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有片刻的凝結,纖塵抬眼看向易堂主,他臉上雖還帶著笑,眸光卻很是凜冽,不容拒絕。


    纖塵想到了個個擊破,在來燈紅酒綠閣時,她身上就帶了毒,她想將這幾位堂主先騙出去處理了再說。


    於是,纖塵的臉上也堆起了笑,她一臉的無所謂,對易堂主說:“堂主,我們不離開燈紅酒綠閣也行,要不就留我兄弟和你們少閣主留在房裏相互增進些感情,我們哥幾個出去喝一杯如何?”


    易堂主他們在這燈紅酒綠閣隻是底層的管理者,哪裏知道上位者的真實情況?


    他們不知道胖丫不是真正的少閣主,他們不過是聽命行事。


    見纖塵很識趣,易堂主他們都輕鬆地笑了,對纖塵連連讚道:“上道,公子,你這人簡直是太上道了。”


    那位娘炮堂主翹著蘭花指,還討好諂媚地對纖塵道:“公子,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我看公子就是個很識時務的人,若以後公子飛黃騰達了,可不要忘了我們今日的功勞呀!”


    纖塵忍著惡心,應付著這四個草包,對他們連連擺手,“不會,不會,以後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嘛,走走走,哥幾個現在就去喝一杯去。”


    纖塵試圖將那四個堂主都帶離這個房間,她想著在外麵找個地方先將這四個人解決後,再迴來與阿峰一起對付梁上那人。


    阿峰當然知道,纖塵引那些人去喝酒是什麽意思,這姑娘就是膽肥,她想獨自一人去解決這四個人。


    這四個人雖然都是草包;但是,燈紅酒綠閣裏明有打手,暗有暗衛,萬一有個意外出現,那纖塵就危險了!


    阿峰本就是瑞王安在纖塵身邊,保護纖塵安全的護衛,他又豈能讓纖塵獨自一人去麵對危險?


    “不行,我要跟著你一起去。”阿峰道。


    他阻止了纖塵的冒險行為。


    阿峰的話剛落下,胖丫就急切地指著阿峰道:“不行,你不能走。”


    氣氛一下子開始凝結。


    阿峰要跟著纖塵的態度很堅決,很顯然,這個胖丫不放阿峰離去的態度也很堅決。


    纖塵揉了揉眉心,腦子又轉了轉,心想,兩人分開後變數也挺大,誰知道,在她走後,梁上那位會不會突然就跳下來為難阿峰呢?


    既然如此,那不如冒個險,就在這間屋裏將他們所有人都解決了吧。


    想至此,纖塵又有了一個新主意,她做出一副有點難為情的模樣,從袖兜裏掏出一錠元寶,大方地丟給易堂主。


    “堂主,不好意思,我這兄弟平日裏都跟著我慣了,一時半會他離不開我,要不這樣,今兒我做東,你們就弄桌好酒好菜來,我們就在這屋裏好好喝上幾杯如何?”


    那四位堂主也想好好喝上幾杯呀;但是這是少閣主的房間,平日裏,少閣主連進也不讓他們進一下,今日他們要在這房裏喝酒,這少閣主能同意嗎?


    他們四個犯了難,個個眸子都看向胖丫。


    胖丫知道,公子平日裏最是愛幹淨,讓他們這些人在這房裏吃飯,不是觸了公子的逆鱗嗎?


    “不行。”胖丫說得斬釘截鐵。


    不吃東西,她的毒就不能同時悄無聲息地將這幾個人都處理了,纖塵拍了拍胖丫那肥壯的胳膊。


    她爭取道:“小柴柴,你和我兄弟初次見麵,孤男寡女同處一屋,難免尷尬,若是我們大家在一起吃頓飯,大家有說有笑,相互熟悉了,你們倆再單獨在一起才不會尷尬,我兄弟才會安心地讓我離去,你說是不是?”


    胖丫的個子比纖塵高,她看向自己身邊這個小個子男人,居高臨下,毫無商量的餘地:“說不行,就是不行。”


    接著她的手,指了指纖塵,“你留下。”


    她又指向了那四位堂主,“今天閣裏不做生意了嗎?你們還想著喝兩口?滾,都給我滾遠點!”


    少閣主都發了話,那四位堂主豈能不聽,灰溜溜的就要離去。


    纖塵一把抓住易堂主,從他手裏將她剛剛丟給他的銀元寶拿了迴來,很小人地對他笑了笑。


    “對不住了堂主,出門在外,沒錢防身可不行,這元寶我先收迴來,改天請你吃飯時再用。”


    纖塵笑得那個賤,活脫脫一個市井小販子。


    梁上的人看到這一幕,不屑地搖了搖頭。


    易堂主隻覺得手裏突然一空,剛剛掂在手裏,還沉甸甸的元寶,自己還未捂熱乎呢,就被人拿走了,他心裏對那元寶,還有些念念不舍。


    幾位堂主被趕走,對纖塵來說也是一件好事,她和阿峰對付起屋裏的這兩個人來,也輕鬆許多。


    纖塵猜想,這四位堂主都走了,梁上那位也該現身了,此人的武功高,不能讓他先占了主動權。


    纖塵決定先發製人。


    那四位堂主都離開後,纖塵自覺地關好了門。


    她邊向她剛剛算好的,襲擊梁上那人的最佳位置移去,邊揚起手,放鬆地和胖丫邊打著招唿,“小柴柴,你的房間……”


    纖塵的話語突地戛然而止,她驚恐地看向帷幔,她指著帷幔的方向驚唿,“帷幔裏有人!”


    纖塵猝不及防的這一招,將所有人都騙了過去。


    就連阿峰都轉身,向帷幔看去,梁上那人也下意識地撇過頭,向帷幔處看去,千鈞一發之間,纖塵站在最佳射擊位置,伸出手,啟動了發射筒裏的機關,


    嗖……的一下,隻見一絲寒芒閃過,毒針射進了梁上那人的大腿裏。


    成功了,纖塵勾唇一笑。


    纖塵深諳使用毒針偷襲的最大禁忌,那就是盡量不要往人的胸部射。


    因為身份顯貴的人,出門做些危險的事,大多都會穿上金絲軟甲護體,那樣,毒針和飛鏢都很難近身。


    此刻,纖塵將偷襲射擊的目標,鎖定在梁上那人的大腿上,那是因為大腿的麵積大,容易射準。


    毒針這東西,不在乎你射在哪個部位,在乎的是你是不是一次就能射準,因為偷襲,射出第一根毒針後,就已經打草驚蛇,很難再有第二次偷襲的機會。


    梁上那人反應過來自己受騙時,毒針已經射進了他的腿裏,他隻覺大腿突地一疼,接著一麻,迅速的整個大腿都失去了知覺。


    他頓時感到大事不好,即刻從房梁上跳下來;但是,纖塵毒針裏的藥,藥力強猛,當他從房梁上跳下來時,人已經站不穩了。


    “公子,您怎麽了?”胖丫滿臉急色,一張圓潤的胖臉上,眉毛鼻子焦急地皺在了一起,她迅速將男子扶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胖丫的動作一氣嗬成,毫不拖泥帶水,看得出來,她並不是一個普通的胖丫頭。


    “你,你竟敢對本公子用毒?”那男子劍眉緊鎖,目光狠狠地看向纖塵,毫不掩飾他眸中的殺意。


    若不是他現在中了毒,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連抬手都費勁,他真想把這個偷襲他,給他下毒的人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纖塵不以為然,看向那男子,這人張了一張輪廓分明,氣質不俗的高級臉,劍眉星目,身著墨藍錦袍,看著他生氣的模樣,纖塵戲虐一笑,火上澆油,“原來少閣主房裏還藏裏一個嬌呀!”她向胖丫拱手,“少閣主的品味還不錯,屋裏藏的這男人還有模有樣,隻是我家兄弟喜歡單純些的姑娘,就不來湊少閣主你後房三妻四妾的熱鬧了。”


    阿峰在一旁偷笑。


    胖丫心裏其實一直愛慕著她的公子,被纖塵這麽一說,竟是難為情地紅了臉。


    那男子氣得心火亂竄,恨不能一爪將纖塵給掐死!


    她狠狠地瞪了胖丫一眼,胖丫迴過神來,怒目圓瞪看向纖塵。


    她深吸一口氣,好似將她肥碩的身子灌滿了氣,漲得就像一隻充滿了氣的白嫖大肥豬,掄起手臂,肉胖胖的五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纖塵的脖頸處而來,氣急敗壞,“把解藥拿來!”


    胖丫這一招,是為鎖喉而來。


    纖塵身輕如燕,腳尖一點,側身一閃,就躲過了那胖丫鎖喉的一攻。


    阿峰知道纖塵能躲過胖丫的攻擊,暫時沒有出手。


    一招落空,胖丫一手叉腰,一手伸出拇指,滑過鼻尖,不忿地道:“你竟能躲過我的攻擊,看來你還有兩下子。”


    纖塵揚眉,勾唇邪睨一笑,“你這麽胖,躲過你的攻擊實屬正常。”


    胖丫感到自己被鄙視了,憤然地瞪大眼,她捏緊了拳頭,就要向纖塵砸去。


    突地,纖塵說道:“要想你家公子沒事,就不要動手,乖乖聽我的話,否則我保證他活不過今晚。”


    此話一出,胖丫的身子僵了僵,那揮在半空的拳頭也停了下來。


    公子的安危大過天,胖丫不敢讓自家公子出事,她問:“你想要什麽?”


    纖塵走至阿峰的身邊,指了指阿峰又指了指自己,仰著頭,像隻驕傲的小公雞。


    “我和我兄弟,黑白雙偷,今日,本想在燈紅酒綠閣撈上一把,卻未想到被你們給算計了,拿兩千兩閑城通匯銀莊的銀票出來,給我們兄弟兩壓壓驚,放我們離開燈紅酒綠閣,我就將解藥給你。”纖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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