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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裏還有多少現金?”胥茂臣問,之前在省城的時候,不是要去古玩市場麽,怕那裏不能刷卡,取了一些,具體取多少,胥茂臣忘了。


    “不多,兩百多萬吧。”婁小曼說。


    不再描述:小亮和大妹子的第三次驚訝。


    胥茂臣點頭,如果封彪能活下來,估計這錢怎麽也夠賠的了,畢竟這次事件,封彪也有責任,也是社會人,那位大嫂,應該不會蠢到往井查那裏捅這事兒。


    又幾分鍾後,手術室的紅燈變成綠,眾人圍上去,手術門打開,先出來個白大褂醫生:“哪位是家屬?”


    小亮瞅了一圈,隻能他上了:“大夫,我是。”


    “你是他什麽人?”


    “……小、小弟。”


    “血型一樣嗎?”大夫又問。


    小亮一臉懵逼:“我哥啥血型啊?”


    “ab,我們血庫裏沒ab血了,得從省城調運,太麻煩。人已經搶救過來了,就是有點失血過多,你們誰是ab血,給他輸點。”


    “我是。”胥茂臣當仁不讓地站了出來,跟著大夫進了手術室,封彪已經從手術台轉移迴了小推車上,兩眼眯縫著,似乎醒了。大光頭上纏了一圈紗布,應該是被大妹子開瓢了,隻是當時並未流多少血。


    封彪慢慢睜眼,看見了胥茂臣,嚇一跳,差點沒從小車上滾下來,可能以為是來醫院補刀的。


    “別動!”護士把他按住了,“給你輸血呢!”


    封彪瞅瞅自己左臂。順著輸血管,看見血袋,又順著另一根管子,看見了胥茂臣的右臂,原來是這小子在給自己輸血。


    “彪哥,放心,大夫說你沒事,”胥茂臣笑道,“一場誤會,還望你大人不計小心過,我會賠償你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這事兒彪哥,我看就算了吧。”


    說這話之前,胥茂臣便注意到,封彪的左手,隻有三根手指,尾指和無名指那裏,是空的。


    封彪的口鼻上扣著氧氣罩,沒辦法說話,不過,他還是白了胥茂臣一眼,表達自己的態度。


    兩人正輸血,外麵傳來一陣吵嚷之聲,護士輸完血,拔出針,給胥茂臣夾了一塊棉球,胥茂臣彎著胳膊出了手術室,隻見小亮正雙手抱著一個悍婦的腰,說是悍婦,隻因為她的表情,還有嘴裏噴出的髒話,長得其實還蠻不錯的。


    “吵什麽呢?”胥茂臣高聲道,跟悍婦對峙的正是那個大妹子。


    “哥,”大妹子轉向胥茂臣,毅然道,“我想好了,一人做事一人當,我不能讓你背黑鍋,就跟那個女人說實話了。”


    “你是不是傻?”胥茂臣皺眉,“咱不都說好了嗎?”


    “哦!原來你們是狼狽為奸,一起整我老公,是吧?小婊砸,一看你就是個雞,他是你相好的吧?”悍婦指著胥茂臣。


    “別胡說!”婁小曼不幹了,胥茂臣攔住小曼,走到悍婦麵前,讓小亮鬆手。


    “幹啥,要動我啊?”悍婦雙手叉腰,挑了挑眉毛,她穿著一雙高跟鞋,個子已經和胥茂臣差不多高了,氣場很足。


    “嫂子,”胥茂臣上下打量了一下悍婦,“我覺得您這身材,不去當模特,可惜了。”


    悍婦被人誇,心裏還是有幾分得意的,但臉上不能表露出來:“少跟我貧,我跟你講,小子,算你他媽走遠,彪哥沒死,要是死了,你得給他償命!”


    “是。是,彪哥沒死,萬幸萬幸,嫂子您說吧,賠多少錢?”胥茂臣問。


    悍婦一愣,本來是她想把話題,慢慢引到賠錢的問題上,沒想到對方直接問了。


    悍婦想了想,一揮手:“沒十萬,這事兒免談!”


    “十萬?”胥茂臣瞪大眼睛,心想沒聽錯吧,十萬就夠了?


    “怎麽的,都把我老公打入院了,賠十萬你還嫌多啊?那這麽地的,你也別跟我講價了,八萬,”悍婦用手比出一個八字,楞起眼睛,“少一分都不行!”


    胥茂臣轉頭看看小曼,笑道:“去吧,拿個整數。”


    “好。”小曼憋著笑,跑出去拿錢,她也沒想到對方要價這麽低。


    很快,小曼拎著一個透明塑料袋,交給胥茂臣,胥茂臣皺眉:“我讓你拿個整數!”


    “這不就整數嗎?十萬。”小曼一臉無辜。


    “十萬?”悍婦一愣。


    “嘖,我讓你拿一百萬,你拿十萬?上墳燒報紙,你糊弄鬼呐?”胥茂臣假裝生氣。


    “一、一百萬?”悍婦有點慌了,不知道胥茂臣到底啥意思。


    “好的,”小曼不急不惱,又跑迴去。直接拎了一個箱子迴來,放在椅子上打開,裏麵滿滿當當,都是錢,“老板,這兒是九十萬。”


    意思是加上胥茂臣手裏的,就是一百萬了,胥茂臣將塑料袋扔進了箱子裏。扣上,交給了悍婦:“嫂子,拿去吧。”


    “嗯?”悍婦沒敢接。


    “拿著吧,甭管是彪哥的錯,還是我們的錯,畢竟傷的是彪哥,老弟就這點心意。”胥茂臣坦然道。


    悍婦猶豫片刻,接過了錢。這時,封彪被推了出來,悍婦立馬變得溫柔如貓,踩著高跟鞋跑過去:“老公!你沒事吧?”


    “小亮,你留下照顧彪哥,我們該走了。”胥茂臣對小年輕說。


    “哎,好。”


    “等彪哥出院了,給我打電話。我請他吃飯,再正式賠禮道歉。”胥茂臣又說,這次小亮沒敢接茬,目送著胥茂臣等人離開了手術室。


    到了外麵,小曼不解地問:“老板,你為什麽給他們一百萬?”


    “怎麽,不舍得啊?”胥茂臣點著煙,嘴角掛著笑。看起來,心情很是舒暢的樣子。


    “那倒沒有,就是不太理解。”小曼說,跟著胥茂臣混了兩天,充當出納的角色,小曼對於百萬巨款,也不太當迴事了。


    “你知道這個彪哥,是幹嘛的嗎?”胥茂臣問小曼。小曼當然搖頭。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胥茂臣向夜空中吐了個圓圈,“大概五、六年前,他還是咱們市裏斧頭邦的老大,手下上百個弟兄,對吧,老妹兒?”


    胥茂臣又轉向大妹子。大妹子點頭:“對對,就是他。”


    “啊?那麽威風八麵的人物,就管你要十萬賠償金?”婁小曼難以置信。


    “威風八麵?那是以前,”胥茂臣彈了彈煙灰,“在他最鼎盛的時候,被一個人給滅了,老婆被人搶走當小妾,女兒被人賣去南方做。從事特殊行業,封彪被斷了一根手指頭,心氣也沒了,從此一蹶不振,退出江湖,手下兄弟,也都是樹倒猢猻散。”


    “誰呀,怎麽能耐?”小曼問。


    “你知道嗎?”胥茂臣問大妹子。


    “嗯。聽說過,是李老棍子。”


    婁小曼恍然大悟:“啊!老板,我明白了,你是想通過封彪,來對付……”


    “噓,別說了,咱們走吧。”胥茂臣把婁小曼即將脫口的“李金玉”三個字,給堵了迴去。


    江湖事,江湖了,以前胥茂臣人微言輕地位低下,與西城的江湖毫無瓜葛。


    但,現在不同了,不管是有意,還是身不由己,他都已經將自己的腳,踩進了江湖之中。而且很難脫身。


    既然,不易脫開江湖,那就得學會遊泳!


    胥茂臣讓婁小曼帶洛天愛先迴家,他開車去送大妹子,洛天愛說不行,還是得寸步不離保護殿下,這是她的正治任務,胥茂臣隻得讓小曼自己迴去。她開車帶上天愛和大妹子,往粉紅一條街方向開。


    一路上,大妹子坐在後座,都沒有說話,快到粉街的時候,大妹子忽然開口:“哥,我不想再幹了。”


    “我也沒說要幹啊?”胥茂臣看了眼後視鏡裏的她,“就是送你迴去而已。”


    “我不是說跟你幹。我是說,我不想再幹‘理發師’了,”大妹子堅定地說,“哥,如果不嫌棄我身份,就帶我走吧,不管讓我幹啥工作,工資。你給我三千……不,兩千就行!”


    胥茂臣靠邊停車,迴頭瞅著大妹子:“你什麽學曆?”


    “高中畢業。”


    “真實年齡是多大?”胥茂臣又問,之前她說過,但未必是真的,在這個行業,年齡可以造假,以取悅顧客。


    “哥,跟你說實話吧,其實我才21,前幾天才開始幹這個的,你是我第二個客人……”大妹子小心翼翼地說。


    “你爸媽呢,也在西城?”


    大妹子搖頭:“我家是省城農村的,他倆都是農民。”


    “你真名叫什麽?”胥茂臣又問。


    “趙翠蓮。”大妹子說完,從包裏掏出身份證,遞給胥茂臣,一驗真偽。


    “不用,不用,”胥茂臣擺擺手,“你住哪兒,現在?”


    “就住店裏。”


    胥茂臣點頭,轉過身去,重新掛擋,拐彎上路。一邊開,一邊給小曼打電話:“曼啊,把你隔壁那個房間收拾一下,鋪一床被子。”


    “哇!謝謝哥!”趙翠蓮激動的緊緊抓住了胥茂臣肩膀。


    胥茂臣沒理她,又對小曼說:“明天帶剛才你看見那個妹子去一趟街心廣場,我今晚買手機的時候,看見有個網點招租,大概5平米吧。你給她租下來吧,你倆研究研究,看做點什麽買賣。嗯,好,就這樣。”


    趙翠蓮愣了兩秒鍾,直接就淚奔了,嗚嗚直哭:“哥,你為啥對、對我這麽、這麽好啊?”


    胥茂臣笑笑:“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這是我的人生信條。”


    “哥,我知道你是啥意思,要不,我再給你滴一次吧!”趙翠蓮也不顧洛天愛在身邊了,就要掀裙子,她知道胥茂臣是被下藥了,才會那麽剛猛,兩人在房間裏來了兩次,胥茂臣卻還有使不完的精力,要不是聽見外麵有動靜,沒準兒,還得來第三次呢。


    “不急不急,先迴家再說!”胥茂臣趕緊說,其實迴味一下,這個趙翠蓮雖然不算特別漂亮,但她的那股子潤勁兒,可比胥茂臣之前的每個女朋友都要強,剛才趙翠蓮應該沒有騙胥茂臣,如果是老司機的話,不可能這樣,得用油輔助,隻有剛開發不久的新人,才會這麽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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