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大部分的母親,對自己孩子的愛都是無私的,冉羽涅一提及冉花楹,縱使姚氏心裏再有不甘,縱使她對康王殿下今天的表現再有不滿,她還是閉上了嘴,揪著一顆心看向自己的女兒。


    哼!自己的女兒此刻正低著頭,卑微的像一粒塵埃,憑什麽她冉纖塵還能若無其事地吃著瓜?


    姚氏眼尾的餘光不經意間從纖塵的身上掃過,充滿了怨恨,她就要拉纖塵下水,她也要看著纖塵被鄙視卑微如塵埃,這樣她的心裏才會平衡。


    纖塵很無奈,真是應了剛剛她說的那句話,若有人誠心要找她的茬,她就是躲到犄角旮旯也會被人給揪出來。


    果不其然,她正吃著瓜也能被中槍,看來她這個吃瓜群眾不好當。


    顧子毅能自告奮勇站出來幫自己懟姚氏,纖塵很感動,隻是他這樣也暴露了他和纖塵的關係。


    聰明如顧子琛,腦子思維清晰,很快就根據幾個線索推斷出,纖塵和顧子毅他們在交州就已經相識,且他們的關係還不一般。


    纖塵被姚氏拉下水,坐在他身邊的五哥顧子祺沒起身替她說話,反倒是三哥顧子毅忍不住了,這說明什麽?


    這說明顧子毅絕對喜歡纖塵,否則他就不會在這個時候替纖塵懟姚氏,他就不會大費周章借熙王顧子祺之手,將他的隨身護衛阿峰安排在纖塵身邊保護纖塵,他更不會在這個時候為纖塵挺身而出。


    顧子琛再看向顧子毅的眼神裏有了殺意。


    纖塵沉默,雖然姚氏將她推了出去;但是隻要當權者不開口,她還是有保持沉默的權利,她對出風頭的事沒有興趣,認個慫,風平浪靜低調地渡過今晚這個品瓜宴,是纖塵的願望。


    可是老天偏偏不隨她所願,她越是想低調,偏偏就越是低調不起來,就是有人要將她推到風口浪尖處。


    姚氏是,紀武帝也是。


    紀武帝虛眯起眸子看向纖塵,他也想看看這個叫冉纖塵的姑娘究竟有什麽本事,不僅能迷倒自己的三個兒子,還將自己唯一一個留在宮裏的寶貝女兒給迷了去,再看那靈曦郡主對纖塵的態度好像也很不錯。


    “冉纖塵,既然你母親都開了口,那你就出來做個答吧,讓我們也看看你的本事。”紀武帝的聲音無平無仄卻透著帝王的威嚴,不容拒絕。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被紀武帝點了名,纖塵也隻能在風口浪尖裏瀟灑走一迴了。


    她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起了身,不卑不亢地向紀武帝施了一禮,“臣女尊旨。”


    轉而她又向使節圖哈施了一禮,“使節大人,纖塵可以迴答您的問題;但是在迴答使節大人這個問題之前,纖塵有個小小的請求,還望使節大人答應。”


    不卑不亢,不驕不躁且禮數有佳的纖塵,給使節圖哈留下了非常好的第一印象,他的眼眸微眯,捋了捋自己的小辮胡子,點了點頭,“姑娘請講。”


    “使節大人,玫瑰代表愛情,大人手裏的這串項鏈若纖塵猜得沒錯,這串項鏈貴國是想送給未來貴國王妃的禮物,對嗎?”


    纖塵一針見血地指出烏戎國送出此項鏈的用意,使節圖哈臉上有片刻的凝結,心想聰明的人都看破不說破,這個姑娘竟毫無顧忌地說了出來,還真有意思……


    使節圖哈尷尬地笑了笑,黝黑的臉上都有了一絲紅暈,“我們確有此意,不過緣分還得看天意嘛,姑娘有話就請直說。”


    纖塵這才繼續道:“使節大人,纖塵的心胸狹窄隻容得下一人,這人住在纖塵的心裏,纖塵的心裏便再也容不下旁人,故此,即便纖塵有幸答對了使節大人的所有問題,也不能收大人手裏的這串項鏈,還望使節大人同意。”


    聽到這裏,顧子毅的心裏猛然一顫,忍不住的狂喜,若不是在這太和殿上他需收斂,若是在其它地方,他定早就將纖塵揉進了自己的懷裏,明知故問地問她,她心裏住著的那個人是不是他?再好好將她愛護一遍。


    顧子毅貝齒咬唇,壓製著自己內心的狂喜,怕自己樂嗬出聲音來。


    “心胸狹窄”這個詞今天聽起來怎麽感覺別有一番滋味?本是句貶義詞,被眼前這位姑娘一用,怎麽感覺其美勝過一心一意,山盟海誓?


    使節圖哈覺得眼前這個姑娘更有意思了,就像他出的問題一樣有意思,隻是纖塵的這個請求他做不了主。


    圖哈使節向納撻王子投去,征詢的目光。


    納撻王子劍眉深蹙,太和殿上所有的女子無一不是塗脂抹粉精心修飾了自己,無一不是穿著華麗的衣服,將自己打扮的華貴且隆重,唯有那個姑娘不一樣。


    她不施粉黛,著裝素雅,即便是這樣,她輪廓精致的五官依舊是那麽出類拔萃,將這太和殿上的眾佳麗給比了下去。


    她周身散發出來的清新脫俗,宛若不食人間煙火味的仙子,那不卑不亢的風骨更是讓這太和殿上的姑娘望其項背。


    從紀武帝點名纖塵,纖塵起身的那一刻起,納撻王子就注意上了纖塵,更對纖塵有了怦然心動的感覺,隻是她坐在熙王顧子祺的身邊,真是一朵鮮花被豬給拱了。


    納撻王子為纖塵不值,也許上蒼給了這位姑娘美若天人的容顏,就收走了她的智慧,要不然她怎麽會看上熙王顧子祺這個又花心又不靠譜的男人?


    那就且看看她會怎麽答吧,納撻王子對圖哈點了點頭,旋即,使節圖哈就對纖塵道:“好的姑娘,我答應你的要求。”


    纖塵知道,使節圖哈問出的這道題其實沒有什麽所謂的正確答案,這是道文字靈活遊戲題,比的不過是誰的答案聽起來更完美罷了。


    纖塵可以為了討好使節圖哈答道:使節來自於大漠,對大漠的黃沙最為熟悉,地上有多少黃沙,天上就有多少星星,這樣應了烏戎國的景,大使的心裏打分也會高些。


    纖塵還可以用自己的故鄉做文章,答道:纖塵來自於交州海邊,喜歡大海,大海裏有多少魚兒,天上就有多少星星。


    隻是這兩個答案纖塵都覺得不夠完美,她向使節圖哈欠身一禮,雙手展開,有氣吞山河之勢,“這廣袤的大地上有多少個人,那浩瀚的天空上就有多少顆星星。”


    因為有了前車之鑒,太和殿裏的一眾人等怕再次丟臉,故而他們即便覺得纖塵這個迴答無懈可擊,卻也不敢再像剛剛稱讚冉花楹一樣稱讚纖塵。


    眾人沉默等著使節圖哈宣布結果,這一刻太和殿上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哈哈哈……”使節圖哈爽朗一笑,“姑娘的答案甚妙,不知姑娘可否細解一下你的答案?”


    “相傳,地上若有一個人死亡,天上便會有一顆星星隕落,那便是流星,古人說有機緣的人就能看見流星,還可向著流星許願,聽說很靈。


    星星是古人對靈魂的慰祭,纖塵覺得古人也是再告訴我們活在當下的人,隻要活著就要努力,要像星星一樣發出獨屬於自己的光彩,珍惜活著的每一天。”


    圖哈是個性情中人,毫不吝嗇地讚揚纖塵道:“精彩,簡直是太精彩了,姑娘的迴答堪稱完美,這番解說更是精彩。”旋即,圖哈他就拍起了手為纖塵鼓起掌來。


    纖塵的答案自然也讓紀武帝很滿意,他也為纖塵鼓起了掌。


    太和殿上眾人見自家皇帝陛下都為纖塵鼓掌,哪裏還有不跟著的道理?一時間太和殿上的掌聲此起彼伏。


    整個大殿上唯有姚氏一人沒有鼓掌,就連冉花楹都顧全大局,心不甘情不願地為纖塵鼓了兩三掌,姚氏氣得一口銀牙都要咬碎了,腸子都要悔青了!


    她本意是想拉著纖塵下水,大家都掉進水裏一起撲騰,一起難堪,卻未想到這纖塵就是條魚,掉進水裏後就是如魚得水。


    今夜注定纖塵的光彩奪目,也注定了她就是那顆最耀眼的星星,冉花楹在姚氏的串掇下早已失了理智,她的暗淡無光也是注定的。


    姚氏氣得禁不住狠狠地扇了自己兩個耳巴子,隻是她扇自己耳光的聲音被眾人的鼓掌聲淹沒,沒人注意到她。


    “哼,得意什麽,不過是瞎貓碰到了死耗子,她能有如此完美的答案,還不是她的楹兒在前麵先做了答,為她鋪了路……”姚氏酸溜溜的碎碎念。


    纖塵迴答完這個問題後,便低調地坐了迴去。


    掌聲落下後,使節圖哈又開始問出他的第二個問題,“老夫的第二個問題,是個有著一定關聯的連環問題,請問白天和黑夜為什麽隻交替不交換,既然是非有黑白,為何天上人間還有“灰”?”


    此問題一出,太和殿上眾女子額前黑線,暗自腹誹烏戎國使節出的問題太刁鑽。


    有人開始交頭接耳低聲議論:


    “這個烏戎國使節,出得都是什麽問題?他的問題就不能正常點嗎,作詩填詞,才是正經的問題,這算什麽問題?”


    “他出這麽刁鑽的題,定是故意的,故意想讓紀國的姑娘們出醜的吧?”


    “別說姑娘們答不出來,這些問題就是我們這些男子也答不出來。”


    ……


    太和殿裏眾人小聲議論的聲音匯聚在一起,也成了熙熙攘攘的菜市場,紀武帝不悅臣子們的失禮,眉頭皺了皺。


    總管太監李公公心領神會,又捏著他那公鴨的嗓音高聲道:“安靜。”這次他說得很幹脆,沒有拖著長長的尾音。


    太和殿上眾人立馬停止了議論,第一個問題那些女子們都沒迴答出來,那使節圖哈也不再浪費時間,端端地走到纖塵麵前,笑容可掬地問:“姑娘,可能迴答出老夫的第二個問題?”


    此話一出,周遭鴉雀無聲,唯有眾人齊刷刷的目光全部焦距在了纖塵的身上。


    大家心裏各異,有人希望纖塵能繼續迴答出使節的問題;有人擔心纖塵怕她壓力太大迴答錯誤;有人堅信纖塵能迴答出使節的問題;更有人希望也看一場纖塵的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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