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濟爾哈朗在頭疼的時候,此時的常經文卻是帶著騎兵隱藏在黑夜中。


    在常經文的手中就是兩千騎兵。


    剛才看著步卒結陣,常經文也不得不承認,這個時代的清八旗反應能力和組織能力還是強的。


    在那麽短的時間內,就有兩三千步卒結成軍陣。


    如果要說硬衝軍陣,能不能衝開?


    能衝開!但會付出較大的代價,這是目前常經文不願意的。


    現在他就兩千騎兵,本來夜襲的時候就有傷亡了。


    如果再衝軍陣,造成重大傷亡,這玩意兒損失了,他可暫時沒地方補充這麽精銳的騎兵。


    跟著常經文蹲在旁邊的鄭開山小聲說道:“大人,咱們不撤迴城內,難道您還想再去襲擊一次?”


    常經文的目光微微閃了閃說道:“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認為,這一次襲擊沒有全功之後,就不會有第二次。


    因為所有人都會認為,被襲擊的一方,隨後就會加強防禦和戒備。


    我想建奴也是這樣想的。我相信,鑲藍旗的濟爾哈朗也會這樣做。


    他會加強防禦和戒備。但它卻不會再認為我們會繼續襲擊。


    我相信鑲藍旗下麵的那些士卒也是如此想的。


    既然他們都這樣想,甚至是你也這樣想,那我們為何不再去一次?”


    常經文說著,抬頭看著遠處道:“你看,剛才我們是從他們的左營殺入,導致他們的左營損失慘重。


    要救治傷兵,收斂屍體等,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搞定的。


    待會兒咱們再次襲擊,你領一千騎兵從左營殺入,我領一千騎兵從他們的右營殺入。


    我們在他們的中軍匯合,如果能殺掉他們的統帥濟爾哈朗,我們就從他們的前鋒營殺出。


    但如果事不可為,我們就立即撤退。”


    這就是騎兵的好處,打不過我就跑。


    來去自如。


    隻是鄭開山聽後皺眉道:“大人,可建奴也有騎兵,而且他們的騎兵比咱們還要多。


    剛才他們是被咱們打了一個措手不及,所以沒反應過來,騎兵是分散的。


    輕而易舉就被咱們擊敗。


    但再去一次,他們的騎兵有準備,我們恐怕沒這麽容易。”


    常經文聽後卻是微微搖頭,隨後問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現在還有兩刻鍾就到醜時了。”


    鄭開山說著,不禁看向常經文。


    常經文舔舐了一下嘴唇說道:“我們寅時過半準時殺出!”


    常經文說完,停頓片刻又解釋道:“今天建奴累了一天,剛才又被咱們襲擊。


    現在建奴士兵一定很累,寅時過半,這個時間點上,所有人都會睡的很死。


    咱們準時殺出,定能再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寅時過半,其實也就是淩晨四點左右。


    一般來說,這個時間點上,按照古人的作息來說,都應該是快要起床的時候了。


    但你要看,是什麽情況啊!


    你看就現在的建奴,他們南下,白天到了濟南城下,隨後就一直在搭建營帳。


    到了傍晚都還在搭建,一直到晚上亥時,也就是晚上九點左右才完成搭建。


    這個時候他們早就人困馬乏了。


    一些士兵甚至都是吃一些幹糧就算完事。


    而他們也準備休息,甚至是一些士兵已經休息了。


    隻是剛躺下,子時,也就是晚上十一點。


    常經文帶著騎兵就殺出來了,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雖然因為決策失誤,導致這場夜襲並未盡全功。


    但卻也讓他們損失慘重,關鍵是耽誤了他們的休息時間。


    等一切整理好,重新進入休息後,到淩晨四點這個時間點上,他們是不是會睡的跟死豬一樣?


    那自然是!


    而常經文算計的就是這個。


    你說打仗,常經文可能不是很在行,但玩你,常經文還是覺得沒問題的。


    .......


    中軍大帳內


    此時濟爾哈朗坐在這裏,也不說喝酒什麽的了。


    整個中軍大帳內,目前就他一個人坐在這裏,他還沒休息,在等傷亡數據的統計結果。


    他要知道,這場襲擊到底給他造成了多少傷亡。


    鑲藍旗本來就是八旗當中實力比較偏弱的。


    這次入關,本來說是好好劫掠一把,這可倒好,東西沒搶到多少,反倒是損失慘重。


    濟爾哈朗在這裏坐了一會兒之後,鄂爾巴泰這個甲喇額真快步走了進來。


    隻是他的臉色顯然有些難看。


    走進來就單膝跪下道:“主子,傷亡結果已經出來了。今晚我軍陣亡兩千八百餘人,還有幾百人身受重創,目前已經失去戰鬥力。


    全部損失一共有三千七百餘人。”


    鄂爾巴泰的話頓時就讓濟爾哈朗手都在發抖。


    這次鑲藍旗入關的兵馬,就本部兵馬而言,一共才一萬五千餘人左右。


    這一下子就給他幹下去三千多人。


    這簡直就是要了他的親命!


    “該死!這到底是哪裏來的明軍,還有這麽強的戰鬥力。”


    濟爾哈朗的心都在滴血。


    還是那句話,建奴的本族人口有限,太少了。


    這樣的損失,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很大的損失了。


    鄂爾巴泰站在那裏一句話也沒說,說啥啊?他都不知道咋說了。


    濟爾哈朗罵罵咧咧的一陣後,才看向鄂爾巴泰問道:“這支明軍是哪支部隊?有查出來嗎?”


    鄂爾巴泰聞言立即搖頭道:“沒有!”


    “沒有?怎麽迴事?難道我們連一名明軍士兵都沒殺掉?”


    濟爾哈朗說著,心裏的火氣就上來了。


    要是己方死這麽多人,對方一個人都沒死。


    那傳出去,他濟爾哈朗,和碩鄭親王就是一個笑話了。


    鄂爾巴泰見狀趕緊說道:“不是!對方在撤離時,都把他們自己的屍體帶走了。”


    這話讓濟爾哈朗的臉色一變。


    他也是久經戰陣的人,他的心中很清楚,在進攻受挫,撤離時連陣亡士兵的屍體都帶走到底代表著什麽。、


    這代表著對方是從容撤退,根本不慌。


    換句話說,對方根本就沒受到什麽威脅,隻是因為其他各種原因不想打了,所以不打了。


    濟爾哈朗在中軍大帳內來迴踱步一陣後,抬頭看著鄂爾巴泰道:“傳本王命令,全軍加強戒備。


    防止明軍二次夜襲。”


    雖然濟爾哈朗不認為明軍會二次夜襲,但相關的準備和命令還是要下達的。


    現在他的軍隊已經很疲憊了,不論是步卒還是騎兵,都需要休息。


    他希望接下來能平安度過這個夜晚。


    如此一來,隻要等明天之後,他就不怕明軍再來夜襲了。


    到時候他麾下的騎兵就可以出去野戰,而不是被迫在營帳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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