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皇後的額頭就已經磕出血來,紀武帝無動於衷,“來人,將皇後押入水牢。”


    紀武帝的眸子裏沒有感情,平靜而又淡然,好似這個皇後對他來說隻是一個陌生人。


    當守衛的士兵將皇後架起的那一刹那,皇後知道大勢已去。


    她突地變了個人,歇斯底裏道:“顧昊天,我是你的皇後,你不能這樣對我;我是蘇家的嫡小姐,你這樣對我,我們蘇家是不會放過你的;顧昊天,三日後就是祈福節,沒有我這個皇後,你無法給百姓一個交代,你放開我,放開我……”


    皇後的聲音很大,像是要將心肺撕裂,然,紀武帝臉上毫無表情,雲淡風輕不受所擾。


    無影覺得皇後太吵,索性一掌劈在了皇後的後頸,皇後旋即暈了過去,纖塵他們的耳根子也清淨了下來。


    守護的士兵這才將皇後給拖了下去。


    錦華宮裏恢複了安靜,靖王側妃還跪在地上,她已經被眼前血腥的一幕驚嚇得瑟瑟發抖,倦怠的臉上多了一層蒼白。


    靖王妃失血過多已經休克,娟兒小產血崩也已經休克。


    無影帶著押解皇後的護衛兵離去。


    這時那位離去的將軍又迴到了錦華宮。


    將軍拱手向紀武帝一禮,“皇上,查出宮中各處潛伏死士一百四十八人,全部斬殺殆盡,按照名單所示,五百九十八名死士已經全數斬殺,無一落網。”


    “嗯。”


    紀武帝走至將軍的麵前,雙手重重地拍扶在將軍的雙肩,發自肺腑,“果真不愧是紀國昔日的戰神司徒冷,朕謝謝你。”


    “謝皇上,皇上無需與臣客氣,臣說過,隻要紀國有難,皇上需要,臣隨時可以再赴戰場。”


    將軍正氣凜然,義薄雲天,威武不凡。


    此人原來是司徒靈曦的父親,紀國唯一的異性王爺司徒冷將軍,纖塵震驚地將司徒王爺看了又看。


    她的目光就那樣癡癡地落在司徒冷身上,看得顧子毅醋意大發。


    顧子毅拽了拽纖塵的裙角,“看什麽看,你未來的丈夫可是紀國現任的戰神。”


    纖塵被顧子毅的話逗得噗呲一笑。


    纖塵心裏笑顧子毅這種醋都吃,嘴裏卻道:“怪不得靈曦郡主巾幗不讓須眉,原來他爹就威武不凡,真是虎父無犬女。”


    纖塵這句話,說的聲音並不大;但是,順著風,這句話還是鑽進了司徒冷的耳朵裏,司徒冷聽後,心裏很受用,臉上卻沒有半點表情。


    自然,纖塵這句話也鑽進了紀武帝的耳朵裏,紀武帝也裝著什麽都沒聽到,心裏卻暗探,纖塵這丫頭拍起馬屁來的本事也不一般。


    天地良心,紀武帝真是誤會纖塵了,纖塵這話可是她發自肺腑的心裏話,絕無半點的恭維之心。


    接著紀武帝又對司徒將軍如托重任地道:“好好處理善後問題,不要影響到三日後的祈福盛典。”


    “是。”司徒將軍鏗鏘有力的應了紀武帝。


    紀武帝迴到座位上,司徒王爺就對著門口喚了一聲,“都進來。”


    一群守衛兵魚貫而入。


    隨後,司徒王爺下令,“清理現場。”


    士兵們領命,開始分工而做,三下五除二,不多會,士兵們就將錦華宮清理得幹幹淨淨,不留半絲的痕跡。


    那兩位倒在血泊裏的靖王妃和娟兒,也已經被抬出了錦華宮。


    清理完畢,司徒王爺和士兵們又都退出了錦華宮。


    錦華宮裏一時就隻剩下了紀武帝、顧子毅、纖塵和顧子琛還有靖王側妃。


    顧子琛穿著一身銀白的鎧甲,傲立在原地,脊背如鬆,波瀾不驚。


    “琛兒。”紀武帝看向顧子琛時,眸子盡顯慈愛,他向顧子琛招了招手,“來,到父皇身邊來。”


    顧子琛聞聲,走到了紀武帝的麵前,單膝跪到了紀武帝的身邊。


    “琛兒,今日你做得很好,父皇很滿意。”紀武帝對這個兒子不吝讚賞。


    他拍了拍顧子琛的肩頭,語重心長,“父皇希望你能做得更好,去荊州吧,父皇希望聽到你的捷報。”


    紀武帝這句話對顧子琛來說無疑是一種鼓舞,他氣勢大漲,向紀武帝拱手一禮,鏗鏘有力道:“是,父皇,兒臣即刻出宮前往荊州,定不辱使命。”


    戰場上,時間往往是決定一場戰事輸贏的關鍵。


    顧子琛穿著一身鎧甲進了宮,又穿著一身鎧甲出了宮。


    他連雲華宮都沒顧得上去一趟,沒有向自己的母妃告別,也沒有向冉花楹告別,他就這樣匆匆地趕去了荊州。


    顧子琛這一走,錦華宮裏的人就更少了,纖塵想,自己和顧子毅是不是也該溜之大吉了?


    就在這時,紀武帝深吸一口氣,轉而看向靖王側妃。


    “這次我們能順利剿滅那些安插在皇城的死士,側妃你功不可沒,待昂兒迴來,我定會兌現我的諾言,讓你作為他的正妻與他在一起。”


    紀武帝剛頓住音,就聽到靖王側妃感激涕零地連連向紀武帝磕頭道:“謝父皇,兒臣謝父皇。”


    接著,紀武帝語氣平和地叮囑,“今日之事不易聲張,為了掩人耳目,就委屈你呆在靖王府閉門謝客一段時間,在府裏靜等昂兒迴府。”


    “是,父皇,兒臣定當在靖王府好好守著,絕不給父皇添亂,也不給夫君添亂。”


    想著靖王已經是她一個人的了,靖王側妃一臉的幸福,感恩戴德地叩謝完紀武帝後,就乖乖地迴了靖王府。


    聽紀武帝話裏的意思,好像紀武帝會免了顧子昂的謀反之罪?


    纖塵疑惑紀武帝的大度,轉而又想,虎毒不食子,也許紀武帝對自己的兒子還是下不了手。


    接著,纖塵突地想到,紀武帝若是知道靖王顧子昂不是他的兒子,他會怎麽做?


    就在纖塵腦子開始開小差的時候,紀武帝對他們開了口。


    “你們在錦華宮裏搜到的東西,是不是也該拿出來讓我看看了?”


    紀武帝說得胸有成竹,看樣子,他已經知道纖塵他們在錦華宮裏搜到了什麽。


    這次是紀武帝有意請纖塵他們入局,想來他們的一舉一動紀武帝都了如指掌。


    顧子毅也不隱瞞,他從袖兜裏拿出那封信來,預要交給紀武帝又不忍交給紀武帝。


    他將信掏出來,卻緊緊握在手心裏,沒有半點交給紀武帝的意思。


    顧子毅覺得,皇後謀反一事對父皇的打擊就已經不小了。


    他不忍,也不願再見到自己的父皇,被皇後在他頭上種草一事又打擊一次。


    他簡直不敢想象,若父皇知道大哥不是他的親生兒子後,會有多失魂落魄?


    於是顧子毅道:“父皇,這封信你還是別看了吧。”


    紀武帝麵無表情地看向顧子毅,“拿來。”


    短短兩個字,聲音輕緩,淡如水卻不容置疑。


    顧子毅懷揣著擔憂,緩緩將信件遞給了紀武帝。


    紀武帝拿到信,那顆鑲嵌著紅豆的骰子就落到了紀武帝的腳邊。


    紀武帝彎下腰,將落到自己角邊的骰子撿了起來,拿到手裏看了看,沒有上心,順手就將這顆骰子放到了棋盤上。


    纖塵發現,紀武帝看到這個骰子時,眸子裏沒有任何異樣的神采,好似他並不知曉這個骰子是相思的情物。


    紀武帝緩緩將信打開,一目十行看完信裏的內容,漫不經心還略顯失望地來了一句,“這信確實沒什麽可看的,一點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


    說罷,紀武帝便將信丟到了一邊。


    纖塵心裏一驚,無端的佩服起紀武帝來。


    她佩服紀武帝這心可真大,被人在頭上種了草,還替人白養大了兒子,竟還能如此淡定的說出,那封信裏一點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有。


    顧子毅也倍感詫異,雙瞳炯炯,聲音弱弱地問道:“父皇,您,您沒事吧?這,這信裏……”


    顧子毅沒有將話說完,因為他不忍將信中的內容再複數一遍。


    哈哈哈……


    紀武帝仰天大笑,那笑聲聽得顧子毅和纖塵心裏都懸懸的,心想這個老人家是不是氣得有點失常了?


    就在這二人呆愣之時,紀武帝突然爆料,“顧子昂不是我的兒子,我怎麽會不知道?我與皇後從未圓過房,又怎麽會有個兒子?”


    這一劑猛料,驚得顧子毅和纖塵下巴掉了一地,半晌合不攏嘴。


    接下來,紀武帝說了一些他當年的事。


    原來二十幾年前,作為權臣之女的蘇仟仟看上了還不是皇帝的紀武帝,蘇仟仟為了得到紀武帝想盡了一切辦法。


    終於,迫於蘇家的權勢,紀武帝也為了保護自己心愛的女人不受蘇家人的迫害,他妥協了,娶了蘇仟仟,並讓蘇仟仟如願以償地成了紀國的皇後。


    紀武帝不愛蘇仟仟,非但如此,他還恨蘇仟仟,因為是蘇仟仟的蠻橫,活活將他與他的愛人拆散。


    故此,紀武帝雖娶了蘇仟仟卻從不碰蘇仟仟。


    婚後的蘇仟仟為了和紀武帝圓房,也想了無數的辦法,可是紀武帝就不隨她所願。


    每每皇後主動時,紀武帝都有各種理由,如:今日朕太累、今日奏折太多、今日朕身體不適、今日朕不方便……


    開始,皇後還信紀武帝的理由,一年過去了,皇後都沒得到機會與紀武帝圓房。


    後來皇後也明白過來,紀武帝其實是有意躲著她,他就不想與她圓房。


    但是,蘇家人催得急,希望皇後能盡快為紀國誕下麟兒。


    皇後也急了,便行了個下下策。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初春,皇後給紀武帝下了春藥。


    紀武帝猝不及防中了皇後的春藥,體內浴火燒得難耐之時,皇後開始在紀武帝麵前寬衣。


    眼看紀武帝就要把持不住了,好巧不巧,錦華宮裏一個撤換茶水的宮女正好從錦華宮的殿門前路過。


    紀武帝用僅存的理智劈暈了皇後,旋即就將那位宮女拖進了寢殿,紀武帝在與那位宮女一番暴風驟雨後,在他精疲力盡即將昏睡之前,又用殘存的意識,記下了那宮女的模樣。


    事後,紀武帝便沉沉睡去,待他醒來後,一切都變了,躺在他身邊的哪是什麽宮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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