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樓閣之中,卻是有著藏書萬卷,實乃天下之寶,不知是儒家哪位先賢所為?”扶蘇說道。


    “公子仁厚,這典籍皆為諸位儒家先賢收集!”伏念執禮道。


    扶蘇悠悠一笑,卻是沒有多說。他隨意拿起身旁書架上的一本竹簡書來,觀看起其中內容來。


    過了片刻,他在主位之上來迴踱步,神情嚴肅。


    隻聽得扶蘇說道:“始皇陛下平定六國之後,實行“書同文”的政策,並下令廢除原本六國文字,統一使用大秦小篆。這……伏念先生應該知道吧!那為何這些新抄錄的書籍,所用的都還是原來六國的文字呢?”


    伏念不卑不亢,言道:“儒家建立藏書樓的宗旨,是希望成為我華夏一族文明的淵菽,是希望能夠將列朝列代的經典都能夠完整的傳承下來,方可追慕先賢之功,澤被後人!”


    “伏念先生可知皇帝陛下推行書同文的用意嗎?”扶蘇說道。


    “始皇帝陛下深謀遠慮,伏念不敢枉自揣測!”伏念拱手低頭,說道。


    “文乃心聲,文不一,則說明心不一。對於帝國,這是最大的危險!”扶蘇麵色凝重,來迴踱步,言道:“自楚莊王問鼎以來,戰亂綿延數百年,根源即是人心紛亂。始皇陛下深見於此,遂製定此國策,以期四海歸心。這才是徹底解決天下紛爭,福澤蒼生的唯一之道。除此之外,皆是小事!”


    “承蒙公子教誨!伏念即刻讓人重新用小抄錄樓中全部書籍,但也懇請公子允許保留原籍,以不負此樓宗旨!”伏念沉默數息,方才拱手低頭言道。


    扶蘇看向伏念,言道:“這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也想請伏念先生幫我一個忙。”


    “小聖賢莊,一直為天下人所敬仰,所以我希望你們從今往後不論是功課還是日常,皆都使用小篆,成為帝國子民的表率。”


    伏念三人沉默,靜聽扶蘇接下來的話。


    “儒家本是入世的學問,君可不行儒道,儒道欲行卻必須要通過君王。”


    “伏念先生,這可是一個機會。”


    一字一頓,扶蘇緩緩說道。


    這時候,趙高嘴角詭異一笑,上前稟報道:“公子,您邀請的那位貴賓到了。”


    “是嗎?很好!”扶蘇看向伏念,慢慢走來,言道:“伏念先生,聽說上次李相國到訪的時候,與貴莊有一場辯合比試,頗有雅趣。不過儒家兼修六藝,齊魯三傑非但學識卓越,更是聞名天下的劍術大家,所以今天我想來一場以劍論道,你意下如何?”


    “喏!”伏念應聲說道。


    ……


    “少羽,你怎麽會在這裏?!”


    蜃樓之上,天明三人還在小心翼翼的躲避著陰陽家的侍衛和秦兵,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頓時驚得三人一陣冷汗。


    隻不過,仔細一聽,少羽卻是發現這聲音有些熟悉。


    定睛一看,少羽驚喜異常道:“小川大哥!真的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你!”


    疾步上前,少羽和易小川來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天明和石蘭則在一旁疑惑的看著。


    “少羽,你怎麽會在這裏?要知道,這裏可是蜃樓,私闖被抓到可是會被殺頭的。”易小川向項少羽問道。


    “我們三人也是為了找同伴這才跑到了蜃樓之上,找到人我們就走!”少羽解釋道。


    “倒是你,小川大哥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你不是去燕地了嗎?”項少羽問道。


    易小川輕笑,拍了拍身上的衣服道:“看,我這不是當了將軍,現在負責鎮守蜃樓呢。”


    “什麽?!”項少羽一聽,這才看向易小川身上的衣服,發現竟然是虎賁軍將領的衣裝!


    而這衣著服飾,不正是前些日子所見到的秦軍統領——蒙毅!


    “你是蒙毅?!”項少羽不敢置信的喊道!


    天明和石蘭也是一驚,身影瞬間與易小川拉開距離。


    蜃樓甲板之上,四人就成對立的模樣對峙著。


    ……


    眾人出了藏書樓,向著劍道館走去。早有儒家弟子將劍道館打掃得一塵不染,見到眾人到來,忙行禮道“劍道館灑掃已備,恭迎公子和各位貴賓!”


    扶蘇微微點頭,率先進入館中,楚恆與其他眾人緊跟而入。


    扶蘇坐在主位,言道:“國師請上座!”


    楚恆拱手笑道:“謝過公子,但在下與相國大人一同即可!”


    楚恆推辭掉扶蘇讓其坐在一旁的決定,來到李斯身旁坐下。


    李斯眉頭緊皺,這楚恆究竟寓意何為?


    眾人皆是相繼坐下。


    扶蘇開口道:“趙府令,你剛才說大師人已經到了,現在何處?”


    “啟稟公子,她早已在這裏了!”趙高迴道。


    “在這裏,那為何?”


    扶蘇話還沒說完,劍道館地上突然出現個太極圖案,光華流轉,散發出神秘的氣息。


    片刻後,場中雲起,一個身著湛青道袍的年輕女子突兀出現在場中。


    女子裝比道:“世間無我,處處是我!”


    扶蘇站了起來,恭敬言道:“見過曉夢大師!”


    楚恆也隨眾人站了起來,拱手行了一禮。這曉夢大師,可是秦時明月中最為裝比的女人,問題是每每裝比還能如此成功,這是楚恆最為欽佩的地方,所以這一禮,得敬!


    楚恆悠悠言道:“和其光,同其塵,湛兮似或存,曉夢大師果然不凡!”


    這話不是楚恆說的,而是原著中伏念所說的話,隻不過如今,卻是楚恆說了出來。


    聞得前方有聲音傳來,曉夢凝神望去,這一望,她也是有些吃驚,眼前的那出聲之人站在那裏,她卻無法感應到他的存在,唯有用眼睛去看,這才發現了他的存在。


    “當年孔子拜訪老子,讚歎其猶龍邪,世人以為隻是謙遜之辭,今日睹曉夢大師風采,方知是肺腑之言!”扶蘇打開話匣,說道。


    曉夢看了眼平平無奇的楚恆,視線從其身上轉移了過去,她輕言道:“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那是孔子的境界未到而已,否則就不會大驚小怪了。”


    場中氣氛隨著曉夢大師這一話隨即變得凝固起來,


    “公子,既然大師已來,那今日的以劍論道是否可以開始?”李斯打破氣氛的凝固,向扶蘇說道。


    “可。”扶蘇言道。


    李斯言道:“現在論劍開始。此次論劍以三局定輸嬴,每局上場人數不限。若有一方主動認輸,比賽即刻停止。伏念先生,如此可否?”


    “一切以公子之意為上!”伏念拱手言道。


    “今天我們隻是以劍論道,點到為止,且勿傷君子之儀!”扶蘇叮囑道


    “第一場,開始!”李斯言道。此話一出,場中氣氛頓時肅然了起來。張良目光流轉,大腦開始快速算計起來。


    “帝國這次有備而來,可以出戰的人選眾多。小聖賢莊裏,隻有我和兩位師兄可以應戰。公孫玲瓏上次對戰失敗,扶蘇不會再用她。楚南公年事已高,又曾多次助我,可以不必顧慮。趙高是羅網之首,據說修為深不可測,但他身為中車府令,乃帝國權貴,且有六劍奴在場,定然不會出場所以這次出站的最有可能是他們。”張良目光投向勝七和六劍奴,眼中精光閃過。


    “勝七與衛莊交手,不落下風,實力接近鬼穀雙劍;六劍奴為趙高器重,各執名劍,每一個加入羅網前都是名動一時的劍客。而天宗曉夢向來隱世不出,閉關修煉,這次卻應扶蘇邀請前來,想必不會作壁上觀!此次我們儒家的局勢看起來非常不利!大師兄佩劍名劍譜排名的的太阿,長年修身,加上他獨創的聖王劍法,是我方最強,最有保障的人選。”


    “三場比試,兩局為勝,我和二師兄出戰,兩局皆勝,當然為最好。如此看來,最好的對策就是主動選擇對手!”


    這些思量都隻是在電光火石間完成,張良之謀可見一斑。


    他站起身來,走向場中,溫聲言道:“儒家張良,請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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