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太陽就是狂野的漢子,眨眼的功夫就從地平線躥上了天空,狂猛地將它的熱量揮灑在大地上,光芒四射,熱得樹上的蟬爭先恐後地吹脹了屁股後麵的鼓膜發出“知了,知了,知了……”的叫聲。


    冉剪秋一早起來,就發現自己膝蓋上的淤青紅腫削減了一大半,眉開眼笑,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硬是被她笑成了豌豆角。


    “大姐姐你看,我的膝蓋真的好了好多好多呢!”冉剪秋跑到纖塵的身邊,欣喜地掀開裙子,將自己的膝蓋獻寶一樣露給了纖塵看。


    纖塵寵溺道:“快放下,若被父親看到,該說你沒規矩了。”冉剪秋立馬放下裙子,纖塵又才撫著她的小臉道:“今天就讓墨香姐姐陪你一起去莊姨娘的院子裏好嗎?”


    冉剪秋和墨香相處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是冉剪秋很喜歡墨香,這個給她上藥時細致入微的姐姐。


    “嗯,好!”冉剪秋點了點頭,便高興地跑去找墨香了。


    韓雙雙榮升姨娘那天,纖塵給院子裏所有的人都定製了一身成衣,成衣一般做的都有些偏大,許量身修改後方才可以穿。


    那日成衣鋪子的掌櫃的給纖塵院裏的人量過身後,便約好今日將修改好的成衣給院子裏送過來,纖塵暫時哪兒也去不成,她得留在院子裏等成衣鋪的掌櫃送衣服來。


    話說纖塵給院子裏的人置辦衣服的錢,都是那次在翠月湖贏來的銀子,贏來的銀子花出去不心疼,纖塵給院裏的人選的也都是上等的成衣。


    肯為下人置辦上等成衣的主子,成衣鋪的掌櫃還是第一次遇見,掌櫃的對纖塵的印象極好,今天她也趕了個大早,帶著夥計前來冉府送衣服。


    墨香和墨蘭選的都是梅花螺紋紗石榴裙,兩條裙子唯一的差別是裙子抹胸和腰封處秀的那一枝梅花,一件繡的是紅梅一件繡的是臘梅。


    墨蘭選的是紅梅,紅梅花兒開,朵朵真鮮豔。


    墨香選的是臘梅,臘梅花兒開,獨傲寒江雪。


    墨蘭迫不及待穿上了新衣,手牽著裙擺轉了又轉,開心得手舞足蹈,大讚,“裙子好漂亮。”


    蘇媽媽穿上她的那件絹紗金絲秀長衫,笑得合不攏嘴,連連道,“小姐,你給老身買的衣服太多了,老身都穿不過來了。”


    阿峰的是一件湖蘭水文紗錦袍,真是人靠衣裝,阿峰將那身錦袍換上身後,人瞬間就變了個樣子,玉樹臨風帥氣得不像樣,看得墨蘭的眼睛都直了。


    突然被一個姑娘肆無忌憚地盯著看,阿峰渾身不自在,就像身上有螞蟻在爬一樣,東撓撓西抓抓,似有些不耐煩地問:“你幹嘛老盯著我看?”


    “你好看呀!”墨蘭脫口而出的一句大實話刹那間讓二人都紅了臉,墨蘭捂著臉害羞地跑迴了自己的房間,阿峰也紅著臉趕緊脫下了衣服。


    阿峰將脫下的衣服折好後便遞給了纖塵,“給你,這衣服太招搖了,我不要。”


    纖塵氣笑了,“送你衣服是我的一份心意,既然你不領情,我也不為難你,妓、院和這件衣服你選一樣。”


    阿峰……


    這還叫不為難,阿峰是個實打實的小處哥,而且還是那種不近女色的小處哥,他可以殺敵,可以做護衛,可以熱血沙場,但是一提起接近女色他渾身就發怵,他知道纖塵是個說一不二的人,便也不再和纖塵辯解,抱起那件衣服就走了,妓、院和這件衣服他自然會選擇衣服。


    就連月缺都有件水煙羅的新衣服,月缺穿上高興得臉上都樂開了花。


    韓雙雙的那件衣服是他們幾個人當中最貴重的,是一件鏤金挑線富貴花開水煙羅廣袖紗衣,纖塵帶著月缺給韓雙雙送了去。


    “大小姐,你遣月缺來喚我過來即可,勞煩你跑一趟多不好意思。”韓雙雙客套道。


    她親自從月缺的手裏接過托盤,愛惜地摸著托盤裏的衣服,這麽高檔的衣服,她還從來都沒穿過。


    “姨娘,快穿來讓我看看。”纖塵道。


    韓雙雙也不扭捏,當即端上托盤就進了屏風裏換衣服。


    月晴去替韓姨娘換衣服,眼神卻是流連在月缺的新衣上,羨慕之色無以言表。


    纖塵是故意讓月缺穿著新衣,跟著自己去韓雙雙的客蘭院送衣服的,她就是要讓府裏的下人們都羨慕月缺,更是要讓月晴知道,下人跟著她不會吃虧。


    同時纖塵也將月缺推向了風口浪尖,月缺是姚氏從姚家帶來的丫鬟,她不會輕易背叛姚氏;但是纖塵卻要讓姚氏懷疑月缺的忠心。


    姚氏將月缺安排在纖塵的院子裏,讓她監視纖塵的一舉一動,偏生月缺什麽有用的信息都未替姚氏監視到,姚氏對月缺早已心生不滿,月缺又在姚氏被罰在祠堂思過的期間,穿著一身新衣跟在纖塵身後,在府裏招搖過市,以姚氏那小氣而又多疑的性子怎麽會相信月缺沒有背叛她?


    等姚氏對月缺動手之際,便是纖塵將月缺拉入自己陣營之時。


    她答應過祖母會放過姚氏,那隻是不要姚氏的命而已;但是,她依舊會讓姚氏為她當初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以前留在姚氏身邊的人對纖塵來說都是寶,把他們變成自己人,說不定哪天就能給姚氏致命一擊。


    韓雙雙換好新衣後從屏風裏走了出來,突的,整間屋子都因她而熠熠生輝了起來,她穿上那件鏤金挑線富貴花開水煙羅廣袖紗衣,宛若一隻修行千年的狐,化身成人風華絕代,魅惑天下,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皆是風情。


    此刻冉羽涅正好退朝迴府,他剛走到韓雙雙的房門口,就被房間裏韓雙雙的美驚呆了,他薄唇圓張,雙眼圓睜,手不由自主地扶在門框上,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韓雙雙身上的光彩已將他的腿驚得都走不動路了,片刻的駐足隻為在腦海裏留下這永恆的畫麵。


    “老爺,您來啦!”韓雙雙嬌柔地喚了聲,快步上前將冉羽涅扶到了椅子上坐下。


    冉羽涅身陷入椅被,裝著很淡定,卻是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眼珠子一刻不停地打量著韓雙雙,“穿新衣服啦?”


    “嗯,好看嗎?”韓雙雙在然羽涅麵前轉了個圈,“大小姐送給我的。”她眉眼彎彎,笑得冉羽涅心神蕩漾。


    冉羽涅看了一眼纖塵,纖塵向她欠身一禮,“見過父親,若父親沒有旁的事,纖塵就不打擾父親和韓姨娘了。”


    纖塵可是個識趣的人,她不會杵在這裏當個燈泡。


    “等等。”冉羽涅叫住了她,“這個給你,三日後你好生打扮一下。”冉羽涅將一張請柬遞給了纖塵。


    纖塵接過請柬打開一看,有些詫異,問道:“宮裏的品瓜宴,邀請了我?”


    “你是我冉羽涅的嫡長女,邀請你很意外嗎?”冉羽涅臉色微沉,沒等纖塵分說就對纖塵擺了擺手,“去吧,三日後好生打扮一下,進宮時不要丟了我們冉府裏的麵子。”


    冉羽涅雖是微沉著臉,故作鎮定的和纖塵說著話,然,他的眸子卻是欣喜地遊離在韓雙雙的身上,纖塵淡然一笑,她自然看出了冉羽涅猴急的模樣。


    她拿著請柬向冉羽涅欠身一禮,便離開了韓雙雙的客蘭院。


    迴到自己的院子後,纖塵才在阿峰的嘴裏了解到紀國的品瓜宴。


    三日後,烏戎國使節就會帶著他們烏戎國最好的西瓜前來朝拜紀國。


    紀國一年一度的品瓜宴也會在三日後開啟。


    烏戎國是紀國的附屬國,此國地處沙漠地帶,早晚溫差大,最是盛產西瓜和甜瓜,每年盛夏烏戎國都會派出使節向紀國送來他們最引以為傲的西瓜,今年也不例外,聽說今年烏戎國的使節還帶來了一件國寶——巨型沙漠玫瑰。


    玫瑰代表愛情,看來烏戎國使節這次來紀國還有求親之意,毋庸置疑,紀武帝也是明白烏戎國的用意,否則他就不會另行邀請四品以上官員家的未婚適齡女子前去赴宴,因為往年的品瓜宴都是官員帶著府中嫡母嫡子女去即可,沒有另行邀請過。


    纖塵看到手裏的請柬頭都大了,一個品瓜宴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打亂了她原有的計劃。


    三日後,正是纖塵那張賣院公告上和那些買主約好,去“閑鶴樓”商談買賣院子的時間。


    雖說纖塵賣院子是假,想查探一下到底有多少世家姑娘願意花五千兩銀子來追顧子毅是真;但是,若真遇到個出手闊綽的主,能出足可以撼動她靈魂的高價來買下那座院子,纖塵還是願意賣的,畢竟傻子才會和錢過於不去。


    見纖塵因為買院的時間和品瓜宴的時間撞上了,心生不悅,阿峰道:“纖塵小姐,你賣院公告上約好的時間不是三日後的未時嗎?這請柬上邀約赴宴的時間在酉時後,期間有兩個時辰的時間因該夠你洽談買賣了吧?”


    阿峰懂什麽?纖塵白了一眼阿峰,三日後要進宮,姑娘們不花上大把的時間裝扮自己才怪,誰還有時間去赴她的賣院之邀?


    看來自己那點小心思要打水漂了,纖塵無奈地搖了搖頭。


    時間過得真快,如白駒過隙一晃眼三日的時間就過去了,纖塵如約來到“閑鶴樓”,讓她意外的是,她來的時候,童掌櫃竟然告訴她,除了給她預留的那間“閑”字號雅間外,其它所有的雅間裏都有人,就連康王顧子琛和熙王顧子祺也都來了,他們二人在同一間雅間裏。


    熙王顧子祺為什麽會來,纖塵想得通,他最近既上不了朝也進不了宮,閑得沒事,知道今日閑鶴樓有關於她的熱鬧,他沒有理由不來湊熱鬧。


    那康王顧子琛為什麽也會來湊熱鬧?纖塵不知道,不過這樣也好,萬一遇到個不好纏的買主,她也可以將這兩人拉出來頂一頂,方便自己脫身,誰讓他們沒事閑得蛋疼跑來湊熱鬧呢,還選了離她最近的“雲”字號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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