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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的顧影自憐、自嘲自藉一點都不像自己的風格,桓鴆嘴角帶著笑意,一身濕漉漉的坐在地上,


    不知從何時起他也這般的恣意妄為起來,竟也若得現在這般一敗塗地,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他都是別人口中的那位翩翩公子,不想如今竟也會有如此狼狽的模樣。


    “桓公子…”一個婢女無意中闖入這無人的地方,看到他現在落湯雞的樣子也是心中暗暗驚訝,怯生生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那桓鴆衣領微微敞開,露出潔白如玉的皮膚,清晰可見的鎖骨,那女子羞於看著他衣衫不整的樣子,趕忙別過頭,在自己的袖口裏翻找著什麽東西似的,


    桓鴆慢慢的站起身走到的身後,輕浮的一隻手劃過她的脖頸撫摸著她的臉頰,那婢女嬌羞的低頭一笑,一雙小手從袖口中緩慢伸出,


    而他卻狡黠一笑,眼眸中閃著嗜血般的寒光,一下便扭斷了那婢女的脖子,重重地跌倒在地上,手裏還緊緊的攥著一個潔白的絲帕。


    “我所追尋的可不是這般的下等貨色!”或者是那婢女出現的不是時候,看到了他現在倉皇無措的樣子,所以才慘遭毒手。


    “桓鴆…”身後傳來虛弱的聲音,他迴頭望去,高晚悅現在不遠處,一雙銀灰色的雙眸,驚恐的看著自己,仿佛不相信剛才是他的所作所為。


    從前隻是聽說他表裏不一,但如今,真正的看到他這般的心狠手辣,一時間也難以接受,在別人的麵前,他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對誰都是謙和有禮,不想會在這沒人的時候,隨便殺人,拿人命當兒戲一般。


    高晚悅搖著頭後退著,本來剛才就覺察出他的不對勁兒來,所以特意跑來查看他是否真的身體不適,是在這裏把他跟丟了,在見到他時竟是這般嗜血狂魔的麵孔。


    “晚兒,你聽我說…”他朝著高晚悅走去,可她一直不斷的在後退,抗拒著他的步伐,無奈之下他隻能攥著她的手腕,


    他的手濕漉漉的攥著自己的手腕就像是一條水蛇纏繞在自己的身上,冰冷滑膩,快要窒息的感覺。


    “放開我,別用你這沾滿鮮血的雙手觸碰我!”高晚悅惡狠狠的咆哮著,天堂與地獄仿佛就在一念之間,剛才還隻是與他因為一點的小事吵鬧,現在竟成了這般決裂。


    “晚兒,你冷靜點,冷靜點!”桓鴆好像已經忍耐了很久一樣,開始露出真正的麵目,大聲的對著她說著,聲音蓋過了高晚悅的聲音。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終止了這場無意義的嘶喊,周圍的一切聲響好像也隨著這耳光安靜下來。


    高晚悅雙眼濕潤的看著他,“桓鴆,你怎麽可以這樣罔顧人命啊…”她跌坐在地上,抑製不住此刻激動的情緒,放聲哭了【……最快更新】


    起來,聽起來是在說眼前的事情,可是更是對陛下罔顧人命無能為力的表現。


    就像在這人命如蟻的宮中,她保護不了自己,也救不了任何一個人一樣,不過一下很快就會過去,就像這荒誕的朝政一樣,也會隨著時間的流洫淹沒在黃沙之中,伴隨著黎明而來的將會是新政。


    鴆白皙的臉頰多了幾道紅印,這一巴掌,就可以打醒他,但是永遠改變不了他這陰厲狠絕的性格,在這皇宮之中享受著欺世盜名的快樂。


    就像那個剛才的那個婢女一樣,就像是落入他懷中的獵物,沒有一點防範,甚至都沒有想過他會出手,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死去,亦如同她在這世上似乎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這本就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您應該知道,若是您現在還不行,早做打算的話,就會落得和她是一個下場!”


    他烏黑的發絲間有水珠低落,身上依舊是濕漉漉的,在這微風之中感受著寒意,桓鴆這聲音帶著幾分冷漠,一反常態,他不能再眼睜睜的看著高晚悅作踐自己,本是一個不服輸要與天爭命的人,竟會屈從命運的安排,這不是她最好的命運。


    “是嗎?如果有一天,你不再需要我,是否也會如此狠心的將我抹殺掉?”高晚悅隻能呆呆的坐在地上,沒有力氣掙紮著爬起來。


    看著他現在的樣子,就好像是追趕在自己身後的一顆巨石,我自己跑的慢了一點,或者是停滯不前,就會隨時被碾壓得粉身碎骨,這並不是在上天爭鬥,更是一個不斷超越自己的過程,有一個優柔寡斷的人,蛻變成一隻兇狠的野獸。


    “小可怎麽會舍得呢?”他輕聲笑著,又好像是常人所見到的那個翩翩公子的模樣,眉眼含笑的看著高晚悅,眼睛眯成一條縫,若不是在這個場景,怕是真的要相信他,這副偽善的容顏。


    雙手在高晚悅麵前攤開,想要將她扶起來,總坐在地上也不好,平日裏都是這般精心養著的人兒,如今又怎麽能這般不愛惜自己,“小可扶您起來吧?”


    高晚悅搖了搖頭,沒有理會他,自己扶著身後的假山站了起來,已是正午的光景,可現在一切都是暗沉沉的,陽光被遮擋在厚厚的雲層身後,看上去像濃重的雲彩襄起了金邊一樣。


    那年也是在這個地方,她也是蹲坐在水潭旁,伸出手一圈一圈的攪擾著水中的漣漪,心緒也隨之混亂一樣,可現在看著這暗不見光的天邊,她的選擇還是和那時候一樣,其實一直她的選擇都是一個,從來都沒有改變過。


    高晚悅深吸了一口氣,凜冽的目光看向桓鴆,聲音極為平靜的說道:“桓鴆,今日的事情我不會說出去,隻是以後莫叫我再看見這肮髒的事情,我要做的就是改變這腐


    朽的一切,無論你今後會變成什麽樣,若是膽敢再做出這樣的事情,我定不會饒你,明白了?”


    現在正是用人之際,她身邊真正的可用之人少之又少,對於今天他所做的這般荒誕的事情,也隻能睜一隻眼閉隻眼,對那位女婢厚葬或許是她唯一所能做的彌補的事情。


    不過這條人命高晚悅已經記在心上,日後定會要他加倍奉還,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約束的法度,以及完整綱紀,又如何來約束其他的人呢?


    “哈…”桓鴆笑出了聲,這麽多年來一直過著刀口舔血的生活,這雙手看上去潔白無瑕,實際上已是血債累累,而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償還任何事情,“長公主殿下,那安幼厥與小可一樣,雙手沾滿汙穢,您又何曾這般介意過?”


    她現在更是有一種自命清高的感覺,對於別人同步過加苛責,而對自己的態度則截然不同,毫無疑問的是安將軍也是上過戰場之,就免不了血腥殺戮,自己與他相比,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又何必現在這般興師問罪呢。


    “他與你不同,為了保衛家國、守護一方平安,才會如此!”


    他是為了保護更多的人,讓這鄴城更加平靜,百姓過上幸福的生活,那樣雙手沾滿的鮮血是光榮,即使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身上的業障過多,殺戮太重,可是想起這城中的百姓,還是默默的背負著這些獨自前行。


    “保家衛國?哈?”桓鴆笑得更加開心,仿佛聽到什麽極為可笑的事情,“那些不過是托詞,最後都是殊途同歸的這雙手,早已是血債累累!”


    他看上去雲淡風輕,可是心裏仍是對某件事十分執著,自己認定的事情,所以就在否定著其他人的想法,固執己見,骨子裏也是一個執拗的人。


    “可是他從來沒有濫殺無辜,傷害過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高晚悅聲音變得輕柔,也不想再跟他爭辯些什麽,事實擺在眼前、勝於雄辯。


    她跌跌撞撞的朝著遠處走著,有些失魂落魄,卻始終沒有向後看一眼,因為她知道桓鴆不會跟來,他那樣的自負、驕傲,如今被自己這般否定,定是會懊惱一陣子的。


    自己又不是何嚐這樣呢?總是在別人說自己的時候,想著要怎樣去證明,而從來都沒有想過去接受別人的看法。


    “是嗎?哼!”桓鴆站在原地冷笑著,看著那倒在地上的婢女身體逐漸冰冷,也在慢慢的僵硬,隻是將她拋到水潭之中,人命或許在他的眼中就是這樣不值錢。


    雖說他是醫者,懸壺濟世,不過隻是享受著將人命掌握在自己手中這樣的感覺,隨著自己心情,翻雲覆雨,玩弄於鼓掌之中。


    而是與它相反的一切,都在試圖打碎它,就像是意誌力再堅強的人,也會有


    粗心的那一天,將他的精神支柱徹底擊碎,那一刻才是他最快樂的時候。


    高晚悅朝著自己的文妍閣走著,等迴到文妍閣的時候好像是失魂落魄的,一路上不記得遇到了什麽人,也不記得有多少宮人向她請安問禮,腦海中始終迴蕩著那個婢女慘白的臉,現在想想,總覺得心底生寒。


    “您沒事吧?”水清關切的看著高晚悅問道,“奴婢看著您的臉色很不好,要不要找桓公子過來看看啊?”


    高晚悅的聽到桓鴆這個名字,便如臨大敵,慌張的說道:“不用不用。”她緊緊的抓著水清的雙手情緒激動,“水清,以後你看到他也要躲著走,知道嗎?”


    水清便是自己現在身邊唯一的心腹了,也是自己心中最重要的人,她萬不能有任何的閃失,怕是在桓鴆的心裏這些婢女都是一樣,若是哪天被水清撞見了桓鴆見不得人的時候,就害怕也會像今天這樣悄無聲息的將水清處理掉。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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