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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晚,又在想些什麽,如此的心不在焉?”


    安幼厥不由得苦笑,在這樣溫存的時候,她竟還有其他的心思想別的事情,隻能搖了搖了頭,他這一生第一次愛上的女人,也是一個他以為要錯過的女人,為了成全她,他已經錯過了一次,再也不會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了,


    她好像有所改變,從一個不拘一格的女子,慢慢成為一個合格的妻子,曾經的她笑的時候像陽光一樣燦爛,哭的時候如波濤般洶湧,跟很多他見過的女子不一樣,不知不覺,好像開始關注她了,留意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他想給她這世間最好的,第一次知道了什麽是清欲,不管她變成了什麽樣子,即使眸色不同又有何不同,不過是淡了一些,或許是像她曾經說的那樣,哭得多了墨色也就淡了。


    深深凝著氣,氣喘籲籲的看著懷中早已睡去的人兒,自己心中已是微微一晾,他從來沒有想到白己竟也如此的輕浮孟浪。


    就像她曾經講過的一條白蛇與一個人的愛情故事。隻是結局有些悲慘,後來,沒有在一起。


    她說白蛇修煉千年化作一美麗女子,尋找曾經的恩人許仙,為了報恩以身相許,他們一直恩愛有加相敬如賓,直到有一天,一個叫法海的和尚來到,告訴許仙白素貞是千年蛇精變幻,


    許仙接受不了現實隨法海出家為僧,斬斷前塵,


    白娘子與妹妹小青為了救迴許仙不惜水漫金山,動了胎氣致使死傷無數,最後隻留下了法海與新出生的嬰孩。


    其實,若是真愛,何必在乎是人是妖,是許仙不夠愛白娘子,沒有真心。


    而他不是那個懦弱的書生,他手中仍可以緊握寶劍,馳騁廝殺,保護她的安全,可她似乎關心其餘的事情超過了關心自己,終日憂思不斷,怕是這樣呆的久了人也會出問題的,她總是深思熟慮,也不知道到底在想些什麽,


    本想著她嫁給自己就可以離得近一些,更近一些,誰知,他們之間有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隔在中間,使她無法走近自己,那便是這千年的光景,


    她曾說過她並不屬於這裏,是來自千年之後,他也想過這個問題,可這又算得了什麽呢,也可能是命中注定的事情,冥冥之中都定好的命格,她會與他相見,不務實什麽時候,什麽地點、哪怕是變換了性命與模樣,萬千人之中還是能一眼辨認出她,再次愛上她,


    這便是緣分,說不清楚也道不明!


    再醒來時,已是第二日清晨,每走一步,步伐愈發沉重不願離去,他始終記得昨夜她身上淡淡的香味,那柔嫩光滑的肌膚,每次想


    緊緊擁住她但又害怕會傷到她而不敢抱緊,也不肯放手,一旦放開,她就會飛快的離開,不知為何她會想要自己。


    高晚悅坐在梳妝台前,用一把桃木梳子仔細的打理著自己的秀發,將梳妝匣子最裏層的夾層打開,從藥瓶裏取出一粒朱紅色的丹藥服下。


    “哎...”輕聲歎著氣,這怕是就是她與安幼厥的隔閡,自己偷偷服用避子藥的事情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其實我是不行騙你的!”


    “長公主又欺騙了何人?”門外傳來如此輕浮的聲音,鮮紅的衣服應在窗前,即使不用看也知道是誰,


    “花辰,別來無恙啊。”高晚悅撇撇嘴,沒想到在這個時候他迴來到這裏,“雲遊四方的感覺如何?是否比在公主府的時候自在了許多?”


    現在的自己倒也是很羨慕她,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可自由自在的多了,沒有任何束縛的人才是最自由,


    其實自由有不同的定義,他也不過是出行自由,最重要的還是看自己的內心,心裏放棄一切,就能自由自在的過活,她的不開心說到底還是不願意放過自己,


    “是啊,很自由自在的,想必您也很羨慕我吧。”他略帶得意的笑著,可放蕩不羈的笑容之後又多了許多冷清的意味,在外麵漂泊的救了才會知道穩定的意義有多麽的重要,


    四處流浪終將歸於一處,可現在他又要開啟新的流浪,在此處逗留了一月,也有新的發現,遇到了曾經的死敵,現下也是真的該走了,再不離去也隻會給她帶來不必要麻煩,


    “那有什麽的,我這一家團聚也很好。”她漫不經心的跟他抬杠,每次相見就會跟他鬥嘴,這也是平日瑣碎生活的樂趣吧!


    看著阻礙在他們麵前的朱門,門扉緊閉,就像是她的心已經全然被留在了這裏,早就忘記了鄴城的一切,問道,“難道長公主要與我一直隔著門說話?”


    “不然呢?我現在衣衫不整,又為人婦,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肯定有諸多不便。”她現在腰腿酸痛,也不想起身穿戴整齊的去見他,既然總是要分別的,又何必在乎是否見最後一麵,


    留不住的東西,隻能隨風而逝去,從不挽留,也沒有必要放下身段,這樣豈不是失去了自己傲骨,


    “既然長公主不願得見,屬下就此告辭了,若是以後您能重迴鄴城重新開府,在下願效犬馬之勞。”


    在她的心中一直期待著有一天能夠重新迴去,公主府內有他、有端嬤、還有是主心骨的高晚悅,她便是公主府的全部希望,他站在府內的屋頂上,不會讓不相幹的人靠近一步


    ,


    保護著這座府邸,也是守護住自己的家,這個他早就已經沒有了的東西,又重新迴到了他的身邊,


    “有心了。”她輕笑道,依舊歡快的梳著自己的青絲,“不過或許我再也不會迴去了。”那裏有種親切的感覺,可是再也不會迴去了,她重新有了自己的家,在這裏一輩子,她曾經想過一輩子就這樣過著,可是心中總有著些許的不甘,


    “屬下相信您會迴去的!”他極具挑釁的聲音,聽得她眉頭緊皺,這個人竟能毫無顧忌說出來,不由得心裏不爽,她埋藏在心裏的想法,就這樣被他脫口而出,為何他會看得如此通透,


    她將梳子啪的一聲摔在了桌子上,帶著怒意道:“別自以為是的樣子。”總是這個樣子將她的心事輕描淡寫的說出來,


    你又可知這算計奉承背後有多累?她有多麽的不甘,鬥與不鬥已不是她能決定的,若是能由她做主,多想仗劍天涯,瀟灑人間!


    她喜歡簡單,不喜歡麻煩和累的感覺,從前的那些謀算已經離她越來越遠了,也不曾想找迴曾經的感覺,現在就這樣在家裏做一個無所事事的婦人怕是也做不到,因為反正都是要無所事事的,還不如留在公主府。


    “屬下失言了。”他低下了頭,還是一如既往的脾性不曾變過,“那屬下告辭了,有緣再見。”他轉身離去,再也沒有了聲音,


    知道他離去了,她的心裏竟有些不舒服,卻始終沒有邁出一步,推開門看一眼他離去時的樣子,因為即使看了也還是會走,因為看了會更加不舍,


    身邊的人一個又一個離開,都成為了短暫停留的過客,這世間怕是沒有什麽可以永存,最宏偉的城池最終也不過化作曆史史書工筆中的一捧黃沙,但我們所留下的傳奇與事跡,都會在它們的載體與軀體腐朽糜爛之後,化作曆史風沙中的一抹倩影,纏繞亙古,永不逝去。


    拿起梳子,劃過三千青絲,心裏總不是滋味,跑到床下啟出一壇酒,這是她偷偷埋在這裏的,來到這裏滴酒未沾,但是今日卻是再也忍不住了,她舉起酒壺,將清冽的瓊漿咽入喉中,隨後扔在一旁,看來是一壺清冽且後勁很足的烈酒,她已有一絲淡淡的醉意。


    “酒不醉人人自醉,一罪解千愁。”當她正在惆悵的時候,聽到咕咕的叫聲,推開窗子,那隻鴿子又在那裏,不過看起來跟先前的不太一樣,頭頂帶著兩撮黑毛,這不是昨日放飛的那隻,


    應該是另一隻,解開它腳下的竹筒,匆匆的看著他的字跡,原來他馴養的並不止一隻鴿子,但是最近太頻繁的通信竟也讓沒什麽可說的了,


    從前都隻是說:一切安好,簡短的四個字,囊括了一切,省去了不必要的麻煩,隻是在藥快要不夠的時候,就會改成:藥已不夠,


    可是她現在百無聊賴的拿起筆,準備多寫一些,或許是借著酒力,她也想找個人敞開心扉,本就狹小的字條被她密密麻麻的寫了一堆的字,雖然歪歪扭扭的但還是能看得清,將鴿子放飛到天空之中,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推開房門。


    燭火或明或暗,在燈影裏的男子將竹筒從鴿子腿中的紙條,小心翼翼的展開,僅是四個字卻足以讓他觀賞半天,每次都是寥寥幾個字,看完之後小心的放在匣子裏鎖起來,從來不向人提起。


    那娟娟小字秀麗頎長、清新飄逸,當真的是字如其人,看著這娟秀的小字就想起千裏之外姿容絕美的女子,她雖不算是絕色、傾國,但是風情靈動與尋常隻是貌美的女子不一樣,


    滿腔熱血,義正言辭的豪言壯語,更像是酸腐的儒士,不像是妙齡女子,想起她所謂的執著就有些想笑,一雙煙灰色的眼眸,顯得她八麵玲瓏。


    月色下,那女子一身銀灰色的衣袍灑脫的在無人的街道上漫步,沒有人在意她的時候,她才可以任意妄為,因為最近走失孩子的事情比較多,所以每到深夜街上便空無一人,害怕遇到盜匪,


    這樣安靜日子怕是少有,一個人一柄折扇,哼著小調,望著天邊的遠遠的月亮,“清冷夜、微風吹拂悄入我的夢中...”


    便像是黑夜裏的一直夜鷂被黑夜浸染為一色,仍能帶著出淤泥而不染,蝶舞翩翩,像是聽到一個聲音在低聲抽泣,像是流離失所的小獸,獨自舔舐傷口,尋聲而去,


    隻見一個小孩子在牆角蜷縮著,衣服上滿是灰塵,手臂上還帶著幾道傷痕,很害怕的的樣子,“全兒?”高晚悅看著他,這不是隔壁張嬸兒家的張全,“怎麽這麽晚了還沒迴家?不知道最近不太平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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