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士元(1516——1597),字心叔,號養吾,小名孟卿,一號江漢潛夫,又稱環中愚叟。明代湖北應城西鄉陳嶺人,嘉靖甲辰進士,官至灤州知州,明代著名的經學易學玄學大師。


    嘉靖十三年(1534年),受業於嘉靖名臣餘胤緒。嘉靖十六年(1537年)成鄉舉,編成《缶鳴集》。嘉靖二十二年(1544年)中進士;二十四年(1545年)任灤州知州。


    陳士元在灤州任期,為當地建文筆峰,造祭器,修倉廩,並編撰《灤州誌》、《海濱集》。嘉靖二十八年(1549年)三月辭去官職,迴歸故裏。明萬曆二十五年(1597年),陳士元去世,享年82歲,葬於應城西北20裏的孫家山。


    陳士元一生著作頗多,所著之書已刊行者有《易象鉤解》、《五經異文》、《論語類考》、《孟子雜記》、《荒史》等26種之多,共計252卷;未刊行者有《新宋史》、《新元史》百餘卷,《史纂》10卷;散不傳者約400卷。


    另編、注《古今韻分注撮要》五卷、《韻苑考遺》四卷、《古俗字略》七卷、《俚言解》二卷、《裔語音義》四卷、《五經異文》十一卷、《論語類考》二十卷、《孟子雜記》四卷、《夢林元解》、《名疑》、《姓匯》、《姓觽》等等著述。


    當然這隻是正史之中的陳士元,這裏姑且一筆帶過,算是書中暗言吧。但是卻正是這個滿腹經綸的一代名士,卻偏偏跟數百年前的司馬淡雲扯上了關係,而且他竟然還正是早先司馬淡雲跟蕭楚提到過的那個隔世弟子……


    話說當年陳士元,也稱得上是少年得誌平步青雲,才剛剛到而立之年,便已經出任了灤州知州,算得上是地方的一個實權官員了。雖然他在任期間政績斐然口碑頗佳,堪稱是一位憂國憂民廉潔奉公的好官。


    但是誰料這位也跟他早年的恩師餘胤緒一般,都是剛正不阿高風亮節之人。尤其是,對於當時朝中的那些掌權的奸佞之臣,最是看不慣,更談不上什麽阿諛奉承狼狽為奸了。


    隻是如此一來,他也正犯了古代為官之道的大忌,正所謂“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漸漸被上下排擠左右刁難。


    時間長了,陳士元便漸漸感到心煩意亂不厭其煩,於是索性直接自己上書告病,推說自己身體突患惡疾,實在不能再繼續勝任知州的重任,懇請朝廷恩準他迴鄉靜養。


    誰曾想,他這邊一主動上書請求出缺,正好也就遂了朝中那些奸佞權貴的意了。人家立即便痛痛快快的做了一個順水人情,讓他直接從灤州知州的任上掛印而去,帶著朝廷的恩賞迴應城老家做一介寓公去了。


    且說當年他辭官還鄉之後,頓感一身輕鬆自在,說不出的暢快淋漓。在家好生靜養了一段時間之後,便準備走出去雲遊一番,趁著年輕正好去遊曆一下各地的名山大川,順便好好尋求拜訪一下那些隱逸的奇人異士,在領略大好河山的同時,也能真正的充實一下自己。


    另外,陳士元還真就自幼仰慕古代的大文豪青蓮居士李白,從小就幻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夠像那位謫仙人一樣,仗劍行天下鬥酒詩百篇。


    這下終於機會來了,無官一身輕,他豈能不好好把握,盡情放縱一下。於是他便效仿人家當年的李太白,直接一劍一馬一葫蘆,便踏上了雲遊四海的征程。


    好在他也跟那位李太白還真多少有點相似之處,別看他現在已經辭官歸鄉,但是畢竟在全國很多地方,還是有著相當的人脈交情,倒也不至於是真正的苦行窮遊。


    不僅如此,他早年間還真曾經碰到過一段傳奇般的奇遇,陰差陽錯的練就了一身驚人的內家功夫,隻是一直以來極少有人知曉而已。


    甚至他的這一身的功夫,恐怕還真的遠非當年的李太白所能比擬,人家他這可是登堂入室的玄門內家功夫。要知道昔年的李太白要真有他的這身精純內家功夫,恐怕也就不會輕易的在醉酒之後,摘月失足墜水而亡了。


    當然這裏對於陳士元的那段奇遇,也隻是順便一提,一筆帶過而已,後麵自有詳細講述。


    話說這一年,陳士元剛剛從東嶽泰山下來,正準備去曲阜拜祭一下,他們儒家的至聖先師孔老夫子。


    當時好像正是春光明媚百花驚豔的時候,正是像他這種文人雅士詩興大發的時節,因此這一路下來難免走走停停流連忘返,自然也少不了寫下了一些膾炙人口的詩文詞章。


    這原本兩三天的路程,竟然讓他溜溜達達的走了十餘天,依然還沒有看到,本朝名家胡攢宗為曲阜新城牆所撰寫的“萬仞宮牆”。


    誰曾想,到後來他突然心血來潮在一個驛站之中一打聽,這才知道敢情自己是走岔了路。原本應該是順著泰山下的官道一直向南行進,他卻是一路翻山越嶺斜向了東南方向,因此也就是隻能越走越遠了。


    就在這一天的晚上,或許是因為興致頗高,陳士元在驛站裏多喝了幾杯,不知不覺的就有了一些醉意。說到這裏,就不能不再提一下了,這位陳大學士哪裏都好,就是酒量太過一般。


    這要是比起人家那位詩仙李太白來,那相差的可就不是一個兩個的檔次了,兩者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上的。這也著實是沒有什麽辦法,這酒量跟個人的稟賦和各個方麵都有極大的關聯,並非簡單的精純內功就可以解決的。


    話說,這位陳大學士借著酒勁,完全不顧驛站驛卒的再三勸告,自己強撐著,拉著心愛的大青馬踉踉蹌蹌的離開了驛站。


    要知道,這前麵不到三十裏外便到了一大片的丘陵山區,這地方雖然沒有什麽太過險惡的高山峻嶺,但是卻也是綿延幾十裏的荒蕪山地,在這方圓數十裏的地方,幾乎見不到什麽像樣的村莊屯子。


    此消彼長,如此一來,像這種人煙稀少的地方,肯定少不了那些適者生存的野生動物。據說,這地方不僅有本地平日裏常見的那些野狗、野貓、獾子、狸子,而且還聽說這裏麵經常可以見到成群結隊的兇殘野狼。


    甚至聽一些本地的老獵戶故老相傳,在這片並不甚大的山林深處,竟然還暗藏著一對非常神奇的花斑飛豹。


    隻是這對花斑飛豹,一直以來就像是一個離奇的傳說而已,因為根本沒有什麽人真正的見識過它們,更沒有它們任何的相關有力證據。


    當然這也有另外的一種更為恐怖的傳說,那就是所有曾經見識過它們真麵目的人,都已經成為了它們的腹中美味,自然也就不可能有什麽相關的傳聞傳出去了。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這片山林才便漸漸的成為了當地方圓百裏之內的一處禁地。這大白天的還好一些,一旦到了夜幕降臨之後,便再也沒有什麽人膽敢隨意的闖入了。


    即便是當地熟悉情況的老客,那也沒有誰膽敢獨自穿行,真要是有萬不得已的情況,那也要找上幾個當地的好手,一起相伴而行。


    即便是如此,那也要速戰速決以最快的速度穿行而出,絕對不敢在裏麵有絲毫的逗留。


    當然,這一切對於外麵的那些過往客商或者一些不相幹的人來說,或許都以為是當地的那些老客在故弄玄虛嚇唬外人。隻不過人家那些外地人一聽他們說的這麽兇險,絕大多數的人也都一般會信以為真,自然也就沒有誰敢去冒這個險了。


    反正在前麵的三十裏外,本身就有官家的驛站,而且在中間還散布著兩家當地的酒肆客棧。大不了,大家在這些地方隨便打個尖休息一下,等到白天人多的時候,再一起通過也就是了。


    隻是他們或許真的都不知道,那些當地的老獵戶和老客口中所說的,那一對神奇的花斑飛豹,它們卻是的的確確真實存在的。而且當初的那些貿然闖入的膽大者,早就真的都已經化作了怨魂厲鬼,甚至就連一丁點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事到如今,也自然無需再隱瞞什麽了,這個地方其實並非什麽其它的地方,它正是現在的周公山這片山區,也正是昔日司馬淡雲,經營了百餘年的玄玄洞所在的地方。


    而那些老獵戶和那些老客們口中所傳聞的那對花斑飛豹,也正是當初人家司馬淡雲晚年所豢養的一對異種小豹子。


    隻是這對小豹子原本就頗具靈性,後來再加上司馬淡雲的偶爾指點,耳染目濡年歲久了,漸漸的竟然也有了相當的修為。雖然還尚未真正的練成內丹修成人形,但是卻也已經接近了半仙之體,頗有了一定的道行法術。


    於是,這才有了那些當地老獵戶和老客們嘴裏的花斑飛豹,這就是形容它們早就已經練成了極其難得飛騰之術。到了這個陳大學士到來的時候,它們也早就已經活了五六百年了,真算得上是貨真價實的珍奇神獸了。


    或許這就連當初他們的主人司馬淡雲也始料未及吧,他自己和門下的弟子們竟然還都不如這對小豹子,人家這對畜生還倒是真正的修練到了如此境界。看來,這正是所謂的“造化無常,世事難料!”


    話說,當時這個陳大學士陳士元在醉酒之後,完全不顧驛站驛卒和驛丞的再三勸阻,自己執意要連夜趕路。最後人家眼見的確勸阻不了,自然也就隨他去了。


    這老話說的好,正所謂“好良言難勸該死鬼,大慈悲不渡自絕人”。反正大家也不過隻是萍水相逢,誰又真的跟他陳士元沒有什麽實在的交情。


    其實這要是他借著酒勁,趁著夜色未深,再仗著胯下的寶馬良駒,直接放馬疾馳一口氣衝過去也就是了。要知道他的這匹坐騎,那可是真正日行千裏夜行八百的寶馬,頂多也就個把時辰,就可以從山下繞過那片山區了。如此一來,估計自然也就不會有後麵的那些變故了。


    但是誰曾想,這位陳大學士那天也不知道是哪裏不對勁了,竟然從驛站那裏出發之後,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這還不算什麽,他竟然還又在途中,強行叫開了人家早已關門打烊的兩家小酒肆,又在這兩家小酒肆裏麵美美的喝了兩頓。


    原本人家主人是極不願意招待的,怎奈最後還是看在白花花的銀子麵子上,著實卻不過這真金白銀的誘惑,還是盡可能的滿足了他。


    當然,人家這兩家小酒肆的主人也都是極其熱心腸的人物,雖然勉強拿出酒菜招待了他,但是人家也都曾經好心好意的勸說過他,讓他最好是留宿在店中,等明天一早再繼續趕路。


    然而此時的陳大學士,可能早就已經是鬼迷了心竅,誰的話也已經聽不進去了,不僅如此,人家越是相勸他還真就越來了勁,說什麽今夜也要從前麵的這個山區強行通過。


    甚至還胡亂說著酒話,一會說自己是謫仙人李太白轉世,什麽千杯不醉酒中聖賢,一會說自己是降龍伏虎的大羅神仙下凡,專門來收這裏的什麽妖魔鬼怪……


    最後人家一看,就知道這哥們是真喝大了,索性也就不再多說什麽,任憑你愛咋的咋的吧。反正這小命是你自己的,你要是真的僥幸闖過去,那算你命硬時運好,要是果真命喪於此,那也就隻能怨你自己出門沒看黃曆了。


    就這樣,這位陳大學士還真就晃晃悠悠踉踉蹌蹌的直奔著闖進了山中,他的那匹寶馬隻得自己默默的跟在後麵,敢情這哥們連馬都上不去了。好在,這的確是一匹寶馬,人家自己知道跟著主人,還倒是不至於它自己先不見了蹤影。


    正當子夜時分,也不知道怎麽迴事,陳士元便迷迷糊糊的走到了現在渾石殿的那塊巨石跟前。就在這時,忽然一陣山風吹過,他猛的感覺一陣眩暈,估計應該是酒勁上來了,再也堅持不住,隨即便癱倒在了地上,唿唿酣睡了起來。


    也不知道又過了多久,陳士元突然聽到他的寶馬一聲淒厲的嘶叫,他猛的一個激靈醒了過來。等他強打著精神站穩身子之後,卻發現在正東邊大約十幾米處的地方,有兩隻幽靈一般的花斑豹子,正蹲伏在那裏虎視眈眈的盯著自己,看樣子是要隨時對自己發起猛烈攻擊。


    而自己的寶馬,正癱倒在兩隻豹子前麵兩三米處的位置,正在那裏試圖掙紮著想要重新站起。但是在馬脖子的位置,卻是有明顯的鮮血正在一股一股的向外噴湧,看樣子已經是不行了。


    隨即陳士元就明白了過來,這肯定是剛才自己的寶馬護主,在自己爛醉如泥的時候,這匹寶馬英勇的擋住了那兩隻豹子的第一次攻擊。但是畢竟是實力懸殊太大,它這才不敵重傷倒地,估計已經是盡了自己最大的能力,即便是大羅神仙也難以救治了。


    直到此時,陳士元才徹底的醒了酒,真正意識到自己今夜可能是真的遇到了麻煩。看來早先人家那些好言相勸的人們,真的並沒有故意的嚇唬自己,這山裏還真有這麽一對傳聞中的花斑飛豹。


    不僅如此,單憑它們能夠輕鬆的一舉擊殺自己的寶馬,就已經可以判斷出它們這對花斑飛豹絕非凡品。要知道人家陳士元的這匹坐騎那也可是大有來曆的,據說是當年傳授陳士元內家功夫的一位風塵異人,特意留給他的。


    說起這位風塵異人,還真是一個神龍不見首尾的奇人異士。此人相貌怪異,從小額頭之上就長著一支非常怪異的“獨角”,雖然這並非什麽真正的犄角,但是卻是堅硬無比,甚至就連尋常的刀劍都斬不斷它。


    另外,此人少年時候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突然原本一頭的黑發竟然漸漸的變成了白發,最後還不到二十歲便成了名副其實的“白頭翁”,一頭的雪白銀發倒也格外的紮眼。


    當時他的家人也曾花費了大把的銀子,尋遍了各地的國醫聖手,但是卻也沒有任何的效果。不僅額頭上的獨角越來越明顯,就連滿頭雪白的頭發再也沒有絲毫的變化。


    據說,原本這位異人他也是出身官宦之家的世家子弟,早年的時候也曾苦讀詩書考取過功名,但是可能就是因為他的這副異像,漸漸的他變的孤僻抑鬱了起來。


    正巧這時候,他的祖父又因為牽連進了一場宮廷大案之中,稀裏糊塗的就被朝廷下旨判了個斬立決,而且竟然還要株連九族。這一下,他們這整個的家族算是徹底的遭了殃,竟然隻在短短的半年之內,便一敗塗地徹底完蛋了,當時傳聞他也被收監處決了。


    但是誰曾想,這哥們卻是奇跡般的逃過了一命,甚至後來,竟然還機緣巧合、陰差陽錯的變成了一個武功奇高的冷血殺手,在兩湖一帶闖下了極大的名頭。


    更是因為他自身的那兩個極其明顯的特點,他剛一出道,江湖人就給他起了一個非常形象的綽號——獨角蒼龍。


    隻是更為怪異的是,這個獨角蒼龍就像是一道閃電劃過長空一般,雖然在極短的時間內闖下了極大的名頭,但是卻不過隻是天馬行空曇花一現而已。甚至還沒有等大家如何真正的反應過來,人家早就銷聲匿跡沒有了任何的蹤跡,甚至連屍骨都沒有留下。


    有人說,他是厲鬼還魂索命,因為他所殺的那些人,全部都是他們一家昔日的仇家。說是他如願以償之後,便安心的重新去做鬼了。也有人說,他是死在了對頭的厲害埋伏之中,人家因為怨恨太深直接將他毀屍滅跡了。


    更有甚者有人說,他極有可能是殺盡仇人之後突然的頓悟了,於是便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了,不知道躲到那個深山老林之中,青燈古佛打坐修行去了。


    當然這一切的一切,也不過都隻是當時江湖之中的種種猜測而已,因為畢竟沒有誰能夠拿出確鑿的證據。


    然而誰也沒有想到是,當年這位獨角蒼龍最為巔峰的時候,他竟然是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怪病,最後才迫不得已的選擇了隱身到了長江的一個孤島之上,在那裏孤零零的一過就是三十多年。


    最後等他徹底痊愈之後,不僅他的一身功夫更為精純了,甚至就連早先一直困擾他的那兩大頑疾也都一並消失了。先是他滿頭的雪白頭發,漸漸的又變迴了正常的黑色,緊接著就連額頭上自幼就有的那隻“獨角”,竟然也慢慢的自己消失了。


    就這樣,等他再度重迴江湖之時,根本早就沒有人再能辨認出,他就是當年大名鼎鼎的“獨角蒼龍”了。而且也已經是這麽多年過去了,江湖上也早就物是人非,昔日的那些恩恩怨怨,更是隨著時光的流逝雲消霧散了。


    再加上這三十多年的清心寡欲,當年的那個冷血殺手早已不複存在,昨日的功名利祿已成昨日黃花,剩下的隻是一個看破紅塵與世無爭的風塵老人。


    到後來,這位奇人竟然索性搖身一變,化作了一個邋遢老乞丐,整日裏自由自在混跡紅塵好不快活。


    直到有一天,他在街上無意間碰到了當時年僅三四歲的陳士元,這一見之下他再也無法平靜了。因為僅僅的一瞥之間,他就已經認定了,這個小家夥肯定是跟自己有緣,甚至他應該正是自己一直在找尋的那個衣缽傳人。


    原來當初他之所以選擇留下來做一名邋遢的老乞丐,而不是重新迴到,長江之中的那個小小的孤島之上潛心修行,其實正是為了找尋一個可意的衣缽傳人,也好把自己的這一身絕學流傳後世。果然是功夫不負有心人,這一天終於讓他碰到了小小的陳士元。


    於是他立刻飄然而去,重新給自己易容變化了一個新的身份,搖身一變又變成了一個忠厚老實的退役老鏢師。


    接下來,他精心製造了一係列的“機緣巧合”,輕輕鬆鬆的就取得了當時陳士元祖父的認可和信任,很快便順利的打入了陳士元的家中,如願以償的成了他們家的一名普普通通的奴仆。


    說起來,這位奇人還真是用心良苦,他不僅費盡心機一步步取得了陳士元祖父的信任,甚至還把自己裝扮成了一個啞巴。當然這正是他的小心之處,雖然這麽多年過去了,江湖上肯定已經沒有人,能夠認辨認出他的真實相貌了。


    但是,畢竟人家陳士元家也是當地的名門望族,平日裏來往的客人很多,索性他就直接裝扮成了一個啞巴,根本不給任何人留下絲毫的破綻。


    要知道,江湖上那些真正厲害的人物,無論是官家的捕快還是黑道的高手,他們都有聽聲辨人的本領。


    雖然他自己肯定不懼怕那些麻煩,有道是“欠下的早晚得還”,大不了“欠債還錢”也就是了。


    但是他卻是不能無辜的牽連人家陳家,更不願自己的“衣缽”宏願還沒完成,就這樣白白的半塗而廢了。


    就這樣,他終於在陳家長期的待了下去,而且一待就是十餘年。在這些年裏,他成功的瞞過了所有人,暗中把自己的一身神功絕學,全部傳授給了小小的陳士元。當然他隻是傳授給了陳士元相應的內功心法,並沒有如何的教他什麽固定的套路招式。


    然而,恰恰這正是他這門神功的奧妙所在,當年他也隻是偶然間得到了一本遠古奇書,僅憑著自己的悟性便無師自通,成就了昔日橫行江湖的“獨角蒼龍”。


    等到陳士元十五六歲的時候,他就已經完全的得到了這位奇人的真傳,當時的內家功夫早就已經登堂入室,剩下的也就隻能是靠自己慢慢的參悟了。這便是所謂的“師傅領進門,修行靠個人。”


    到了此時,人家這位奇人也就沒有再繼續留下來的意義了。果不其然,在一個月圓之夜,這位奇人突然不辭而別。


    別說是陳士元的祖父和父親,就連他的衣缽傳人陳士元,都不知道他是什麽時間走的,也不知道他是去了什麽地方。甚至在之前連絲毫的征兆都沒有,更別說留下任何書信和叮囑了。


    隻是在他臨走前的某一天,他突然從外麵牽來了一匹玄青色的小馬,說是他自己在外麵花錢買迴來送給小少爺玩的。


    當然,這一切也隻有陳士元自己明白,這是師傅特意為他從外麵挑選的一匹坐騎。因為在這之前他師傅早就跟他提起過這件事情,說是一定要為他找一匹寶馬良駒,送給他做十五歲的生日禮物。


    當然陳士元當時還不清楚這匹毫不起眼的玄青色小馬駒,竟然真的是一匹極有靈性的寶馬良駒。


    從此它不僅真的成為了陳士元的坐騎,甚至還成了他最要好的玩伴,從那時候開始一直到後來四處求學,甚至到後來考取功名外放做官,這匹玄青色的寶馬一直默默的陪伴著他一路走了過來。


    當然,這次他終於如願以償的辭官歸隱,遊曆四方,這匹寶馬自然也就成了他必不可少的標配了。


    另外,當初他的恩師在把這匹小馬送給他的時候,還曾經故作神秘的,告訴過他一個所謂的秘密。當時他師傅說,這匹小馬日後不僅可以助他逢兇化吉遇難呈祥,說不定有朝一日,還真的會給他帶來一件意想不到的天大驚喜。


    至於他所說的這個天大的驚喜究竟是指的什麽,無論小陳士元如何的央求,他師傅就是不肯明示,最後問的急了,也隻是推說是什麽天機不可泄露。


    還別說,等陳士元長大成人之後,這匹馬還真的對他幫助良多,一直任勞任怨默默的履行著自己寶馬良駒的本職。


    而且陳士元這一路走來也的確是順風順水,一路過五關斬六將毫不費勁,輕輕鬆鬆的就考取功名外放任職,年紀輕輕便做到了一方知州的要職。


    要不是他個人誌存高遠淡泊寧靜,看不慣官場的烏煙瘴氣,不屑於與那些貪官汙吏狼狽為奸同流合汙,恐怕他還真的“前途一片光明”。


    因此在偶爾的閑暇之餘,陳士元便暗自思量,或許恩師當年所暗指的,便是仕途上的這些事情吧,漸漸的也就不為己甚,淡忘了這件事情。


    誰曾想,今天在這荒山野嶺之中,這匹寶馬還真的又用自己的性命守護了主人,也算是真正的忠心為主死得其所吧。


    如此一來,這匹寶馬良駒的事情,算是就這樣勉強講的過去了,但是除此以外還有一件非常怪異的事情,這麽多年以來一直讓陳士元不能釋懷。


    原來那位異人雖然在暗中精心調教了陳士元十餘年,不僅把自己全身的本領毫無保留的都傳授給了他,甚至還不惜自損內元,運用無上玄功強行幫他打通了任督二脈,幫他一舉渡過了玄門修行之中最為艱澀緊要的一關。


    要知道這一關那可是多少玄門中人夢寐以求的,隻要這至關緊要的一關通過之後,後麵也就沒有什麽太大的兇險和關口了。


    但是即便是如此,這十餘年來,這位異人卻是一直不跟陳士元以師徒相稱,甚至堅決不受陳士元的任何禮節,更別說什麽正兒八經的跪拜了。


    這要是說一開始的時候,陳士元尚且年幼什麽也都不懂,而且他們之間又是一直偷偷摸摸的暗中進行,自然也不會有什麽大人,在旁邊交代陳士元應該如何稱唿,這倒也是完全可以理解。


    說不定,當時人家陳士元還真的以為,這不過就是極其尋常的兒童遊戲呢,根本不知道他這麽跟自己“玩耍”究竟是什麽一迴事。但是隨著年齡日漸長大,原本就聰穎過人悟性奇高的陳士元便慢慢的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知道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了。


    隻是在接下來,無論這個陳士元如何的再三央求,說是即便是不光明正大的讓家裏人舉行隆重的拜師儀式,正兒八經的拜師,也必須要讓他暗地裏承認他們兩人之間的師徒名分,私下裏篤行師徒之禮。但是無論如何,人家這位異人堅決就是不答應,仍舊堅持以主仆相稱。


    不僅如此,甚至這位異人在這一次醉酒之後,似是有意無意的跟陳士元嘟囔過。說什麽陳士元日後的成就肯定不可限量,絕非自己這麽一個瘋瘋癲癲的風塵之人所能比擬,因此自己絕對不敢好為人師,以免真正耽誤了他的大好前程。


    甚至還含糊不清的說些什麽天道玄門,什麽命之所屬,什麽羽化飛升,什麽得道成仙……


    但是,這後來等他真正的酒醒之後,任憑陳士元怎樣的旁敲側擊,人家他就是堅決不承認,自己曾經說過那些奇怪的話語。這真要是陳士元真的問的急了,他便索性直接推說是自己喝醉了,說什麽這醉話豈能當真。


    時間久了,陳士元見實在是拗不過他,也便隻好不再囉嗦,一切隨他而去了。以至於,直到最後這位異人突然飄然而去,陳士元也沒有真正的當麵叫他一聲師傅,更別說什麽所謂的師徒名分了。


    這一切似乎都極像是這位異人的行蹤一樣,神龍不見首尾,處處透著莫可名狀的神秘莫測。沒有人知道這位異人當初是如何的死裏逃生?


    又是如何練就了那一身鬼神莫測的神功絕學?甚至沒有人知道,當年他得到的那本遠古奇書,究竟是不是曾經真實存在過?


    反正自始至終,誰也沒有真正見到過那本遠古奇書。


    也沒有人知道,當年他獨自一人在那個長江裏麵的孤島上是如何度過的?在那裏他究竟都幹了些什麽,是真正的療傷養病,還是隻不過是一個借口托辭而已?


    甚至這個孤島是不是真實存在那都不可得知,因為陳士元後來曾經專門花重金暗中托人去找尋過,但是最後的結果卻是不了了之。


    更沒有人知道,最後這位異人到底是去了哪裏?當日從陳士元的家中不辭而別飄然而去之後,那就再也沒有過他的任何消息,就像是憑空消失的水氣一般,了無痕跡……


    這一通的插敘,借著那匹寶馬的由頭,算是大致交代完了陳士元過去的那些離奇過去。現在書歸正傳,接著接續往下說,陳士元接下來更加匪夷所思怪誕詭奇的經曆。


    話說,陳士元猛的酒醒之後,竟然發現自己的心愛寶馬已經慘遭了那對花斑豹子的“毒口”,眼看已經是不行了。


    這一下,他可是怒火中燒蹭地一下就跳將了起來,看來今日自己真的是要大開殺戒了,如果不把這一對惡豹子擊殺當場,自己的大青那可就是真的“死不瞑目”了。


    想到這裏,隻聽他暴喝一聲,伸手拔出自己腰間的寶劍,一個飛跳就來到那對花斑豹子的近前。


    要知道,這時這個陳士元可是真動了真氣,也不管對方是什麽猛獸了。說什麽今夜也要讓它們血濺當場,無論如何也要讓它們給自己的大青“償命”。


    原本他以為,就憑自己一身當真足以降龍伏虎的神功絕技,對付這麽兩隻小豹子,那還不是手到擒來輕而易舉的事情。


    畢竟這麽多年以來,他也的確暗中測試過自己的功夫,別說是尋常的飛禽走獸,即便是什麽真正的所謂武林高手,那也根本不再他的話下。


    當初他初到灤州知府任上的時候,當時灤州地麵上的社會治安極差,什麽江洋大盜、什麽盜匪流寇、什麽流民兵痞那是應有盡有猖獗異常,當地的官府根本沒有什麽真正的威懾力和執行力。


    據說在他前麵那幾任知州,也正是因為經略不善剿撫不力,才被朝廷革職拿辦的。


    誰知道人家陳士元上任之後,不到一年的時間,整個灤州就大變了個樣,尤其是當地的社會治安得到了空前的好轉。這社會治安大環境好了,民心自然也就安穩了下來,其它各個方麵漸漸的也就欣欣向榮了起來。


    原本所有人都以為,這是陳士元公正廉潔剛正不阿,給下麵的官員帶了個好頭。再加上,他雷厲風行的霹靂手段,敢於對那些所謂的黑惡勢力下大力氣堅決打擊,這才漸漸的真正剿殺肅清了當地的那些不法之徒,重新讓灤州這座重鎮穩定繁榮了起來。


    但是誰曾想,這卻是人家陳士元在暗中著著實實的下了幾劑猛藥,這才能夠在短短的一年之內,讓整個灤州地方迅速恢複了安定。


    原來這位堂堂的灤州知州,平日裏冠冕堂皇按部就班的在自己府中處理各項繁瑣政務,一副勤勤懇懇盡職盡責的模樣。


    但是在一些月黑風高的深夜裏,他確實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替天行道的江湖奇俠,專門找那些罪大惡極臭名昭著的首惡之徒下手。而且他下手極辣,隻要一旦被他盯上了,那就絕對難逃一死,向來不留活口。


    要知道,陳士元當時的一身功夫早已經不在當年的那個獨角蒼龍之下,對付江湖上的那些惡徒歹人,那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


    即便是,真正遇到一些武功高強的邪派高手江湖敗類,人家陳士元也絕對不會讓他們活著再見到第二天的太陽。當然這一切還都得拜人家那位異人獨角蒼龍所賜,否則陳士元無論如何也練不成這麽精絕的絕世神功。


    就這樣,在陳士元神龍不見首尾的辣手斬殺之下,灤州地麵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玩意很快便漸漸的安穩了下來。至於那些“還就真不信這個邪”的家夥們,那就真的都“我不下地獄誰也地獄”去了。


    當然,也正是這一係列的“牛刀小試”,才讓陳士元真正的知道了自己的本領,原來他早就已經算是可以躋身絕世高手之列了。


    然而誰曾想,陳士元這剛一和那一對花斑飛豹真正交上手,立刻便發現了敢情自己還真低估了對方。雖然他一上來就用上了三層的神功絕學,但是正所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幾招過去之後,他竟然根本沒有占到任何的便宜。


    而且這還不算什麽,他甚至還發現,人家那對花斑豹子似乎還真有點看不起他。幾個迴合過後,人家竟然還突然從戰團之中跳將出去一隻,隻剩下其中的一隻跟他繼續周旋。


    不僅如此,陳士元很快便感覺出了,這對花斑豹子絕非普通的山林猛獸,竟然像是身懷絕頂內家功夫的“玄門高手”。


    甚至就在人家隻剩下一隻跟他纏鬥的時候,他仍舊無法一時間占到上風,更何況這在旁邊還另有一隻在那裏虎視眈眈的“觀戰”,這一下陳士元算是真的不敢再有任何的掉以輕心了。


    但是如此一來,他迷迷糊糊的酒勁還倒是瞬間消退的幹幹淨淨,開始正兒八經的把對方看做了真正意義上的對手了。


    與此同時,他似乎也已經意識到了,今夜的事情絕非表麵上這麽簡單。而這對花斑飛豹也絕非什麽尋常的山中異獸,說不定在它們的背後還暗隱著什麽更大的未知兇險呢。


    看來當前自己隻有先速戰速決把它們這對異獸拿下,才能有希望繼續探知到後麵暗隱的東西。想到這裏,陳士元猛的一聲清嘯,突然身法一緊,攻擊力瞬間加強了許多,一下子提到了五層的功力。


    如此一來,那隻獨立接戰的花斑飛豹立刻便明顯的抵禦不住了,開始漸漸的躲閃遊鬥了起來。


    但是就在這時,旁邊觀戰的那一隻花斑飛豹再也按耐不住了,猛的又衝上來加入了戰團。它的這一加入,很快便又穩住了局麵,雙方再次又戰成了平手,陳士元雖然已經把功力暗中提到了七層之上,但是依舊占不到什麽上風。


    隻是這樣一來,更加驗證了人家陳士元剛才的大膽猜想,這對花斑飛豹的背後肯定還暗隱著什麽更加厲害的背景。隻是事已至此,即便是陳士元早就已經完完全全的清醒了過來,但是也已經不得不繼續奉陪下去了。


    因為很快他便發現,自己已經是無法自由的脫身而去了,除非他先把這對異獸鎮服或者擊殺,否者別說輕鬆脫身,恐怕一個弄不好,他還真就要栽在這裏了。


    就這樣,雙方一口氣竟然激戰了接近一個時辰,陳士元雖然依舊沒有落敗,但是人家對方是也是越戰越勇。不僅如此,陳士元漸漸的還發現,這對異獸竟然還相當的有智謀,它們不僅懂得分進合擊相互配合,甚至還隱隱的暗含某種神奇的奇異陣法。


    表麵上看來,它們各自分開的話,單獨一隻絕難抵禦陳士元三層神功的強攻。但是人家它們這麽一配合起來,陳士元即便是暗中提到了七層的功力似乎也真拿對方沒有什麽辦法,反而雙方是有攻有守彼此膠著。


    慢慢的陳士元終於再也無法鎮定如初了,開始有點沉不住氣了,畢竟對方還不過隻是一對畜生,自己竟然久戰不下。這日後要是真的傳將出去,別說是自己憋氣窩火,恐怕這要是人家昔日的那位風塵異人獨角蒼龍聽說之後,恐怕也要氣的暴跳如雷狂噴鮮血了吧。


    想到這裏,陳士元再也不顧及,這對異獸背後到底有什麽詭異的背景,猛的把心一橫,索性就先把它們廢了再說。至於後麵的事情,那也隻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遇神殺神遇佛殺佛也就是了。


    即便是,最後自己真的栽在了這片荒山野嶺之中,那也隻能算是自己修為不到而已,反正是無論如何,再也不能如此磨磨嘰嘰的跟對方纏鬥了。


    這個念頭一起,陳士元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功力瞬間提到了九層,展開了暴風驟雨的雷霆猛攻。招招不離對方的要害,攻擊力一波強似一波,甚至就連方圓幾十米之內都完全灌注了他的內家真氣,一下子就把這對花斑飛豹徹底的壓製住了。


    然而就在這時,這對花斑飛豹竟然猛的雙雙停滯了下來,就像是被什麽人突然點中定穴一樣,硬生生的就定在了當場。如此突如其來的變故,以至於就連陳士元一時之間,也沒能真正的收住手,瞬間十幾下重手,都結結實實的打在了它們的身上。


    等到陳士元真正的反應過來時候,隻見這對原本生龍活虎威風凜凜的猛獸,終於低聲哀嚎幾聲之後慢慢的癱倒了下去,再也沒有了任何的動靜。


    陳士元上前仔細一看,敢情這已經是雙雙慘死在自己的手下,甚至就連全身的骨骼,都被自己的重手法給全部震碎了,恐怕就連大羅神仙也是無能為力了。


    隻是這一切來的都太過突然,反倒是一下子把陳士元給怔在那裏,足足有幾分鍾的時間都沒有真正的明白反應過來。因為他自己心裏非常的明白,即便是剛才自己瞬間把功力提到了最霸道的第九層境界,但是他知道對方也絕對不會就這樣熊包。


    按剛才的整體情況分析,對方至少還能支撐一陣子,雖然最後肯定是自己能夠完全取勝,但是恐怕也很難輕鬆的把它們真正降服。甚至說,自己要是在這期間再有個什麽疏忽和閃失,說不定對方還真的能夠強行脫困逃走,頂多也就是重傷它們而已。


    但是誰曾想,這到了最後竟然會是這麽一個結局,著實讓陳士元一時之間有點不好接受,這未免也太不可思議了吧。甚至在真正的確定它們已經慘死之後,陳士元竟然還突然莫名其妙的傷感了起來。


    說實話,在一開始的時候,陳士元的確有過,要把它們殺死為自己的寶馬大青抵命的想法。但是後來在發現它們絕非尋常猛獸之後,便已經漸漸改變了這個念頭,隻想著能把它們徹底鎮服就行,畢竟它們能夠修煉到這種神奇地步也是極為難得的。


    再說了,像這種通靈異獸的背後,說不定還真就會有什麽仙家高人,這真要是貿然殺死了它們,恐怕還真就會給自己帶來更大的麻煩。


    因此即便是剛才陳士元最後突然痛下重手的時候,他心裏依舊非常的清醒,其實自己隻是想徹底的鎮服它們而已,絕對沒有想趕盡殺絕的意思。


    畢竟這要是真的細究起來,還應該正是自己無意之間,闖進了人家的什麽禁地之中,人家這對異獸這才對自己的寶馬大青發動了攻擊,這才稀裏糊塗的引發了後麵的激戰。


    因此說,這一切其實或許還真有可能是自己有錯在先,人家這對異獸不過隻是在此鎮守著什麽禁地而已。


    然而就在這時,突然從半空中傳來了一陣清嘯,緊接著從後麵渾石殿所在的那塊巨大岩體頂部,輕飄飄的落下了一個,一襲藏青色長袍的清瘦老者。


    隻見這位老者一隻手微微上舉,手裏拿著一個怪模怪樣的圓環狀物體,另一手倒背在身後。看樣子約莫七八十歲的年紀,精神矍鑠,一頭雪白的銀發,在配上頜下三綹不長不短的雪白胡須,頗有一些仙風道骨的味道。


    隻是這位老者的膚色略顯黝黑,甚至還有一點風塵仆仆的意思,一看就知道,此老肯定是長期在外麵奔走的風塵中人。


    原來這位清瘦老者不是別人,他便是當時天師藥王門的門主,而他手中拿著的那個怪模怪樣的圓環狀物體,也正是當年藥王孫思邈親傳下來的那個神兵利器——絕世虎撐。


    而他今日在此在此突然現身,也絕非什麽偶然之舉,敢情人家他早就料定,今日這“玄玄洞”外肯定會有什麽大事發生,這才不辭辛苦從外地趕到此處靜觀其變。


    當然那個陳士元絕對猜想不到,這位突然現身的不速之客究竟是誰,雖然他在一定意義上也算的是武林中人,但是畢竟他一直隱身仕途之中,算不得真正意義的江湖中人了。


    再加上,這數百年來人家天師藥王門一直極其的低調,即便是普通的江湖中人,也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底細,就更別說陳士元這麽一個“文人書生”了。


    另外,在前麵咱們早就講到過,那個唐代奇人玄玄真人司馬淡雲的故事。而且也專門介紹過,他跟當年天師藥王門的第四任門主蕭楚之間的一些情節,那就是他曾經鄭重其事的托付過蕭楚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情。


    想當年,他為了能夠永久的鎮服自己後人司馬如煙的不死元神,不讓她在日後再度掀起腥風血雨荼毒天下蒼生,故而專門托付蕭楚和他的後人,一定要代他找尋到自己的那個隔世弟子。


    到時候再把自己的兩大神功絕學——九天玄功和九幽神功,代為轉交到他的這個隔世弟子手中,並指引他順利進入玄玄洞,真正得到自己的遺世手稿成為真正的隔世傳人。


    不僅如此,最後在臨終之前,司馬淡雲還又專門把自己晚年豢養的這對心愛寵物——花斑飛豹,特意留在了玄玄洞的附近。為自己昔日的洞天福地值守,絕對不允許其它不相幹的閑雜人等隨意靠近。


    當然他還另外賦予它們了一個特別重要的使命,那就是代替他檢驗後世那個試圖靠近玄玄洞之人的真實功夫。


    假如來者真的能夠獨立擊敗這對異獸,那就證明他有資格做自己的隔世弟子,也算是順利通過自己的功夫檢驗這一關了。因為司馬淡雲早就算定,自己的那個隔世弟子肯定是一個不世出的玄門奇士,一身的玄門神功更是出類拔萃,否者他也絕難真正承襲自己的衣缽。


    當然這麽多年以來,這對花斑飛豹並沒有如何的故意傷人,隻是在此間盡職盡責的守護著玄玄洞入口所在的這塊巨岩而已。至於民間的那些飛豹傷人的傳聞,也不過隻是人雲亦雲以訛傳訛的坊間傳聞罷了,其實那些人大多是隻是在受了驚嚇之後,故意的誇大其辭而已。久而久之,這對花斑飛豹便漸漸的演變成了所謂的嗜血猛獸了。


    另外還有一點,陳士元也絕對不會想到,原來這對花斑飛豹一旦真正的敗在了自己的手上,那就是它們的大限已到。


    因為到了此時,它們的使命已經算是徹底的完結了,自然也就沒有再繼續存在的意義了。再加上,它們為了真正把自己的所有潛力都逼出來,的確也已經是耗盡了自身的功力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了。


    換句話說,也就是自從老主人死後,它們這對異獸便是為了等待和驗證陳士元這位隔世弟子而存在的。


    現在任務已經完成,這個陳士元應該就是它們一直苦苦等待的老主人的那個隔世弟子,因此它們也就自然算是可以完美的交差了。


    隻是,它們最後選擇的這個方式非常的奇特,竟然是用自己的性命來印證一切。


    話說,那個天師藥王門的時任門主青衣老者主動現身之後,陳士元先是微微一怔,隨即便鎮定了下來。


    原本他還以為這位青衣老者,應該正是剛才那對花斑飛豹的幕後主人,現在自己一念之差,竟然失手害死了人家的這對寶貝神獸,估計這肯定是人家主人親自來向自己討個說法了。


    但是他隨即又一想,反正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即便是什麽大羅神仙出手,恐怕也難以讓那對花斑飛豹起死迴生了。


    因此來說,自己再做任何的分辨和解釋,也已經是沒有什麽真正的意義了。畢竟現在這對神獸的的確確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下,這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逃避的事實。


    事已至此,自己也隻有坦然應對,頂多就是實話實說之後,再向人家主人鄭重賠禮道歉也就是了,畢竟自己本心是不想真正殺死它們的。


    這要是對方真的通情達理也就算了,大不了事後自己再想辦法,用別的方式對人家進行相當的補償,也算是彌補自己的無心之失。


    但是對方要是真的蠻不講理不依不饒,或者真要恃強淩弱仗勢欺人,那就另說了,大不了大家索性再痛痛快快的大戰一場也就是了。真要是這樣,那倒也是利索了,正所謂“現世報”了。


    大家更憑本領,一決生死也就是了,那樣也倒是公平公正了。自己要是不敵落敗,那便直接算是給人家那對異獸償命了,這也隻能是怨自己學藝不精修為不到,一報還一報了。


    這要是自己僥幸能夠勝出,那對方自然也就無話可說了,原本這武學上的事情就是這樣,你敗了那就隻能認了,沒有絲毫的勉強。


    再說了,這對花斑飛豹已然如此,既成事實。它們的幕後主人想來也應該明白事理,這真要是彼此勝敗一分之後,斷然不至於再如何的胡攪蠻纏吧……


    想到這裏,陳士元瞬間淡定了下來,甚至還故作鎮定,先是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早已淩亂不堪的外套。


    然後衝著青衣老者正兒八經的躬身施了一禮,這才朗聲說道:“晚生應城陳士元這廂有禮了,至於剛才的這一切,想必前輩也早就已經是一清二楚了,那晚輩也就不再多做什麽無謂的解釋了。這接下來應該如此處置,還請前輩明示……”


    聽到這裏,人家青衣老者不置可否,微微一笑,截住了他的話頭,淡淡的說道:“好了,年輕人想必你是誤會老夫了。實不相瞞,老夫跟這對花斑飛豹原本也沒有什麽的關係,所以你們之間事情自然也就跟老夫我毫無關聯了。因此這根本也談不上什麽處置,什麽明示的。”


    聽他這麽一說,陳士元又是微微的一怔,一頭霧水的問道:“那,那前輩該不會隻是碰巧路過吧?這個,這個未免也太過離奇了吧,這三更半夜,又是荒山野嶺的,這似乎也太有點那個說不通吧。”


    青衣老者道:“算了,年輕人,事已至此,老夫也就不再跟你多囉嗦什麽了,咱們還是直入正題吧。實話告訴你吧,老夫也不過隻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今天到這裏也正是為了把一件重要的東西交給你。當然也正是剛才我全過程的觀看了你和這對花斑飛豹的激戰,這才最後斷定,你應該正是我要等的那個人。至於尊駕你的真實身份我也不願去管,當然老夫究竟姓氏名誰你也不要多問,甚至當年托付我的那個人是誰,你也暫時不必打聽,等我把東西交給你之後,一切你也就都會慢慢的明白的。”


    他這麽沒頭沒腦的一說,陳士元更是迷惑了,但是既然人家這位青衣老者已經這麽說了,自己如果還是繼續執意問下去的話,恐怕也不會有任何的結果。另外現在已經可以肯定的是,對方絕對不會對自己有什麽惡意,這一點估計是不容置疑的了。


    想到這裏,陳士元索性還真就閉口不問了,他倒要看看,這位青衣老者接下來如何往下繼續。


    就在這時,隻見那個青衣老者先把自己的“絕世虎撐”收起,然後從懷裏掏出了一個書本大小的小石匣子,鄭重其事的雙手交到了陳士元的手中。


    等到陳士元下意識的把這個小石匣子接過來之後,人家青衣老者竟然突然仰天長嘯三聲,緊接著雙手一拱,衝著陳士元背後的那塊巨岩微微一拜,隨即拔地而起,瞬間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了。


    這位神秘莫測的青衣老者像風一樣倏然而至,又像風一樣飄然而去,除了陳士元的一臉迷茫和手中尚未可知的那個小石匣子,隻剩下地上的那三具動物的屍體在夜風之中淩亂,說不出的詭異和索然……


    足足又過了三五分鍾之後,陳士元這才終於漸漸的平複了下來,心中暗自思量道:“得了,我還是別再這裏發呆了,還是趕緊的先把大青和這對花斑飛豹的屍首,給好好的收斂起來吧。不管怎麽說,它們也終歸都是因我而死,無論如何我也要盡一份心,讓它們好好的入土為安吧。至於剛才這位前輩異人所留下的這個小石匣子,還倒是真不用急著打開一探究竟,反正現在已經到了自己的手中,等會把這一切都收拾利索了,再靜下心來好好研究也不遲。”


    想到這裏,他立刻先把把那個小石匣子放進了自己的懷裏,然後趕緊動了起來。四下轉了一圈之後,最後他決定把它們葬在這塊巨岩東邊不遠處的一片空地之上。


    還別說,那個地方還真是前有拱衛,後有倚靠,左右對稱相互護持,甚至在前麵的不遠處還有一條涓涓小溪,也算是所謂的風水寶地了。


    不管怎麽說,把它們埋在這裏,也算是自己盡了一份心意了。另外他還專門的把它們分隔開來,把人家那對花斑飛豹埋在了主家的位置,把自己的那匹寶馬大青埋在了客家的位置,也算是讓它們各得其所吧。但願它們到了陰間之後能夠相敬如賓,不要再繼續陽間的恩怨。


    等到這一切都徹底的弄好之後,陳士元這才重新迴到那塊巨岩的前麵。原本他是打算等到黎明之後先走出這片山區,等找到一個客棧之後,再好好的看看這個小石匣子裏麵究竟是什麽東西。


    但是等他一切都收拾好之後,這才發現現在時間還早著呢,也就剛剛才過去卯時,距離黎明還要有一段時間呢。反正自己也是閑著無事,又是實在不願意,就這樣摸著黑再往外趕路。


    再說了,即便是自己真的用上輕身功夫,很容易就能走出這片山區,但是人家外麵的客棧這個時候恐怕也都早就打烊關門了吧。


    另外,他原本是想靜下心來原地打坐,稍稍休息調整一下吧,但是卻也是許久難以真正平複下來。滿腦子裏,不是大青就是那對花斑飛豹慘死的情形,要麽就是情不自禁的去胡亂猜測那位青衣老者的真實身份……


    最後陳士元也是真的煩了,索性直接拿出了那個小石匣子,反正現在也是實在是無事可做,還不如看看這裏麵究竟有什麽寶貝。也好讓自己心裏明白明白,這到底是何方聖神在跟自己開這種毫無來由的玩笑。


    還別說,他當時還真的靈光一閃,以為這個故作神秘的人物,應該就是當年那個不辭而別神龍不見首尾的老恩師。因為除此以外,他真的實在是再也想不出誰會這麽做了。


    另外,雖然他並不清楚剛才那個青衣老者的真實身份姓氏名誰,但是他卻是心知肚明,知道人家那位老者的真實功夫,應該是絕對在自己之上。否者的話,就在剛才自己跟那對花斑飛豹激戰的時候,絕對不可能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察覺。


    如此看來,這位老者說不定極有可能,還真就是自己那個老恩師的一個好朋友。不然的話,尋常人絕對難以差遣這種奇人異士。


    接下來,說來也是奇怪,隻見他剛剛重新拿出那個小石匣子,還沒有如何的動手擺弄。就隻見那個小石匣子隨著幾聲細微的“哢哢哢”的聲響,它自己的蓋子竟然緩緩的向後平移了大約一半。


    這時,陳士元再定睛去看的時候,卻發現這裏麵不過就是平躺著一本薄薄的絹書。隻是一眼看去,甚至就連絹書表麵的顏色都已經微微的泛黃了,估計應該是很有一些年頭了。


    然而,就在陳士元剛要伸手取出裏麵絹書一看究竟的時候,突然就猛的聽到自己頭頂的正上方,竟然也傳來了一陣“哢哢哢”的悶響。隻是這種悶響,卻是比剛才小石匣子的那個動靜大的多了,甚至還能清清楚楚的聽到遠處山體的迴聲。


    這一下,陳士元再也坐不住了,趕緊把手裏的小石匣子胡亂的重新合上,揣進了自己的懷裏,然後蹭地一下就跳將起來。


    等他站直了身形定睛看時,隻見就在自己身後的這塊巨大岩石的中上部分,足足距離地麵有七八米的位置,突然憑空出現了一個圓形洞口。


    由於距離太遠,而且又是高高在上,因此根本根本看不出裏麵具體的情況。也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不知道那裏麵到底隻是一個圓形的凹陷,還是一個什麽隱秘空間的入口。


    要知道,畢竟這個陳士元並非什麽真正意義上的江湖中人,尤其是對於那些真正的野外壞境,更是沒有什麽太多的了解,他所學到的那些江湖上的那些東西,僅僅也大都是少年時候跟著那個獨角蒼龍聽來的,並沒有什麽太多的江湖實踐。


    換句話說,這要是說讓他單槍匹馬的,去麵對麵的擊殺或者蓄意去暗殺什麽江湖好手,即便是對手功夫如何的精強,那恐怕還真就不在話下。


    但是要是真的深入到深山密林這樣的複雜環境之中,讓他去找尋和追蹤什麽狡猾的江湖中人,那可就是有點勉為其難了。


    由於一時間真的沒有明白過來,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為了謹慎起見,陳士元並沒有貿然的采取任何的舉動,隻是本能的在第一時間,把自己的防禦功力一下子提到了七層之上。


    這真要是從上麵再突然竄出什麽恐怖的東西,也好在第一時間進行防禦和反擊,說什麽也不能一上來就落於被動的局麵。


    實際上,這也並不是人家陳士元太過小心,草木皆兵,實在是因為今夜的這一切都太過離奇了。


    先是怪誕詭異的那對花斑飛豹,後來又是神龍不見首尾的青衣老者,這兩件事情都讓陳士元著實震撼不小。現在又突然憑空驚現處了,這麽一個離奇的圓形洞口,自然也就更加不敢讓他有絲毫的懈怠了。


    但是十幾分鍾過去之後,那個圓形洞口位置依然沒有出現任何的狀況,當然下麵的陳士元也依舊沒敢貿然的輕舉妄動。


    又耐著性子等了一會,陳士元這才開始有點沉不住氣了,情不自禁的暗自思量:“這究竟是什麽情況,難不成就這樣一直僵持下去,這終歸也不是什麽道理呀。既然直到現在,這上麵還一直沒有什麽動靜,還不如我直接采取主動,上去一探究竟也就是了。至於這裏麵到底是福是禍,那也隻有靠我自己的造化了,大不了在裏麵再大戰一場也就是了。我估計就這種小小的岩洞,即便是裏麵真暗隱著什麽古怪,恐怕還真的奈何不了我的這一身正宗的玄門神功,至少我還不至於無法全身而退吧!”


    想到這裏,隻見陳士元開始緩緩的往後稍稍的退了十幾米,然後從地上撿起了十幾粒的大小合適的小石子。把這些小石子拿在手裏之後,上下拋試了幾下感覺還挺順手,緊接著他索性又把自己的佩劍解下來放在一邊。


    因為他這時已經看清楚,上麵的那個圓形洞口僅僅也就可以容一人勉強進出,估計裏麵的空間應該也不會太大。自己的這把佩劍雖然也是一把百煉成鋼的寶劍,但是畢竟在那些相對狹窄的地方多有不便。


    於是他這才臨時的靈機一動,從地上挑選了十幾粒大小合適的小石子,估計等到了裏麵或許還真的能夠排上用場。畢竟這些小石子可以直接被當做飛蝗石,既可以投石問路在前麵開道,又可以作為暗器有效的攻擊可能存在的危險情況。


    一切不動聲色的暗自準備就緒之後,隻見他在沒有任何征兆的情況下,突然間直接拔地而起,直直的撲向了上麵的那個圓形洞口。


    但是他這次的第一目標,仍舊不是想著直接一下子就貿然的撲進那個圓形洞口之中,而是誌在暫時的停留到那個圓形洞口的附近位置,想辦法先對那個圓形洞口裏麵的情況試探性勘察一下。


    要知道,當時他身邊根本沒有任何的現代攀岩工具,自是不能采取現在意義上的那些常規探險方法。隻能是想辦法試圖盡可能的靠近那個圓形洞口,用自己最直觀的觀察對裏麵進行勘察。


    好一個陳士元,隻見他一下子,就悄無聲息穩穩的正落在了那個圓形洞口正上方,距離那個圓形洞口正好一米左右的距離。


    說時遲那時快,陳士元一眼看準了一道兩三厘米的罅縫,直接采用倒掛金鉤的姿勢,用左腳腳尖牢牢的勾住了那裏,然後往下探下身去。


    就在他堪堪探到圓形洞口附近的時候,他仍舊沒有貿然的直接伸頭探視,而是先用連環三套月的暗器手法彈進去了三粒小石子。


    然而,接下來除了啪啪啪的連續的幾聲石子碰壁落地的聲響,沒有其它的任何反應,看起來這裏麵應該暫時是安全的。而且僅憑著這三粒小石子傳出來的聲響,便可以猜測到這個圓形洞口裏麵的空間應該是非常深邃,而且還應該存在向下拐彎的情況。


    想到這裏,陳士元立即再次把三粒小石子緊緊的扣在右手手中,然後用左手直接攀住了圓形洞口的左邊邊沿,這才終於慢慢的把頭伸到了圓形洞口的前麵。


    雖然現在依舊是深夜,但是好在月色尚可,還倒不是漆黑一片,再加上原本內家功夫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後,雖然不能真正的夜視如晝,但是也是可以勉強看清楚的。


    直到此時,陳士元這才看明白,原來這裏麵先是一條數米深的橫向通道,然後突然向下直拐了下去。除了可以看清楚這裏麵的岩壁非常光滑,甚至還稍稍聞到了有點難聞的黴味之外,其它的倒也沒有看出來什麽。


    隻是單憑這裏麵難聞的黴味,就可以大致的推斷出,這裏麵姑且不論是到底有多大的空間,肯定是很久沒有人進出過了。甚至可以基本上斷定,這道圓形的門戶也應該是很久很久沒有被開啟過了。


    也就是說,這個隱秘的洞穴之中,至少現在應該沒有任何人居住,否者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要知道從剛才這道門戶自動打開到現在,至少已經有兩刻鍾的時間了,而且這又是在空曠的山野之中,今夜如此大的山風竟然還沒有把裏麵黴味散盡,就可以知道早先這裏麵情況應該是如何的糟糕了。


    不用說,這個地方肯定已經是被徹底封存了好長時間了,有人居住那應該是絕對不可能了。隻是如此一來,讓陳士元難以理解的事情就又出來了,這究竟是誰開啟了這道隱秘門戶。


    難不成,就是剛才自己隨意的打開了那個小石匣子,這才引發了這道隱秘門戶的開啟?或者是剛才的那個青衣老者故弄玄虛?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離開,隻不過是一直隱藏在附近的某個地方在暗中觀察著自己,特意等到自己在打開那個小石匣子的時候,這才故意不失時機的打開了上麵的這道隱秘門戶,專門激發自己的好奇心,引誘自己上來一探究竟。


    如此一來,倒也是跟那個青衣老者早先所說的那些奇怪話語對應上了。剛才他不是曾經說過什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嗎,敢情他便是因此故意的一步步的故布迷局,引誘自己最終進入上麵的隱秘*洞穴。


    另外說不定,甚至就連那對花斑飛豹,應該也正是他的一個重要棋子,隻不過他並沒有如何的點破而已。


    這樣前前後後的捋順起來,似乎也就自然的對應上了。不管怎麽說,現在至少是有一件事可以肯定了。那就是姑且不論對方究竟是出於什麽居心,但是至少他應該對自己並沒有什麽太大的惡意。


    因為假如他真的想要加害自己的話,那就根本用不到如此的麻煩。早在自己和那對花斑飛豹激戰的時候,對方隻要在旁邊稍加偷襲,恐怕自己也早就折在了人家那對花斑飛豹的利爪之下了。


    更別說,人家那位青衣老者的真實功夫絕對應該遠在自己之上,即便是人家光明正大的對陣,自己也絕難幸免。


    想到這裏,陳士元倒是瞬間放心了下來,再也不像剛才那樣惴惴不安了。索性直接一個淩空翻轉,一下子就輕輕鬆鬆的鑽進下麵的圓形洞口之中。


    由於這個洞穴的裏麵的光線相對陰暗,陳士元的夜視本領雖然了得,但是畢竟還是不怎麽方便。再加上現在人家陳士元根據先前的那些分析,已經斷定這裏麵應該是安全的,因而反倒是相對淡定了下來。


    於是他一隻手仍舊緊扣著幾粒小石子,隨時預備著裏麵可能出現的一些意外狀況,但是另一隻手卻是從容的從懷裏掏出了火折子,輕輕一劃,眼前頓時明亮了許多。


    接下來,陳士元一路推進到了現在的渾石殿,也就是當初司馬淡雲最早在那裏修行的玄玄洞。在那裏,他發現了當年司馬淡雲遺留下的石桌石凳,最重要的是在那個石桌子上他見到了一封沒有封口的信函。


    正是這封信函,讓陳士元終於明白了一切,原來這份信函正是人家司馬淡雲專門留給他這個隔世弟子的。


    在這封信函裏麵,司馬淡雲係統的講述了一切,他不僅把這個玄玄洞的來龍去脈進行了詳盡的解釋,而且還又把自己早些年的那些經曆進行了相應的概述。


    當然這最為重要的,那還是這個玄玄洞裏麵的那三個奇異空間,也就是當初司馬淡雲自己所命名的——極樂仙宮、地獄鬼門和玄真空間。


    最後,司馬淡雲這才重點的交代了司馬如煙的事情,讓陳士元終於明白了自己真實使命。


    另外,人家司馬淡雲還又詳盡的交代了,自己當年托付給天師藥王門門主蕭楚的那些事情,讓陳士元完全可以心安理得接受自己的那兩大神功絕學——九幽神功和九天玄功,正式成為自己的隔世弟子再傳門人。


    直到此時,陳士元這才算是終於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原來今夜所發生的這一切,人家司馬淡雲在數百年前早就已經算定了。


    至於那對花斑飛豹了,也正是人家司馬淡雲專門用來檢驗自己是否合格的;至於今夜所見到的那個深不可測的青衣老者,則正是人家天師藥王門的現任門主,也正是專門在這裏等候自己的。


    而且也正是他故意的把自己一點一點的逗引至此,讓自己成功的進入到這個隱秘的玄玄洞之中,那個小石匣子恰恰也就是開啟這個隱秘*洞口的關鍵所在。


    雖然今夜的這一切,看起來都是能夠勉強的對應上了,但是陳士元依舊有一點極其的迷惑,那就是昔日那個神龍不見首尾的獨角蒼龍,他究竟又是怎麽迴事?


    現在看來,他也絕對並非什麽簡單的江湖異人,隻是這一切,即便是在這封信函裏麵也沒有任何的隻言片語,或許這一切,也就隻有獨角蒼龍他自己真正明白了……


    等真正的看懂了司馬淡雲的那封信函之後,陳士元趕緊又從懷裏掏出了那個小石匣子,從裏麵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本絹書。


    果不其然,這本絹書裏麵的字體,跟剛才那封信函裏麵的字體應該是同出於一人之手,正是那個司馬淡雲的親筆字體。而這本絹書裏麵所記載的內容,也正是那封信函中所提到的兩大神功絕學,上半部是九天玄功,下半部是九幽神功。


    說來也是奇怪,這本娟書中的兩大神功絕學,雖然乍看起來像是天書一般,裏麵的文字極其艱深難懂,但在人家陳士元來說,卻是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不過隻是簡單的翻閱了兩遍,便竟然像是讀懂了一樣。


    不僅如此,甚至他隱隱的感覺,這裏麵的一些基礎的練功法門,自己好像極其的熟悉。當然這也不過隻是裏麵的一些基礎練功法門而已,至於較深層次的那些內容那就玄奧的多了。


    然而讓陳士元絕對沒有想到的是,他在簡單的翻閱幾遍之後,卻是竟然被裏麵的內容深深的吸引住了。這裏麵的內容就像是有著什麽神奇的魔力一般,深深的吸引著他,直讓他欲罷不能。


    最為離奇的是,早先他在自我修煉中的一些瓶頸難題,在這裏麵正好可以找到最為精妙的解答途徑,甚至一些困惑了他十餘年的疑難問題,一下子都豁然開朗迎刃而解了。這一下可是把陳士元徹底的吸引住了,真正的愛不釋卷了。


    就這樣,陳士元一口氣,竟然在這個小小的石洞空間之中待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睡,真正達到了廢寢忘食的無我境界。


    說來也是奇怪,就在這短短的三天三夜的時間裏,他竟然無師自通,把這兩大神功絕學跟他早先所學的內功心法真正的融匯到了一起,甚至已經算是初窺神髓,參悟到了其中的精要所在。


    另外,也正是在這短短的三天三夜之間,他的內家修為似乎也得到了極大的質的飛躍,甚至一下子就達到了早先夢寐以求的通玄境界,比之早先進洞之前自是不可同日而語了。


    這別的不說,到了最後人家陳士元根本不用再借助任何的光照,在這個陰暗的石室之中,便可以真正的達到了亮如白晝的境界了。


    三天之後,陳士元這才終於算是暫時的通篇讀完了這本絹書,這時候他才突然意識到,自己已經在這裏麵不知不覺的度過了三個晝夜。


    在簡單的補充一些隨身攜帶的食物和飲水之後,陳士元這才正式準備繼續往裏麵深入,他要按照司馬淡雲的那封信函裏麵所交代的,去見識一下這裏麵的那三處奇異空間。


    誰曾想,他這一進去之後,竟然在裏麵一待就是三個多月。但是也就是這短短三個多月的時間,他竟然又全部的參悟明白了這裏麵的一切。


    不僅真正的弄清楚了那三處奇異空間,熟悉了它們各自的那些神奇功能,甚至他還真正感悟到了那兩大神功絕學的巨大威力。


    雖然他現在手上還沒有真正拿到,開啟地獄門和玄真空間的那兩大寶物,也沒有找尋到當年“天聾、地啞”兩位奇人的嫡係後人,不能真正的深入其中,但是他似乎已經隱隱的感受到了裏麵的各種奇異神通。


    另外,陳士元還親眼見到了,當年鎮封司馬如煙不死元神的那個單獨空間,真正見識到了司馬如煙與日俱增的無盡怨恨和衝天戾氣。隻是現在人家陳士元已經真正算是當年司馬淡雲的隔世弟子了,自然也就對她沒有絲毫的畏懼,任憑她如何的狂吼亂叫百般恐嚇,人家根本就是不予理睬。


    不僅如此,陳士元最後甚至還故意的顯露了幾手,又在早先司馬淡雲的基礎上,另外給司馬如煙的不死元神加上了一道厲害的禁製。至此在見識到人家陳士元的厲害之後,那個司馬如煙這才終於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敢情這正是先祖特意如此安排的,為的就是繼續徹底的鎮服自己。等她真正的明白過來之後,她這才又不得不重新老實了起來。


    等把這一切都大致的弄捋順之後,陳士元便按照司馬淡雲早先那封信函上所附帶的方法,重新關閉了整個玄玄洞。在離開玄玄洞之後,陳士元沒有再繼續自己早先的雲遊行程,而是直接先去了一趟司馬淡雲早先所隱居的那個隱秘山洞。


    等到了那個山洞之後,由於陳士元早就知道了相關的開啟方法,所以很快他就果真見到了當年司馬淡雲秘藏的四玄典籍,和那個被精心偽裝成香爐底盤的九幽大令。


    當然陳士元再次對這個隱秘*洞府進行了相關的處理,尤其是在外圍的山林穀地之中增設了幾道禁製,也算是對司馬淡雲昔日的那些精心布置做一個相應的增補,以確保這個隱秘*洞府的絕對安全。


    不僅如此,陳士元還又把這個地方另外專門為它命了一個名字,叫做士元洞。原本按照人家陳士元自己的意思,他現在的確還有些俗世間的塵緣未了,斷然不能就這樣真正的歸隱山林潛心修道。


    另外那個玄玄洞又太過奇異,雖然奧妙無窮,但是那畢竟是人家司馬淡雲的畢生心血所在,於情於理自己都不應該貪心覬覦。隻要是自己能夠真正按照司馬淡雲的遺願,把那裏永久的鎮封下去便是最大的功德了。


    因此他自己暗自思量,想著把司馬淡雲早先的這個隱秘*洞府,當做自己日後的歸隱之處,也算是對“師尊”司馬淡雲的一種尊重和緬懷吧。而那個玄玄洞則永久的鎮封在那裏,當做“師尊”司馬淡雲永久的“洞天福地”。


    從這個士元洞離開之後,陳士元又特意去了一趟大佛嶺,看視一下那塊千年血玉。當然當時那地方還沒有後來的亓家莊,甚至在那附近幾乎還是一片的荒蕪,根本就沒有什麽人家居住。


    在看到千年血玉也安然無恙,並且同樣進行了相應的處理之後,陳士元便直接離開了大佛嶺。至於大佛嶺下麵的藏寶溶洞,人家他壓根就沒有去看的打算。


    或許早在當初辭官歸隱的時候,他就已經真的看淡了功名利祿;或許正是那個玄玄洞深處的極樂宮,讓他終於參悟明白了世事無常夢幻一場。


    總而言之,從那之後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真正的去碰觸過那個大佛嶺的溶洞寶藏,甚至根本沒有再跟任何人提起過這個寶藏的存在。


    在這一切都安排妥當之後,陳士元這才重新迴到了湖北應城的老家。


    自從他這次迴到應城的老家,便再也沒有過什麽像模像樣的遠行遊曆,更沒有再度正兒八經的入仕為官,而是直接選擇了最為純粹的文士歸隱,整日裏精研學問著書立說。


    人家他這一隱可就是四五十年,可是真算得上真正意義上的隱逸之士了。


    而且,人家他這一隱卻也是功業頗豐影響深遠,這別的姑且不論,就隻是他留下的那些涵括頗廣的學術著作,就足以讓他在曆史上真正的留下了濃濃的一筆。


    另外在這期間,甚至直到他“壽終正寢”,他也一直是以一個真正的文人雅士自立於世。至於他的那一身驚世駭俗的無上神功,在外界而言卻是數十年來無人知曉,甚至就連他的家人門生都一無所知。


    當然,當時之人絕對不會想象得到,這位陳大學士可能正是受了他的師尊司馬淡雲的影響,臨到最後竟然也跟世人玩了一手“詐死歸隱”的把戲。就在他入土為安的頭七過後,他也悄然遁地而去,前往早先他早就準備好的那個士元洞,開始了真正的出世歸隱,而且這一隱就又是數十年。


    話說這一天,他正在士元洞中閉關潛修,突然感覺到了靈台一動,再也無法繼續真正的靜心入定了。此時他早就已經達到了“通玄”的境界,他自己也非常的明白,恐怕這正是自己的“劫數”到了。


    正如昔年的司馬淡雲一樣,這肯定是自己塵緣未了,俗世之中仍有難以割舍的,羈絆。假如自己也無法真正的把那些塵緣斬盡,把那些羈絆消除,恐怕自己最後也跟師尊司馬淡雲一樣的下場,永遠無法達到“破玄”的境界,真正的修成正果得道飛升。


    但是像這種修真路上的所謂劫難,偏偏又不是修真之人自己事先所能預料的,一般情況下都是帶有極大的隨機性和偶然性。假如這真的是可以預見和算定的,那就不能稱之為修真之人的“劫數”了,畢竟他們已經修煉到了相當的境界。


    而且還有一點是絕對不能含糊的,那就是這種“劫數”往往還帶有極大的危險係數。一旦修真之人不能及時的消除和跳過,不僅會直接的影響到後麵的繼續修行,使得自己的修真之路從此停滯不前。


    更有甚至,修真之人還極有可能會受到極其可怕的反噬影響,輕者前功盡棄一事無成,重新淪為普通人,重則直接重傷了自己的真元,性命立時不保!


    想到這裏,陳士元絲毫不敢有任何的耽擱,趕緊鄭重其事的收拾一下,重新鎮封了現在的這個士元洞。由於他事先並無任何的征兆,,實在不知道,此次的劫數究竟是從何而起,因此他隻得主次分明,慢慢的一條一條的捋順尋查。


    首先,他想到了自己師尊司馬淡雲的玄玄洞,擔心是那裏麵司馬如煙的不死元神,又在憑空妄圖掀起什麽大的風浪。


    但是在他親自認真的檢驗完之後,並沒有發現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相反看起來在最近相當長的一段時間裏,那個司馬如煙的不死元神,還倒是相對非常的穩定,甚至似乎還有一些稍稍的頹廢。


    不知道是她自己真的折騰夠了,知道實在是沒有什麽“絕地逢生”的可能性了,這才終於厭倦了疲憊了,終於放棄了那些無謂而又瘋狂的幻想和抗爭。


    另外,至於司馬淡雲專門遺留下來的那兩件無上信物,那也是沒有任何的紕漏。


    首先的那件九幽大令自是不必多說,這些年他自己就是一直待在那裏守候著它,根本不會有任何的意外。


    另外的那件千年血玉,他也特意去了一趟大佛嶺,在那裏也沒有看出絲毫的問題。


    不僅如此,這次陳士元還專門又去了一趟七星山,看看那裏有沒有什麽其它的意外情況。其實陳士元這次專門去七星山,還倒真不是因為司馬如煙和她的那個曌教的事情,畢竟現在就連司馬如煙和她最親近的那十八侍女魂魄,都被鎮封在玄玄洞內。


    即便是當年的那個七星山真的殘留下了什麽怨魂厲鬼,那也不過隻是當年司馬如煙麾下的小角色而已,諒他們也根本掀不起什麽多大風浪,充其量也就是小打小鬧的跳梁小醜而已。


    誰曾想,人家陳士元當初在湖北應城老家隱居的時候,卻是不知道從哪裏得到了一條確鑿的信息。竟然讓他在無意之間聽到了,當年司馬如煙托付給別人的那個親弟弟的下落,而且還真正的暗訪到了他的嫡係後人。


    據說,這數百年來,他們一直都生活在七星山附近的一個小小山套裏麵,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過著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辛苦勞作的日子。


    隻是這麽多年以來,那家人看起來似乎對過去的那一切真的毫不知情,別說是自己先祖的真實姓氏,甚至就連司馬這個姓氏恐怕也從來沒有聽說過吧。


    等到陳士元專門暗中探訪到那家人的具體位置之後,他先是不動聲色的在附近足足潛藏了小半年,一直在默默的關注著這一族人的一舉一動。


    到最後終於在一個極其偶然的機會,有了一個驚人的重大發現,他驚異的發現,這家人其實一直都隻是深隱不露,實際上他們應該早就具備了相當高深的玄門神功。


    不僅如此,陳士元竟然還發現,他們這一族人似乎在外地還有一個隱秘分支,隻是他們偽裝的極其小心,甚至就連姓氏也早已故意的改變了。


    另外陳士元甚至還認為,他們在外麵的那個隱秘分支,其實才應該是他們的嫡係正宗,而這個小山套裏麵的這些人,不過隻是人家的旁係分支。


    當然這一切究竟是怎麽迴事,陳士元自然無法真正的弄清楚,或許也隻有人家那一族人的先祖自己知曉了。


    但是,後來陳士元也曾經根據相關的實際情況做過很多的推測,最後他個人認為,這一切應該還是跟當年的司馬如煙的曌教事件有關。甚至說不定,這一切還真就極有可能,正是當年司馬如煙的精心安排。


    或許也正是當年七星山一敗塗地的最後關頭,司馬如煙曾經專門派出得力的心腹弟子,對自己的弟弟一家人進行了相應的妥善安排。


    雖然早在整個曌教事件之前的時候,司馬如煙就已經對自己的弟弟進行了一定的精心安置,而且這麽多年一來,她也的確並沒有如何的再跟他們聯係。


    即便是在當初七星山勢頭最後強勁的時候,她也沒有過絲毫的相關泄露,以至於她身邊的所有人,都根本不知道竟然還有這麽一迴事。甚至就連到最後,派遣心腹弟子去辦這件事情的時候,恐怕司馬如煙也沒有真正的據實以告吧。


    但是在接下來的繼續觀察和追蹤中,陳士元卻是漸漸的發現,這一族人跟司馬如煙似乎根本就不是一路人,甚至人家更像是跟他們的先祖司馬淡雲較為相近。


    他們這一族人,無論是在最初的那個小山套裏麵繁衍至今的那些族人,還是後來故意再次的隱姓埋名遷徙到外麵的那個分支;不管是那些普普通通的山野村夫,還是一直以來時有出現卻是深隱不露的玄門高手;人家都極其的恬淡自然,隨性而為,隨遇而安。


    根本沒有司馬如煙當初的那種王霸天下的念頭,更沒有司馬如煙後來的那種暴戾怨恨的瘋狂。


    這一點,尤其是在後來人家那個野道人的身上表現的更為明顯,看來他們這才是真正的領悟到了,先祖司馬淡雲的真諦和宗旨。


    如此一來,玄玄洞和司馬如煙這邊,暫且也都沒有什麽好擔心的了,自然也就算是掀過去了。這時陳士元突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家人,難不成是自己家人那邊真的出了什麽意外變故不成,以至於心靈相通影響到了自己的修行。


    想到這裏,陳士元趕緊啟程趕往湖北應城的老家。但是他現在早就是已經“死”了多年,自然不能再以原來的麵貌出現了,隻能是喬裝打扮隱身前往了。


    等他真正的趕到老家之後,卻是發現家中的情況一切正常,並沒有發生什麽大的意外變故。雖然他的子孫後人都相對平庸,整個家道也並不像他活著的時候鼎盛興旺,但是倒也一派生機欣欣向榮,仍舊算得上當地的顯貴豪門。


    另外,陳士元還有一個意外的發現,那就是自己的曾孫子這個小家夥,跟自己當年極其的相似。無論是姿容相貌,還是稟賦才情,都活脫脫就是自己幼時的翻版。


    看到這裏,他突然一時的心血來潮,竟然想著效仿當年那位獨角蒼龍的故事,索性把自己的小曾孫暗中調教成才。


    反正最近自己的心境也是難以平複,確實也不適合再迴去繼續閉關修行,還不如趁此機會把自己的一身所學,傾囊相授給自己的小曾孫。


    當然,這其實也並非隻是陳士元的一時衝動,而是有著更加深遠的考慮。因為他現在也已經早就算定了,弄不好自己還真就難以順利的闖過這一“劫數”,最後極有可能正是跟自己的師尊司馬淡雲一樣,無法真正的修成正果得道成仙。


    而自己又沒有留下任何的門人弟子,真要是日後自己一旦駕鶴西去,恐怕當年司馬淡雲祖師的這一切就真的都隨之而去了。這別的還都倒是好說,原本自己也不過隻是赤條條的而來,到時候大不了再淨身而去也就是了。


    隻是玄玄洞的那些事情,卻是不能不鄭重其事的考慮,這一旦要是裏麵的司馬如煙的不死元神,到時候再趁機鬧將起來,恐怕可就是真的麻煩大了。


    想通了這一切之後,陳士元還真就效仿當年那位獨角蒼龍的故事,竟然精心的喬裝打扮,潛入了自己家中做了一名毫不起眼的奴仆,秘密開始了自己的“宏大”計劃。


    果不其然,陳士元的這個小曾孫,還真的沒有辜負他的期望,在短短的七八年的時間裏,就遠遠超過了他當年的造詣,算是已經登堂入室了。


    到最後,陳士元仍舊是效仿那位獨角蒼龍的故事,等到他的小曾孫業已所成之後,便突然不辭而別飄然而去了,同樣留下了一個神龍不見首尾的神秘念想。


    當然,這倒不是人家陳士元故意的故弄玄虛,而是他自己非常的清楚,現在的確還不到他把這一切都告訴自己小曾孫的時候。


    等到了一定的適當時機,他自會專門把這所有的事情如實相告,畢竟現在他已經是把自己的這個小曾孫,看做了自己的衣缽傳人。


    但是有一點,也確實是讓陳士元極其的頭疼。那就是他在這些年的認真觀察之後,卻發現他的這個小曾孫雖然聰明絕頂天資過人,但是卻是總讓人感覺似乎像是缺少一點什麽,隻是卻又一時之間難以真正判定,這到底是什麽一迴事。


    直到最後,陳士元重新迴到士元洞再度試圖閉關修行的時候,他才在某一天突然想明白了,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原來他的小曾孫所缺少的,竟然正是一份玄門中人所應有的擔當。


    也就是說,這小子日後雖然極有可能可以修行到極高的境界,但是他卻是不會去勇於承擔什麽太過重大的擔子。


    換句話說,假如日後玄玄洞中的那些事情真的鬧將起來的話,這小子極有可能會采取視而不見的態度,至少他絕對不會奮不顧身,不遺餘力的去處理那些事情。


    但是到了此時,陳士元也隻能是扼腕歎息一籌莫展,畢竟這是那小子的自私天性如此,絕非什麽人為的外力可以強行徹底改變的。


    好在,這小子除了本性稍稍的自私自利之外,倒也並非什麽奸邪之徒,尚且不至於讓陳士元下定決心,去把他的功夫廢掉,隻能是隨他而去了。或許等他日後的修為漸漸精深之時,說不定還真的能夠會有所好轉,這也尚未可知。


    然而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陳士元竟然再次破關而出,他這次是想著專門到俗世中去找尋一個真正品學兼優的弟子,也好正兒八經的做自己日後的衣缽傳人。至於自己的那個小曾孫,也就隻有任由他自己順其自然,自生自滅了。


    接下來,陳士元再次開始了三山五嶽四海為家的雲遊生活,這還真倒是一下子又迴到了當初他罷官迴鄉時的情形。


    或許是這次他本身就帶了一定的主觀性,因此在不到十年的時間裏,他就已經看中了兩名少年俊彥。


    更或許是跟他自己的出身和文人情節有關,這次他接連所選定的兩名弟子,恰恰也正是官宦之家的儒生弟子,一個名叫吳宗信,一個名叫尤鑒軒。


    隻是後來也不知道究竟是出於什麽樣的考慮,陳士元在把這兩名弟子悄悄的帶迴來之後,他並沒有再迴自己的那個士元洞,而是直接到了玄玄洞的外圍山區之中。


    當然他也並沒有徑直把他們帶進玄玄洞,而是直接在那個斷魂穀的深處結廬而居,就在那裏傳授他們武功和學問。


    等到他們各個方麵都稍稍小成之後,陳士元便又讓他們自行迴家,說是什麽等他們各自的塵緣了卻之後,再來此處繼續修真悟道。


    這吳尤兩位弟子離開之後,人家還真就跟早先的陳士元一樣,各自去考取功名了卻塵緣去了。


    然而等他們走後,陳士元再次對士元洞和玄玄洞這兩地方進行了重新的處置。


    這一次,他不僅把早先司馬淡雲的四玄典籍和九幽大令仍舊封存在士元洞的密室之中,而且還又把自己這百餘年來的一些玄學心得和部分秘而不宣的學術著作,也整理利索一並收藏在了這裏。


    至於玄玄洞那裏,陳士元卻是一反常態大肆動作了起來。他不僅把玄玄洞的第一處洞廳進行了相應的修繕和處理,而且還在上麵用古篆寫下了“渾石殿”三個大字,並繼續沿用司馬淡雲當初玄玄洞的稱唿。


    另外,陳士元還對玄玄洞裏麵的那三大離奇空間“極樂仙宮”、“地獄鬼門”和“玄真空間”,同樣也以古篆的形式進行了正式撰寫。


    不僅如此,陳士元還有在玄玄洞的外圍進行了一係列的特殊布置。他先是對山後的斷魂穀進行了相應的處理,在整個斷魂穀的內外都布下了厲害的禁製,意圖阻止外人隨意靠近和闖入,直接算是把這個斷魂穀變成了一處名副其實的神秘禁地。


    當然沒有人知道,陳士元這樣做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因為直到最後他也沒有留下任何的解釋,或許這一切也就隻有他自己,明白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了。


    等這所有的一切都重新布置妥當之後,陳士元總算是再次的又平靜了下來。接下來,他仍舊並沒有真正進入到渾石殿之中,進行再次的閉關修行。而是選擇在渾石殿所在巨岩的前麵空地之上,搭起了兩間簡易的茅草屋,自己直接在這裏麵潛心修行精研玄學。


    誰曾想,人家陳士元在這兩間茅草屋中,還又給世人留下了一部奇書,這就是後世一直爭議很大的《周公解夢》。


    據說他的這部《周公解夢》,其實正是跟他早年間的《夢林玄解》和《易象鉤解》那兩部書有著極大的內在關聯,隻是更為詭異怪誕而已。


    或許也正是因為如此,這部書被他假借“周公”的名義,假托是前輩聖人所作,並沒有留下任何自己的痕跡。


    另外,也正是為了紀念自己最後的這部奇書《周公解夢》,陳士元這才特意把這片山區命名為周公山,這便是這個周公山名字的真實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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