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逮兔子,自然就要蹲守,顧子琛吩咐車夫,將馬車行駛到小姚大人府邸的大門外。


    纖塵為什麽去小姚大人府?顧子琛不知道,不過,他知道纖塵在小姚大人府裏也呆不了多長時間。


    今天,顧子琛可有的是時間守株待兔。


    一般官員的府邸大門常年都是關著的,有專門的小廝負責開門關門,冉府也不例外,這會子,因為康王顧子琛的到來,冉府大門現在還敞開著,纖塵一不小心就跑出了府。


    好不容易出一趟府,纖塵自然不會錯過這個好機會,她在冉府的大門外踟躕了片刻,便明確了自己要去的方向。


    她要去小姚大人府邸,她得去見一次月圓,將自己送給月圓的嫁妝再買迴來,那是祖母買給自己的,是祖母的心意,纖塵願意花重金再將它買迴來。


    反正用來買鋪子的錢,是從顧子琛那裏贏來的錢,這種錢花出去不心疼,纖塵捏捏袖兜,確定銀票在身上後,便大步流星去了小姚大人府邸。


    小姚大人府邸門口,朱紅的門外一位女子身著輕紗紫衣,白皙的玉手抓在獸麵鋪首的環上敲門,輕紗在風中慢舞,女子的身姿修長纖細,三千青絲隨風搖曳,自成一幅畫,像極了歸來的仙子。


    開門的小廝聞聲開門,隻見一位陌生的女子,美若天仙站在府門外,愣了片刻又才禮貌地問道:“請問小姐,您找誰?”


    “勞煩了,我找月圓請通傳一聲,就說冉府大小姐冉纖塵前來找她。”纖塵施禮道。


    “哎,好。”


    月圓現在是小姚大人府裏,那個傻子二少爺姚青河的妾,又深得姚青河的喜歡,自然就得了小姚大人和謝夫人的喜歡,一時成了小姚府裏的紅人,纖塵報上月圓的名字,守門的小廝就屁顛屁顛跑去通傳了。


    姚青河很喜歡用樹枝逗螞蟻,樂此不疲,有時候他可以在大槐樹下逗螞蟻,一逗就是一天。


    姚青河喜歡什麽,月圓就陪著他一起喜歡,他喜歡逗螞蟻,月圓就弄了很多糕餅屑在大槐樹下,幫姚青河引來更多的螞蟻供他玩耍。


    姚青河看到越來越多的螞蟻,開心的像個孩子,拉著月圓一起用樹枝圍堵螞蟻,不讓螞蟻迴家或者是搬運食物。


    這兩人,你堵一群我圍一群,可是氣壞了前來搬運食物的螞蟻,姚青河隻用樹枝圍堵螞蟻,卻不傷它們,長久下來,這顆大槐樹下的螞蟻已經習慣了那些討厭的樹枝和姚青河這個討厭的人類,它們雖然也時有驚慌亂躥的時候,卻也能衝破圍堵將食物順利帶迴巢穴。


    守門的小廝找到月圓時,她正在大槐樹下陪著姚青河一起圍堵螞蟻,小廝走近月圓道:“月姨娘,外麵有個自稱是冉府大小姐,叫冉纖塵的姑娘前來找你。”


    “李三哥,你說冉府的大小姐來了?”月圓猛然起身,她墨色的眸子一亮,很是激動,臉上的喜悅之色無法掩飾。


    守門的李三點了點頭,“是的,那位小姐說,她是冉府的大小姐,叫冉纖塵。”


    “李三哥,二少爺在這裏,我走不開,就麻煩李三哥快快幫我,將冉家大小姐請到這裏來。”


    月圓七歲就在冉府裏當差,人情世故這一套她是懂的,旋即,她就塞了幾個銅錢給守門傳話的李三。


    月圓是下人出生,李三也知道月圓不是個有錢的主,人家願塞銅錢給自己,那是人家重禮懂事,李三將銅錢收進懷裏,臉上掛著笑,“好,我這就將人給姑娘請來。”


    月圓站在槐樹下期盼著纖塵的到來,她從心底感謝纖塵,感謝纖塵幫她改變了命運。


    月圓陰差陽錯在纖塵的院子裏和姚青河行了男女之事,原本隻有死路一條,是纖塵給了她生的機會,是纖塵促成了她嫁給姚青河這個傻子,姚青河他人雖傻,心腸卻是好的,對月圓也是真心的好。


    小姚大人府給了月圓一個良妾的身份,在紀國,良妾是有名分的,算是姚青河的正經女人,雖不是姚青河的正妻,月圓也已經很滿足了。


    她知道自己手裏的兩個陪嫁鋪麵,都是纖塵從姚氏手裏訛來的,這兩個鋪麵是她在小姚大人府上的立足之本,沒有纖塵就沒有那兩個立足之本,就沒有現在的自己。


    更重要的是,也是在纖塵的提醒下,小姚大人才派人連夜將自己的母親和弟弟接進了姚府,並將他們妥當安排,避免了姚氏找到他們,以他們為質來要挾自己,逼著自己幫著她做壞事。


    月圓感激纖塵的恩德,她早就想找機會和纖塵見上一麵,她想當麵感謝纖塵,無奈,姚青河天天逗螞蟻又不出府,姚青河不出府,月圓自然就出不了府。


    今天纖塵能親自上門來,月圓當然高興,她要麵對麵感謝纖塵,她麵帶喜悅,顧盼地望向進入後花園的小路,盼著能盡快看到纖塵的身影。


    纖塵跟著李三進了小姚大人的府邸,向著小姚大人府邸的後花園走去。


    當纖塵站在月圓麵前時,月圓卻不敢認了,“這位小姐,你,你是……?”


    “我是冉纖塵。”纖塵答道。


    “你,你是冉家那個大小姐,冉纖塵?”月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狐疑地將纖塵認真地打量了起來,深怕漏過任何一處細節。


    哎!沒想到恢複本來模樣後,每個人的反映都是這樣驚訝,非將自己當猴看上半天。


    纖塵很無奈,她肯定地向月圓點點頭,“真的,我是冉纖塵,如假包換,我不過是洗去了臉上的敷膏,長出了眉毛而已,你們至於都這麽吃驚嗎?”


    纖塵的語氣輕鬆,月圓卻是緊張得不敢相信。


    纖塵一個人來了小姚大人府,小姚大人府邸的當家主母謝氏當然也知道了此事,緊跟著,她也趕來了後花園。


    謝氏看到,那顆大槐樹下,一個身著輕紗紫衣的絕美女子,自稱是冉家大小姐,女子端莊婀娜,一顰一笑自成一處風景,謝氏不敢相信那個女子會是冉纖塵。


    她三步並做兩步快步走到纖塵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纖塵,驚愕地問:“小姐,你真的是冉府那個冉纖塵?”


    又來一個看猴的,纖塵很無奈,隻好將糊弄翠月湖裏那幫人和糊弄冉府裏那幫人的話又搬了出來,糊弄謝氏。


    她向謝氏欠身一禮道:“纖塵見過姚家嬸子。”接著她莞爾一笑,“嬸子,纖塵前些日子在交州時被烈日灼傷了臉,去閑城求了一種藥膏,此藥膏可以修複燙傷,卻要在臉上塗抹一個療程,療程的時間是七七四十九天,纖塵迴到冉府的時候,藥膏塗抹的療程時間未到,故而,那日嬸子來府時見到纖塵的臉又黃又黑,昨日正是藥膏滿療程之日,纖塵也是昨日才將藥膏洗淨恢複本來麵容的。”


    謝氏還是不信,她覺得匪夷所思。


    纖塵隻好又將那日的惡作劇也搬了出來,“嬸子,那日你來冉府,是纖塵不對,做了三道菜來嚇唬嬸子,纖塵在這裏給嬸子賠不是了。”


    被纖塵這麽一提醒,謝氏突然就想到曾經纖塵給她端上來的那兩盤“自始至終”和“同甘共苦”的菜肴,一坨屎和一條蛇的畫麵又出現在謝氏的腦海裏。


    謝氏忍不住一陣惡心道:“冉纖塵,當初你就是故意的!”


    聽得出來謝氏很生氣,纖塵卻是不緊不慢道:“嬸子,你覺得姚氏安排將我嫁給你們小姚府,她是在安好心嗎?”


    纖塵頓了頓,謝氏深思,纖塵繼續道:“嬸子,請原諒纖塵還不想嫁,更不想任由姚氏擺布。”


    謝氏心想,纖塵的話不是沒有道理,當初纖塵就是又醜又憨,姚氏才想著將纖塵嫁給自己這個傻兒子的,姚氏的居心叵測,她向來會算計,她若知道纖塵是現在這個模樣,她又豈會將纖塵嫁給自己這個傻兒子?


    在這點上,謝氏可真真是冤枉了姚氏,姚氏想毀了纖塵,她當初可是鐵了心無論纖塵是美,是醜,她都想將纖塵嫁給謝氏那個傻兒子。


    謝氏轉而一想,自家這個傻兒子,若真真娶到纖塵這樣一個有著玲瓏心思的女子,長得還這般漂亮,誰又知道是福還是禍呢?


    憑直覺也應該是禍大於福。


    謝氏想明白後,緩了口氣問:“那纖塵,你今天來府是有何事?”


    “嬸子,城東那間鋪麵,是祖母花錢替纖塵置辦的,是祖母的一份心意,纖塵想以一千兩銀子的價格將城東那間鋪麵再買迴來,故而登門叨擾,多有冒犯還請見諒。”


    纖塵說得情真意切,她也知道,將自己送出去的東西又再買迴來不好,故而,纖塵才開出一千兩的高價將那間鋪麵買迴,她不會虧了月圓他們,自然,他們若不答應,纖塵也不會記恨他們,買賣本就是雙方自願。


    謝氏會心一笑,“沒想到纖塵姑娘機智聰慧,還是一個很有孝心的人,城東那間鋪子位置不好,生意清淡,那間鋪麵最多也就賣得起三百兩銀子而已,纖塵姑娘卻願意花一千兩銀子將它買迴去,寧願虧自己也不虧我們小姚府,這份胸襟我謝氏記下了,不過那間鋪麵,我們不賣。”


    纖塵心裏一緊,心想,剛剛不是還在誇我嗎,幹嘛就不賣呢?


    謝氏賣了個關子繼續說,“我們隻送,而且隻送一人,你知道她是誰嗎?”


    纖塵不敢冒然迴答,隻搖頭道:“不知道。”


    “笨蛋,送給你呀,這個你都不知道。”一直在逗螞蟻的姚青河突然站了起來,接了話,他看纖塵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笨蛋。


    “送給我?”纖塵受寵若驚,“為什麽要送給我?”


    “笨蛋,說你笨你還真笨呢,送你東西還要問為什麽嗎?拿著不就好了,你送了我一個媳婦兒,我也沒問你為什麽呀。”姚青河沒頭沒腦說完此話後又蹲下身子去逗他的小螞蟻了。


    姚青河的話弄得纖塵更是一頭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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