,嬌滴滴地說道:“人生的選擇很多,隻有放下過去的,才能發現更好的。難道不是嘛?”


    “或許吧。”楊凡不願意繼續與她糾纏,自顧自地舉起舉杯,喝了一口。


    “你好,我叫陳子珊,來自華夏寶島市。”女孩伸出了手。


    楊凡放下酒杯,握住了她的手,說道:“楊凡,濱海市。”


    陳子珊點了點頭,問道:“那請問楊先生到紐約來是工作,還是旅遊?”


    “做生意,你呢?”


    “哦,我是來旅遊的。”陳子珊和喝了一口酒,接著說道:“我是跟爸爸媽媽一起來,聽說這裏是紐約最好的酒吧,就自己出來看看。”


    “你一個人?不害怕嗎?美國的晚上可不像華夏那麽安全。”


    陳子珊莞爾一笑,輕聲道:“怕?有什麽好怕的?你看這裏有這麽多人,就算有危險也不一定會落到我的身上。”


    楊凡淡淡一笑,說道:“那可不一定,危險和厄運來臨之前並不會提前通知你。你這麽漂亮的女孩,在這種地方,很容易成為別人的目標!”


    “謝謝你的誇獎!”陳子珊“嗬嗬”一笑,繼續說道:“楊先生,我注意你很久了,你一個人到酒吧來,也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去跟異性搭訕,請問你是在等人嗎?”


    “對,我是在等人。陳小姐,我跟等的人有事情要談,如果方便的話……”


    “哦,明白。”陳子珊站了起來,端起酒杯說道:“楊凡先生,既然是這樣,很高興認識你。”


    說完,她轉身離開了吧台,坐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卡座的位置,幾乎在她落座的同時就有一位東方的男人過去搭訕。


    楊凡也並不覺得奇怪,像陳子珊這麽漂亮的東方女孩,在酒吧裏一定很受歡迎。


    楊凡迴頭看向歐陽婧,她正和那個眼鏡男聊得火熱,兩人說說笑笑地好像非常合得來。那個男人整個身體麵向歐陽婧,表現出一種強烈的欲望,而歐陽婧則是側對著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歐陽婧依然不時迴頭看向楊凡,發現他身邊的女人離開後似乎鬆了一口氣,繼續跟那個眼鏡男聊了起來。


    兩人的目光再次接觸,換做楊凡閃躲。也不知道為了什麽,他見到歐陽婧跟另外一個男人聊得火熱,心裏居然有一絲不快,甚至很想衝過去將那個眼鏡男扔出酒吧。或者是因為怕歐陽婧受到傷害,又或者是僅僅因為自己心裏不爽。


    他扭過頭看向另外一邊,發現陳子珊跟那個東方男人也聊得很開心,他不禁一陣苦笑,覺得自己始終還是不屬於這種地方。


    終於,手機響起,楊凡接起電話。


    對麵的人說道:“既然今天你有客人,那麽見麵取消。明天繼續等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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