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體仁喝了一會兒茶之後,才慢悠悠的說道:“成國公,如今的事情就是如此。


    山東巡撫顏繼祖已死,暫時陛下並沒有懲罰常經文。


    很顯然,這件事上,顏繼祖死也是白死。


    你若想要用這件事去扳倒常經文,你還是要想清楚。


    這裏麵可能有我們所不知道的事。”


    溫體仁的話讓朱純臣冷聲道:“不!常經文必須死!難道溫大人忘了常經文對你的威脅了嗎?


    倘若常經文在山東都司…”


    朱純臣還沒說完,溫體仁就揮手打斷他的話。


    看著他說道:“成國公不用在說。本官當然知道,倘若常經文在山東都司衙門做的好,後果會是什麽。


    不過一個十六歲的小娃娃,就算他做的再好,陛下因此而對我不滿,也隻是會苛責我。


    並不會把我怎樣!說到底,如今天下都是如此。


    反倒是,如果本官在這件事上,胡亂插手,恐怕會被東林黨和浙黨奪了先機,這才是大事不妙。


    此事老夫不再參與,若成國公想要繼續針對,那輕便,不要再來找老夫便是。”


    溫體仁說著便起身離開了,他就是個老狐狸的。


    在這些方麵相當的謹慎。


    常經文做的好了,到時候有個對比,他也就是被崇禎罵而已。


    但要是他做的事被崇禎發現,那可是會掉腦袋的。


    這中間孰重孰輕他還是明白的。


    溫體仁走了,朱純臣的臉色卻是更加難看了。


    “不行!常經文,我絕不會讓你這麽順利。”


    朱純臣說著,就不禁有些咬牙切齒。


    當初他陰常經文,原本隻是想著讓常經文出點醜啥的就行了。


    那個時候他就是單純的看不上懷遠侯府。


    但後來事情有點出乎他的預料,常經文張嘴閉嘴就是要把他推出午門斬首,要他的命。


    這不圖窮匕見?


    再後來,他搜集了一下常經文抵達山東後的情報,得知後,越發感覺不對勁了!


    常經文不會在山東冒頭了吧?


    本來嘛,勳貴體係,大家一起爛,這沒啥。


    他憑借點小知識啥的,在崇禎麵前裝一裝,就可以成為勳貴當中獨一份的存在。


    結果現在,常經文冒出來了,要是常經文做成了啥事兒。


    崇禎肯定得重用。


    到了那個時候,崇禎肯定青睞常經文,那還有他啥事兒?


    比如說,他心心念念的京衛都指揮使,這個位置有沒有可能給常經文?


    但凡常經文表現出來的能力強點,可能這個位置就是常經文的。


    所以朱純臣覺得,不能讓常經文就這樣做下去,得弄死他!


    ......


    濟南城,大通米行


    “給句話,你到底降不降價?如果要降價,那就現在降。


    否則我們把你的米鋪給砸了,讓你這奸商開不下去!”


    現在街道上擁擠的百姓人群,他們的耐心已經到達了極限。


    一個個都在那裏喊著降價,不降價,那就把你的鋪子給砸了。


    在米行內的張清萊聽著外麵的話,臉上急的不行。


    “這朝廷的官兵怎麽還不來?這再不來,我的米鋪可就要被這些賤民砸了。”


    張清萊說著,心裏就有些無奈。


    他都在想要不要降價出售了,隻是想一想,還是放棄了。


    這件事不是他能決定的!


    正當張清萊在焦急的時候,一名夥計卻是跑進來了。、


    “掌櫃的,有官兵來了。”


    夥計的這話讓張清萊頓時精神一震。


    隨後急忙說道:“快!跟我出去,他們總算是來了。”


    張清萊帶著夥計出了米行就看到外麵,正有一隊騎兵擁擠到了這裏麵,就在大通米行的門口。


    隻是張清萊看著為首的這人,怎麽感覺對方這麽年輕?看樣子,好像也就是一個十六七歲的人。


    “這是什麽情況?怎麽是一個小娃娃?”


    張清萊嘴裏嘟嚷著,不過隨後就反應過來了。


    “好像新上任的都指揮使大人,似乎就是個少年?”


    張清萊想著這些,不禁舔舐了一下嘴唇,隨後趕緊滿臉笑意的迎了上去。


    常經文帶著幾百騎兵,分開人群,剛來到大通米行的店鋪門口,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男子就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


    隨後便一臉笑容的說道:“敢問將軍可是山東都指揮使常經文,常大人?”


    張清萊的話讓常經文抬眼看向他。


    “本都便是,你是h這大通米行掌櫃的?還是老板?”


    掌櫃的,老板,說起來一樣,但實際上不一樣。


    像這大通米行,在經南城內有二十多家分店,也就有二十多個掌櫃的。


    這相當於二十多個店主。


    張清萊聞言頓時笑道:“將軍,草民是這大通米行的清河街掌櫃,同時也是大通米行的老板之一。


    主要負責大通米行在濟南府、青州府等山東州府的生意。”


    張清萊這話讓常經文算是明白了。


    微微點頭道:“嗯!如此本都算是知道了。”


    常經文說著,不禁環視一圈道:“換句話說,今日之所以會如此,一切都是因為你而起了?”


    張清萊聞言頓時笑著道:“將軍,你這就有所不知了。這些賤民完全就是無理取鬧。


    如今天災不斷,運輸困難,我就小小的漲一點價錢,他們卻在此無理取鬧。


    甚至還說要砸了我的米鋪,你說這不是鬧事嗎?


    他們要是嫌我的糧貴,可以不買嘛!


    我也沒逼著他們買,我這一家老小也得糊口不是?這成本上升,不賣貴點,我都得喝西北風。”


    張清萊才剛說完,就有百姓罵道:“你這分明就是趁火打劫。這月以來,你漲多少次價錢了?


    以前一石糧食,也就是二兩銀子左右,但你先前就漲到了二兩六錢,這才漲了沒多久,現在又漲到三兩四錢。


    你怎麽不去搶啊?”


    “就是!再怎麽漲價也沒你這麽漲的。”


    …


    周圍的百姓一個個都已經罵開了,指著張清萊的鼻子罵。


    常經文也不說話,就這樣聽著。


    張清萊慢慢的就火了。


    “閉嘴!你們嫌貴,可以不買,我沒逼著你們買。


    如今都指揮使大人在此,你們還敢放肆?我…”


    張清萊正打算威脅,隻是這句話還沒說完,常經文便開口了。


    “慢!”


    常經文說著,看向周圍的百姓問道:“在他未漲價之前,一石糧食是二兩銀子,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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