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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識到了眼前之勢竟是存在莫大危險的這一點,那著一身婚禮紅裝而麵佩白紗襲靨的女子即時又沉穩了下來。


    她不由得趁此之機猛然向四周多看了幾眼,這一看之下竟然又讓那座上的紅衣女子莫名的燥動起來。但見得她此時的神態就好像猛然泛濫出一股暖融融的癡情之愛一樣,瞬間便傾瀉在了被野狼怪甩倒在地上的左白楓的身上。


    在這種情思似潮湧的感覺之中,那女子的腦中好像突然又閃現出一幕久遠的記憶來。


    那是在一千多年的某一天,她也身著同樣鮮紅而嬌豔的婚慶大紅喜裝,被一眾嘻嘻哈哈的男婦老少歡天喜地送入了那魔都皇城,讓她與那一個從未謀過麵的魔族末世王子青麵狼準備成就鳳冠之喜。但是當時她就沒有眼前這一般受人捆綁和策縛之苦,而是很自由或高興或心懷坎忑的樣子,總之就和那少女懷春的情懷差不多吧!


    此時,她仍然記得在她被兩個打扮得妖豔的半老徐娘相扶之下,坐上一頂早已為她準備好的大紅橋子,一路上就這樣吹吹打打熱熱鬧鬧的向魔都皇宮之內送。


    雖然在這一路之上免不了許多前來圍觀而好奇觀熱鬧的魔都和魔界之人,甚至是就連坐在轎中的她猶能聽到那些圍觀之人的嘖嘖稱讚之聲和各種各樣的羨慕之聲,不斷地在她的耳邊流轉和傳揚開來,又像悅耳的歌聲一樣縈繞不舍,偷偷的滋潤著她那不安的心田。但是這一路上圍觀的熱鬧和議論之聲,似乎都不能打動她白子荷這一顆撲撲亂跳的赤戀內心。因為好像在她內心深處的記憶之中,她總覺得在魔界之外的天空有一道男子的聲音悄悄傳來。每一聲,每一次,都是那麽情深不舍,眷戀依依。


    然而,當這種迷幻的錯覺,一直在她白子荷的內心深處不斷的強列反響起來的時候,她好像感覺就連眼前這一場整個魔族之人都為她所傾倒而昂慕的絕世婚禮,對於她白子荷那些時刻的心情來說都是微不足道而毫無意義的。因為她的懷顆心早已被那一道連她自己也不甚明異的男子聲音深深吸引了,那種情動於心扉的特殊感覺已深深將她沉醉,就像風對落花有眷戀,落花對風的恨別。


    終於,在一翻苦逼的掙紮之後,她的心有了一個明覺的選擇。她白子荷在那個大嫁衣當胸掛的時候,在她那由渾愕而逐慚變得清明的心,突然在她際勾畫出一個大膽而又狂妄的假想計劃來,她白子荷突然想到了一個大膽的逃婚計劃。她要趁著快要成為魔族末世王子青麵狼新婚妻子之前獨自逃離出去,遠遠的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走道向那一個好像一直在她耳邊深情唿喚著她名字的聲源之地。似乎隻有這樣大膽的出逃計劃,她白子荷才能獲得她自己人身最大的自由和向往美好的權利。


    於是,從白子荷內心打定要逃婚這一場盛世婚禮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坐在那八抬大轎裏一言不發和一聲不響了,來來去去全部任由她人擺布。就好像她深深]知道要逃離出這一場魔都皇宮的盛世婚禮,她就得處處留心時時提防了。否則,一旦一腳踏入深宮,那便是侯門深似海了。


    再想逃離出來,那便是難上加難,詭中之詭。


    那時沒了反抗意識的白子荷,簡直就像是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雖然她原本就長得漂亮而身段婀娜,但是經過這一襲紅裝的精細打扮卻更加顯得她的美麗與嫵媚。末盡的風流全在她步入那魔族皇宮的那一刻得以逞現,那時她白子荷剛下轎之時就像是一隻被人追逐和追攆的美麗擒賊鶴一樣,瞬間就把那些全都疑聚在魔族皇宮大門前的各式人物,切底迷戀了一個神魂巔倒,瞠目結舌。繼而讚譽之聲,績績不絕。


    “美,美,真是大美了!”


    見得白子荷突然落轎下下來,當中便有不少魔族之人讚道,後續跟聲之人更是風起雲湧。


    “果然不愧是天下最美媚的狐氏之女!”


    “竟然長得這一般標致,無極!”


    “這蒼天也大照顧一個人了。”


    一時間,各種議論和竊竊私語之聲如潮而起,直接就覆蓋在白子荷那一顆小小的心肝之上,哧得她好像反倒有一點不大相適應一樣。然而,隨著她白子荷突然表現出來的這一腔羞難之情,則更加呈現出她的嫵媚和風情萬分了。


    “唉,咱們這可真是大飽眼福了,咱們是見過美人,卻沒見過這樣美倫美幻絕色的美人的。”


    “魔族末世皇子青麵狼能娶得如此美倫絕色的嬌妻,這還真是一個不可言說的千古奇跡!”


    “唉,咱們都別說了,說了傷心。咱們都別看了,看了眼饞。”


    “天啊,為什麽天下最美麗最漂亮最柔情的女子都是屬於人家的,而咱們呢也不得就比那青麵狼都差啊!為什麽咱們就落得如此單身狗的下場呢?”


    “這老天爺也大不公了。”


    “罷了,罷了,別說了,咱們迴頭喝喜酒去,不醉不休。”


    耳邊聽著旁人各種迎麵而來刺激之話,眼中又能親自看著他們各種遊遊的神態,那披著一襲白紗襲笑靨的白子荷真是受寵若驚。連她自己也不曾意料得到,她的出現居然能獲得那麽多不可一世的讚譽,而且還偏偏是出自那一些青年俊秀之口。在這兩相相比之下,連她也不知道她所要即將麵對的新娘青麵狼倒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奇男子。會不會也和旁邊那些達官貴人的子弟一樣,風度翩翩,英俊瀟灑;風流倜儻,能文能武。


    可是出乎她白子荷意料的是,當她第一眼在那紅燭高燒,大紅囍字高高掛起,魔尊聖君和魔後當庭端座接受她纖纖祝福的時候,她第一眼瞟見了那個差一點就讓她尖叫出聲的大紅新郎。居然與她剛才在路上與腦海之間所想像的相差甚遠。當然了,這相差甚遠並不是說那新郎一生得奇醜無比,難入眾人之眼。隻是說他也隻不過是生得一個平凡人的肉眼凡胎而已,這一尊長相實在與他的身份相差懸殊,而且還不及一路上那些憤憤出言的英俊才傑。這新郎的尊容多少讓一個充滿幻想和希望女子有一點點的傷心欲絕。畢竟,全天下沒有一個女子情願嫁與一個與她相去甚遠的人。


    以至於在白子荷這一眼之下,她那逃離新婚的念頭又愈發的堅定起來。物別是那一小撮在心底的無聲反抗,此時也顯得愈發的強烈而瀑戾。但是她始終沒把這一腔不滿和憤怒強行充塞在她的臉上和心中,因為白子荷此時已經深深明了一個淺顯的道理。畢竟,在這個時候自己若是強硬的表現出來的話。不但藏在內心深處的這個計劃實現不了,就是連她現在這樣的處境也無法輕意脫逃。而且一旦讓人發覺她這樣的苗頭,隻怕連她自己上廁所吃喝拉撤的自由都沒有了。若是真到得那時,哪還談什麽脫逃之計呢?那變隻能落是一個讓人看死守死的惡果。心裏偷偷想到了這裏,此時身陷窘境的白子荷隻得表麵上委曲求全,而私底下卻想著她的那一個出逃計劃了。


    終於,在熬過了那難熬而煎熬人心的喝酒拜堂成親時刻,再被一眾魔族皇家之人鬧哄哄的送入那奢華而精美的大紅洞房之後,身在大紅洞房喜床之上的白子荷終於感覺到自己清靜了許多。沒有那魔族之人的一路追棒,也沒有了那大紅婚堂上強人所難的捧酒喝唱,更沒有了那處處得提防著讓那些借酒澆愁的家夥糾纏不休,現在她終於可以安靜如一的想她的出逃大計了。


    果然,等到西風吹緊,前院的酒席逐漸散去之後,那個因大高興而喝得醉熏熏的新郎捶門而入時,已經在房中獨坐了很久的白子荷才突然有了急促的反應,那出逃的計劃更加顯得熱烈而緊迫開來。


    前院外,那些漸漸歇息的歡慶歌舞之聲慢慢消落了下來。那些漸漸消散的人群也慢慢的失去了迷漓的蹤影,一切似乎都消失在這之前還繁華而熱鬧的歡慶之中。可能在這個時候不會再有人去記起誰與誰的好,誰與誰的壞,反正酒這個字已經讓所有人遺忘了許多事情了。


    當那個一葉著一臉灑氣,半吐著灑隔的青麵狼被兩個年輕的待女相扶而入的時候,白子荷的心中已然有了逃婚的罕然大計。她現在就在等這個喝得醉熏熏的青麵狼橫七堅八躺在那大紅婚床而暈暈沉睡的時候,就正好是她單獨婚的最佳時機。那時夜深人靜,人不自醉灑自醉人。月黑風高,那些經過一整天嘻嘻哈哈打打鬧鬧的魔族之人,誰又還有心再去監守人家新月婚燕爾,正是鶯聲燕語花落鳥啼之時呢?還不早她娘的抱著一枕黃粱美夢跟周公約會周遊列國去了。


    看來洞房之勢還真的是如白子荷此時所料,那個被二個待女查扶而入的新郎果然貼床就睡了,連招唿也不再多打一聲就獨自把一個鮮活的白子荷冷落在了一邊。看著眼前的這一光景,白子荷此時堪覺心中大喜。這樣一來她就減少了與那新娘的糾纏與打鬥,現在可是全由得她自己做主了。


    還真是來不及多想,摒退忘記中所有值守之人之後,白子荷略微與自己的影子做了一個相互交揉的模樣,好似夫妻雙言方打鬥罵俏一般。然後一口長氣吹滅了房中的所有燈光,再稍微墊伏了一陣見外麵沒有什麽動靜之下,學著那些跳窗爬牆的貓叫之聲快速地尖叫了幾聲,見外邊沒有什麽動靜再發生,立即扯下身上的一襲紅裝,換上隨身緊行的素裝馬上推窗翻身而出,一瞬間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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