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泰和一群建奴,蒙古,蒙八旗的高層,跑出很遠,發現明軍沒有追擊後,這才停下腳步,扭頭看向身後的遠處戰場。


    最後的兩千多名步甲,此時正在被對方的騎兵圍攻。


    說是圍攻,就是圍著他們繞圈射箭揍他們。


    把騎兵的機動性發揮出來,逮著揍。


    還是那句話,能減少傷亡就減少傷亡。


    阿巴泰看到這一幕,不禁從自己的戰馬上摔了下來。


    跪在地上,雙手抱頭,仿佛不敢相信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樣。


    濟爾哈朗翻身下馬,伸出一隻手拉著阿巴泰,想要把他拉起來。


    但阿巴泰卻是帶著哭腔的說道:“四萬大軍,如今已然灰飛煙滅。


    正藍旗一萬勇士,幾乎損失殆盡,我該怎麽向皇上交代啊!”


    阿巴泰說著這些,不禁放聲痛哭。


    這一戰,輸的太難堪,甚至是,他都不知道怎麽輸的。


    明明對方沒有長槍兵,也沒在衝鋒的過程中用騎兵和他們對衝。


    就是用火銃而已!


    火銃嘛!他們以前見的還少了嗎?這玩意兒什麽威力,他們很清楚。


    這東西,打一發,要多少時間來裝填,他們也知道。


    但這次怎麽就不一樣了?


    對方的火銃沒有打兩槍就炸膛,對方的火銃也沒有打一發就要裝填很久。


    那連綿不絕的槍聲,不斷升騰的硝煙,讓阿巴泰感覺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


    九千多騎兵,就在那短短時間內,成片成片的倒下。


    明軍的每一次槍響,都會帶走無數騎兵的生命。


    他眼睜睜的看著這九千多騎兵倒在了自己的麵前。


    他從未想過,縱橫天下的鐵騎,居然會如此不堪一擊。


    濟爾哈朗看著阿巴泰的樣子,心裏感覺好受多了。


    雖然阿巴泰未能給他報仇,有些遺憾。


    但現在阿巴泰也敗了,等他迴到盛京後,就算皇太極想要找他麻煩,那也不可能了。


    阿巴泰這個人,他和皇太極,你說有點不太對付吧,也不是!


    阿巴泰在清廷當中,屬於一個比較特殊的存在。


    他在努爾哈赤的時代,並沒有受到太大的重用,不屬於決策層。


    後來皇太極登基後,才將他封為貝勒。


    別看他隻是封為貝勒,似乎連個郡王都沒混上。


    你看別人濟爾哈朗,已經是和碩鄭親王了。


    但這也要看對比,阿巴泰在努爾哈赤年代,就是被當做一個衝鋒陷陣的將軍用。


    你別說決策層,廷議的時候都見不到他人。


    皇太極封他為貝勒,後又提他進入決策層,他這才算是真正的走到了清廷的高層。


    在清初,滿八旗的製度當中,貝勒這個名頭對於他們皇室來說很重要。


    因為你最低也得領個貝勒銜,才能成為真正的高層,可以擔任固山額真,也被稱為固山貝勒。


    按理說,皇太極把你阿巴泰提拔起來了,是不是應該感激?


    但問題就在這裏,阿巴泰心裏是有點感激,但卻又感覺皇太極有點小氣了。


    怎麽說也是努爾哈赤的兒子,其他人都封郡王,親王啥的了,結果我就撈個貝勒的名頭。


    和子侄輩混,這有點太沒臉了。


    因為這個,他還被訓斥過。


    ……


    “饒餘貝勒,勝敗乃兵家常事,雖然這一戰我們輸了,但我們至少也摸清楚了常經文的路數,不是嗎?


    現在已經十月底了,即將到十一月份,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我們還是迅速去找阿濟格和揚古利他們吧!”


    濟爾哈朗看著阿巴泰輕聲說道。


    的確,一旦時間進入到十一月份,這後麵的氣溫下降會更快。


    估計再有幾天時間,白天的氣溫指不定都得零下了。


    小冰河時期的特點,夏天特別熱,冬天特別冷。


    像江西南昌府這些地方的冬季,都要下大雪。


    北方更別說了,看這樣子,第一場大雪就要來了。


    他們這次可是南下劫掠的,現在東西沒搶到啥,自身反倒是還損失不少,必須得去找阿濟格與揚古利商議。


    這次帶著十多萬大軍入關,不可能不搶點好的啊!


    目前也就是劫掠了京畿周邊地區,但這些地區,糧食啥的都沒搶到多少。


    沒辦法,北方天災不斷,糧食大麵積欠收,老百姓連混口飯都困難。


    也就那些士紳手中有點糧食,但這些糧食相比於清廷本身所需,不過是杯水車薪。


    阿巴泰聽後從地上站起身,伸手拭幹眼淚,深吸兩口氣後才說道:“走!我們迴京畿。”


    ……


    楊允帶著馬開熊以及德州府的其他官員打開城門,快步出城了。


    而當楊允帶著人出城後才發現,剛才在進攻他們的那些仆從軍,現在大部分都已經投降了。


    正扔掉自己手中的兵刃,排著隊的向後麵走去。


    還有一些仆從軍,現在還在到處跑,隻是有騎兵在追他們。


    隻要不放下武器投降的,直接就是一刀砍了。


    楊允看著這些熟悉的鴛鴦戰襖,他有些出神。


    特別是這些明軍的精氣神,他明顯感覺很不一樣。


    許多明軍還在收拾整理仆從軍扔下的武器裝備。


    正當楊允在發呆的時候,幾名騎兵卻是快馬奔來。


    楊巡看著楊允身上的甲胄,又看著他那被鮮血染紅的傷布,眼中的輕慢之意漸漸收斂起來了。


    雖然他對這些官員文人看不上眼,但能提著刀上戰場,還受傷的文人,是受他尊重的。


    “你是何人?”


    楊巡的聲音很響亮,拉迴了出神的楊允。


    楊允見眼前來人,心裏估計就是常經文的麾下將領。


    便拱拱手道:“本官乃德州知府楊允,敢問你們可是華國公麾下?”


    楊巡聽著居然還是本家,有些意外的打量他一陣。


    隨後才道:“沒錯!我乃饕餮軍團長,你可是要見我家公爺?如若要見,就跟我來。”


    楊巡正說著,一名騎兵快馬從遠處奔來。


    “楊頭兒,韃子將領向北逃竄去了,咱們追不追?”


    這名騎兵的話讓楊巡頓時拉住韁繩道:“追!這可是大功一件,叫上弟兄們,咱們去把韃子將領的腦袋拿迴來。”


    說完後正要離去,似乎像是想起什麽。


    看著旁邊的士兵道:“你帶他去見公爺,老子先去把韃子的腦袋拿迴來。”


    說完後頓時一磕馬肚。


    “走!追擊韃子將領!”


    隨著楊巡狂奔離去,頓時就有七八百名饕餮軍團的亡命之徒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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