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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我們忍忍吧,反正她在府裏也住不久。”月圓說。


    月缺跟著點點頭,二人便迴了自己的房間休息。


    纖塵她們跟著容媽媽已經來到雅蘭院的餐廳,冉府一家的主子們都已到了,齊齊圍坐在桌邊等著纖塵。


    姚氏和冉花楹見纖塵將蘇媽媽和韓雙雙都帶了過來,兩個人同時都皺起了眉。


    冉羽涅也詫異纖塵將蘇媽媽和韓雙雙帶了過來,隻是又見韓雙雙冉羽涅的心裏已經泛起了漣漪,這對他來說又何嚐不是一個驚喜?


    韓雙雙的那雙眼,天生充滿魅惑,墨黑的眸子裏有嬌羞、有柔弱、有純情,還有濃得化不開的溫情,早將冉羽涅的三魂六魄給勾了去。


    有姚氏在,冉羽涅不得不壓製著內心的心喜,要不然此刻他早就上前獻殷勤了。


    纖塵快步上前,不等他們先開口自己便搶先向桌上的長輩們一一問好:“祖母好,父親好,母親好,莊姨娘好!”


    姨娘在府裏的地位就是個下人,莊姨娘沒想到冉纖塵也會向她問好,突然有種被尊重的感覺,心裏升出一股暖流,她本想起身向纖塵行禮就看見纖塵轉身去牽了蘇媽媽和韓雙雙。


    纖塵牽著蘇媽媽和韓雙的手,將她們拉到桌邊,“各位長輩,蘇媽媽和雙雙姑娘都不是賣身於冉府的下人,卻一直照顧著塵兒迴京,沒有她們塵兒說不定就迴不了京,便也見不到各位家人,她們都是有恩塵兒的人,父親曾經就教導過塵兒要知恩圖報,這頓接風宴塵兒覺得更應該是她們的答謝宴,祖母、父親、母親、姨娘你們說塵兒說得對嗎?”


    纖塵絕世無雙的醜臉上唯有那雙眸子好看,透著孩童般的單純,二哈般的憨模樣咧著人畜無害的憨笑,直叫人不好意思拒絕。


    京都是個最講規矩的地方,在達官貴人家中,一些場合,就連妾氏都不能與家主同在一張桌上吃飯,何況是向蘇媽媽和韓雙雙這樣的下人,怎麽可以讓她們與府中主子們同桌吃飯?


    姚氏和冉花楹心裏都非常排斥這兩個人,然,纖塵說得又十分有理,人家是護送大小姐迴府的恩人,一句謝恩宴讓所有不合理都變得合情合理起來。


    姚氏不做聲,冉羽涅見姚氏不做聲自己也不好意思開口,即便他現在很想韓雙雙與他同桌吃飯,莊姨娘更是不敢做聲。


    韓雙雙剛洗完澡,三千青絲帶著一點點未幹透的濕氣,隨意灑落在她的肩後如墨色的緞麵又如瀉下的瀑布,精致的小臉蛋嫩得可以掐出水來,整個人都如出水的芙蓉麗色天然美得嬌嫩不染塵埃,讓默不做聲的冉羽涅忍不住偷瞄了她一眼又一眼。


    冉羽涅和姚氏兩個當家人都不說話,氣憤一下子有點僵。


    半晌都沒人說話,冉老太太便開了口,她笑嗬嗬地幫腔道:“塵兒說得在理,她們不是冉府的下人,是幫了冉府大忙的恩人,我們還沒感謝人家呢,這桌子這麽大,我們冉府的主子又少,坐下來大家一起吃飯也熱鬧。”


    冉老太太隨意的一句話卻被姚氏聽出了不同的意思,這老家夥不就是在說他們冉府家丁不旺嗎?


    姚氏自從那次小產後便失去了生育能力,無奈隻好從姚家弄了個表妹過來,這表妹是姚院判一個妾室的侄女,名曰莊享月也就是現在冉府的莊姨娘。


    莊姨娘家境不好,父母早世,後來由姑姑撫養長大,她這個姑姑隻是姚家一個沒有地位的妾,姑姑為了保住自己在姚家的地位便拱手將她送給了姚玉兒。


    在莊氏進冉府前,她姑姑就帶著還是黃花閨女的莊享月給姚玉兒承諾,若莊享月為冉府生出了個兒子,就直接送給姚氏做嫡長子,那孩子從此與她莊享月沒有半點關係,若莊享月生的是個女兒就隻是冉家的庶女。


    天不遂人願,這麽多年來,莊氏也隻給冉府添了一個女娃而已。


    姚氏心裏憋著氣,恨恨剜了莊氏一眼,莊氏被姚氏的眼刀擊中,懦懦地埋下了頭。


    毫無存在感的庶女冉剪秋,也跟著母親乖巧地埋下了頭。


    這會就聽見冉羽涅順著冉老太太的話說道:“母親說的在理,既然不是冉府的下人,是塵兒的恩人,感恩是美德,那就請二位一起用個家常便飯吧!”冉羽涅這個時候裝起了大肚,還鬼使神差地起身招唿著韓雙雙她們落坐。


    冉羽涅這通騷操作,氣得姚氏心火上躥,起身就要離去卻被冉花楹拉住,輕聲對她耳語,“母親,她就是一個憨貨,你何必和一個憨貨計較,失了風度。”


    姚氏剛剛的眼刀剛將莊氏刮了個不敢抬頭,這會子她的眼刀就直接飛向了冉羽涅,冉羽涅臉皮厚被姚氏的眼刀擊中,對姚氏尷尬地笑了笑,就對她的眼刀視而不見。


    姚氏耐著性子沒向冉羽涅發火,心想,楹兒說得沒錯,她幹嘛和一個憨貨計較,反正這憨貨也沒兩天好日子可過。


    既然已經容下了她們同桌吃飯,姚氏自然不會忘記偽裝自己,她現在雖然笑不出來,不過也一改剛剛的不悅,招唿著她們,“既然老爺都發話了,大家就都坐下來一起吃吧。”


    反倒是冉花楹端莊、大方、得體地起身招唿纖塵,“大姐姐,您來這坐。”冉花楹指了身邊一個空著的坐位,示意纖塵挨著她坐。


    “謝謝二妹妹。”纖塵自然不能駁了冉花楹的一番好意,欣然落坐。


    “大姐姐遠在交州父親和母親也時常牽掛大姐姐,妹妹知道自己在交州還有個大姐姐也是牽掛得緊,姐姐這些年在交州受苦了。”說著冉花楹就夾了一個雞腿放進纖塵的碗裏。


    纖塵偏不吃冉花楹虛情假意這一套,她不客氣地啃了一口雞腿,油嘴,油嘴嚼著雞腿肉,毫無閨秀的樣子,對著冉花楹憨憨一笑,眼裏放著求真般的光問:“真的嗎,二妹妹說父親和母親時常掛念我是真的嗎?”


    咳咳……


    冉花楹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道,這憨貨,還真把別人客套的話當真?


    沒等冉花楹咳完,纖塵轉而又將她那求知般真誠的目光投想冉羽涅,“父親,二妹妹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掛念著塵兒嗎?”


    韓雙雙正好坐在冉羽涅的對麵,此刻冉羽涅正在偷瞄韓雙雙,突然被纖塵的問話打斷,心裏一慌,想也沒想就應了句“真的,真的。”


    “那你有多掛念塵兒?”纖塵追問。


    冉羽涅仿佛覺得這個冉纖塵就是在與自己過不去,不讓他好好瞧韓雙雙,不耐煩地看了纖塵一眼,“掛念又不是量詞,我也說不上有多掛念。”


    這就是她的那個渣爹,連一句敷衍的溫暖話也不願意給纖塵,纖塵的心裏涼到了冰點。


    對纖塵來說,你不讓我心裏痛快,我也要惡心惡心你。


    “嗬嗬嗬……爹爹掛念塵兒,塵兒就好開心。”纖塵發出人畜無害的憨笑,做出一副非常開心的模樣,眼睛還故意在桌子上搜了搜,見桌子上沒有雞腿才對冉羽涅又道:“爹爹對塵兒好,塵兒也要對爹爹好,桌子上沒有雞腿了,塵兒就將自己碗裏的雞腿給爹爹吃。”說著就將自己碗裏那個啃過一口的雞腿夾到了冉羽涅的碗裏。


    冉羽涅頓時頭大,看著碗裏被咬下一口的雞腿,仿佛還殘留著纖塵的口水,心裏就覺得十分惡心,十分窩火,這叫個什麽事?


    冉羽涅想發火,冉老太太就瞪了他一眼,媳婦她管不到,這個兒子老太太還是管得到的,“這也是塵兒的一片孝心呀!”


    冉羽涅被冉老太太這麽一瞪,火氣生生被憋了迴去,硬是沒發出來,想當初,他的塵兒也是個聰明的孩子,會變成今天這個模樣,也怪自己,冉羽涅看著碗裏的雞腿左右為難,丟也不是,吃也不是。


    纖塵給了韓雙雙一個眼色,韓雙雙會意,這是纖塵給自己創造的一個表現機會。


    韓雙雙立馬出來救場,柔聲說:“纖塵小姐,吃過的東西怎麽可以再給別人呢?這樣不禮貌。”


    “哦!”纖塵故做恍然大悟,“二妹妹給我夾雞腿,我以為雞腿是最好的東西,桌上又沒了雞腿,我就將自己的雞腿夾給父親,既然不禮貌,我趕緊收迴來。”說著纖塵就將冉羽涅碗裏的雞腿夾走,速度之快,動作之麻利,眨眼的功夫冉羽涅碗裏的雞腿又落到了纖塵的嘴裏


    如釋重負。


    見自己碗裏的雞腿被纖塵夾走,冉羽涅感激般地向韓雙雙點了點頭,心裏對韓雙雙的好感陡然上升到一個新台階,不僅覺得韓雙雙人長得漂亮更覺得她格外的溫柔體貼,她的聲音悅耳得讓他有種渾身都舒舒麻麻的感覺。


    旋即,冉羽涅就很很地瞪了冉花楹一眼,仿佛在說,沒事你對塵兒獻什麽殷勤,不知道她腦子裏缺跟筋呀,你看你弄得為父差點就下不來台。


    冉花楹被瞪,心裏自然不好受,她哪裏會想到纖塵會將客套話當真,還會刨根問底,轉兒她就瞪向纖塵。


    纖塵這會子正專心致誌地啃著雞腿,完全一副無事人的模樣,冉花楹狠狠瞪出去的一眼落在纖塵身上,如打水的竹籃,落了一場空不說,還白費了幹瞪眼的力氣。


    “這個大姐姐還真憨,憨得不是一般般。”冉花楹氣得翻了個白眼,低聲咒罵了句,手裏拿著筷子,心裏卻完全沒了吃飯的興致,桌上的飯菜進入她的嘴裏也是味如嚼蠟。


    女兒不開心,當娘的自然也察覺得到,姚氏又反過來安慰冉花楹,“楹兒,她就是個憨貨,你和憨貨計較個什麽勁?她就快嫁給你二表哥了,現在讓她好好吃,等她嫁過去後,還不知道你二表哥給她吃什麽呢?”


    冉花楹突然想起他那個傻子二表哥,逼著家裏侍候他的丫鬟吃泥巴,吃豬食的樣子,心裏就幻想著她那個傻子二表哥也逼著冉纖塵吃泥巴,吃豬食的樣子,心裏的氣一下子就消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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