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無心打發了車夫,再次走進村子的時候,看到有一戶人家院落亮了起來,當下繞路走了過去。


    “是個郎中,好心收留了我們。”門口,李正道笑道。


    郎中看起來三十多歲,老實人的麵相,屬於丟在人群中,都找不出來的那種大眾臉,因為行醫待在室內的時間比較多,皮膚看起來有些白皙,不過讓幾人有點意外的是,他是獨自一個人居住,並沒有其他的家人。


    閑聊中王半仙問了情況,得知郎中叫郭民,父母早亡,是村民把他養活大的,後來跟著村裏的老郎中學醫,因為資質不好,前些年一直混的比較差,家裏的窮的揭不開鍋,自然沒錢娶媳婦,所以現在還一直光棍一個。


    郭民給眾人騰出了一個房間休息,還拿來了幾個燒餅,還有一些魚幹。


    “家裏也沒有其他的東西,幾位貴客不嫌棄的話,就吃一點吧。”


    應無心笑著接過,道了謝,隨手就拿了一個燒餅放在了嘴裏,吃了起來,那燒餅還是熱,外麵驕脆,又拿了一條魚幹,發現魚幹也是熱的,好像一直在鍋裏蒸著,現在都已經發軟變酥了。


    應無心一邊拿著魚幹,將裏麵的魚刺一根根的弄出來,一邊一塊塊往嘴裏丟魚肉,吃的動作,相當的熟練。


    李正道笑道:“無心兄弟,原來還有這種吃法。”


    孫小曼和白妙真都有些抗拒,拿了燒餅,卻沒有動手去拿魚幹,那魚都是三寸長的小鯽魚,風幹後小的橫刺雖然已經可以直接吃掉,可是大的豎刺還是需要剝離出來,但是鯽魚小,肉也少,加上風幹,想要把魚刺弄出來,隻能像應無心那樣,一根根的用手,這吃相太不雅觀了,兩個女子一時都無法接受。


    倒是王半仙毫不在乎,也拿起燒餅和魚幹,熟練地吃了起來,看樣子,也是此中老手,李正道淡然一笑,挽了袖子,也上手開始剝魚刺,一邊就著燒餅吃。


    眼看三個男子吃的很香,兩個女子眸光閃動,不過始終沒有下手。


    隨便喝了一些涼茶,洗了手,眾人各自找了一個地方休息,這次李正道和白妙真修煉,孫小曼和應無心靠著著牆壁睡覺休息。


    明天要探查村裏的情況,估計要用到孫小曼的醫術,應無心的推理,所以他們兩個最好睡覺休息,恢複腦力。


    至於王半仙,抱著一袋子糧食,已經沉沉地睡去了。


    一夜無話,早上的時候,太陽並沒有出現,一片濃重的黑雲遮蓋了天空,一陣陣的大風過後,暴雨劈裏啪啦地下了起來。


    郎中做了早飯,招唿幾人出去吃,簡單的米粥,燒餅,鹹菜,魚幹。


    “郭大哥,你們村子有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就最近的這段時間。”應無心一邊吃,一邊問道。


    郭民看了他一眼,老實人都麵容沒有多大變化,道:“貴客怎麽突然問這個?”


    “昨晚我們進村的時候,遇到一個怪物,好像把一個人給叼走了。”王半仙道。


    郭民臉色一變,緊張道:“又來了,你們沒事吧?”


    “自然沒事,我們這不是好好的嘛,聽您的意思,你知道?”應無心笑問道。


    郭民老實人的麵容皺了起來,苦惱道:“這個有一段時間了,說附近鬧妖怪,尤其是我們村,有好幾個人都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報了案,到現在也沒有任何的線索,如今村裏的人的害怕,都不敢晚上出門了,昨晚你們來敲門,真的嚇死我了。”


    “抱歉啊,我們也是趕路錯過了時間,眼看天要下雨,隻得在這裏留宿了,不想竟然遇到這種事情,郭大哥放心,我們都是道俠,一定可以將這裏的妖怪抓住,將失蹤的人找迴來的。”李正道鄭重道。


    孫小曼和白妙真也傲氣地挺起了胸膛,故意顯露出了背後的長劍。


    郭民一驚,“原來你們都是道俠啊,那我們村子就有救了,你們可一定要把妖怪給抓住啊。”


    “放心。”應無心也笑著迴應。


    吃了早飯,外麵的雨越下越大,天地間都蒼茫一片雨簾,連左右鄰居的房屋都幾乎看不清了。


    這麽大的雨,顯然不適合外出,幾人也沒有雨具,郭民也隻有一把油紙傘,顯然不夠用,眾人無奈,隻能留在房屋內,詢問郭民失蹤人口的問題。


    郭民也沒有隱瞞,將知道的,聽說的,都講述了一遍,但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在晚上發生的,沒有人親眼看見過,隻知道有人晚上外出,出去人就不見了,一夜沒迴來,第二天整個村子找遍,什麽也沒有發現。


    村子裏麵失蹤的人已經有好幾個,有老人,有中年人,還有青年,如今鬧的人心惶惶,根本不敢晚上出門,可是報官也沒用,眾人都十分愁苦。


    問完了話,郭民告辭,去一邊的房屋中擺弄藥材,一股混雜了很多氣味的草藥味道,讓房間的氣味大變。


    應無心走到門口,看著窗外的大雨,眉頭微皺。


    “無心兄弟,這次的事情,貌似有些奇怪啊?”李正道走了過來,神色凝重道。


    “確實如此,如果是人入了邪道,那肯定會性格暴虐,殺人,吃人都是最可能發生的事情,那樣必然會有什麽殘骸留下,讓人發現蹤跡,可是村裏失蹤了這麽多的人,整個村子,還有附近的地區都被找遍了,什麽都沒有發現,這就顯得有些異常了。”應無心點頭道。


    一邊的孫小曼好奇地同郭民交流起了醫術方麵的事情,王半仙吃飽之後,無聊地在一邊打盹,白妙真走了過來,攏了一下耳邊秀發道:“這裏的村民都在不遠處的一個小湖中打漁,會不會是湖中有什麽妖怪?”


    應無心道:“如果是水中的妖怪,出現地方必然會有水漬,即便是修為高深,也肯定會有濃鬱的陰涼水汽,可是昨晚我們並沒有感受道這些,而且如果隻是簡單的妖怪,道哥的望氣術早就發現它了,既然沒有,說明他不可能躲藏在湖水中,而是就隱藏在村子裏麵。”


    “村子裏麵?”白妙真微微驚疑。


    李正道也是臉色微變,沉吟片刻後道:“確實不錯,昨晚它一下子就消失了,肯定對村裏的道路十分熟悉,所以才能避開我們的目光,悄悄逃走。”


    就在這時,郭民同孫小曼道:“我要去準備一些配方藥,告辭了。”


    孫小曼滿意地一笑,起身往門口走了過來。


    “他說什麽配方藥,孫師姐不去看看嗎?我看你挺好奇的樣子?”應無心奇怪地問道。


    “配方藥都是每個郎中的機密,如同道俠的式法一樣,是不能被外人知道的,同行也要避諱。”孫小曼道。


    “還有這規矩,那這不是影響好的方子推廣開來嗎?”


    “修道者也不會把式法公布出去啊!”孫小曼道。


    應無心一陣愕然,還真是如此,三州修道數千年,也沒見有幾種式法傳播開來,一來是未必能修煉,二來則是擁有者不想暴露。


    修道者尚且如此,自然也無法去指責行醫之人。


    大雨一直持續到了中午,才逐漸停歇,外麵的院落依舊水流滿院,應無心已經迫不及待地出了房間。


    走到院門前,外麵卻傳來了喧嘩的聲音,很是吵鬧,不過說的都是方言,聲音很大,一時聽不大清楚。


    應無心耳朵動了動,終於聽清楚了話語的內容,臉色一變道:“出事了,村子外麵的份地似乎出現了問題。”


    “墳地?”郭民滿臉愕然地從裏間出來了,焦急地對眾人說,“墳地好像被大雨給衝毀了,我們村子裏麵的人都要去看看。”


    “我們也去,也許能幫上忙。”李正道毛遂自薦道。


    郭民答應,從屋子裏取了一把鐵鏟,朝外麵走去,並大聲唿喊了起來,附近立刻有人唿應。


    孫小曼和白妙真對視一眼,一咬牙,也跟了出來,“師兄,我們也去。”


    “好,不過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李正道長出了一口氣道。


    應無心對著裏麵叫道:“半仙,出發了。”


    王半仙一個激靈,醒了過來,背著木盒子,就跑了出來,想起了什麽,他又迴了房間,把郭民的油紙傘拿了起來,一路小跑過來,笑著對應無心道:“小道爺,拿把傘,免得木盒子被淋濕了。”


    孫小曼好奇地看了過來,道:“王老,你這木盒裏麵到底裝的是什麽東西,寶貝一樣,睡覺都背著不肯放下,有那麽重要的嘛”


    “咦,金山銀山都不換的寶貝,如此貴重,怎麽能離身呢?”王半仙一臉嚴肅道。


    “一千兩銀子,給我看一下?”這麽一說,孫小曼更好奇了。


    “不給,別說一千兩,一萬兩都不給,這是小道爺的東西,我必須好好看守著。”


    孫小曼一陣意外,王半仙這樣財迷的人,對於一千兩都無動於衷,看來這箱子裏麵真的有寶貝。


    這木盒子是在張村做的,那時候千子說給應無心留了寶貝,這裏麵的東西應該就是寶貝了。


    就在孫小曼好奇木盒子裏麵是什麽東西的時候,李正道開口道:“村民們都出發了,我們走吧。”


    眼看師兄沒有好奇的意思,孫小曼也不好意思再問了,和白妙真一起,跟著走出了院門。


    應無心對往半仙道:“半仙,表現不錯,以後注意繼續保持。”


    “好勒,小道爺您就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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