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塵此話一出,眾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晴天霹靂當頭一擊,擊得人目瞪口呆,不可置信!


    納雅公主和樂雲郡主震驚後,更是喜出望外,尤其是樂雲郡主,完全沒想到纖塵會幫她們說話。


    靈曦郡主睜著銅鈴般的大眼睛,不解地看向纖塵,不明白纖塵為什麽要這樣說?


    她一顆心玄著,七上八下的。


    八公主看了看纖塵又看了看靈曦郡主,直覺告訴她,纖塵不會做害靈曦郡主的事;但是,她剛剛說出來的話確實又讓人費解。


    眾人都不解纖塵的行為,唯有紀武帝,他深邃的眸底深處泛起了異樣的光彩。


    紀武帝早聽八公主說過,纖塵與她還有靈曦郡主交好,他堅信纖塵不會做出危害八公主的事情。


    他饒有興趣的問:“哦,纖塵姑娘覺得朕罰輕了,那姑娘可有更好的建議?”


    此問一出,榮安宮裏鴉雀無聲,落針可聞,眾人都屏住唿吸,豎起耳朵聽纖塵的迴答。


    “剝奪郡主的封號,以儆效尤。”纖塵答得鏗鏘有力,義正嚴辭。


    樂雲郡主聽了心裏簡直樂開了花,如果靈曦郡主不再是郡主了,那麽她還有什麽資格同自己爭奪瑞王?


    樂雲郡主第一次看冉纖塵順了眼,覺得她終於說了句人話,“皇上,臣女認為纖塵姑娘說得不錯,應該重罰,剝奪郡主的封號。”她附和道。


    靖王旋即也明白過來纖塵的意思,看到樂雲郡主附和纖塵的話,臉上閃過一抹嘲諷。


    看樣子纖塵是要對付樂雲郡主,那他也應該幫纖塵一把,靖王向身邊的下人交代了幾句,那人便迅速離去。


    紀武帝故做為難,遲疑道:“這懲罰是不是太重了?”


    “不重,既然是郡主,就更應該恪盡職守,做好郡主該做的事,以身作則樹立起皇家的正能量,如若不然,便辱了那郡主這個封號,給了也是浪費,所以臣女覺得不重。”


    纖塵說得大義凜然,讓人找不出拒絕的道理來。


    “嗯,說之有禮。”紀武帝慢條斯理的點了點頭。


    樂雲郡主在心裏雀躍,期盼著紀武帝趕緊下令重罰靈曦郡主。


    就在這時,纖塵又道:“皇上,郡主身份尊貴,要剝奪其身份也需有理有據,故此,臣女有幾個問題想問問兩位郡主和納撻公主。”


    “好,你問。”紀武帝應的爽快。


    纖塵隱隱感覺紀武帝一直在配合自己行事,否則她不會這麽順利。


    即便如此,那樂雲郡主是雲妃最喜歡的侄女,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纖塵也不敢掉以輕心。


    她擔心,萬一到了最後,紀武帝會看在雲妃的麵子上,從輕處罰樂雲郡主怎麽辦?


    不,她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她必須先得到紀武帝的一個承諾。


    纖塵不卑不亢,凜然問道:“皇上,等臣女問完問題,若郡主是罪有應得,請問皇上,可願采納臣女的建議,剝奪郡主的郡主封號?”


    紀武帝半晌未語,鷹隼般的眸子犀利的看向纖塵。


    這個丫頭給他的驚喜不斷,品瓜宴上迴答使節的問題見解獨到;顧子毅都進了鬼門關,也被她拉了迴來;此刻他還真想看看她又能給出他什麽驚喜。


    “行,朕答應你,隻要郡主真的有罪,朕便將其郡主的封號剝奪。”


    纖塵從紀武帝這句話裏聽出了玄機,紀武帝和她一樣隻說郡主,而沒點名是哪個郡主,纖塵推測,看來紀武帝早就猜到自己心裏所想。


    明知自己是要對付的人是樂雲郡主,紀武帝還願如此配合自己,不難看出,紀武帝早有了廢除樂雲郡主的心思,隻是在等一個機會罷了,現如今就是最好的機會。


    知道了紀武帝的心思,纖塵更有了底氣,她欠身謝過紀武帝後,便轉身向跪在地上的靈曦郡主走去,“靈曦郡主,你和納撻公主熟嗎?”纖塵問。


    靈曦郡主依舊不解地看了看纖塵,沒有多言,隻答道:“不熟。”


    纖塵又問:“靈曦郡主,你和納雅公主有仇嗎?”


    “沒有。”靈曦郡主搖頭。


    纖塵隻問了靈曦郡主兩個問題,便走向了納雅公主。


    她蹲到納雅公主身前,對納雅公主微微一笑,人畜無害,柔聲細語友好地道:“納雅公主,你手臂受了傷,我略懂些醫術,讓我為你包紮一下傷口可好。”


    說著,纖塵便將納雅公主那隻受傷的手拉到了自己的腿上放著,準備給她包紮傷口。


    她借機將納雅公主手上的傷細細看了看,嘴角微勾,會心一笑,成竹在胸。


    納雅公主手上的傷不是劍傷,而是刀傷,而且,她這刀傷還是自己送給納撻王子的彎月刀所至,有了這個刀傷,便是有了鐵證。


    納雅公主見纖塵隻看自己的傷,卻沒有包紮的意思,她擔心纖塵看出端倪,立馬抽迴手,“不用了。”


    纖塵嫣然一笑,“納雅公主手上的傷,傷得不深,確實也不用再包紮了。”


    她的臉上雲淡風輕,看不出一點端倪,柔和的眸子真誠地看向納雅公主,“那請問納雅公主,你和靈曦郡主熟嗎?”


    “不熟。”納雅公主瞥了一眼靈曦郡主,補充道:“我才來紀國,怎麽會認識她?”


    接著纖塵又問:“納雅公主,你和樂雲郡主熟嗎?”


    “不熟,我都說了,我才來紀國和她們都不熟。”納雅公主顯得有些不耐煩。


    “那你和靈曦郡主有仇嗎?”纖塵無視她的情緒,繼續問。


    納雅遲疑,想了想,“沒有,我又不認識她,怎麽會和她有仇?”


    “那她為什麽會打你?”纖塵追問。


    “誰知道呢,也許她就是個瘋子唄,說不過我們就動手。”納雅公主逞口舌之快,自認為將靈曦郡主給罵了,卻不知道自己已經落入了纖塵的圈套裏。


    “你們,你們是誰?”纖塵追問。


    納雅公主似覺得有點不對勁,警惕地看向纖塵,反問,“你問這些幹什麽?”


    纖塵淡然一笑,笑得真誠,笑得人畜無害,“要想給郡主定罪,自然就要問得細些,以防落人口實。”


    納雅公主不知纖塵葫蘆裏賣得什麽藥;但是她想,這位纖塵姑娘怕是和靈曦郡主有私怨。


    別說她,紀國貴胄中也沒多少人知道,纖塵和靈曦郡主還有八公主交好。


    納雅公主不在乎誰與誰有私怨,隻要能懲罰情敵,或者說除去一個情敵,她都是高興的。


    “我們,就是我和樂雲郡主。”納雅公主配合道。


    “既然你說,你和樂雲郡主不熟,那為何你和樂雲郡主又會在一起?”纖塵繼續問。


    還未等納雅公主迴答,樂雲郡主似察覺到不對勁,趕緊阻止道:“冉纖塵,你問這些是什麽意思?”


    納雅公主不知道纖塵與靈曦郡主交好;但是樂雲郡主是知道的,她現在隱隱覺得不妥,懷疑纖塵幫她們說話是不是另有目的?


    “冉纖塵,誰不知道你和靈曦郡主是好友,你不會是想為靈曦郡主開脫吧?”樂雲郡主故意這麽說,其意就是在提醒納雅公主不要上了纖塵的當。


    纖塵看也沒看樂雲郡主一眼,她眸光犀利如寶劍出鞘般看著納雅公主,似笑非笑,“我能有什麽意思,隻是想知道事實罷了。”


    纖塵笑得古怪,納雅公主看得心驚,柳眉微鎖,下意識地迴憶自己剛剛有沒有說漏了嘴。


    卻見纖塵將臉湊近了納雅公主,帶著地獄裏的陰鬼之氣道:“納雅公主,怕是還不了解我紀國皇宮的羽翎軍吧?”


    說至此,纖塵故意頓了頓,隻見那納雅公主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你什麽意思?”


    纖塵拍了拍納雅公主的肩頭,這肩頭拍得意味深長,她起身,睥睨著納雅公主。


    “納雅公主,我紀國乃泱泱大國,皇宮裏的羽翎軍雖不至於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卻也是巡邏不斷。


    你們剛剛在宮門口發生的那一切,你真的就認為沒人看見嗎?人在做,天在看,豈容有人故意信口雌黃,血口噴人?”


    做賊的人總是心虛的,納雅公主禁不住心裏一顫,她怎麽就忘了,這裏是紀國的皇宮,她們剛剛在宮門口隻顧到爭執,誰也沒迴避過皇宮裏來來迴迴的宮人。


    她當時見到靈曦郡主時,腦子一熱,就上前挑釁,她還記得,當時她的身邊就有一個宮人。


    納雅公主現在很是後悔,後悔剛剛聽了樂雲郡主陷害靈曦郡主的計策。


    她原本不屑與樂雲郡主這種沒有皇家血統,隻因會討巧賣乖,得來一個郡主封號的女子為伍。


    她之所以會和樂雲郡主站在一條線上,是因為靈曦郡主是她們共同的敵人,對,情敵是敵人中的敵人。


    納雅公主怎會不明白,若紀武帝真心要查,將那宮門口的護衛和宮人叫過來一問,真相就能水落石出。


    樂雲郡主猜到纖塵的用意,她這是在故意詐納雅公主說出實話,她是雲妃的侄女,宮裏的人都是人精,不會做出得罪雲妃的事,自然涉及到自己的事,宮裏的人都會選擇性地裝著什麽都不知道。


    可是這一切她知道,納雅公主並不知道,眾目睽睽下,她要如何去提醒納雅公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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