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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師父,你對他們真的可以放寬身心的,絕對絕是不必擔憂和掛慮的。除非是大師父打心裏就不看好他們二人的道業,猶疑在舉棋未定之間。”


    “現在我們都更應該相信他們一路安好,未雨裘繆。”


    “況且清風小師叔基本上就是咱們雪鬆山最傑出的人物了,為人老道持成,江湖經驗又豐富十足,再加上左師弟那時時能想得出的古靈精怪的餿主意,隻怕是他們二人百但毫發未傷,而且還能為咱們雪鬆山樹碑立坊呢!”


    一時間,明月童子接著老者的話題安慰道,同時又順著自己早已想好應對他如此擔憂的表情,和眼中迸射出的惆悵光茫說道,擺出一副謀而定勝的神情宅在那裏,就如天邊朝升的旭日一樣,鮮亮如金。


    那老者被明月童子一翻鐵定之言所說,一時半夥之間竟也顯得寬慰開來。他一邊抬眼定定地看視了明月童子一眼,一邊很是滿足的自言自語說道。“明月啊,大師父經你這一翻說教啊,我這七上八下的心呐,總算著落了不少了。”


    “雖然大師父沒有你想像的那樣擔心他們二人的道業和猶疑不決,但是大師父總得想想那些突然生變的事情吧。萬一有變,天下之大,無奇不有。身在紅塵之中,那可是什麽事情都能遇得上的。”


    “嗯,大師父教訓的是,明月一定謹記於心。”


    那青衣童子馬上就變得恭維而謹慎的說道,一時又安靜如斯地直接洗耳恭聽起來,再也不敢輕意出口。


    看著明月童子突然變得安靜而恭謹了的樣子,那灰衣老者即時又扭頭瞪著他環視了一下,立即嗬嗬地怡然笑道。“明月啊,大師父隻是在向你教化大千紅塵之事罷了,何必一時做作得那麽拘束呢?”


    “況且剛才我也陷指算過了,今天咱們雪鬆山上的光景,就像剛才那初升的旭日光茫,霞光萬道,仙鶴縈繞,必有一二位貴客光臨。等一下,你傳本尊的法旨下去,讓善客堂的管事和眾人早作準備,免得到時候要用人之際休得手忙腳亂,錯亂百出,徒讓人家看咱們雪鬆山的笑話。”


    “是,大師父,明月這就安排下,免得臨時出錯。但是我想問問大師父,你真能確定今天咱們的雪鬆山有貴客光臨?”


    那恭立的青衣童子聽得大師父的吩咐後,不等老者再次提醒馬上就急得迴凜道,先前那一陣急於言說的樣子此時已經變得沉默而謹慎了。


    “哈,哈,”連連聽得兩聲灰諧的訕笑響起,那灰衣老者好像大感意外的悠悠說道。“明月啊,看樣子你現在還是不大相信大師父有未卜先知的法力了?”


    “那我可告訴你,大師父可不是隨便說話唬人的。你若不信啊,那不如咱們在這裏私自打個賭先。若是今天晌午過後你仍是看不到雪鬆山有貴客光臨的話,就算大師父輸了。到時候你想要什麽樣的賞賜,隻管向大師父提出來就是了,大師父無有不應允的。”


    “若是今天晌午過後,真的有二三位貴客光臨咱們雪鬆山,那你就輸了。到時候你就得再做一道,你最拿手的好茶來款待客人了。至於其他的,大師父也不想再多加責罰你了。”


    那青衣童子一聽,馬上皺眉大是叫苦道。“哎喲,大師父,明月怎敢與你打下什麽賭約啊?你這不是讓明月難堪嗎?若如此那真是折煞明月了!”


    “這世上,那有大師父要強著與徒子徒孫打下賭約的。那,那,豈不是讓明月頭上頂著背書叛教的惡名了嗎?大師父,這可是萬萬使不得的事兒,你還是趕緊收迴你的成命吧!明月實在不敢接下你這一薦子話題了。”


    “明月,這就,這就急急退下去,傳達大師父的法旨,讓善客堂早做洗塵接客的準備。”


    一時說罷,那明月童子馬上就躬身作揖,向著眼前站立的大師父拱手作別而去。


    而那穿著一身粗布灰衣的老者此時也不搭話,隻是機械地看著青衣童子的急速離去而點點頭。等他捧著一杯空盡的茶碗漸行漸遠的時候,才見得那老者者一時又轉過身來,正眼定定地盯著天邊那一片早朝迸發的萬道霞光,和燦爛絢甸的光茫之景。


    此時,早晨的山風又一次緩緩吹皺起他頜下的須發,和掛搭在他身上的那一襲寬大的粗布衣。隻見在萬道金燦燦的霞光照射之下,一道濃重而亮麗的粗布灰色之影正顯得越來越大,越來越精典。一雙深燧而精神炯炯的眼睛,正有如如日中天的金烏,全盤照射出一片朗朗的晴天。


    良久之後,才見得那穿粗布灰衣的老者慢慢的轉過身來,左右相視了一下,然後才心滿意足的快走向山下走去。


    然而,正座落在半山之上的紫霞冠,此時雖然仍然籠罩在一片晨曦之中,但是煙霧燎繞,清香撲鼻,既顯得寧靜而又溫馨。


    猶如遺落在塵世之外的一顆明珠,霞光萬道,淡泊寧靜,讓人總有一種身臨其境的特殊感覺。仿佛自己就跟隨他們一道已然得道升仙一樣飄然於塵世之上,再不管不顧紅塵俗世之事,徒添煩惱而已。


    紫霞冠內,煙霧燎繞,清香撲鼻,不少早起的學道修仙之士早已來來往往的走動了起來,群起而棲的身影就像是江水中百舸爭流的繁忙之景。各忙各的進竟之業,著實讓人看不出一絲懈怠的疏忽。


    院中那些仲秋飄落下來的黃葉,在那些知客的道童掃灑中如同飛卷的黃綾,葉落歸根一般漸漸寂寞開來,一波又一波堆積在樹幹之下,仿佛在等待著化作淤泥始護花的悲壯。而禪堂上那些如浪翱翔的誦經之聲,就宛如層巒疊嶂的瀑風巨浪一樣,層出不窮,冉冉於盎。那些始於出入膳食之名的布施,亦如在烈火與鐵鍋之間翻騰滾動的熱浪,慢慢禪化出一幕自我升化的修仙之途。


    在這忙碌而又各自求進的繁忙畫幅中,隻見得先前那個陪護在灰衣老者身旁的明月童子,這時候卻與一位年過半百的長須老者碰頭在一起了。


    一時之間,但聽得明月童子猶冉的說道。“仲泥師叔,承大師父的法旨,著汝膳食堂今日必先做好迎接貴客臨門的準備,以備不虞之需。法旨勻達,還望師叔細備周全。”說罷,隻見那明月童子即時又躬身作禮,連忙向站立在他麵前的仲泥師叔道謝起來。


    那仲泥方士一時驚警,茫然舉手還禮道。“明月師弟,愚兄已領法旨,但請師弟轉達尊主。懇請尊主放心,膳食堂無不按法旨勻栽,必是有備無患!”說著,亦是躬身一禮,兼舉過讓,算是做出了恭送那明月童子傳達法旨之禮。


    一時相會完畢,,二人各自散去,空庭的小徑霎時就隻留下了一叢花木草影深的寥寂。


    這時,剛從那山峰之巔而下來的老者,一腳踏入冠門,馬上就聽得兩邊有行走來往的童子舉手作禮,躬身而拜。“大師父早,大師父安。”隻等那灰衣老者頻頻向他們點頭示意,道聲了道安然之後,那些垂手恭立的童子才各行其是,自忙其樂。


    再循道往下走來,各處習作的士人童子迂然多了起,但是隻要見到此時從山上行走下來的灰衣老者,他們都會不約而同的垂手作揖起來,各自向老者做著頂禮莫拜的姿勢和敬意。而那灰衣老者卻也像是見慣了這一些禮儀的習以為常,僅作略微的表率之後直向自己在冠中的禪房走去。


    等老者緩緩迴歸到自己的禪房,先前相陪的明月童子已然從裏麵迎了出來,手中好像執著一把驅趕蚊蟲和涼風的長形小莆扇。房前兩邊的走廓上,早已拚排了兩列前來凜事的道眾童子。


    那灰衣老者並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機械地看了他們一眼,點頭示意一下,然後就往禪房裏麵走。眾人見狀,一時都沒有往前相湧,就按著以前的老規矩,隻等那明月童子出來之後,一個一個的點名叫將進去。


    就在眾人目老者進入禪房的這來迴之間,那明月童子已經從房內探出頭來喧說道。“大師父坐堂議事,各位進見之人請依規行事。有事的議事,無事的速速退去,切不可壞了前後相承的慣例。”說著,就已把禪房之門拐開一半,自己則站在了打開的另一麵門之前,繼而依卯點將進去。


    “第一位,大雄寶殿主持人了緣大仙請進!”


    排在前麵第一位的了緣大仙聽得明月童子點了卯,趕緊一翻束縛,馬上就跨步上前拐門而入。瞬間又聽得身後傳來那明月童子的關門之聲,然後就見他快速飛奔到自己的麵前,好像接引而入一樣。


    了緣大仙進得禪房深處,隻見得剛才那老者已然安坐在一張擺放得古色古香,檀香繚繞的長形方案之前了。此時他正手捧著一杯熱氣繚繞的香茶,凝神而望。他出落得的副情形,好像根本就不在乎進來之人中誰一樣,他隻管注視和凝神他手中的茶水就好。


    了緣大仙見狀,雖心的餘恨而不甘,但是在老者如此神情甜淡的麵前也隻能自歎倒黴了。比竟在雪鬆山的紫霞冠上,時至今日還沒有人能夠取而代之。


    他仍是雪鬆山上的一冠之主,不怒自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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