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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可不敢。”桓鴆恭敬的拱手搭禮,即使在安幼厥的麵前,也是畢恭畢敬的樣子,任誰也挑不出什麽錯處!


    “桓公子也應該注意自己的分寸!”安幼厥看著眉眼彎笑的桓鴆心中有些不平,平日裏這個人比自己與高晚悅相處的時間都長,成日裏政務纏身,沒有時間與高晚悅暢談,隻能在身後默默的關注著,她將一切事務都攬在自己的身上,如同千斤之重,而且看來她的身體自打迴來以後,並不是很好的樣子,也一直為她擔心,可她卻從來不知道愛惜自己,依舊那麽繁忙,真的害怕有一天她會將自己累垮。


    桓鴆的彎笑的雙眼漸漸睜開,以一種極為冷淡的目光看著安幼厥,說道:“安將軍還是管好自己吧,不要所有的人都起惻隱之心,阿那蘿公主雖然與樂陽長公主殿下經曆有些相似,到永遠不是樂陽長公主,也請您分清楚自己的感情,那阿那蘿公主所受的苦難不過樂陽長公主殿下的十分之一!”


    言語間帶著輕蔑的口吻,或許與他們相比,阿那蘿公主更像是一朵溫室裏的花朵,從小任性慣了,被人小心嗬護著,如今才遭受了一點點的苦難,便如此氣急敗壞,沒有城府,又如何能包羞忍恥,何談來日複仇呢?


    而她所說的那些話,不過是一紙空談而已,紙上談兵,對於一個真正想要複仇的人,絕對不會才有這點程度,如果隻是嘴上放狠話,說說而已,這樣誰做不到呢?


    而他是看著高晚悅,一點一點的走到今天的地步,也知道她為此付出了多少辛勞,那顆本就跳動的、活躍的心也早已冷了下來,變得千瘡百孔,狠下心腸才能在這個男人的世界裏存活下來。


    安幼厥看著桓鴆的眼神,如同剛才一般的冰冷,眼前的桓鴆比當年寒曜宮裏的那個人更為陰狠詭譎,高晚悅現在如此重用他,無異於與虎謀皮,隻會與此更甚!


    二人就這樣分道揚鑣,朝著相反的方向走著,或許從此刻起敵意已起,他們二人再也不能和平的相處了吧。


    太極殿內高晚悅慵懶的癱在椅子上,已經沒有了絲毫力氣,因為剛才這樣的場麵再也不想經曆了,每次這種場麵一過,她就好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眼前的景象也好像是模糊了起來,似乎也看不清任何東西,


    她緊緊的閉著雙眼,再次睜開,發現依舊是看不清楚,心裏慌了起來,難道這是真的嗎?她瞳色的改變對她的視力也會有影響?這一刻所有不好的東西都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要是今後她的看不見了,成了一個瞎子,那她該怎麽活,難道這樣的她,還能與那年輕的阿那蘿相爭嗎?


    將桌案上的東西全部扔到地上,眼前的事物看不清楚,都是拚命的想要抓住某些東


    西,可到頭來發現什麽也抓不住,也隻能將這些東西胡亂的扔在地上!


    “長公主,您這是怎麽了?”李公公聽到了聲響,連忙跑了進來,隻見那位長公主殿下跌坐在地上,發絲淩亂,嘴裏不時的說著什麽,卻什麽也聽不清,想要上前扶起她,卻被推開,隻能在一旁幹著急,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麽。


    “把桓鴆找來,快去,快去把桓鴆找來!”高晚悅現在的腦海裏隻能將希望全部寄托在他的身上,如果是他也治不好自己的話,怕是以後真的要在黑暗之中度過了,不由的恐懼起來,現在眼前一片模糊,什麽東西都看不清楚,跌坐在地麵上才覺得踏實起來,這冰冷的感覺才最真實。


    “遵命,奴才這就去!”現在沒有了能拿主意的人,長公主殿下又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一切都隻能寄托在桓公子的身上了,畢竟看來現在隻有他能主持大局,在這宮中才能被人信服。


    “等下,把門關上,不許告訴任何人,悄悄的把桓鴆帶來!”她不能讓這宮中其他的人知道自己現在這副模樣,這宮裏的人,人人都像豺狼虎豹一般,若是讓別人知道了,她現在看不清楚東西,怕是就要從現在這個位置上退下來了!她好不容易,才費盡心機的正得到現在的地位,絕對不會輕易離開,也不會讓任何人有機可乘。


    “奴才遵命。”李公公將太極殿的門關上,裝作什麽事都沒發生的樣子,派遣得力的小太監將桓鴆找來,


    “李公公,這裏麵是怎麽了啊?”一旁的小太監好奇的問道,剛才裏麵那麽大的動靜,門口所有的太監宮女都聽見了,隻是更加的害怕起來,也隻有他敢在這裏竊竊私語。


    “長公主殿下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不是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叮叮咚咚摔東西呢嗎!”李公公為她剛才的事情辯解著,她既然已經說了一定不能讓別人知道,那他就要適當的為殿下分憂,不能讓一絲的消息走漏。


    “這是跟駙馬吵架了嗎?我看剛才那二位都是黑著臉走的!”那安幼厥與桓鴆出來的時候,臉色都不是很好,現在看起來真的動了大怒了。


    “小心伺候著吧,這不是你我該打聽的!”李公公一改往日的和氣,整個人變得嚴肅起來,既然是做奴才的,就不應該多過問主上的事情,隻要盡心盡力的,將主上的安排的事情辦好即可。


    過了好久,才有人找到桓鴆的身影,他沒有出宮,也隻是走到禦花園內散心,怕是剛才的事情真的鬧得不愉快了,平日裏為人和善、從不動怒的桓公子,竟然也會有這樣失態的樣子。


    桓鴆被一路請到太極殿,他既知道高晚悅傳召就不得不去,因為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主動的找到自己,但心中卻


    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太極殿的大門被打開,高晚悅隻覺得刺眼,朦朧間能看清那抹紫衣身影,而桓鴆卻看著高晚悅坐在地上縮在角落裏,雙手抱著自己的膝蓋,默默的流著眼淚,剛才還是端莊嚴厲的長公主殿下,現在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走到她的身邊,試探性的問道,“長公主殿下,您這是怎麽了?”


    高晚悅抬手哭紅的雙眼,想要用力看清眼前的男子卻始終視線模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跟隱約的輪廓,說道:“桓鴆,是你嗎?”


    現在的桓鴆,是他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能夠信任的人,她現在甚至都不敢告訴安幼厥,自己的丈夫,若是被安幼厥知道,定是會不管不顧一切,將她拉迴府休養,那這麽久以來費心籌謀的一切,也就成了竹籃打水,正是因為陛下身體有恙,她才可以代行朝政,若是連她都倒下了,這北齊的政事,又該交到誰的手上,可無論是誰,高晚悅也不會放心,因為現在有異心的人還是很多,還沒有完全的黨同伐異,排除異己。


    “您的眼睛?”他伸出手在高晚悅的眼前晃了晃,可她目光呆滯,沒有看到他的舉動一般,或許她的雙眼,視線已經開始實現模糊了起來,當真是看不清楚東西了。


    “不能告訴任何人,記著桓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高晚悅激動的拉著桓鴆的袖口,盡自己所能在告訴他事情的嚴重性,引起自己現在膽小害怕的心情,不能讓任何人知曉。


    “那小可去找駙馬來?”桓鴆扶著她的手臂,害怕她重心不穩會跌倒,也不過是一個虛扶著而已,看著如今她的模樣,有些心痛,或許不知道為什麽所有的災難都降臨在這個女子的身上,那是要等到何時,她才能真正的身心舒暢開心起來,做迴那個活潑、明豔的女子。


    “不,不能讓幼厥知道!也不能告訴他,我隻是一時看不清楚而已,很快就會好起來了的!”她低著頭,不想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狼狽的樣子,用手捂著自己的頭,縮在角落裏麵,她認為這樣,就不會有人發現自己的異常,就可以隱藏起來,不被人發現。


    “小可知道了。”他用手抓住她顫抖的手臂,為她搭脈,又翻開她的眼皮看著,這下自己的才放了下來!


    “長公主不必擔心,您並不大礙,隻是急火攻心才導致短暫性的失明。”他順勢抱起高晚悅,朝著內殿走去,將她平整的放在床榻之上,輕輕的拍著她,嘴中哼唱著輕柔的歌曲,高晚悅慢慢的安心下來,閉上雙眼一時間隻覺得疲累,沉沉的睡去,她竟不知道桓鴆還有這樣溫柔的一麵。


    “睡吧,我會在此守著的您的,我的長公主殿下。”


    這首簡單的童謠是他小時候,他的母親為了哄她睡覺的時候哼唱著的,每當她唱著這首歌謠她便會安心的睡去,因為他知道母親就守在自己的身旁,才能放心的睡去。


    他在高晚悅睡著之後,卻沒有閑著,從尚藥局找來草藥,碾壓成藥汁浸在紗布上,敷在她的眼睛上,一手拿著蒲扇,一手拿著熏香,輕輕扇著,氤氳的香氣彌漫在整個殿內,這是有助於睡眠的安神香,希望她可以借此好好休息一下,睡個好覺!


    可在一旁守著卻發現,她睡的並不踏實,眉頭緊緊皺著,不時的抽搐,像是在做什麽噩夢一般。


    “我的公主殿下,您又何必如此執著疲累?”桓鴆在一旁搖著頭,喃喃自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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