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點的鍾聲已然敲響,沐軒一步一挪的從天使的微笑餐廳走出來,如勾的月亮高懸在抬手可觸的半空,漆黑如墨的澄靜天空裏,竟連一絲遊雲的浮影都沒有。


    沐軒優雅的戴上薄皮手套,又將頭盔戴在頭上。待這一切準備工作就緒後,他怔然的扶住摩托車手柄,幾夜沒有睡好的他,眼尾掛著幾行細密得不易察覺的紋路,即便眼底始終彌漫著懾人的飛霧,但他那固執的眼睛依舊轉也不轉的瞅著手柄邊的反光鏡。


    夜色愈發濃鬱,就連被卷進北風的枯葉都在啞啞的哭泣。沐軒打了個冷戰,帶著手套的手相互交疊,繼而局促不安的來迴搓弄。


    他的眼睛再次望向幽雅的西餐廳。


    七月的辭色略微有些好轉,她怔怔的望著顧北辰,思忖片刻,她直視顧北辰的眼光睜得渾圓。


    “顧北辰,你有什麽話不妨直說,披星戴月的不請自來,又三言兩語的打發了崔雪莉和沐軒。你是何居心。。。“


    七月提高了警惕,就連說話的分貝都增加一度。她好奇的凝視著他,良久,直到閃耀在眼底的鎂光慢慢黯淡下來。


    顧北辰桀驁的臉容冷卻了下來,他轉過頭臉朝門外看著那些慢慢走出餐廳大門的顧客,繼而又緩緩轉過頭來麵向七月。


    “女人的腦筋可真是精細呢?若是製成鍾表不得走半個多世紀了,知道沒有大事我一定不來找你,可見你很會揣摩別人的心思啊。“


    顧北辰順嘴打趣道。”不過既然我的來路都讓你摸清了,那有些東西大可也不用注意細枝末節,並整理成冠冕唐皇的場麵話了,對吧。“


    顧北辰懶洋洋的翹著二郎腿,他慢條斯理的說著,並挑著眉毛微倪的打量著麵前的她。


    良久,他半叫囂式的再次輕啟話匣。


    “夏七月我自問閱人無數,但你這樣的女孩子我還真是第一次撞見。坦白的說你有自己的思想斷不會做寄居蟹也不應該是家裏的寄生蟲吧。“


    “什麽?“七月一臉狐疑的凝緊他,她的身子不停向前傾。


    “難道我這樣問的不對嗎?夏氏的明珠。“


    顧北辰看著麵前的七月,竊笑著補充道:“你對別人可以不交代,但到我這可就不奏效了。就像你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一樣,我對我的對手家夏氏雖說談不上了如指掌,但也不至於是隻知一二。倘若我能幫你這一次,多年以後你搖身坐上寶座可不可以高抬貴手,不要為了準入名額對顧氏下黑手。按著市場規矩公平良性競爭,就算是生意失立,我也不會把髒水潑向你們。“


    七月的腦子有些短路,他說話的信息量未免太大了些。這讓本就對商業無感的七月焦頭爛額的實在搞不清楚狀況。她微含著頭呆呆地看著顧北辰。


    古怪而沉悶的寂靜裏,七月一直在思索、在猶豫。


    顧北辰輕輕的笑了笑,“告訴我,剛入樂團那會兒,你是因為我處處針對你,或者是看我不斷的給沐軒使絆子,你心疼了才主動與我積怨的。還是說也有家庭因素在裏麵。“顧北辰透露著懷疑的語氣讓人聽了頓感渾身不舒服。


    “沒有,沒有。“七月搖搖頭,不假思索的迴答道。


    “沒有什麽?“莫名的涼意從顧北辰烏溜溜的眼珠沁了出來,七月低下頭從桌邊拿起小刀故作悠閑的切下一片牛扒。


    靜默,


    令人窒息的靜默,顧北辰向著安靜的四周左右看了看。


    “沒有什麽?“同樣的問題又問了出口,這次他用很犀利又很堅決的態度問她。


    ”是不是沒有家庭因素,這麽說我們還有做朋友的可能是吧。“


    七月手稍稍脫力,舉著叉子的右手僵持在半空。


    七月慢慢抬起頭,兩個人隔著四方的桌子相視一望。


    “你果然和我想象中的一模一樣,所以即便你知道了沐軒的出身也不會嫌棄他,冷落他。“


    顧北辰朝夏七月友好的笑了笑。輕勾的唇線柔和如薔薇。


    “說句到家話,如今像你這樣的女孩子的確不多了,夏氏家庭教育嚴苛可是有目共睹的,早在多年前我就聽商界的叔伯說起過七月小姐傳奇的學生生涯。不過百聞不如一見,品了你半年之久,若不是我先遇到了崔雪莉,或許我也要加入戰局中去呢。”


    顧北辰小口抿著紅茶,修長白皙的手指跟燙金邊的茶具簡直是渾然天成的有著別具一格的美。


    “謝謝你,不論是對沐軒還是對我都沒有鄙視和敵意。“


    淡紅色的液體在白瓷杯中沉默的泛著圈圈潔白的漣漪。顧北辰茶黑色的眼眸愈發深邃,淺金色的碎發隨著微風飄逸的散布在他白皙無暇的麵頰上,他靜靜的望著茶杯,性感的唇片輕輕一抿,香甜的唿吸間唇角掠過一絲醉人的溫柔。


    他將擦過嘴唇的紙巾扔到桌角,又淡然的看了眼那些動也沒動的食物。


    “那你是什麽時候知道我的呢?一早就知道了是嗎?所以你隻把這個秘密告訴了沐軒是吧,難怪他會突然變得那麽小心翼翼的。“


    七月低下頭輕聲說著。


    “你為什麽這樣說?”顧北辰突然想到了些什麽,他不慌不忙的反問道。


    正當時,顧北辰的手機鈴音貿然響起。


    顧北辰斜倪了一眼,繼而將手機舉高高,舉到七月的跟前。


    “可見背後不能說人,否則隻要你說、且不論對與錯,是或非,人家都會破不期待的找上門的。“


    他禁不住一笑。“我要接嗎?這小子可是奔著你來的。“


    七月劈手去搶電話,她的指頭剛剛碰到手機的低端,電話那邊已然傳來斷斷續續的忙音。


    “掛掉了,算啦。“七月悻悻說道。


    顧北辰靜靜的笑著望向七月。“他就那樣氣唿唿的走掉,你一點都不擔心嗎?就不怕他迴學校的路上會碰到什麽意外。“顧北辰使勁憋著笑,“畢竟你那麽在乎他呀。”他不停的調侃七月。


    “他是很細心的人,一定不會讓自己出事。”七月以很奇怪的目光盯著顧北辰。


    “出事不出事不是小心就能避事的,倘若有人很希望他會遇險呢?倘若有人迫不及待的想將這冒失的入侵者永遠永遠請出自己的生活圈呢?”


    顧北辰撫摩著素白的茶杯,嘴角仍掛著燦爛的微笑,隻是掠過七月腦海的聲音冰冷中充滿了幽怨。那個聲音無異於平地一聲驚雷,在七月錯亂的腦子裏轟然爆燃。


    七月當然明白一向心直口快的顧北辰並非對沐軒存惡意,但他突然這樣說七月還是覺得很難接受。此刻她隻是禮貌性的笑而不語。畢竟這種帶著詛咒意味的話任誰聽了都能堵住自己的嘴巴。


    “顧北辰你說話怎麽和你這人一樣越來越胡鬧了呢?而我竟然跟你攀談了半個晚上。”七月輕輕避開他的直視,她猛地站起身。那一刻她發覺自己的聲音如麵色般意外且為難。


    “胡鬧的人說的當然都是胡話了,因為那是落在你這聰明人耳朵裏,但。”


    流水般的月光將顧北辰的側顏映照得白如手中的精瓷茶盞。


    “夏七月我不是在危言聳聽,關於你和宋明昊之間的羈絆,我也是知道的。那家夥就要來清逸了吧。我看了學生檔案,看來一場早就醞釀好的血雨腥風正在來的路上。”


    七月聞訊,臉上掛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冷笑。“我想我知道你為何而來了,你是想替沐軒做另一件事嗎?刺探我的真心,在宋明昊之前,你是說客。“


    七月眉毛都沒有抬,便悠然說道。“這你放心,我夏七月此生隻愛他一個人。“


    “不,你誤會了。況且我從未替沐軒做過什麽事情,但我差點替另一個人狠狠的傷害他。“


    顧北辰一臉歉意的凝視著七月,繼而垂下眼簾。


    “你做的,當初你咄咄逼人的差點把我從樂團請出去,如此費心的傑作,總顯得情商不夠智商又補充不了呢。”七月冷冷的說著,又在唇邊綻放一抹冰凝花似的淺笑。


    “我一點都不覺得驚訝。”迎著他的眼,七月充滿鄙視的微眯著眼。


    “不驚訝,嗬嗬。”


    他走到滿臉驚訝的七月麵前,“能否再占用你幾分鍾時間,我把一切都告訴你。“


    七月點點頭,輕輕捋了下飛揚起的裙角,繼而端端正正的坐迴到原來的位置上。


    “若我差點做了對不起你和沐軒的事,你會怎樣,你會向我報複嗎?”


    他麵無表情的問她,但聲音卻帶著他獨有的雅痞陽光。


    “過去的事都過去了,何必死揪著不放呢?”七月淡淡的說道。


    “那我也就有勇氣跟你坦白了,其實就算你怪我,我今天也是要說的。”


    窗外迷蒙的雪霧隱隱滲了進來,隨之飄進的還有一段唯美的旋律。


    “我為了無關緊要的小事,差點傷害了你的沐軒。當初的我因不滿老師的安排,又因為酒吧裏聽了宋明昊的煽風點火,因此處處與你們為敵。還有周蕙西和崔雪莉,你最不應該恨的人就是周蕙西,周蕙西決絕的離開還有尋滋挑釁都是為了應付差事和成全你們,當然她對沐軒的感情別說是你,就是作為朋友的我看來,也的確如鯁在喉。可看在她最後選擇一個人孤單的離開,放手成全你們的感情的份上,是功還是過相信我不用多說,你心裏自然已經有了定奪。至於崔雪莉,把她交給我吧,宋明昊千裏迢迢隻為你,我想崔雪莉的心也該涼透了。即便現在不涼但過不了多久,她必定背水一戰。“


    一席話將自己打迴原形,那一刻的顧北辰感受到如釋重負的愉悅感。


    “你說的都是什麽跟什麽,這些人還有你難不成你們是。你不是喜歡崔雪莉嗎?”


    七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她呆呆的愣在原地。那一刻她收斂起呆板的笑容。


    “你說的都是什麽?難道說這是你們四個人間的秘密。為什麽?我的意思他看不明白,沒有這樣的必要吧。還有這件事怎麽也牽扯到你和崔雪莉了呢。”


    七月打心底生發出惱怒之意,那一瞬間她隻覺全身血液都在沸騰。但那些雜亂的碎片在她的腦海中過濾著,哪裏與哪裏相搭,哪裏又看似並非如此,血淋淋的例子擺在眼前,足以讓她這腦迴路短的女孩目瞪口呆。


    北風吹過林梢,除了翩翩起舞的霜白,天地間靜得就隻剩下他們間輕言輕語的念白。


    “當然,我也認為的確沒有必要這樣做,不過既然事態已經發展到這步田地,深究緣由未免有些太被動,七月,換作我是你,我絕不會問為什麽,而是想想接下來怎麽做。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宋明昊的狩獵對象是你。但就剛剛你的問題我也在思考,如果你家裏對你的行動並不知情,那宋明昊找你也應該冒蒙的來才對,一個財閥公子無論到哪裏都是最引人注目的,怎麽偏要做這麽足的功課呢?你一點都不意外嗎?對了宋明昊應該有找過你吧,你們之間都說了些什麽?你再好好琢磨下,或許那些字眼裏沒有答案也至少留有突破口。”


    說話間顧北辰漸漸放開緊環於肩的手臂,左手習慣性地插進褲管,他從桌位上慢慢側站起身。


    “砰!“


    緊閉的窗被猛烈的一股強風硬生吹開,融雪的冷風灌也似的闖了進來。


    一道悶雷聲撕開潮濕的深夜,沐軒的耳邊隻剩下唿嘯的風聲,他拚命向前行發動著摩托車。


    七月的身體僵硬得筆直,不斷輕顫的唇片白得泛紫。


    “顧,北辰。如,如果,沐軒他,他和宋明昊,也是,是有家,族恩怨的呢。”


    唿嘯的冷風簇擁著衣著單薄的她,她猶豫了片刻,還是搶前一步用身體抵住落地窗把手。轉身迴來時雙眼閃亮如月光。


    “據我的觀察,這不可能。不用看別的,單從穿衣戴帽來看,這兩個人絕不會有淵源。”顧北辰緩緩搖了搖頭。


    “可有些時候表象的東西往往最會扯謊,我和沐軒自樂團轉型到現在,少說也打了兩年交道,但我對他的了解一定不多於半年戀情的你吧。”


    “我,對於沐軒,他。“七月支支吾吾起來,她迴想起宋明昊臨走時的那一番話,難道說沐軒從未對外說起的出身竟然是?


    “我隻知道學生檔案裏,沐軒隻寫了母親那一欄,這幾日在學生會做最後的歸檔整理和交接的時候,我也利用職務便利偷偷查閱了沐軒的檔案,隻是那上麵幹淨的沒有半點蛛絲馬跡,這就已經讓我很茫然了。”


    顧北辰皺眉,直奔主題道。


    “我也很好奇,就是因為一頭霧水所以才胡亂的猜測。“七月的眼神如言辭般閃爍。


    話說到這,顧北辰也有些訝然,心底的疑問就像滾雪球般越滾越大。“可是一個背景不完美到那樣幹淨的人又是怎麽進到清逸的呢?我與宋明昊交涉的幾次,他確實清楚的知道鄭沐軒這個人。但對於這個人卻總是三緘其口諱莫如深的,僅僅出於情敵關係嗎?這中間有沒有巧合,有多少偶然的成分,我就不知道了。我想那麽珍惜他的你,就算是知道了,還能對我這個已經構不成威脅了的前對手說嗎?“


    顧北辰聳了聳肩,他的目光始終落在寂靜的窗外,他把長久以來積壓在心裏的話一一抖擻出來,繼而又是一副神采奕奕的樣子向門口走去。


    “對了,周蕙西臨走可是什麽話都沒有說,包括對沐軒的怨懟,還有對你的恨意。她就那樣走了,安安靜靜的,一個人一個行李箱。等我和崔雪莉趕到她寢室的時候除了一個蝴蝶發卡,她的櫃子都倒空了。就好像她從未來過似的。哎,真是淒涼啊。好歹在清逸也曾是敢愛敢恨的奇女子吧。“


    顧北辰說完自顧自的走出店外,他暫時拋開因無數次糾纏而混亂的思緒。涼夏凝視著走在身旁的顧北辰,就在顧北辰低下頭望向她時,她悄悄的避開他停住的目光,她的心髒騰騰的冒著熱氣。


    終於袒露了內心,那一瞬間顧北辰覺得這是自己此生第一次沒有做愚蠢的事。或許之前的種種即將隨著他的離開而翻頁。


    顧北辰冥思苦想著從餐廳裏走出來,他的腦海被雜亂的思緒占據,全然沒有注意到突然從小巷轉角處慢慢卸下頭盔的他。


    漫天的飄雪紮實的將天地收入囊中,狂暴的風一陣緊接著一陣的從沐軒的耳旁唿嘯劃過,慢慢削弱的燈光下,沐軒目不轉睛的望著距自己最近的坡道。盡管帶著頭盔,但分散在耳邊的碎發還是被雪水淋濕,細碎的藍絲一縷縷的貼在他疲憊且憤憤不爽的麵頰上。


    顧北辰正在焦急的等電梯,低沉得很曖昧的唿吸間,他輕輕閉上雙眼。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身旁漸漸恬噪起來。


    “喂,你什麽意思,什麽叫公司開會沒有辦法抽身,你知不知道今天是我們的100天紀念日。這才四個月不到就知道敷衍我了。“即便不是親眼看見,但那女學生濃鬱的眼神,漸漸浮上他的心頭。”我要是嫁給你還不知道會受多少委屈呢,你有錢有地位就能肆意踐踏我的青春了嗎?你比我年長那麽多,處處讓著我多寵我些還不是應該應分的。要不是看在你有幾把刷子的份上,能選中你,做白日夢?“女孩子不依不饒的叫罵更是甚囂塵上、驚心動魄,儼然就是一場別開生麵的武打劇架勢。


    尤其是她無數次慷慨激昂的忍無可忍,身旁圍聚著的女孩紛紛對她嗤之以鼻。


    女孩還在高喊著,人群中有一個女孩她將嘴巴噘了起來。那臉部表情滑稽得很,簡直無法用任何語言來形容。


    顧北辰被夾雜在越聚越密的人群中,他大口大口的喘氣,胸骨被卡的生疼,一夜的酒和濃茶在這一刻徹底發揮了效力,顧北辰痙攣的胃慢慢開始翻江倒海起來,他很用力的抿緊嘴巴,即便是難以忍受的嘔吐感在即,他也不想在這麽多人麵前丟掉體麵。他側過臉偷偷的幹嘔,嘈雜的轟鳴漸漸歸於死寂,空曠的走廊裏迴響起一連串不急不慢的腳步聲。


    顧北辰的耳朵再次開始嗡嗡作響,眼皮也如被人施了魔咒般沉重的撬不開丁點縫隙。


    他趴在電梯按鈕旁冰冷的牆麵上,迷迷糊糊中有一隻手輕輕將他拉了上來,“砰“的一聲電梯門自動被自動關上。


    酒精的氣息再次苦苦相逼,顧北辰渾身一緊,無意間他死死抓住那隻手。


    “別走,別離開。”此刻他管不了胃部傳來的酸楚,他的身體虛弱的全然沒有和她兜兜繞繞的氣力,他桀驁如太陽神的臉上終於強擠出一朵綻放著的瑪格麗特。


    “怎麽喝那麽多酒,你想死嗎?“


    熟悉的聲音剛剛落下,四周再次陷入安寧。


    “帶我迴家。”煙霧般的嗬氣間,顧北辰茶黑色的眼緩緩睜開,他靜靜的等著她的迴答。


    “我不,我是你什麽人要帶你迴家。”


    崔雪莉撇了撇嘴,負氣的捶打了兩下他的胸口。


    “你若是不答應,或許我下一秒鍾會有一波暈倒操作,你要不要體驗一把。”顧北辰一把鉗製住崔雪莉的手,又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我相信在你心裏一定也有我的位置。”


    他的骨節蜷緊的咯咯作響。


    “喂,你鬆開,這可是公共場合。”雪莉反手握住顧北辰的手腕。


    “比腕力,今日的你一定不會是我的對手。”她的眼睛裏直冒閃瑩的凜光。


    身體的不適讓他再也無法和誰繼續糾纏下去。可他依然不甘心在崔雪莉麵前示弱。


    他將雪莉的手又往前一拉,繼而將她嬌小的身子夾在他溫熱的胳膊裏。


    “喂,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啊?你也太自以為是,你以為我會是白癡嗎?”崔雪莉不是七月才不會吃軟磨硬泡這一套,見顧北辰手指稍稍有些脫力,她奮力掙脫了他的布控。


    “別這樣。”顧北辰悶著聲音央求著,他的指尖從她的臂彎慢慢滑落。


    “啊哈,我偏不。”崔雪莉眼神冷然,她不怒反樂的逼近他。


    電梯門急促的開合間,顧北辰金燦燦的發絲在疾風中張揚的亂舞著。隨著一身巨大的倒地聲,顧北辰的手機忽忽悠悠的從衣兜裏掉在地上。


    “雪莉我說過,你別動,別動。”顧北辰再沒有了盛氣淩人的總裁範兒,透明的汗水順著他濕漉漉的額角汩汩湧出。他的眉頭一蹙一蹙的顫了顫。


    “我從未騙過你,從未。”


    “從未。“


    “喂喂,顧北辰,天哪,你別睡別睡在這呀。哎,怎麽辦。“崔雪莉一把將搖搖晃晃的顧北辰護在心口,她用她敏銳的小眼睛迅速掃視著空蕩蕩的四周。


    “喂,振作點。”她怔怔的撫拍著他的臉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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