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歸是自己將月缺給下了個半死,纖塵心裏過於不去,便同意了帶月缺去見見月圓,給她們兩個好友一次互訴衷腸的機會。


    今天纖塵將禮物委托錢暗衛送給冉剪秋後,帶著月缺就去了小姚大人的府上,自然阿峰也跟了去,為了更好地保護纖塵的安全,沒有旁的事,阿峰就會寸步不離的保護著纖塵。


    小姚大人的府裏沒有冉府大,養的植物也簡單,大多是種在土裏的普通灌木花卉,修剪整齊,喬木大樹很少,更沒有盆栽植物,倒是院子裏的路比起冉府的路寬敞、平順了許多,許是因為姚青河智力有問題的原因,少些植物,路寬敞平順些他也不那麽容易磕著碰著。


    小廝將纖塵一行人帶進了府裏的後花園,整個後花園就隻有一顆枝繁葉茂的大槐樹,這顆大槐樹應該算是小姚大人府上最大的一顆樹了。


    小廝來通報過,冉府裏的纖塵小姐來府裏拜訪。


    姚青河知道纖塵來了,蹲在大槐樹下邊逗螞蟻,邊時不時地抬眼向後花園的小路上看,當他看到纖塵的身影出現在後花院的路口時,立刻丟下了手裏的枝條,興奮地高舉起雙手揮舞著,又蹦又跳,“笨蛋來了,笨蛋來了,笨蛋快來,我們一起來逗螞蟻……”


    “他叫你笨蛋?”阿峰不可思議地湊在纖塵耳邊小聲問道,因為他知道小姚大人家的這個二公子腦子有點問題,即便自己很驚訝他會這樣稱唿纖塵;卻也沒有當麵嗬斥姚青河不要亂叫,纖塵姑娘可是他家王府未來的女主人。


    “嗯”纖塵嗯了一聲,很是無所謂的樣子,她本就是個真性情的人,能在成年人的眸子裏看到孩童般的純真,也唯有姚青河了,纖塵很喜歡這樣單純的姚青河,她覺得姚青河就是一個長成大人的小朋友,又怎麽會去計較姚青河如何稱唿她?


    纖塵都成笨蛋了,那這個世上還有多少聰明人?阿峰在心裏暗嘲,就見纖塵也像個孩子一樣,向姚青河揮了揮手“好,笨蛋今天就陪你一起逗螞蟻!”


    纖塵臉上揚起笑,醉了這槐樹下的婆娑剪影,璨了那碧海藍天,纖塵很美,笑起來更美,尤其是這會心的一笑,入了眾人眼醉了眾人心,纖塵也隻有麵對姚青河那雙純真的眸子時才會展出這般純粹的笑。


    月圓看到纖塵也很高興,她看到纖塵身後的月缺更是激動不已,“大小姐,你把月缺也帶來啦?”


    “嗯。”纖塵微點了點頭。


    月缺已經迫不及待地跑向了月圓,拉起了月圓的手,雙眼含淚,“月圓姐我好想你……”


    眼看月缺就要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的向月圓苦訴一下她的衷腸,卻沒想到姚青河一把將月圓和月缺的手分了開,用他那偉岸的身體橫在了月圓和月缺之間,“不許碰我的媳婦。”


    月缺震愣!


    月圓尷尬。


    “青河她是我的小姐妹,我們好久沒見了你讓我和她說說話可好?”月圓像哄小孩子一樣,緩緩將姚青河拉到了身邊。


    “不好,她是壞人。”姚青河堅持反對。


    大家都認為這是姚青河的認生反應,誰都沒有太在意,月圓一邊向月缺解釋,“對不起,月缺,青河第一次見到你,他對陌生人很警惕,他認生。”又一邊安撫著青河,“青河乖,她是媳婦的小姐妹,不是什麽壞人……”


    看著月圓像個灶台上的新廚子又要顧著燒火,又要顧著翻鍋兩頭忙的樣子,纖塵就將姚青河剛剛丟下的小樹枝給撿了起來,她對著姚青河搖了搖樹枝,“青河,還不過來逗螞蟻嗎?笨蛋可不會逗螞蟻,你得教教笨蛋,要不然小螞蟻都迴家了。”


    姚青河隻有六七歲孩子的智商,他一聽說小螞蟻都要迴家了,也顧不上月缺是不是壞人,就將月圓手裏的糕餅拿了過來,“笨蛋,快給它們喂吃的,有了吃得它們就不會迴家了。”說罷,他拿著糕餅就向大槐樹下的螞蟻堆處跑了去。


    小姚大人府裏的當家主母謝氏剛從冰窖裏取出一些葡萄來,就聽到下人來報說纖塵姑娘帶著下人進了府,謝氏便也趕去了後花園,看到大槐樹下纖塵陪著自己那個傻兒子逗螞蟻,二人笑得很開心,月圓和一個丫頭手拉著手聊天,還有一個護衛站在一旁守護著他們,謝氏突然覺得這是一副歲月靜好的畫麵,竟不忍去打擾了他們,站在後花園的口子上靜靜地看著。


    就聽見那姚青河一口一個笨蛋,一會你該這樣…..一會又是你要那樣……一會又是哎呀你真的笨死了,連個螞蟻都不會喂……


    纖塵不氣不惱,總是笑嗬嗬地說:“青河你太聰明了,我是笨蛋嘛,小螞蟻都喜歡你,它們都不喜歡我!”


    姚青河總是大言不慚地拍拍纖塵的肩頭,“沒事,沒事,笨蛋乖,你慢慢來跟著我學,學會了小螞蟻們就會喜歡上你了。”


    看到這個場景,站在一旁的阿峰就抓耳撓腮,心想這是個什麽事?纖塵跟一個弱智逗螞蟻也能逗這麽久,這麽開心?


    月圓和月缺有說不完的話,完全忽視了大槐樹下的纖塵和姚青河。


    纖塵和姚青河蹲在大槐樹下逗螞蟻,在阿峰看來,就像兩個弱智在一起過家家,這一幕落在謝氏眼裏又是另一番光景,那是一幅快樂的人間畫卷。


    炎熱午暑槐樹陰;自來自去小螞蟻;兩個頑童逗螞蟻;太大,太大,非頑童;真好,真好,不是頑童勝頑童。


    謝氏很感動,她看得出來,纖塵是用心在陪著自己這個兒子玩耍,真心將自己這個傻兒子當成了朋友,對他這個傻兒子沒有半點敷衍。


    還沒有哪個外人這樣毫不嫌棄又真誠地對待過她的那個傻兒子,謝氏心裏泛起了不一樣的漣漪,她現在看纖塵是怎麽看怎麽喜歡。


    謝氏是個明白人,知道纖塵這麽一個漂亮聰明又心善的姑娘,若真的嫁給了自己這個傻兒子,那確實是糟踐了人家姑娘。


    她覺得,自己那個當羽翎軍統領的大兒子姚青雲倒是和纖塵般配,可惜,自己那個兒子一年前就已經娶妻,即便自己願給纖塵一個平妻之位,怕是纖塵也不會選擇嫁進小姚府。


    也罷,也罷,到底是有緣無份,青河能有這樣一個不嫌棄他是個傻子的朋友也好。


    要是世人都能像謝氏那樣想得清明,這世上就會少很多煩惱,多幾分快樂,所以謝氏比姚氏快樂。


    姚氏有太多想不清明,她想不清明自己一個後、進們的女子,為何不能做冉府的嫡母大夫人?她想不清明,明明是她逼死了纖塵的母親,為何她還要將纖塵當成眼中釘肉中刺,而不是想辦法化解這份恩怨……姚氏想不清明的地方太多,自然也就注定了她這一生都不會快樂。


    謝氏眨了眨眼,將自己眼眶裏激動的淚水給擠了出來,她抹去臉頰的淚水,臉上揚起慈母的微笑,“纖塵,青河,外麵暑熱,屋裏有冰鎮的葡萄,你們快進屋吃點冰鎮的葡萄吧。”


    謝氏站在這日頭下沒多會,就已經被曬得渾身冒油,她真擔心這幾個孩子在這裏耍久了會中暑,便想將他們都招進屋裏去。


    葡萄是姚青河最喜歡的水果,他一聽到葡萄就興奮地站起身子來問:“娘,葡萄呢?葡萄在哪裏?我要吃葡萄。”


    月圓見謝氏來了,即刻起身施了一禮,“見過母親!”


    月缺也向謝氏深施一禮,“見過謝夫人!”


    “嗯。”謝氏點了點頭,對著月圓說道:“月圓,你快領著你的大小姐他們一起進屋子裏吃葡萄吧。”


    “是母親。”月圓應了謝氏就向纖塵走去,月缺也跟了過去。


    纖塵和姚青河在一起,看到月圓向他們走來,她的身後還跟了個月缺,不由的就皺起了眉頭,“壞人,她是壞人,不要讓她靠近我,她是壞人,不要…不要……”


    猝不及防,意外就這樣發生了!


    姚青河雙手抱頭似變了一個人,睚眥欲裂,唿吸急促,麵紅筋漲,萬分痛苦,“痛,我的頭好痛……好痛呀……”


    “青河,你怎麽啦?”出於一個醫者的本能,纖塵下意識地就抓起姚青河的手腕替他把起脈來,脈象混亂,結合實際情況,纖塵判定這是受到刺激血壓突然升高的表現。


    月缺怎麽會刺激到姚青河?纖塵疑惑,就見姚青河的雙目猙獰似有怒火滔天,他的眸子再也沒了孩童般的清純,似有恐懼和怒火在眼底蔓延,漸漸的他的瞳孔緊縮,仿佛已經不再認識眼前所有的人,對著纖塵他們所有的人痛苦地吼叫,“壞人,你們都是壞人,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突的,姚青河失去了理智,狠厲的一掌就向離他最近的纖塵揮去,纖塵有功夫底子,這一掌她一個閃身就躲了過去,姚青河見自己一掌出去落了個空,一個趔趄還險些摔倒,更是暴跳如雷怒目瞪向纖塵,“我要殺了你們這些壞人,我要殺了你們……”接著又向纖塵猛撲過去。


    阿峰擋在纖塵前麵,就要對姚青河動手,纖塵一把將阿峰拽開,“不要傷他,他好像是犯病了。”


    眼看姚青河就要撲向纖塵,阿峰一把將纖塵撈起,縱身一躍身輕如燕將纖塵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放下,擰眉立目瞪向纖塵,“你不要命啦?”


    姚青河一個趔趄又撲了個空,見目標遠離,便環顧了一眼身邊,他現在沒有明確的攻擊目標,誰離他近他就撲向誰,犯病狀態中的姚青河根本認不出他們這裏任何一個人,就連謝氏他都認不出來,見誰都是壞人,誰離他近他就追著誰又打又殺,追得月圓和月缺還有謝氏滿後花園跑。


    纖塵現在終於明白,小姚大人府裏為什麽路寬且平,合計是用來逃生的,這姚青河犯起病來威力可真不小,誰被他逮到估計都會被打得不輕。


    謝氏邊跑邊喚者姚青河,“青河呀,我是你娘呀……青兒呀,我是娘呀……”


    “好痛,我的頭好痛……”姚青河停了下來,不再追逐又抱起了頭,表情十分的痛苦,隻一瞬間人就痛暈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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