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灑在人的身上,應該是溫暖的,冉府的正門院子內,姚氏被冉羽涅傷透了心,坐在地上抽泣,她的心是哇涼,哇涼的。


    冉羽涅的一番話,又讓韓雙雙如墜冰窖。


    冉府的天空上,如罩上了一沉薄霜。


    “冉羽涅你這個王八蛋,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糟老頭子,你的嘴就是你的屁股,說出來的話就跟放屁一樣……”


    韓雙雙在心裏暗自咒罵著冉羽涅,怨他說話不算話。


    當初,若不是冉羽涅在韓雙雙麵前再三保證,保證將貴蘭院給她,保證無論發生什麽事,即便是纖塵迴來了,死活都還要那間貴蘭院,他也絕對不會讓韓雙雙搬出貴蘭院。


    韓雙雙這才放心大膽地住進了貴蘭院。


    如今,纖塵還沒迴府,冉羽涅就要自己從那院子裏搬出來,給纖塵騰地方,這,這不是欺負人嗎?


    韓雙雙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她當初就不該信冉羽涅的鬼話。


    這下好了,因為那間院子,她不僅將纖塵給得罪了,到頭來,那間院子她也沒撈到。


    她的眼淚,不爭氣地往外冒。


    纖塵看得出來,這會子韓雙雙落的淚,是她心有不甘的真心淚。


    她看在眼裏,勾唇淺笑,帶著譏諷,那間院子,她已不屑再將它要迴來。


    她眸裏帶著涼薄,看向冉羽涅。


    “當初父親不與纖塵說一聲,就將貴蘭院讓給了韓姨娘,如今,韓姨娘已經搬進貴蘭院住了好些日子,父親又要韓姨娘搬出那間院子,讓纖塵搬進去住,纖塵竟沒想到,父親是個如此善變的人。”


    纖塵明裏暗裏都在譏諷冉羽涅是個善變靠不住的渣男,聰明如冉羽涅,自然是聽得出來冉纖塵是在諷刺他。


    好歹他是冉家的家主,這個冉纖塵,當著瑞王和冉府一眾人等的麵,竟然不給自己留半分的顏麵,冉羽涅氣得雙拳握得緊緊的,身子都在發抖。


    他預要發火,看到站在纖塵身邊魁梧挺拔的瑞王,他又不得不活生生將湧入心田的火氣給壓了下去。


    冉羽涅那張滿是抓痕的臉,艱難地抽了抽,麵部肌肉的擠壓拉痛了他臉上的傷口,讓他倒吸一口涼氣。


    這一疼,冉羽涅更氣了,壓了七分的火氣,還是有三分冒了出來。


    他怒嗬道:“冉纖塵,你是我們冉府的女兒,你就必須住在我們冉府裏,你一個人住在外麵,我們冉府丟不起那個人。”


    聽了冉羽涅這話,顧子毅就不樂意了,什麽叫他們冉府丟不起那個人?


    他未來的媳婦住在自己的隔壁有什麽不對?


    還有,他的姑娘他都舍不得對她說聲重話,他冉羽涅憑什麽吼自己的姑娘?


    顧子毅上前,就要替纖塵出頭,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就被纖塵給拉到了身後。


    隻聽纖塵清冷的聲音響起。


    “父親可是忘了,我有十幾年都沒住在冉府,照你這麽說,冉府的臉十幾年前就丟光了。”


    “你……”


    話未說完,冉羽涅隻覺一股腥甜湧至喉頭,旋即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他踉踉蹌蹌後退幾步,若不是韓雙雙及時扶住了他,他怕是已經跌倒在地。


    冉羽涅穩住了身子後,終於將未說出來的話,說了出來,“你這個孽女,你要氣死我嗎!”


    “這些氣不是父親自己找的嗎?你若爽爽快快將烏金羽令交還於我,不與我說如此多的廢話,父親又怎麽會自討這些氣受?”纖塵冷冷的道。


    氣死了,真是要被冉纖塵這個臭丫頭給氣死了。


    冉羽涅真想從來就沒生過冉纖塵這個臭丫頭,他後悔在纖塵出生後,沒有一屁股將她給坐死。


    他從懷裏掏出烏金羽令,狠狠地往纖塵腳邊一砸,“這個破玩樣兒,我不稀罕,還你。”


    纖塵也不生氣,她不緊不慢彎下身子,將冉羽涅砸在地上的烏金羽令給拾了起來。


    她吹了吹粘在烏金羽令上的泥土,再用袖子擦了擦,拿至眼前仔細看了看,確定這烏金羽令完好無損。


    纖塵拿著這枚烏金羽令,自言自語,“幸得這羽令是烏金鋼所製,若是翡玉瑪瑙所製,這一摔準保四分五裂。”


    轉而,她又漫不經心地就看向冉羽涅,似笑非笑。


    “父親,這烏金羽令是烏戎國王子在品瓜宴上送出的禮物,是見證兩國有好邦交的信物,若被有心人知曉,父親有意摔了烏金羽令,要追討父親一個預謀破壞兩國邦交友好的罪責,那父親豈不是得不償失了。”


    纖塵將冉羽涅摔烏金羽令一事,上升到兩國邦交的高度上,噎得冉羽涅心火亂躥,臉黑得堪比鍋底。


    纖塵無視冉羽涅黑沉下來的臉。


    她若無其事繼續道:“做為女兒,塵兒好心提醒父親,父親現在身居高位,做事莫要太衝動,切記三思而後行,否則,落下了什麽把柄給旁人,就得不償失了。”


    冉羽涅蹙了蹙眉,旋即,他也想明白了一個道理。


    正如纖塵所說,他現在身居高位,兩個女兒又都被皇上賜給了皇子做正妃。


    一府兩王妃,這樣的殊榮,不知道會引來多少人對他的羨慕和嫉妒,也不知道又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盼著他出錯。


    他的兩個女兒都還沒嫁,康王也還沒被封為太子,有些事看似定數也不排除有變數的可能,越是這個時候,他就應該越是謹慎些。


    想至此,冉羽涅深邃的眸子,眼波流轉,他看向姚氏,決定事後還需與姚氏化解矛盾,搞好關係。


    他又看了眼韓雙雙,至於這個女人嘛,等她生了兒子再專寵她也來得及。


    冉羽涅那眸子裏流轉著什麽樣的心思,纖塵不想深究,要迴了烏金羽令,她也不想在冉府多呆,便與顧子毅轉身離去。


    在路過姚氏母女身邊時,纖塵將一支白瓷敞口小瓶丟給了蹲在地上,扶著姚氏的冉花楹。


    “二娘傷得不輕,這瓶是閑城的珍珠護顏膏,你可以給二娘用。”纖塵道。


    冉花楹接到那個小瓷瓶,愣了愣,與此同時,姚氏也萬分詫異。


    她那被打的紫中帶紅,腫得像豬頭的臉上,腫大的眼皮已將她的眸子擠成了一條縫,連眼珠子都看不見的眸子,狐疑地將纖塵看了又看。


    “你們若懷疑這瓶藥膏有問題,可以不用,丟了便是。”


    纖塵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便和顧子毅離開了冉府。


    這次,娘親被父親傷的不輕,娘親的臉上不僅留下了大麵積的淤青,還有多處有開放性的傷口,若修護不好,日後娘親臉上定會留下疤痕,那樣,娘親的臉就被毀了,這是冉花楹不願意看到的。


    有了這瓶珍珠護顏膏,至少能修複娘親臉上淤青留下的痕跡,冉花楹看著手裏的瓶子,緊抿著唇,心思百轉。


    她不知道纖塵為什麽會那麽好心?為什麽會給她們藥膏?她更不知道纖塵這瓶藥膏裏是否有毒?


    姚氏麵目全非的臉上,唯有眼皮動了動,她看向那個瓶子,不可置信,不知道纖塵究竟有什麽目的?


    姚氏和冉花楹對這瓶藥膏都有懷疑,但是,她們兩誰都舍不得將這瓶藥膏丟掉。


    唯有站在遠處,將這一幕看在眼裏的冉老太太知道,纖塵沒有旁的心思,她也堅信纖塵那瓶藥膏沒有問題。


    老太太知道,她的孫女纖塵是個心軟的姑娘。


    即便纖塵心裏對姚氏還有恨;但是,看到姚氏今日被冉羽涅打得鼻青臉腫,連站起來都吃力的模樣,她知纖塵心裏不忍,才將這瓶藥膏給了冉花楹。


    老太太站在遠處,由薛媽媽扶著,一隻由歲月打磨過的手掌,從她那布滿皺紋的臉上抹過,帶走滾落臉頰的淚水。


    那是激動而欣慰的淚水,她似乎看到了冉花楹與纖塵和平相處的曙光。


    老太太知道冉羽涅今日迴府。


    這幾日老天時常變天,她的膝蓋越發的疼了,疼得她連地都下不了,一直躺在床上,故此,她才沒有去冉府門口,迎接冉羽涅的歸家。


    老太太躺在床上,等著冉羽涅迴府,他知道,冉羽涅迴府後,無論如何都會來她的院子看她一眼。


    等了好久,不見冉羽涅歸來,老太太心裏盤算著,平日裏這個時候,冉羽涅都已經下朝很久了,今日他的涅兒怎麽還沒迴府?


    老太太心裏隱隱有了擔憂。


    薛媽媽正在床前服侍著老太太,她替老太太掖了掖被角。


    老太太伸出手,抓住薛媽媽的手吩咐道:“薛媽媽,你去幫我看看老爺迴來沒有,也不知怎的,這會子我心裏慌得難受。”


    薛媽媽點點頭,“好,老夫人,我這就去替你看看。”薛媽媽又替老太太掖好了被角,才出了院子。


    薛媽媽快要走至冉府的正大門時,遠遠的就見冉羽涅與姚氏在院子裏打架,她先是一驚,旋即就三步並著兩步迴了老太太的院子。


    “老夫人,不好了,老爺和夫人打起來了。”


    老太太一聽,大驚失色,趕緊吩咐薛媽媽扶她起床。


    老人忍著膝蓋的疼痛,狗摟著身子,一瘸一拐,杵著拐杖在薛媽媽的攙扶下趕去了正門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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