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黑色的奔馳 s600 如黑色巨獸般穩穩停在了餐廳門口。車身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冷峻而奢華的光芒,精致的線條與標誌散發著無與倫比的高貴氣息。


    車門緩緩打開,下來一位光著頭,上著白短袖,下穿黑綢緞褲子,腳穿一雙圓口布鞋的中年男子,臉上帶著沉穩與自信。


    隻見他優雅地將車鑰匙交到門迎手裏,沒有多餘的言語,動作一氣嗬成。門迎微微鞠躬,雙手接過鑰匙,和中年男子打著招唿,眼神中滿是恭敬,然後便去把車開往往停車場去停車。


    聽到李總說陳總到了的閆安,順著李總走去的方向望去,從落地的玻璃,閆安看到李總正走向這個中年男子。


    李總走到名個中年男子跟前,向他說著什麽,中年男子隻是低著頭往餐廳裏走。


    閆安感到很驚訝,他小聲問劉興平:“這就是老板?”劉興平點了點頭。


    閆安很意外,在他的印象裏,陳老板應該是一個穿著西服,打著領帶,穿著皮鞋,風度翩翩的紳士樣子,沒想到他竟是這身打扮,如果走在街道上,誰會知道他是一個大老板呢?難道這裏的人都這麽低調嗎?


    “陳哥來了。”站在一旁的服務員招唿著陳總。


    陳總笑著對服務員說:“兩天沒來又胖了。”


    劉興平急忙起身,閆安也站了起來,劉興平伸出雙手:“陳哥好,陳哥好。”


    中年男子笑眯眯的和劉興平握著手:“非常抱歉啊,這個時間點才讓你們吃飯,原諒原諒。”


    “工作第一,工作第一。”劉興平搖著陳總的手笑著說。


    閆安知道,之所以四點多吃午飯,也是剛才在那裏檢試設備浪費的時間太多了吧。


    劉興平指著閆安介紹道:“這就是閆總,上一次就是給他看設備的,今天人來了。”


    閆安站在那裏,隻是望著陳總傻笑,陳總伸出手說:“閆總好。”


    閆安急忙和陳總握了握手,當閆安握到陳總的手的時候,他感覺到陳總的手好像是棉花一樣柔軟,又像是綢緞一樣光滑,手掌真是又厚又軟,閆安心想,真是個不出力的人啊。


    落座後,陳總從口袋裏掏出一包軟中華,遞給興平和閆安。


    接過煙的閆安,拿著煙小心謹慎的向四周看了看,又看了一下陳總,陳總點燃煙:“抽吧,沒事沒事,抽吧。”


    一直站在一旁的服務員問陳總:“陳哥,上菜不?”


    陳總點了點頭。


    陳總扭過頭,用很不標準的帶著方言的普通話問坐在旁邊的閆安:“對設備感覺怎麽樣呢?”


    閆安尷尬的笑著說:“還行吧。”


    “我可告訴你,我進的設備都是從香港搞過來的,全是香港貨,不是翻新機。劉總知道,我做的全是口碑,他已經從我這裏購買了不少台了,你問問他,看哪一家的設備迴去不是直接生產?我們一是保證設備,二是保證售後,我告訴你,在我這裏買設備買的就是買省心。閆總,既然來了,就在這裏逛幾天,到時候讓李總陪你們玩上幾天,沒事的。”


    就在陳總介紹自己產品的過程中,桌上的菜已經被服務員陸陸續續端上來了,看到十幾道叫不上名字的菜,閆安心裏叫苦,這菜真不知道該咋樣吃,許多都是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的東西,唯有中間那個青菜,他覺得自己還可以接受。


    “明天讓李總帶你們去我印刷廠裏參觀一下,看一下,你就知道我的設備有多好。”


    閆安拘束的說:“謝謝,謝謝。”


    劉興平告訴陳總,明天他們先聯係幾個廠家,再去轉一轉看一看,陳總滿口允許:“那就看完以後去我的廠家再參觀吧。”


    一瓶紅酒上了桌,打開了以後,並沒有給每個人的高腳杯子裏麵倒,而是倒進一個玻璃容器裏說是醒一下。


    醒一下是什麽意思?初來花東的閆安深感好奇。


    在閆安吃的極不舒服的情況下,他還是填飽了肚子,吃的什麽菜?喝的什麽酒?直到現在,閆安都沒搞明白。


    他隻覺得那天的飯是他有生以來最難吃,他又不得不吃的一頓飯。


    沒想到那紅酒的後勁真大,迴到酒店後,閆安就唿唿大睡。


    晚上八點多,有人敲門。酒醒了的閆安開門看到是劉興平。


    “你把明天咱們去的廠家捋一下,到時候讓他們來接咱們,完了我再帶你去看看我的幾個朋友的設備。”


    第二天早上,第一輛接他們去看設備的是一輛黑顏色的本田雅閣,當閆安和劉興平坐上車以後,才發現王總的車裏麵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感到很是溫馨。


    到了王老板的工廠以後,王老板的廠裏的要賣的設備正在生產,雖然機型和陳老板的機型幾乎是一模一樣,但是他注意到,在生產的過程中,設備好像很不穩定,斷斷續續的在生產。閆安從心底對這台設備直接pass。


    又是一頓招待,王老板安排的還可以,至少還讓閆安和劉興平吃到了一碗麵,雖然沒有吃出家鄉的味,但是幾天來終於吃了一碗麵,還算口福不錯。


    王老板把他倆人送到酒店後,一輛馬自達小轎車,又來到了酒店,接走了閆安和劉興平。


    就這樣,閆安和劉興平,在這兩天的時間裏,看了四五家機行的設備,有的是正在生產的設備,有的是正在翻新的設備,有的是專門為他們而開啟測試的設備。


    對閆安來說,或許第一眼感官非常重要,從這幾家的設備比較來看,閆安還是鍾情於陳總家的那台設備。


    閆安把這幾天考察的情況匯報給了羅誌華,羅誌華又詢問了劉興平的相關情況,最後三個人達成共識,就購買陳老板的設備。


    來到東欖鎮的第五天,閆安和劉興平來到了陳總的印刷廠。


    在這裏,閆安總算開了眼界,在內地的方印印刷廠的規模,根本和陳總的印刷廠沒法對比。


    一進車間,十幾台設備都在緊張的忙碌著,根本沒有人理會李總帶來的這兩位客人。


    在這個忙碌的車間,閆安似乎感覺到一種催人往前跑的衝動。


    機器的轟鳴聲,有條不紊的生產,讓閆安覺得,在這裏,才知道時間就是金錢,時間就是效率這句話並不是一句口號。


    “這全部都是德國進口的,設備,你看那台,是1965年的,比我的年齡還大,你看它還在正常生產。還有這台,也是60年代的,你看他現在仍在這裏發揮養作用。所以說德國的設備,做的有多好,人家用了幾十年,在我們國內,還當寶貝一樣使用,不服人家的技術不行啊。陳總這裏的所有設備,全都是二手的德國貨,震撼嗎?”


    劉興平向閆安介紹道:“你看這些設備生產起來多順利,幾乎沒有停頓,這都是陳總從香港搞過來的設備,這是高寶,這是海德堡,四色的,對開的…”


    閆安聽得雲裏霧裏的,聽著劉興平的介紹,閆安覺得自己好像正在聽天書,一頭霧水,惟一讓他明白的是,看起來劉興平對這家印刷廠是非常熟悉的。


    中午又是飯局,隻不過陳總沒有參加,劉興平隻談了有意向購買設備的想法,想讓明天再試一下設備。


    參觀完陳總印刷廠的第二天,李總拉著閆安和劉興平又是七拐八拐的來到的那個卷閘門前。


    今天在這裏是按正式生產的程序,對該設備再次進行測試,也就是決定是買還是不買。


    經過三四個小時的調試和觀測試,閆安和劉興平都感到設備運行非常平穩,做出來的活質量相當的漂亮。閆安便把試車的情況又匯報給了羅誌華,三個人一致同意就買陳總這台設備。


    接下來就是談價格的問題了。


    中午的飯局完全是圍繞著價格是劉興平和李總兩個人在討價還價,閆安隻是隨時和羅誌華保持聯係,通報這邊的情況。


    劉興平最終給出了心中的價位,李總很難為情的說:“你要說這個價格的話,我做不了主,我們隻有等陳總從澳門迴來了再議價位。”


    迴到酒店,閆安站在窗戶前,望著外麵,突然,他被一排門麵房吸引住了,那全都是純藍色的卷閘門,似乎和李總拉他去看設備的地方是一模一樣的。


    不可能吧,酒店到李總帶他們看設備的地方將近30分鍾的路程,怎麽可能會在這裏?


    閆安感到很驚訝,他立馬堆開窗戶,認真的看了起來,沒錯,就是李總拉著他們看設備的地方,十字口的那根搖搖欲墜的電線杆子就是最好的證明。


    閆安立馬來到了劉興平的房間,告訴他,讓他站在窗戶前往下望。


    “看什麽呀?咋了?”劉興平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什麽名堂?


    “你看那一排藍色的門麵商鋪,李總帶我們去看設備的地方,就在那裏,你看就是那第三個門麵。”


    順著閆安手指的方向看去,劉興平疑惑的說:“你一說,這個地方好像還真是,要不咱們去那裏看一下?”


    兩個人匆匆忙忙出了酒店,出了酒店,沿著酒店的外牆一直朝北走,盡頭卻是一條很窄的巷道,穿過狹窄的巷道不到20分鍾,他們兩人終於來到了貌似市場的地方。


    閆安緩緩踏入這個在城中村附近改建的市場,隻見街道兩旁商鋪密密麻麻地排列著,像是一群渴望顧客卻又有些失落的孩子。


    商鋪的招牌各式各樣,有些嶄新亮眼,試圖在這黯淡的氛圍中掙紮出一絲生機;有些則已破舊斑駁,字跡都模糊不清,仿佛在無聲訴說著曾經的繁華不再。


    店內,商品琳琅滿目,從日常用品到各類小吃,應有盡有。然而,本該熱鬧的市場卻冷冷清清。店主們大多百無聊賴地坐在店門口,聊天打牌。


    偶爾有幾個行人匆匆走過,卻很少駐足停留。市場裏安靜得隻能聽見遠處傳來的幾聲微弱的叫賣聲,以及風吹過破舊招牌發出的“嘎吱”聲。


    閆安默默地走著,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感慨。這座城市在快速發展,可這個市場卻仿佛被遺忘在了角落,盡管它努力地想要跟上時代的步伐,改建換新,卻依然難以擺脫生意慘淡的困境,宛如一顆蒙塵的明珠,在時代的洪流中逐漸失去了光芒。


    “沒錯,就是這裏。”當劉興平站在那個卷閘門門口的時候,望著門口對著閆安說。


    閆安看了看說:“看起來,這裏以前也曾繁榮過。”


    沿著市場的門麵向前溜達,閆安說:“真沒想到,他們放設備的地方離我們這麽近,李總為什麽老是要把我們拉上車繞許多圈子呢?”


    “我也納悶,難道他們懷疑我們嗎?”劉興平不解的說。


    “懷疑我們?”閆安突然停下來了轉過身問。


    正在這個時候,一輛白藍相間的麵包車開了過來,閆安看見,車身上噴著“東欖工商”四個字從兩人身旁緩緩開過。


    “這兒都沒有幾家開門的商鋪了,工商局還來這裏。”劉興平看著停在前麵的工商車說。


    “那不是還有幾家嗎?”閆安看著幾家開門的商鋪說:“這裏的工商局蠻認真的,隻有幾家還來檢查。”


    停在前麵的車子上下來了三名身著製服的人,直接進了那家開門的商鋪。


    “走吧,咱們不能在這裏待時間長,萬一碰到李總不好說。”劉興平對閆安說。


    “咋迴事啊?又要迴?碰見怕啥?”閆安不解。


    “迴酒店說。”劉興平並沒有給閆安做過多的解釋。


    迴到酒店的房間裏,兩個人站在窗前繼續看著他們剛去過的地方,隻見他們剛見的那輛噴著“東欖工商”的麵包車又緩緩的開走了。


    “沒備離我們這麽近,李總為什麽從酒店跑過來拉上以後總是在兜圈子?”閆安看著緩緩離去的工商車,問劉興平。


    劉興五掏出一根煙,然後坐在椅子上,用茶幾上的酒店專用火柴點燃煙:“如果我說我們來這來是搞地下工作,你相信嗎?”


    “搞地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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