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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剛來到醫院,走到手術室樓層的時候眼前閃現一絲微弱的藍光,好像是月長石吊墜發出來的。我低頭一看,月長石還是石頭的模樣。真納悶,見鬼了?我環顧四周,對麵的住院樓,護士好像在拉百葉窗,難不成是反光?


    手術室門口的座椅上,大老遠我看到老爹和老四伯一個仰著腦袋靠在椅背上,一個忖著腦袋歪坐在椅子上,兩人麵色沉重,毫無交流。


    手術室門口還有兩個穿製服的叔叔?小哥哥?


    小哥哥白白淨淨,正兒八經地坐在椅子上,製服襯著整個人精氣十足。有又一個小鮮肉。


    另一個叔叔,不高,有點壯實,交叉著兩條腿,一隻手撐在拐角的牆壁上打電話。叔叔離我五米左右的距離,跟情人聊騷的完全不考慮外人,小情話聽得我雞皮疙瘩掉一地。


    “爸,四伯,人還沒出來麽?”我懶得鳥那個繁忙滴叔叔,走到姚老四旁邊,把餅和豆漿拿出來遞給他,“四伯,你們先吃點早餐,裏麵還有飯菜,我給受傷的小哥帶了湯,要是醒了能有東西吃。”


    “你就是案發現場的第一目擊者?”我話剛說完,差點被聊電話的叔叔嚇尿。警察叔叔這速度真快。


    這叔叔語氣挺拽的,所以口氣怎麽聽著不怎麽友善。


    “警察同誌,請注意您的措詞,首先,我隻是一個普通群眾,恰好路過發現了受害人,而且,那裏並不能被判定為案發現場,我到那裏的時候並沒有看到其他人,現場沒有兇器,連血跡都沒有,他就躺在那裏,要不是胸口還有心跳我還以為溺死飄過來的呢。”


    我拿出在學校參加辯論賽的口才,咬字清晰,一口氣說完一大段話,當然,態度也不太友善。


    小哥哥捧著本子在叔叔身後欣賞一笑。我第一次覺得齙牙式的小虎牙也挺賞心悅目的。


    “蘭蘭,好好答話。”我老爹這怯懦的小毛病又開始犯了,“警察同誌,小孩子叛逆期,您多體諒體諒。”


    一般這種時候,我跟老四伯就開始統一戰線,不約而同露出鄙視,連白眼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小哥哥也看出來了,在後麵使勁憋著笑。但是叔叔可氣得夠嗆,大清早被我一個小丫頭片子掃了麵子不說,還讓他在剛帶來的小徒弟麵前鬧笑話。


    叔叔背過手,揚起雙下巴,腳尖顛了兩下還“哼”了我一聲,“為什麽不能被判定為案發現場,你能怎麽證明他不是被你砍的,你把兇器丟進海裏,等海水把血衝幹後向路人求助,把自己從兇手變成了案件發現者。”


    嘿,我擦咧!我要是那麽厲害我就扶搖直上,我跟你說。現在這jc叔叔的腦洞也這麽大的麽?可憐了我老爹還把話當真了,嚇得臉色煞白。我老四伯一副“剛正不阿”的樣子,輕哼一聲,別過臉去。


    關鍵時刻總是我老四伯有態度!


    “jc叔叔我好怕哦,”我必須裝出一副受驚的樣子,然後給他一個暴擊,“還好我們村沿海的大路都裝了攝像頭,從我家路口到紅樹林都有,趕緊查去,看我有沒有時間放幹他的血。”


    “姚若蘭,給我好好說話!”


    我老爹一聲吼,中氣十足,臉上那表情難看的跟吃了死角螺一樣。


    butidon’tcare(傲嬌)。


    “行了,先跟我會局裏錄口供。”這大叔說著竟然從身後拿過一副手銬。


    這是什麽神操作?不帶這樣玩的吧?


    我倒是無所畏懼,我老爹那長臉陰鬱地就差沒下梨花雨了。


    “大叔,”這一聲叫下去,背後小哥哥噗嗤笑出了聲。


    這小哥一看就是我的菜,配合打得太好了。


    “您這鐐銬要用在我身上不合適吧,我可是證人,不是犯罪嫌疑人。”我說,順便還欣賞了一下他那張綠綠的臉。


    小哥哥上前攔住大叔,“彭哥,這確實不合適,我們先把姚小姐帶迴局裏,再聯係技術部門調惠嶼的監控查一查有什麽可疑的人吧?”


    小哥哥話一出,大叔就乖乖收迴了手,好像他才是小徒弟一樣。


    三個人去警局的路上,大叔已經向上級匯報,要求調查惠嶼當天的監控。


    迴到警察局,我就被帶到口供室,一個人無聊了好一會兒小哥哥才帶著一個小姐姐進來。


    小姐姐聲音很好聽,“小霍,這次你來問,我記。”


    “好的,姐。”其實小哥哥的聲音也很好聽。


    “姓名。”


    “霍警官,我姓姚,若蘭,蘭,君子是也。”我的文化知識,一般都用在調戲人上了。


    小哥哥抬高半張臉,似笑非笑,“年齡。”


    “1997年8月16日,農曆七月14,鬼節。”


    “小姑娘,好好說話。”


    為啥我說我生日總有人以為我騙她呢?


    小哥哥把手邊的一張紙遞到小姐姐麵前,輕輕地敲了兩下。然後小姐姐看了一下又看著我,嘴角微微一扯,漏出笑容。我看著他倆眉目傳情,順便望了眼桌上那張紙——我的信息表?


    “住址。”小哥哥繼續問。


    “你那不是都有嗎?”我懶得配合。


    小哥哥笑了,“這麽遠你都看得到?我也97年的,剛從警校畢業,我11月的,所以小姐姐,配合一下咯。”


    小哥哥是因為待在大叔身邊被抑製住了天性麽,怎麽大叔一不在撩起人來就沒羞沒臊的,這邪魅一笑,還真是~撩得我心裏一陣花枝亂顫呢。


    “行吧,看在你叫我姐的份上。”


    看來我不得不拿出我那副大姐大的樣子,結果對麵的小姐姐小聲地說了句,“倆幼稚鬼。”


    小哥哥雖然好看,但畢竟我對小奶狗興趣不大。我還是乖乖把發現美男的經過,從清晨起床看見神婆開始,原原本本全說了。筆錄做完,他們還真按我說的大概時間線去查了監控。


    神奇的是:村裏那幾個能作證的攝像頭基本跟我說的時間線吻合,除了看到神婆的那個時間段,他們一連查到了前天傍晚都沒查到神婆出現在紅樹林那裏。


    大叔開始找我茬,非說我撒謊。我特喵也鬱悶呢!我真不信監控裏沒有照到婆婆,我相信我的眼睛。結果大叔為了證明,壓著我看了清晨的錄像,真的半個人影都沒有?我連著看了兩遍,真的什麽都沒有!


    “你說你是做夢,還是大清早見鬼了?”小哥哥調侃道。


    我要說到做夢,我的記憶之門又打開了,我一點都不懷疑早上看見了婆婆的事。她的裝飾二十年不變,不可能有錯。而且她真的是突然間消失了也沒錯,如果這一切不是幻覺就真的太詭異了。連同我大半夜看到的大風大浪,那些驚悚的畫麵應該也是真的。


    “你信牛鬼蛇神麽?”我認真地問小哥。


    “我信啊。”小哥哥的迴答亦假亦真,我也沒當真,隻是深深地唿出一口氣,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我真信,小時候我連續高燒了一個星期,醫院治不好,我媽就帶我去你們村神婆那裏,然後就好了。”他說的神婆……怎麽又是婆婆?


    真煩躁!


    我果然是不喜歡小奶狗的,這小哥太不解風情了,繼續說到,“信鬼信神的大多是好人,至少他們相信因果輪迴,善惡有報,所以潔身自好,反而是不相信牛鬼蛇神的比較惡,他們為了自身利益才不會管什麽因果善惡,他們隻相信自己。牛鬼蛇神什麽的也是一種信仰嘛,就像你們村的人世代供奉地仙廟一樣。”


    嗬~這句話倒是中聽了。


    警官們又查了前一天的監控,除了說過的時間外並沒有查到我有出現在礁岩灘的畫麵,除此之外也沒有查到美男和婆婆出現在礁岩灘的畫麵,礁岩灘隻有前一天的去了幾個遊客,我們家客房裏住的那一對老夫妻,而且他們去的時間大約是在日出時分,也就是我送完美男上救護車坐渡船迴來的時候。這麽看來的話,他們不是在我迴去後才起床的。


    我從審訊室出來,我老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在大廳等著了,見到我那個激動的喲,就好像我進大獄蹲了幾年剛放出來一樣。


    “蘭兒,你還好吧,他們沒為難你吧,你瞧瞧這人救的,以後咱碰到這種還是能躲遠點就躲遠點吧。”


    本來我看著老爹的樣子還有點心酸的,一聽這話我一早上的火都要點著了。


    “爸,你怎麽能這樣講話呢?我們雖然不能指望別人能給我們主持什麽正道,也不能自己不走正道不是?”


    我準備跟老爹好好講講道理。我承認我不是什麽好人,賤賤的事小時候也沒少幹,可是咱也不幹壞事啊?


    救人不一定是好事,可是見死不救一定是壞事。


    “走吧,先迴家。”可惜我老爹一看我擺出一副講道理的架勢,就不敢跟我扯下去了,因為不管對錯他都會輸的。(竊笑)


    “話說你怎麽過來了,我四伯呢,美男醒了沒?”比起迴家我比較關心我們家美男。


    “美男?”


    “就撿迴來那人。”


    “哦,你四伯在醫院看著,光光也過去了,你走沒多久醫生就把人推出來了,說是中途醒了一會,說了兩句話又暈過去了。那人啊,有心跳,有唿吸,體溫也正常,就是沒有血壓。我聽見護士說,給他抽血檢查的時候血都抽不出來,感覺血都流幹了,人還沒死,挺嚇人的。”


    “是挺嚇人的。”我都不敢跟我老爹說剛剛查監控的事,要不聯想起來更嚇人。


    這到底算是什麽事呢?一晚上身邊怎麽出了那麽怪事?


    “走吧,車停那了,我們先迴家,我先給你媽把菜帶迴去,這餐廳可以不開,住店的客人不能沒飯吃吧。”老爹自顧自叨咕著往停車的方向走。


    我沒打算跟他迴去,我就是來看美男的。一開始是因為他帥,現在我更想知道從昨晚到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馬路上剛好駛來一輛出租,我一招手,出租停在我麵前,“爸,你自己迴去幫我媽,我去醫院看著,我們的晚飯就交給你了。”


    懶得跟老爹解釋太多,這事一下子還真講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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