閑城通匯銀莊非常的好找,因為整個大周十國的閑城通匯銀莊,店麵裝修的風格都是一樣的——黑牆,灰瓦,紅門,紅匾額,鎏金大柱子圍繞著整個莊子,這些柱子像站崗的哨兵一樣,十步一崗五步一哨的,非常的氣派,那暗紅色的大門上還分別雕刻了文武兩個大財神。


    閑城通匯銀莊這奇葩的店麵裝修風格,聽聞是銀莊的大老板姬莊主請了一個半仙替他算了一卦,半仙告訴他,黑色鎮財需為牆,紅色吸財需為門,金色鎮災,需為柱,故而才有了大周十國,閑城通匯銀莊這統一而又奇葩的裝修風格。


    今天一早纖塵趕到閑城通匯銀莊時,銀莊的店門還沒開,約莫等了一刻鍾,莊裏的小夥計才睡眼惺忪的邊揉著眼睛,邊推開了銀莊的暗紅色大門。


    朱漆的正紅隻有皇家才可以用,故而,銀莊的大門用的是豬肝色的暗紅,倒是和諧了整個銀莊黑牆灰瓦的冷暗色調。


    “客官,你是來存銀子的,還是來取銀子的?”小夥計一大早推開門,就看見一個大活人站在他們銀莊門口,而且這個大活人還帶著帷帽,小夥計怔愣片刻,心裏陡然生出戒備,警惕地盯著纖塵。


    雖說銀莊黑白兩道都吃得開,白有各國的政府保護,黑有江湖追殺令的保護;但是保不準也有些不怕死的人會打銀莊的主義,故而,銀莊夥計們的警惕心都特別的高。


    纖塵莞爾一笑,聲音清脆溫婉,“我是來找你們大掌櫃的。”說罷,她就將手裏的一塊玉璧遞給了小夥計。


    小夥計接過纖塵手裏的玉璧,細眼一看,瞬間他眼裏無論是惺忪的倦意還是警惕的厲色都一掃而空,雙眼冒出了金燦燦的光輝,興奮激動得不像話,圍著纖塵轉了一圈又一圈,將纖塵三百六十度無死角地打量了一番又一番,死死地盯著纖塵看了又看,就差沒去掀開纖塵的帷帽了。


    “看夠了嗎?”纖塵冷冷的問。


    小夥計這才迴過神來,突覺自己失禮,靦腆的紅了臉,“是在下失禮了!”旋即小夥計就招唿纖塵道:“姑娘您請裏麵坐,我這就去給姑娘請大掌櫃的出來。”


    小夥計雙手捧著手裏的玉璧,如護珍寶,風風火火向內院跑去,他跑到大掌櫃的麵前滿臉激動,“顧大掌櫃,外麵有位姑娘,頭帶帷帽,拿了貴賓信物出來說要見你。”小夥計將手裏的玉璧雙手奉給了大掌櫃。


    大掌櫃看了一眼小夥計手裏的玉璧,眸子微閃,他謹慎地將小夥計手裏的玉璧拿了起來,眼看手摸,細致入微的檢查了一番玉璧的真偽,最後他又拿著玉璧對著陽光一照,緩緩的玉璧在陽光的照射下,“閑莊”二字就浮現了出來。


    大掌櫃喜形於色,“快,快請貴人進院。”


    小夥計雖然沒看見玉璧上浮現的“閑莊”二字;但是小夥計知道他們的顧大掌櫃向來不苟言笑,今天難得見到他臉上有了微微笑意,就判斷出今天的來客定時貴人中的貴人,應下一聲“好”,便又匆匆忙忙跑出了內院。


    夏日的清晨,太陽一爬上天空就如青春期叛逆的孩子般暴躁火熱,小夥計再次跑到纖塵的麵前時,他的額頭上已經有了汗珠子,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濕。


    “姑娘,你請跟我來。”小夥計用手肘拭了拭額上滾落的汗珠子,帶著纖塵進了後院。


    閑城通匯銀莊的後院就像一座迷宮,若沒人帶領擅自闖進來,怕是要在這迷宮裏困上好幾個時辰也走不出去,纖塵也終於明白,這小夥計為什麽傳個話都能跑出這一身的汗來。


    七彎八拐,不知走了多少彎彎繞繞,纖塵終於被小夥計帶到一處花園停了下來,花園裏的茉莉飄香,香味沁人心脾,讓人心生愉悅,一位男子身高七尺,負手而立背對著他們站在這片花園的另一頭。


    男子暗紅色的錦袍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暗繡花紋的圖案,那是一隻老虎的頭像,活靈活現,栩栩如生,寬肩窄腰渾身的肌肉發達,就像一具行走的荷爾蒙。


    這人的背影看起來好生熟悉,纖塵還在猜測這個大掌櫃是誰,就聽到大掌櫃吩咐小夥計道:“狗蛋,把盤點的牌子掛上去,今天上午銀莊不開門。”


    小夥計為之一驚,他們銀莊在紀國開了十幾年,還是頭一迴因為一個人的到來而關上半天門的。


    “好,我這就去。”隻片刻,小夥計就迴過神來,這人既然是貴賓中的貴賓,突然前來定是有什麽大事找大掌櫃商議,小夥計又風風火火跑了出去。


    狗蛋這個名字聽起來真的很接地氣,纖塵看到小夥計跑遠的背影囅然一笑。


    小夥計關上門就開始搗鼓自己的賬本,他一心都在自己的賬本上,很快就將纖塵一事放到了腦後。


    當大掌櫃親自護送纖塵出銀莊時,小夥計又才反應過來,今天銀莊來了個大貴人。


    看到大掌櫃看纖塵離去的背影依依不舍的樣子,小夥計故意馬後炮地問了句:“大掌櫃的,那姑娘既然是我們銀莊的貴人,你怎麽不留她在莊子裏吃頓午飯再走呀?”


    大掌櫃迴過神來,見小夥計臉上一臉的奸笑,忍不住在他頭上拍了一下,“你小子,在想什麽呢?滾,滾去開門營業去。”


    小夥計摸著自己生疼的腦袋,委屈吧啦地將銀莊大門徹底打開。


    纖塵出了銀莊就迴了自己的院子,這會子莊姨娘就已經在纖塵的院子裏等著她了。


    莊姨娘見纖塵進了院子,就向纖塵衝去,“撲咚”一下就跪在了纖塵的腳邊,“大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吧!”


    纖塵柳眉微蹙,邊扶起莊姨娘邊說:“姨娘,快起來,發生了什麽事我們進屋再說。”


    莊姨娘起身拭著淚,跟著纖塵進了房間,她一進房間又是“撲咚”一下跪了下來,“大小姐,你說過會幫我們離開冉府的,求求你幫幫我們吧,我不想等了,一刻都不想再等了,求求你了大小姐。”


    纖塵太陽穴瞬間突突生疼,她才全了韓雙雙的願,將韓雙雙送上了自己那個渣爹的床,這會子,她又要替莊姨娘想法子離開她那個渣爹,她是怎麽為人子女的?她這個女兒算不算也是個渣渣?


    纖塵苦笑,旋即她就想到,莊姨娘不是一個耐不住性子的人,這麽些年她都忍辱負重走過來了,怎麽會今天就突然來找她了?纖塵心中生疑,邊扶莊姨娘邊問:“姨娘,你快起來,你那裏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


    莊姨娘這會子已經泣不成聲,“今天冉花楹來我的院子裏接走了剪秋,她說,如果我不抓緊時間給老爺再懷個孩子,就再也見不到剪秋了。”說到這裏莊姨娘就哽咽了起來,


    纖塵沉默,等莊姨娘緩了口氣,繼續聽她說道,“大小姐,我不想和老爺發生關係,一點都不想,那樣我會覺得自己很惡心,很髒,我也不能不顧剪秋的安危,我隻有來求你了,大小姐,我知道你是個心思通透有著大本事的人,求求你救救我們一家三口吧。”


    一家三口,什麽意思?是冉剪秋不是冉羽涅的女兒,還是說莊姨娘隻是不當冉剪秋是冉羽涅的女兒了?“姨娘,你說的一家三口是什麽意思?”纖塵試探性的問。


    “剪秋不是冉羽涅的女兒,剪秋是我與錢大哥的女兒。”莊姨娘索性就將她最大的秘密說了出來。


    莊姨娘此話一出,對纖塵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纖塵扶著莊姨娘的手僵了僵,冉府真的好亂,她那個渣爹也真真是糊塗,自己頭上被種了草不說,還給人家白養了一個女兒。


    纖塵一時消化不良,哽在那裏半晌都沒個動靜。


    莊姨娘見纖塵一動不動的樣子,以為是纖塵不答應,旋即就咚咚……的給纖塵磕起了頭來,纖塵被莊姨娘突如其來的舉動驚迴了魂,耐著性子扶著莊姨娘,“姨娘,你快起來,我會想辦法先將剪秋妹妹從冉花楹那裏弄出來的,你給我點時間。”


    “不不不,來不及了,她們要我今晚就去跟韓姨娘爭寵,我做不到,我也不想那麽做,大小姐你若不幫我,我就跪在你這裏不起來了。”


    要挾,偏生纖塵最討厭的就是要挾。


    “姨娘,謀劃是要動腦子的,你跪在這裏哭哭啼啼讓我如何替你想法子,你若喜歡跪那就這樣跪著也好,可就不要指望我會替你想法子了,我能將你和錢暗衛的事瞞著就已經是對你的仁慈了。”


    纖塵的聲音冰冷沒有絲毫的溫度,聽得莊姨娘心裏一緊,旋即,莊姨娘也冷靜了下來,知道今天是自己不理智了,默默地起身來到纖塵的麵前,“大小姐,你說能將剪秋從冉花楹的院子裏弄出來,就一定能將她給弄出來,我信你,我不打擾你了,我這就迴自己的院子裏去。”


    莊姨娘眼裏滾著豆大的淚水,心一橫轉身就走,留下纖塵一個頭兩個大。


    確實也是,她走了後,纖塵才有了空暇來思考問題。


    那冉花楹為何會突然用冉剪秋來要挾莊姨娘?無非是她們覺得韓雙雙的存在威脅到了她們母女在冉府的地位,她們擔心韓雙雙的肚子,因為那是一個可以生養的肚子。


    姚氏沒有兒子,她需要一個兒子來鞏固自己在冉府的地位,莊姨娘本就是她納進府替她為冉羽涅生兒子的人,這顆棋子她們一直沒有徹底放棄就是想到,有朝一日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


    現如今就是關鍵時刻,無論是莊姨娘願意還是不願意,她都必須想盡辦法爬上冉羽涅的床,替姚氏為冉羽涅生下個兒子來。


    都怪自己沒考慮周到,隻顧著將韓雙雙送上冉羽涅的床,卻沒顧上莊姨娘的處境,讓無辜的剪秋陷入了危境,那冉剪秋即便被自己從冉花楹那裏給弄了出來,短時間內怕是也不能迴到莊姨娘的身邊,因為短時間內,莊姨娘根本就沒有保護冉剪秋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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