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靖王側妃胡氏的猜疑,纖塵並沒有生氣,她理解胡側妃的擔憂,雅然一笑,將瓶子拿到眼前,晃了晃,眸裏盡是珍惜。


    “閑城同善藥行的俏貨,一瓶藥,一頭牛,關鍵還不好買,運氣不好十頭牛也換不迴一瓶藥,確實是難得的上品好藥。”


    她再次將手裏的藥瓶遞給了胡家二小姐,“正品行貨,要嗎?。”


    “要,怎麽不要?”靖王渾厚的聲音響起,接著他那寬厚粗大的手,就將纖塵手裏的藥瓶接了過去。


    那櫻花粉的小瓷瓶,在靖王寬大的手裏顯得格外的嬌小。


    “纖塵姑娘能將我三弟從鬼門關裏救迴來,可見姑娘醫術過人,我信得過姑娘的醫術,更信得過姑娘的人品。”


    纖塵看著靖王將藥瓶子拿走,心想這靖王還真是一個四肢與頭腦和諧發展,都不簡單的人。


    如果說,今日早上,纖塵向靖王提出,她可以替胡家二小姐修護容顏,他還因她是冉大人的女兒而有所顧忌。


    那麽現在,因樂雲郡主的事,纖塵已經得罪了雲妃;纖塵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傻到再為自己樹敵皇後。


    所以,靖王非但不會覺得纖塵會拿假藥來害胡家二小姐,他甚至認為,纖塵早就有站隊皇後這邊的想法,否則她就不會主動提出替胡家二小姐修複容顏一事。


    靖王能這麽想,也是纖塵最想要的結果。


    纖塵不動聲色地掃過靖王和靖王側妃,隻見靖王麵露喜色,而他的側妃胡氏,臉上還是寫滿了疑惑和驚訝。


    疑惑是,因為她依舊想不通,一個鄉下妹,怎麽可能擁有這麽好的藥膏?


    驚訝的是,她的夫君平生多疑,怎麽這麽輕易就信了冉纖塵?


    纖塵眼尾的餘光,從靖王側妃胡氏胸前的二兩白肉上掃過,心裏暗自腹誹,“果真是個胸大無腦的女人。”


    再說那胡側妃的胸前,雪花花的白肉,隨著唿吸有節奏地起伏,鼓鼓囊囊的似熟透的果子,就要炸裂般唿之欲出,傲然挺拔。


    若這二兩肉能長些到腦子裏,怕是就能想明白,胡家二小姐是靖王的小姨子,靖王又是皇後的親兒子,纖塵現在已經做了得罪雲妃的事,斷不會再做出那開罪皇後的事來。


    還有,纖塵與那胡家二小姐無冤無仇,又為何會拿假藥膏去害她?


    反正都是一個被毀了容的姑娘,若纖塵真有心要害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將她喚來給她重新上藥?


    這傻子都能想明白的事,偏生那胡側妃就是想不明白,不是胸大無腦又是什麽?


    那胡側妃長得極好,鵝蛋臉,鷹鉤鼻,丹鳳眼上眉如遠山,櫻桃小口,渾身上下沒有幾兩肉。


    她身上的肉似都長了眼睛,都往胸前爬,硬生生將那胸前擠得鼓鼓的,露出一道深溝溝來,襯得她那盈盈細腰更加的纖細無比。


    纖塵心想,她這樣細的腰和靖王那樣大的掌在一起,會不會有危險?靖王大掌撈在她的腰上,會不會不小心將她的腰給擰折了?


    不過聽說,她這個人間尤物,在靖王府卻並不受寵。


    也難怪,老天給了她這麽好的一個條件,她卻不懂珍惜,自己偷偷爬上了靖王的床,給靖王下了藥才當上了靖王側妃。


    為了嫁給這個男人,一個女子竟用上了這種手段,也算豪橫。


    奇怪的是,纖塵並沒有在靖王側妃的眼裏,看到她對靖王的濃濃愛意;同樣,纖塵也沒在靖王眼中,看到他對這個妻子的柔情。


    巧的是,這兩人的眼裏,對彼此都有客氣的疏離。


    纖塵正想著這夫妻兩有些古怪,突地,靖王開口道:“聽說纖塵姑娘今日要迴府,本王的馬車就在宮外可送姑娘一程…….”


    “好。”靖王話未完,纖塵就應了。


    靖王喜出望外,他以為纖塵會拒絕,卻沒想到她竟答得如此爽快!


    纖塵怎麽會拒絕?


    紀國的國政她還不甚了解;但是她知道紀國現在實力最強的皇子隻有兩人,一人是皇後的兒子靖王,一人是雲妃的兒子康王。


    這兩個皇子明理,暗裏都在爭奪儲君之位。


    朝堂上也因此分出了三派,一派是支持靖王的,俗稱靖王黨;另一派自然是支持康王的,俗稱康王黨。


    那還有一派嘛,自然就是誰也不反對,誰也不支持的中間派。


    在紀國暗潮湧動的朝局下,纖塵本不想卷進來,可是她是冉羽涅的女兒,又是瑞王的心上人,冥冥中早已被卷入了漩渦的中心。


    因為姚氏和冉花楹的原因,纖塵注定不會向康王靠近;但是靖王也不是她的選擇。


    她想保持中立,卻是被逼上梁山,康王想要她與冉花楹姐妹兩共侍一夫,這個她辦不到;樂雲郡主想陷害自己的朋友,她也不能袖手旁觀。


    她與康王走到對立麵,隻是遲早的問題;但是能暫時利用靖王來牽製康王,也不失是個好的選擇;所以,她是不會拒絕靖王的好意的。


    “宮裏的事,我都忙完了,我們這就走吧。”纖塵道。


    無論纖塵是否選擇站隊自己,隻要她不站隊康王,靖王都是極歡喜的,至少從目前來看,纖塵並不討厭自己。


    一行四人離開榮安宮,有說有笑,遠遠看去,就像是相識已久的好友。


    不遠處,一個人,看到這一幕,心裏有說不出的酸楚和憤怒,低喃道:“她何時這般熱絡的對過我?”


    站在那人身旁的護衛,眉眼不自然的垂了垂,心想,你的準媳婦差點將人家姑娘的清白都毀了,你還指望她會對你也熱絡?


    “主子,你這是何必呢?纖塵姑娘是花楹小姐的親姐姐,她與你保持距離,也是不想讓旁人誤會。”


    “誤會?”那男子苦澀一笑,“她若隻是怕誤會就好了,她分明就是不喜歡本王。”男子的聲音突地拔高了幾分。


    那聲音順著風,隱隱飄了一絲進入纖塵的耳裏,纖塵聞聲望去,隻見遠處康王和一個護衛的背影離去。


    看著那離去的背影,纖塵狡黠一笑,那笑稍縱即逝,無人察覺。


    其實,康王他看到的,並不是他心裏想的那樣。


    纖塵和靖王一行人有說有笑,其實主動說話的人也隻有靖王一個,他問了纖塵許多,關於恢複胡家二小姐臉傷的問題和注意事項。


    比如菜裏能不能放薑,能不能吃醬油,是不是一點太陽都不能曬,清淡飲食是不是就隻能喝粥……


    他看起來似乎很關心胡家二小姐,若不是他的眸子落在胡家姐妹身上時,總透著刻意的疏離,纖塵都要誤會了,他會不會是喜歡上了那胡家二小姐。


    纖塵知道,靖王這是在沒話找話說,她也耐著性子迴答著靖王有一搭沒一搭的問題。


    她要讓宮人們看到,她與靖王交好,她要讓康王誤會她選擇了站隊靖王,康王能親眼看到這一幕,更是纖塵求之不得的。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纖塵要做的就是那位漁翁。


    宮門口外停了兩輛馬車,兩輛馬車都是靖王府的馬車。


    纖塵先發製人,向靖王欠身一禮,“靖王殿下要送側妃和二小姐迴府,就請坐這輛大些的馬車吧,纖塵一人,就坐那輛小點的馬車即可。”


    說罷,纖塵便轉身去了那遠處的那輛馬車,留下一抹背影,弄得靖王風中淩亂,撓著腦袋,低喃,“靖王府的馬車,大小不都是一樣的嗎?”


    旋即,靖王就反應過來,這姑娘,是在拒絕他與她同坐一輛馬車。


    靖王訕訕一笑,心想,不急,隻要你不討厭我就行,咱們來日方長。


    他走至纖塵那輛馬車前,對車夫道:“送纖塵姑娘迴冉府。”


    車夫打馬而去,他便帶著自己的側妃和妻妹坐上了另一輛馬車。


    纖塵剛迴到冉府,就被冉羽涅給叫去了書房。


    “孽女,你還不跪下。”冉羽涅看到纖塵進了書房,率先擺起了家長的架勢。


    偏生纖塵又不吃他這一套,“跪?我犯了何錯?要跪?”


    纖塵掃了眼書房裏的人,主位上坐著一個老頭,那老頭不是別人,正是姚氏的父親,太醫院的院判大人,姚老太醫。


    看到這個老頭,纖塵心裏也已經猜出了個七七八八,知道冉羽涅為何會將她叫來書房。


    “孽女,姚老太醫乃是你母親的父親,是家中長輩,你竟然目無尊長,當眾說他老人家聒噪,你的教養呢?你還懂不懂什麽是尊老愛幼?”


    一迴家,就遇到有人故意來觸她的黴頭,纖塵的臉也沉了下來。


    她不屑地看向冉羽涅,嗤笑道:“他今日倒是不聒噪了;但是那日我說的有錯嗎?還是你想讓我說他是個庸醫呢?”


    纖塵一句話,噎得冉羽涅半死,他覺得,他這個女兒真有氣死人不償命的本事。


    那姚老太醫原本端著長者風範,拉著一張泰山崩於前,都不改色的馬臉,旋即被纖塵破了功。


    啪……


    他大掌在桌上一拍,聲音響亮,驚得冉羽涅的心都跟著顫了顫。


    “臭丫頭,老夫醫學造詣享譽紀國幾十年,豈是你口中說的庸醫?”姚老太醫氣得火冒三丈,一頭銀發怒發衝冠,襯得那臉很紅,很紅,都紅成了猴屁股。


    纖塵這才正眼看向姚老太醫,不屑道:“不是嗎?你斷定瑞王殿下沒救了,可是我把他救會來了,你還能說自己不是那誤人性命的庸醫?”


    纖塵頓了頓,旋即邪魅一笑,“還是你明知道瑞王殿下有救,卻故意不救呢?”


    纖塵一針見血,直撮姚老太醫命門,氣得姚老太醫眸子裏都噴出了火來,卻也不能將纖塵怎樣。


    這丫頭,嘴可不是一般的毒。


    若姚老太醫不承認自己是庸醫,那麽他就承認了自己是故意不救瑞王;若他不承認自己是故意不救瑞王,就是承認了自己是庸醫。


    姚老太醫被纖塵氣得噴出一口老血來,險些三魂七魄歸了天。


    冉羽涅都看不下去了,義正嚴辭指責道:“冉纖塵,你什麽態度,你這是對待長輩該有的態度嗎?你的教養都到哪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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