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叔是師父的知己好友,尚且如此憎恨那毀了師父容顏之人,師父這個受害者,怎麽會那麽輕易地就原諒了那幕後真兇?難道師父和那個幕後真兇相識,他們之間會是什麽關係,那人為什麽要雇東陰人追殺師父,師父又為什麽會原諒他?……


    疑雲重重。


    纖塵來“閑鶴樓”找童掌櫃,原本是想來解當年東陰人追殺師父之疑,卻未想到,她心中的疑惑非但沒解,反倒是增添了更多的疑惑。


    童掌櫃見纖塵的思緒飄遠,雙目無神地盯著一個地方目不轉睛,他伸出手在纖塵的眼前晃了晃,“妹子,你不會是想替你的師父報仇吧?”纖塵被喊迴了魂,訥訥地看向童掌櫃。


    童掌櫃提醒,“妹子,十年前莊主就下過令不再追查此事,說明你師父十年前就已經將這件事放下了,許是幕後之人你師父根本就不屑與他計較,你也沒必要再追查下去,你就別沒事找事了聽到沒?”


    沒事找事?她是在沒事找事嗎?


    纖塵不認同。


    師父不計較,可不代表徒弟也不計較,要不然師父收徒弟幹嘛?徒弟學好本事不就是該為師父出頭,保護師父的嗎?


    且不與童掌櫃在這個問題上爭執,纖塵換了個問題,“童大哥,我再問你一個問題,落崖穀主是誰?”


    “大周十國武行榜的第一人,此人神秘莫測,誰也沒見過。”話說到此,童掌櫃疑惑的目光落在纖塵身上,“妹子,你問這個幹嘛?”他頓了頓又問:“你該不會是認為,是落崖穀主雇了東陰人追殺你師父吧?”接著童掌櫃就在纖塵麵前擺了擺手,“不會,不會的,傳說這人武功高強,大周十國的皇宮他都來去自如,他若要想殺你師父還需要雇什麽人?”


    看著童掌櫃自言自語,纖塵忍不住打斷道:“我是想知道的是,落崖穀主和我師父是否認識?”


    “沒聽說落崖穀主來過閑城呀,妹子,你是莊主的徒弟,跟著你師父走南闖北,落崖穀主和你師父是否認識,你能不知道嗎?”童掌櫃反問。


    纖塵搖頭,看來這個比自己年長十歲的童大哥,知道的東西並不比自己多多少,再呆在“閑鶴樓”也是浪費時間,所有的疑惑還需要纖塵自己去解,“童大哥,纖塵今天還有旁的事要做,就先告辭了,改日纖塵再來叨擾童大哥。”


    童掌櫃送纖塵出了樓,纖塵才想起今天她來“閑鶴樓”還有一件事要辦,一拍腦門,“差點把這事給忘了,童大哥,六日後末時前將‘閑’字號雅間留給我。”


    “好。”童掌櫃應下。


    “那天你還可以適當調整一下雅間的收費標準。”纖塵調皮地向童掌櫃眨了眨一隻眼睛,還做了個磨刀霍霍向牛羊的手勢,臉上竟流露出宰肥羊的竊喜。


    童掌櫃也向纖塵眨了眨一隻眼睛,向纖塵豎起一個大拇指表示,“懂嘞!”


    這兩人擠眉弄眼完後才各自散去,童掌櫃繼續迴到“閑鶴樓”,纖塵則離開了“閑鶴樓”。


    離開“閑鶴樓”的纖塵滿腦子都是疑惑,魂不守舍地在街上走著,再加上她剛剛才喝了一壇子酒,酒勁上腦,走在街上竟沒發現身後有危險。


    “笨蛋快跑……”


    一個男子奮不顧身地衝向了纖塵,將纖塵全全抱住,那男子緊閉著雙眼,好似危險即將從天而降,他不敢去看那即將降臨的危險,卻用自己的身體將纖塵保護了起來。


    纖塵突然被人熊抱,迴過神來,本能的反應便是一個反擒拿手將身後的男子摔在地上,突聞馬蹄聲就在耳邊響起,似要從她身上踏過,千鈞一發之際她帶著身後的男子瞬移到了安全的角落。


    好險,差點就要淪為馬下魂了,虛驚一場的纖塵這才定眼瞧出了身後的男子,原來是姚青河。


    啪……


    一記馬鞭炸響,劃破長空向纖塵他們揮來,幸好那鞭子不長,纖塵側身一閃,就躲過了馬上女子的一鞭,“沒長眼的狗東西,下次再擋本郡主的路就要了你們的命。”


    好囂張的女子,那女子坐在馬上一閃而過,纖塵並沒看清女子的臉,在繁華的街道上策馬還差點撞了人,不僅沒有一絲愧意還要傷人出言不遜,是可忍孰不可忍,旋即,纖塵一根毒針就向那匹駿馬射了過去。


    須臾之間,那飛馳而過的駿馬就已癱倒在地,口吐白沫,四個馬蹄不停地抽搐著,自然,那馬上英姿颯爽,錦衣華服,傲慢無禮的女子成了一個拋物線飛了出去。


    感覺危險過去,姚青河才偷偷地睜開了一隻眼,見纖塵和自己都沒事,他才將眼全睜了開拍手歡唿,在纖塵的身邊又蹦又跳,“笨蛋,我們沒事了,笨蛋,我們沒事了!”


    噗咚……


    隨著一個重物砸在地上的悶聲響起,姚青河的歡唿雀躍也戛然而止,街上的眾人都目瞪口呆地向一個地方看去,是那馬上的女子飛了出去後又狠狠地砸在了地上,五體投地狗啃屎的模樣,讓人看了都忍不住一陣肉痛,她的那匹馬倒在地上,四肢痙攣四條腿蹬了蹬便也沒了生氣。


    時間好似瞬間凝結,大家都屏住了唿吸,街上眾人的眼珠子雖是齊刷刷地看向那個砸在地上的女子,他們的身子卻是一動未動。


    見姚青河一個人出現在自己身邊,纖塵問:“青河,你怎麽一個人在街上?你娘呢?”


    此刻的姚青河杏眼圓瞪,紅唇圓張,全神貫注地將目光和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那砸在地的女子身上,他哪裏還顧得上迴答纖塵的問題。


    半晌之後,才有幾個膽大的百姓三三兩兩試探著,向那砸在地上的女子走去。


    剛剛姚青河救纖塵的那一幕,差點將謝氏的老命給嚇丟了去,這會子才迴過神來,在月圓的攙扶下,二人一路慌慌張張地向纖塵這邊跑來。


    “兒啦,我的兒啦,你可是把娘給嚇死了,讓娘好好看看你,兒啦,你有沒有被傷著呀?”


    謝氏的聲音因為關切而帶著一絲哭腔,她也沒等姚青河迴答,雙手便在姚青河的臉上摸了摸,隨後又抓起姚青河的胳膊仔細檢查了一番,接著她又不放心地在姚青河的前胸後背上摸了個仔細。


    纖塵堅信,要是這不是在大街上,而是在小姚大人的府裏,那謝氏定會將姚青河的衣服脫光了去,好好檢查一番。


    姚青河也很乖,任由她娘在他身上胡亂地摸來摸去,對著她娘一陣傻笑,“娘,我和笨蛋都沒事。”確認自己兒子完好無損,謝氏才喜極而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兒呀,你可是把娘都要嚇死了!”謝氏狠狠地熊抱了姚青河,像是在抱一個失而複得的寶貝。


    這樣的母愛讓纖塵羨慕,在得知剛剛姚青河熊抱自己,是他發現了危險想要保護自己,纖塵也很感動,她拍了拍姚青河的肩頭,“青河乖,笨蛋自己能保護自己,你以後可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事了。”


    姚青河傻傻地點點頭,這一幕看得月圓心中微澀,姚青河在人群中一眼就認出了纖塵,他看到快馬疾馳而來,看到纖塵有危險,就奮不顧身地衝向了纖塵,這傻子用自己的身體去保護纖塵,讓月圓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知道該說這傻子太傻呢,還是羨慕纖塵連傻子都喜歡她。


    “樂雲郡主從馬上摔下來不是好事,小心她逮著誰就咬誰,我們快走,離開這裏以免惹禍上身。”謝氏說著,拉起姚青河,帶著月圓和纖塵就往自家馬車的方向走去。


    原來那馬上的女子是樂雲郡主?纖塵跟在謝氏身後,謝氏的話在她的耳邊迴響,“樂雲郡主從馬上摔下來不是好事,小心她逮著誰就咬誰。”傷她的人是自己,萬一她真逮著個百姓亂咬,那自己不是枉害了無辜者的性命?


    纖塵不能讓旁人為她做的事承擔不該承擔的後果,“謝夫人,你們先迴去,我還有事要做。”說完纖塵轉身便要離去,謝氏一把抓住了纖塵的手,“好孩子,現在什麽事都沒有躲禍重要,那樂雲郡主發起瘋來我們都惹不起。”


    “夫人,此事因我而起,百姓的命也是命,我不能讓樂雲郡主傷了百姓。”纖塵的聲音清冷,像一陣清風從謝氏的耳邊刮過,她將手從謝氏的手裏抽出,頭也不迴地向人群走去。


    看著少女絕然離去的背影,灼灼其華,她的英姿彌了漫天芳華,謝氏有些恍惚,“這丫頭想幹什麽,什麽因她而起?她是想當英雄逞能嗎?”


    謝氏竟沒忍心將纖塵一個人丟下,她沒有吩咐車夫駕馬而去,而是站在原地看著纖塵。


    此刻已有幾個城防護衛兵趕到了樂雲郡主身邊,將那個被摔在地上五體投地,狼狽不堪,蓬頭垢麵,哦,不對應該是蓬頭血麵的樂雲郡主給扶了起來。


    樂雲郡主頭暈眼花,她好看的五官已經被地上的青石板給擦破了皮,臉上血肉模糊,高而挺的鼻子最是倒黴,活生生地將鼻梁摔斷,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不由自主的抽動了臉頰,才發現臉上更是疼痛難忍。


    樂雲郡主憤怒,“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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