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塵的臉瞬間囧成了大餅,臉紅得像猴屁股,幸得有麵具遮了她此刻又紅又囧的臉,她的耳根燙得都要燃起火來。


    纖塵突地將顧子毅推開,“瑞王殿下,是小的僭越了。”


    今日纖塵是女扮男裝,她的發像男子一樣高束於頂,露出了她嬌俏的耳朵。


    顧子毅看到纖塵的耳朵紅紅的像一抹朝霞,就想到她麵具下的一張臉定是紅成了猴屁股,禁不住咧嘴一笑。


    她的姑娘還是臉皮子太薄了,被人懷疑成斷袖,他都若無其事,她帶著一張假臉還害什麽羞?


    顧子毅真想逗逗這個囧得將自己推開,埋下頭看著自己腳尖的姑娘,然,此刻卻不是逗她的時候。


    顧子毅指了指那個被纖塵推到桶裏,就沒了反應的胡家二小姐。


    “她好像沒動靜了。”顧子毅說。


    眾人的目光,這才又從顧子毅和纖塵的身上,轉移到胡家二小姐的身上。


    纖塵穩了穩心神,走至桶邊,看到胡家二小姐頭仰在桶緣上,一隻手搭在桶上,一隻手沒在水裏,身子歪斜,一動不動的模樣,嚇了一跳。


    她想,不會是因為自己將她推開時,她倒在了桶裏,摔到了腦袋死了吧?


    纖塵伸出手,在胡家二小姐的脖頸大動脈上探了探,脈動雖急,卻還算平穩。


    她又將胡家二小姐的腦袋翻了翻,後腦沒有出血的痕跡,看來她隻是暫時暈厥過去了。


    纖塵懸著的一顆心,終於落了下來。


    “她沒事,隻是暈過去了。”纖塵道。


    “那需要將她弄醒,再問問嗎?”顧子毅問。


    纖塵搖頭,“沒用的,即便她現在醒來,意識也隻會有片刻的清醒,不足以支撐她告訴我們信劄的地方,她現在暈著比醒著好。”


    “那,那些信劄怎麽辦?難道真要等七日後,她藥力過去,清醒過來我們才拿得到?”姚統領著急道。


    看來姚統領還真是個正人君子,想到的是等七天;而不是為了得到信劄,先找個人來,將這胡家二小姐給辦了。


    這姚統領,再次給纖塵留下了好印象。


    纖塵也覺得悲催。


    眼看這個胡家二小姐就要開口說出那些信劄在哪裏了,偏生關鍵時刻,她藥力上了頭。


    等七日,纖塵蹙眉搖頭,這時間太長,現在也唯有試試,她的推測了。


    “姚統領,胡府裏,離這間院子最近的院子有哪些?”纖塵問。


    姚統領想了想,將整個胡府的地形在腦子裏迴憶了一遍。


    “這院子是胡府的接待正廳,離府中後院都遠,唯有離胡大人的書房近,出了這間院子,不足十米就是胡大人書房的院子。”姚統領如實道。


    纖塵思忖,書房,胡大人的書房,她再結合剛剛探問胡家二小姐時,她臉上的表情,纖塵確定,沒錯,那信劄應該就埋在胡大人的書房裏。


    纖塵看了一眼暈在桶裏的胡家二小姐。


    “姚統領,她中了‘醉合歡’,暈不了多久,就會醒來,不過她再次醒來意識是不清醒的,會發瘋,就麻煩你現在就讓人將她的手腳捆起來,防止她醒來後抓傷自己,到處亂跑,做出一些不雅之事。”


    被胡家二小姐纏上身的情形,突的在姚統領的腦裏閃過,簡直慘不忍睹。


    姚統領隻覺渾身惡寒,旋即他就應道:“好。”便吩咐士兵去辦了。


    接著,纖塵走到冬梅麵前。


    “看好你家小姐,她一醒來,開口說話,你就找個東西將你家小姐的嘴塞上,這樣可以防止她說出什麽不雅的話出來,還可以防止她,因為受不了藥物的反映而咬掉自己的舌頭。”


    冬梅聞言,怯怯地點了點頭,弱弱地應了聲“是。”


    這會子,她的腿已經能支持她站了起來,不過看到纖塵向她走來,她心裏還是惶恐害怕的。


    也許,這就是做賊心虛的人,惶恐秋後算賬的樣子吧。


    纖塵未與這個冬梅有過多的言語,轉而看向顧子毅和姚青雲。


    她分別向顧子毅和姚青雲拱手一禮,“瑞王殿下,姚統領,我們現在就去書房找,據我判斷,那信劄應該埋在書房的某個地方。”


    “哼…..”


    姚青雲冷哼一聲。


    “據你判斷,證據呢?”他對這個攀附王爺的小白臉,沒有好感,還不屑地翻了個白眼。


    纖塵不知道,這個姚統領怎麽突然就有些討厭自己了,不過現在也不是和姚統領置氣的時候,她又看向了顧子毅。


    顧子毅自然是支持他家姑娘的,“好,我們現在就去書房。”


    沒來由,顧子毅就是相信他家姑娘;不過,即便那些信劄不在書房裏,在顧子毅看來也無所謂,大不了就將這胡府掘地三尺唄。


    現在,他家姑娘說找書房,那麽他就先從書房找起。


    瑞王向來是一個不會拿正事開玩笑的人,姚統領對纖塵的判斷還有遲疑,但見到瑞王一本正經又如此信任這個小廝的樣子,他也不好再說什麽。


    於是,姚統領安排了一些士兵留在這間院子裏看守,其他的士兵則跟著他們一起去了書房。


    來到胡府的書房院子門外,士兵們開始集結。


    姚統領禮貌地問顧子毅,“瑞王殿下可有什麽吩咐?”


    顧子毅想也沒想,直接看向纖塵,“既然找書房是你提出來的,你可還有什麽建議?”


    正事上,纖塵不敢含糊。


    她對士兵們說:“大家重點搜地下,進院子,仔細觀察院子外的地下,看花草和泥土的痕跡,我覺得胡大人將信劄埋在院子裏的某處,可能性大些。”


    “嗯。”纖塵說罷,顧子毅點點頭,轉而看向姚統領,“讓弟兄們重點搜地下,尤其是院子裏的地下。”


    許是不喜這個娘炮,姚統領對纖塵的提議頗有微詞。


    因為,他覺得,這些信劄在不在書房,誰也不知道,都是這娘炮猜的,還有,這娘炮說埋在院子裏,就一定埋在院子裏嗎?他又不是胡大人,他怎麽知道的?


    於是,姚統領將帶去的人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人重點搜尋胡大人的書房內,他還叮囑他們,“不要錯過書房裏任何一處,包括找到密室暗格。”


    另一部分隻有三個人,讓他們在院子外搜尋,算是賣了瑞王一個麵子。


    姚統領一聲令下,士兵們魚貫而入進入書房和院門。


    纖塵看姚統領看自己的眼神,有看異類的不屑,她便猜測,興許這個姚統領對自己不滿,是因為他誤會了自己與瑞王斷袖。


    反正都是一場誤會,自己又不是真的男子,纖塵也不生氣,轉身進了院子,跟著那三個士兵一起搜起了院子。


    原本,顧子毅作為紀國的戰神,在姚統領的心裏,形象是高大的。


    但是,因為纖塵喬裝的這個小廝的緣故,因為看到瑞王斷袖的緣故,顧子毅在姚統領心裏的形象就打了折扣。


    突的,姚統領想到了瑞王的未婚妻,冉家那個姑娘——冉纖塵。


    纖塵這個姑娘,他雖然不熟悉;但是,他知道,那日在翠月湖,她為了給自己的仆人討個公道,將冉花楹丟進了翠月湖,這份豪情,讓他佩服。


    他還從她母親那裏得知,纖塵是個重情重義的姑娘,是這麽多年來,唯一一個,沒有嫌棄他弟弟姚青河是個傻子,真心真意將姚青河當成朋友的官家小姐。


    而且,纖塵還是將顧子毅從鬼門關裏救迴來的姑娘。


    姚統領覺得,顧子毅既然是個斷袖,就不應該再娶纖塵,不應該毀了這麽好的一個姑娘。


    姚統領抬眼看向顧子毅。


    隻見顧子毅負手而立,站在院子門口,眸光一直落在那個小廝身上,如春光明媚,春暖花開。


    都說戰神王爺是冷酷王爺;但是,他看向那個小廝時,目光裏淌著柔光,沒有半點冷酷的模樣。


    姚統領看到這樣的瑞王殿下,心裏有點不是滋味。


    若瑞王未來要娶的是旁的姑娘倒還罷了;但是,他未來要娶的是纖塵,那是一個好姑娘,也是姚青河唯一的朋友。


    作為姚青河的哥哥,一向不善言辭的姚青雲覺得自己有必要,替自己弟弟的朋友說說話,提醒一下瑞王。


    作為一個下屬,皇子的私事,哪是他這種下屬可以插手質問的?


    姚統領的內心有點糾結,思忖片刻,最後還是決定旁敲側擊地提醒一下瑞王。


    他醞釀了一番措辭,然後,訕訕地走到顧子毅麵前。


    “瑞王殿下。”


    好緊張,剛喚出瑞王殿下,姚青雲的手掌就冒出了毛毛汗。


    緊張,真的是太緊張了,姚青雲覺得,此刻比他向紀武帝匯報工作時還要緊張。


    姚青雲今日穿著一身銀色的甲胄,統領的甲胄外層全是金屬,不吸汗。


    他的手在甲胄上一擦,不僅汗未擦掉還打滑,越擦這手心裏的汗還越多,這下他更緊張了。


    他這一緊張,就將剛剛醞釀的措辭,全數給忘了個幹淨。


    臨陣忘詞,這下姚統領不僅是手,就連他的額頭上都冒出了汗珠子。


    姚統領喚了自己,半晌又未與自己說話,顧子毅將視線從纖塵身上抽了迴來,看向姚統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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